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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拨开云雾见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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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时辰之后,宝琪从床上摇摇晃晃地下来,南舒扶着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给他倒了一杯热水,他接过来喝了一口。南舒掏出一块手绢递给他,想让他擦擦额头的汗,可是他没接,而是顺手抓住她的手,什么也不说,看着她。她想挣脱,可是看着他苍白的脸,心不由就软了,任他握着,目光转向梅子雨。幸好梅子雨一直看着张灵机,没有回头。南舒说道:“我要去给张师兄把把脉,看看他现在什么状况。”

    宝琪把手松开了。南舒从他身边走过,他闻到了熟悉的杜若的香味。

    南舒走到张灵机身边,探了一下脉,对梅子雨说道:“张师兄脱离危险了!”

    梅子雨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疲倦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微笑,问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南舒说道:“难说,最快三天。”

    这时,梅大娘已经进来了,她一个晚上又担心张灵机,又担心女儿,想跟女儿换班,可女儿又不同意,她躺在隔壁床上也睡不着,这会带着两个黑眼圈走了进来。刚好听到南舒的话,心情放松不少。便对女儿说:“小雨,去睡一会吧。灵机已经没事了,你要养好身体,还要照顾他呢!”

    梅子雨答应了,去了隔壁房间。

    劳伯伯也起床了,走来探看。南舒又开了一个药方,让劳伯伯找人去抓药。劳伯伯不放心别人,便亲自去了。

    南舒让梅大娘帮忙,给张灵机的窟窿上涂了一些药膏,窟窿已经收口,完全见不到血丝了。涂好药膏,两人轻轻把张灵机放下来躺好。做完一切,南舒又跟梅大娘交代,等会劳伯伯抓药回来,把药煎好给张灵机喂下去,一天两次。有什么事让小厮来找自己。

    一回头,正对上宝琪的眼睛。宝琪对她笑了一下,问道:“你要去哪里?”

    南舒说道:“我要找一个小厮给你去告假!”

    “不用了,我昨晚睡了两个时辰,可以挺过去的。”

    “你就别逞强了,昨晚输了那么多真气,不要好好休息呀?你以为自己真是铁人吗?”

    宝琪不说话,只是笑看他。

    南舒出去叫了个小厮,吩咐了他几句,便让他去了潭州都督府。

    这时,劳妈妈送了一点热粥、一点咸菜和一些饼过来,南舒叫上梅大娘,三个人一起用早餐。南舒看到宝琪吃了好几个饼,才放下心来。

    吃过饭,南舒对梅大娘说道:“梅大娘,你昨晚没睡好,等下我师姐起床了,会来接替你,你也要好好去休息一下。”梅大娘答应了。

    南舒看着宝琪说道:“你也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宝琪问道:“那你呢?”

    南舒说道:“我当然也去睡觉啦!我要休息好,才能有精力去对付那帮黑衣人。”

    “黑衣人?这事又是黑衣人干的?”宝琪激动地问道。

    “怎么是‘又’?你在哪还看到黑衣人干什么了?”南舒很奇怪。

    宝琪说道:“咱们都先休息,休息好,我们再交换信息。正如你刚才所说,我们要养足精神才能对付他们。”

    南舒点了点头。

    宝琪站起来往外走,南舒看到他的脚步不太稳,想去扶一把,想想,还是没有动。看着他走进一间客房,自己也回了南院。

    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南舒醒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鸟雀在房檐上“叽叽喳喳”吵得正热闹。

    南舒伸了个懒腰,突然想起还要去看看张灵机的伤情,连忙爬起来穿衣服。透过窗户,看到整个院子都是白色的,湖面结了薄薄一层冰。她走到厨房弄点热水洗漱过,看到还有一些饼,便用开水泡了两个饼吃了,就去了北院。

    南舒从宝琪住的房前经过,门是开着的,里面没人,可能已经走了。杨正途和钱福麟住的房间门关着,里面传出两人说话的声音。

    南舒没有敲他们的门,而是直接进了张灵机的房间。

    梅子雨已经守在张灵机的身边,南舒过去把了一下脉,脉象比较平稳,看来恢复得不错。南舒对梅子雨说:“等会我让劳妈妈熬点粥送来,今晚给他喂点粥。”梅子雨答应了。

    一个小厮往房里探了一下头,刚好被南舒看到了,便走了出去,问道:“什么事?”

