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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回眸一笑百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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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琪来到他现在所属的左卫,一名兵曹参军事正站在他公事房门口等他,似有事汇报。宝琪问道:“什么事?”

    那参军事说,昨晚他当值,二更天宵禁后,他领兵巡逻,在巡逻到永昌坊外的时候,看见有几个穿突厥服的男子和一个穿黑衣的人在打斗。按照大唐律法,二更后,除巡逻的士兵衙差、军事情报等朝廷信使、打更人外其余任何人一律不得在坊外大街上行走,否则一律按盗贼抓捕。所以他便上去喝止,那几个人见到士兵,停止了打斗,他问起他们的身份,几个穿突厥服的男子说,他们是刚被皇帝赐回漠南的乙弥泥孰俟利苾可汗李思摩派来向皇帝汇报情况的使者,汇报完毕已经晚了,正匆匆赶回下榻的客馆。路经永昌坊时,见到这个黑衣人在坊门外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他们感到好奇就多看了这黑衣人几眼,没想到黑衣人出口不逊骂他们,他们也回骂,骂着骂着就动起手来了。

    兵曹参军事便询问黑衣人的身份,黑衣人结结巴巴说不清,一会说自己是做生意的人路过永昌坊,一会说自己是到永昌坊探望亲戚的。兵曹参军事见他神色慌张,言语前后矛盾,认定他非奸即盗,便命手下去抓他。可这人武功了得,很快就在士兵的包围圈中打出一条缺口跑掉了。士兵在后面追,但追着追着,到永昌坊后门的时候就不见了这个人。他们在坊门附近搜查时从地上捡到一封信,信上还留有人的体温,估计是刚从黑衣人身上掉下来的。他们敲开坊门进去搜查,可是却没有搜到人。

    听到“黑衣人”三字,宝琪心里一惊,他不由得想起几年前在西域打吐谷浑时,黑衣人给李德謇下毒、拦截他和南舒的事。自从回到长安后,就再也没遇到过黑衣人,也没听说过任何关于黑衣人的事。难道,这些人现在来长安了?

    宝琪问道:“你从黑衣人说话的腔调能听出他是哪里人吗?”

    兵曹参军事说道:“南方人。他的长安话说得很差,一句话要说好几遍我们才听得懂。”

    南方人?难道跟在西域遇到的黑衣人不是一伙的?

    宝琪想起兵曹参军事说捡到一封信,便问道:“你刚才说在坊门口捡到一封信,信在哪里?”

    兵曹参军事从怀里取出信交给宝琪。宝琪接过打开,信中写道:三弟:来信已经收到,我们已经为明年春天的事做好准备了。你尽可放心。二弟已去辰州,收复祖上势力应指日可待。最近潭州有一女子,似从长安而来,对我派有一定了解,屡坏我事,不知你们以前是否认识此女。如若知悉,请来信详述。大兄。

    看完这封信,宝琪陷入沉思。这信中提到的三兄弟很奇怪,一个在潭州,一个在辰州,一个在长安,凭直觉他觉得这三兄弟一定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在西域遇到的黑衣人有可能是这个在长安的“三弟”指挥的,送信的这个黑衣人是潭州的“大兄”派来的,所以说南方话,这应该可以证明西域的黑衣人与潭州的黑衣人是一伙的。信中还说有一个从长安去的女子对他们有一定的了解,并且与他们为敌。这个从长安去的女子是什么人?她为什么会了解他们?她为什么要与他们为敌?长安——潭州,潭州——长安。

    南舒!一定是南舒!

    宝琪突然茅塞顿开。黑衣人行事很诡秘,见过黑衣人的人很少,只有自己和南舒跟他们多次遭遇,南舒对他们有一定的了解。她经常跟自己说起潭州和辰州,她在这两个地方生活过许多年,有很多同门和朋友。在经过几年漫游之后,她回到潭州,刚好撞到黑衣人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于是她便追查黑衣人的来历,从而破坏了他们的行动。

    一定是这样!南舒肯定在潭州!宝琪的心“砰砰”跳起来,他的脸因为激动而发红。

    “左郎将,请问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兵曹参军事请示。

    “你有没有派人监视永昌坊的两个坊门?”宝琪问道。

    “有,在下昨夜没抓到黑衣人,就猜想他一定藏在永昌坊的什么地方,所以派士兵轮番把守两个坊门,以防这人偷偷溜出来。”

    “做得好!”宝琪赞道,“现在你困不困?不困的话跟我一起去永昌坊走一趟。”

    兵曹参军事连说“不困”,于是宝琪便带上他朝永昌坊走去。

    来到永昌坊,天已经大亮,坊门早已大开。行人出出进进,一片热闹景象。兵曹参军事唤来两个把守坊门的士兵询问情况,士兵回报说没见昨夜