    小厮说道:“外面有一位姑娘,说是小姐的妹妹,求见小姐。”

    南舒一听,知道是李桐,不及命小厮请进,自己就跑了出去。

    大门外,李桐和青青站在雪地里,看到南舒,两人都欢叫着跑上了台阶。南舒看见李桐长高了许多,眉眼越发像红拂了,她拥抱着妹妹,高兴地说:“阿桐,你长大了,我都快不认识你了!”又看看青青,说道:“青青也长成大姑娘了!”

    李桐说道:“姐姐,你一走就是四年,连封信都不写,我们都不知道你上哪了,爹娘和我都一直念叨着你呢!”

    南舒说道:“我也一直想你们,可是又不敢写信。”

    李桐说道:“不想让宝琪哥哥知道你的下落,对吗?”

    南舒点了点头,问道:“爹娘是不是责怪我呀?”

    李桐说:“爹娘也知道你不写信的原因,他们不怪你,就是挂念你。”

    南舒说:“那我今晚就写一封信,如果有人上京,就帮我捎给爹娘。”

    李桐说道:“其实宝琪哥哥这四年也是天天想着你,每当他休沐都会去你以前住的房子呆很久,还把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你种的杜若花,他也一直护理得很好。上次姨母让他娶妻,被他一口拒绝,姨母伤心得哭了,可他却不为所动。今年他本来可以去突厥,可是他却要了潭州这个前途不是很好的职位,因为他觉得你在潭州,他要来潭州找你。”

    南舒沉默了一会,说道:“相见怎如不见,我们始终也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何况,现在我们也没有可能了。”

    李桐奇怪地问道:“为什么?他未婚你未嫁,为什么不可能?为了你他可以牺牲自己的前途,你为什么不能为了他牺牲一点自己的自由呢?”

    正在这时,杨正途从房里走出来,叫了一声“南舒”,看到李桐和青青,有点迟疑地停住了脚步。南舒把李桐带过去,对杨正途说道:“不认识了吧?这是我妹妹李桐。”又对李桐说道:“这是杨正途哥哥!”

    “哦!”两人同时惊呼了一声。九年前,在长安李府大家都见过,可是那时候李桐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而杨正途,也不过才十二岁。这么多年过去,大家都长大了。

    杨正途忙说道:“是桐妹啊!真是女大十八变,我记忆中的你还是那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呢!”

    李桐问道:“正途哥哥,你就住在潭州吗?”

    杨正途说道:“对啊,我家就住在潭州城外不远的回龙山,等天气好了,你跟南舒一起来我家玩。”

    李桐忙应下来。

    杨正途关切地问南舒:“你刚才匆匆忙忙就跑出去了,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你吃过东西没有?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南舒笑着说:“我休息得很好,现在内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刚才听小厮说阿桐来了,我高兴极了,就跑出来了。你不要担心,我不会出什么事的!”

    杨正途说道:“好了,我知道你武艺高强,不过还是要小心。看到梅子雨昨天那悲痛欲绝的样子,我就担心哪一天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

    南舒说道:“好吧,我答应你,如果我要去干什么危险的事之前,一定告诉你。”

    李桐看着他们俩说话时那含情带嗔的眼神,有点明白了。

    杨正途看看李桐,说道:“你们姊妹几年没见面,一定有许多体己话要,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今天要回一趟家,把小勇的后事处理好,明天再来看你。这几天你一定不要轻举妄动!”

    南舒答应了,杨正途便走了。

    南舒把李桐主仆带到大厅,一个丫鬟端上茶,另一名小厮送来一个炭火盆,房间里很快就暖和起来。

    李桐问道:“姐姐,你跟正途哥哥是不是……”

    南舒说:“是!”

    李桐说:“那宝琪哥哥怎么办?”

    南舒说:“我们四年前便已经没有关系了,今后,也不会再有什么关系。”她又换了个话题,“不说我的事了,说说吧,你跟侯安玄到底怎么回事呢?”

    李桐把两人这四年的情形说了一遍,又把来潭州的曲折详细告诉了南舒。

    南舒听完,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李桐说:“玄哥哥的舅舅和舅母说,过完年就开始准备,大概会选在明年三、四月吧!”

    南舒抚着李桐的肩膀,感慨万千,当年那个喜欢跟在自己后面,需要自己保护的小妹妹已经长大,就要成亲了,他们的婚事得不到各自父亲的同意,今后也不知道两人能不能幸福。南舒虽然并不喜欢侯安玄,可是妹妹铁了心要嫁,她也只能祝福。

    冬天白天总是很短暂,刚到酉时,天就黑了。

    南卷已经回来了,她早上起床后,又亲自到各商铺去检查了一下,见商铺都关门了,不回家的伙计也得到了妥善的安排才放心。她又去凌云派储藏赈灾物质的仓库检查了一下,已经连着下了两天大雪,如果再下,可能许多破旧的民房就支撑不住,许多贫寒的百姓可能就要冻死,她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厨房里已经把饭菜端上来,南卷让劳妈妈送了一些饭菜给梅子雨,大家正要吃饭时,宝琪和宝琛来了。他们都穿着家居的衣服。南舒看到宝琛也已经长成了大小伙子,非常高兴。

    南卷忙请他们一起吃饭,他们也不客气,宝琪就在南舒身边坐了下来。钱福麟不满地看着他,他却泰然自若,好像完全没注意到。

    吃过饭,大家正要散,宝琪突然说道:“南舒,我有话跟你说。”

    南舒还没答话,钱福麟就抢着说道:“有什么话就当着大家的面说呗,你一个大男人,跟人家小姑娘偷偷摸摸地说话,传出去对人家小姑娘的名声多不好。”

    宝琛也不客气,说道:“我哥要说的话就是不想让你听到,再说南舒姐姐也不会在意什么男女之大防。”

    钱福麟被激怒了,冲过去指着宝琪说:“她现在是我兄弟的朋友,我兄弟不在,我就要保护她,人家小姑娘的名声不能被你败坏!”

    南舒听他说得越来越不像话,便说道:“钱福麟你胡说什么?琪哥是我表哥,他跟我说话怎么就败坏我的名声了?再说,琪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你就别管了。”

    钱福麟说:“那可不行,既然你现在已经答应要跟杨正途度过一生,我就不能让这小子从中横插一杆子。”

    宝琛也被激怒了:“谁插一杆子呀?我哥跟南舒姐姐那是青梅竹马,只差谈婚论嫁了,关你们那姓杨的小子什么事?”

    钱福麟一听肺也气炸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打宝琛,被南卷拦住了。

    一直没吭声的宝琪站起来说道:“你们别闹了,我跟南舒要说的是关于黑衣人的事。”

    “黑衣人?”南舒看着宝琪。

    “对,可是我想单独跟你说。”宝琪看着她。

    钱福麟又要插嘴,被南舒制止了,她对宝琪说道:“这样吧,我们今后对付黑衣人,也需要凌云派的帮助,我师姐现在代我师父处理一切关于凌云派的事,你的话也让师姐听一听吧!”

    宝琪同意了,钱福麟见南卷也去,便不再说什么了。

    南卷把宝琪和南舒带到一间密室,宝琪便说起了他今天的经历。

    原来,宝琪今早睡得正香,却被隔壁杨正途和钱福麟的说话声给吵醒了,他们俩正在讨论南卷昨夜说的追踪凶手到藩正街就不见了的事。宝琪听了一会听明白了,他想,南卷派去的人已经跟踪血迹到了藩正街,那么凶手的巢穴一定在藩正街附近,趁着大雪还在下,街上人不多,一定还能找到一些微小的痕迹。如果等雪停了,人一多,就把雪踩脏、踩融化了,那时,想要查到什么就不容易了。于是,他立即起床,穿上衣服就走了。

    他沿着善长大街一直往北走,可是一夜的大雪把什么痕迹都掩盖了,连昨天看到的血迹现在也见不着了。可他没灰心,穿过几条小巷,来到藩正街,他边走便观察墙上、树上,居然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在潭州刺史衙门侧面的墙脚他看见了一个血点子,再往前面走,他又在一棵树的树根发现了一个血点子。就这样,隔上很远,他总能找到一些血点。看来,那些黑衣人很小心地包住了伤者的伤口,可是因为伤口出血多,总会留下一点印迹。最后,在藩正街和都正街交界的一个大宅子的侧门那里,痕迹消失了。那个侧门比较小,只能容一个人通过,伤者要被人背着,进去的时候不小心在墙上碰着了,留下了一小团血,虽然已经被人冲洗过,但还是能看出一丝痕迹。

    他围着宅子转了一圈,想要进去看看,可是这大白天的跳进去如果被房子的主人发现毕竟不好看。正当他踌躇的时候,院子门突然打开了,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从里面出来,见到宝琪,叫了一声:“尉迟公子!”宝琪一看,居然是侯清月的贴身丫头,刚想说什么,那丫头却转身就往回跑,边跑嘴里还大声嚷着:“小姐,尉迟公子来看你了!”原来这里是侯氏兄妹租的宅子。于是,他便将计就计,等闻声而来的侯清月出来迎接他时,他以拜访侯安玄为借口,随她进了宅子。侯安玄不在,他请侯清月陪他赏雪,侯清月大喜过望,非常热心地领着他在园中漫步。他则边走边注意观察侯家的宅子,他在地上发现了一些不那么明显的血痕向着院子后面去了。

    宝琪说完,南舒便明白他为什么要单独跟自己说了,因为李桐在外面,不想让她知道。于是,她问道:“你认为侯家跟黑衣人有关系?”

    宝琪说道:“对。如果侯家跟黑衣人有关系,那很多事情就说得清楚了。你还记得当年我们在西域打仗时,有一次侯清月被一个黑衣人劫持,你和你大哥赶来时,黑衣人跑掉了,可是侯清月并没有受伤,只是吓晕了。后来,我跟你大哥去找慕容顺,你大哥被毒箭射中,在天山我们发现那个射你大哥的人原来是侯家的哑巴厨子,其实他不哑,装哑只是为了不让我们听出他的声音。还有谭四郎的死,两个突厥探子的死,可能都是那个厨子下的毒。而且,我们去天山的行踪黑衣人也了如指掌,他们一路跟踪我们,在沙漠上,他们只攻击你,不攻击我,为什么?因为侯清月。是她把我们的行踪透露给黑衣人的,是她不许黑衣人动我,却一定要置你于死地。还有,今年秋天在长安,我从侯清月的随从当中抓到一个从南方过去的黑衣人,但后来,那个黑衣人莫名其妙地死在监狱里,这也可能是侯家派人去下的毒。因为以他们在长安的势力,派人潜入监狱再灭口,是轻而易举的事!”

    南舒想了一会,根据宝琪的推理把所有的事情都梳理一遍,觉得有道理,便又问道:“从南方去的黑衣人?什么情况?你说给我听听!”

    宝琪把在长安抓黑衣人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那封信上提到的女子就是我。”南舒说道。

    宝琪说:“我就是从那封信上猜到你在潭州,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他看着南舒,眼神灼热。南舒不敢与他对视,看着手里的茶杯说道:“上次我夜探福兴客栈,听他们说要向长安的人打听我的底细,从时间上推算,你抓住黑衣人的时间也刚好吻合。我还听福兴客栈的人说,等长安的人来了,他们要联合起来报一个大仇。昨天杀张师兄的人是不是就是从长安来的黑衣人?刘大夫说他听不懂那些人说的话,刘大夫世代住潭州,他听不懂长安话是有可能的。你说,侯安玄这次带了多少人来了?”

    宝琪说道:“三十二个家丁,四个丫鬟,八个仆人,两个厨子,外带一个田三星。”

    “家丁……田三星……”南舒重复着宝琪的话,突然,她的眉毛挑起来了:“家丁肯定都是黑衣人,田三星可能就是那封信上提到的‘三弟’。咱们那年打猎时听过田三星说话,虽然他会说长安话,可是还是能听出他的南方口音。他的名字里有个‘三’,而且他姓田,那次向晖银跟他师父说‘二师叔回到辰州,找到了几个四十年前经过那次大难而幸存下来的田家远房亲戚’,证明他们是要为一个姓田的家族报仇,田三星一定是这个家族中的一员。”

    宝琪说道:“你把你回到潭州之后了解到的关于黑衣人的所有情况都给我讲讲。”

    南舒便把黑衣人毒杀百姓,钱福麟中毒,马二爹中毒,马家诬陷积善堂,黑衣人露陷,被县官打死,自己夜探福兴客栈等全部详细地讲给宝琪听。

    宝琪静静地听着,等南舒说完了,他说道:“我明白了,这些人属于一个由姓田的三兄弟建立的庞大的组织,四十年前田家利用手中的毒在南方为非作歹,后来被一个很厉害的女人消灭了。但田家三兄弟很侥幸地逃脱了,他们一直在外面招兵买马,想要找那个女人报仇,但估计自己的实力不够,所以不知依靠什么关系搭上了侯君集,侯君集正好要在朝中巩固自己的势力,便一方面支持他们复仇,一方面也利用他们为自己毒杀异己。姨父便是侯家眼中的一颗钉子,因为姨父是皇帝很信任的重臣,他们怕皇帝亲自派人追查,所以不敢把他毒死,就想把他毒残,当年姨父中的五步飞仙散估计就是那个向晖银提供,由侯家的人在你大哥的婚宴上下的。可是没想到你把姨父治好了。后来,侯君集想当征讨吐谷浑大总管,皇帝却任命姨父为大总管,侯君集心里很不愤,就想着在征西途中解决姨父,但又被你父亲派到南路去了,所以他就利用侯清月跟我们一起呆着的机会,把黑衣人扮成厨子、仆人留下来。黑衣人没找到机会对姨父下手,便对你大哥下了手。侯清月也想对你下手,可是因为我们两个在一起,他们没有成功。”

    南舒接着说道:“在做这一切时,让他们最没有想到的是居然半路里杀出个张师兄来。张师兄不仅识破了他们的乌荆和牵机,搞清楚了两种□□的解药,救了我大哥,而且还跑到潭州来,救活了许多他们想毒杀的人。我上次夜闯福兴客栈还把他们的《五毒神药经》给偷出来了,虽然那次我蒙着脸,但他们一定会怀疑是积善堂的人干的,如果《五毒神药经》真的落入张师兄的手中,以张师兄的聪明,很快就能把他们的毒研究透,并配出所有的解药来,所以他们一定要先除掉张师兄,否则他们的绝招——□□便没有用武之地了。可是积善堂一直防范森严,他们无法对张师兄下手。但明年春天,朝中要派一个侯君集的眼中钉来潭州,这个人必须得死,为了确保这个人死,张师兄必须得比他先死。所以,田三星一来,便派自己的手下亲自来杀张师兄。刚好昨天积善堂没人,他们就对张师兄下手了,为了不让人怀疑是黑衣人干的,他们没穿黑衣,也没有用毒,而是用刀剑。”

    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南卷说道:“看来还是我们大意了,没有保护好张大夫,还搭上了丑三和小勇的命。”她的口气很沉痛,充满了自责。

    宝琪安慰她:“黑衣人组织如此严密,而且还与侯家有这么深的渊源,我们也是没有想到,如果不是今天的偶然发现,大家也都蒙在鼓里。你不必如此自责。”

    南舒突然想起另一个问题:“阿桐要跟侯安玄到潭州来成亲,这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宝琪答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听桐妹说,好像是姨母提出来的。”

    “看来这个侯安玄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他到潭州来成亲是次,他来这边亲自解决那个眼中钉才是主要的。他的父亲是吏部尚书,可以任命他的官职,他们早就想好要到潭州来了,侯安玄只是趁着这个机会,背着父亲把自己的婚事解决了。阿桐要嫁一个这样的人家,你说我怎么放心呢?”

    宝琪说道:“我看侯安玄对桐妹倒是真心的,以他那么好的条件,为了桐妹一直坚持到二十六七岁也不娶妻,这一点倒也难得。何况,桐妹是死心塌地要嫁他,谁也阻止不了。你这个做姐姐的能有什么办法?”

    南舒低着头,她也知道李桐的痴心无法改变,只能希望老天保佑了。。

    南卷又想起一个问题,她问宝琪:“你刚才说,你的上司是侯安玄的亲舅舅,他是否也牵扯到里面了?”

    宝琪说道:“这个问题我在路上也想过了,我跟他相处一个月,觉得他倒是一个豪爽大方、没有心机的人,应该不会为虎作伥。但是也不排除会被侯家利用。以后我防着他一点就是了。”

    南卷说:“这倒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过,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我们没有抓到他们的把柄,而且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很容易被他们攻击,我们却不好防范呢!”

    宝琪说道:“对,这样我们很被动。得想个办法把他们引出来,我们才好收拾他们。”

    南舒听着他们说话,突然,她眼睛一亮,说道:“我有个引蛇出洞的办法!”

    宝琪和南卷忙问她什么办法,她便一一说了出来。宝琪和南卷都觉得可以一试,然后,大家又一起把细节也补充完全。

    等商定完毕,才发现已经是戌时了。走出密室门,发现李桐等人还在客厅等候。不知什么时候,窗外又飘起了雪花。

    钱福麟看到宝琪走出来,狠狠地瞪着他,说道:“有什么废话要说这么久?你就是故意找一个机会缠着南舒吧?”宝琛正要反唇相讥,被宝琪制止了。

    南卷瞪了钱福麟一眼,说道:“我也在里面呢,你不相信我吗?”

    钱福麟忙转怒为笑,说道:“怎么会呢?我不信姐姐还信谁呢?我只是看不惯他那故作冷静的样子,。”

    南卷说道:“相信我,你就睡觉去,别在这里废话了。”

    钱福麟谁也不怕,就怕南卷,听南卷这么一说,急忙带着小义回房去了。

    南卷对宝琪和宝琛说道:“夜也深了,天也冷,宝琪昨夜很辛苦,你们别回去了,就在这里睡一晚,明早我让劳妈妈早点做早饭,你们吃过就从这里去都督府应卯,可好?”

    宝琪兄弟自是没意见。李桐跟姐姐多年不见,有无数的话要说呢,也同意了。于是,当晚便都睡在积羽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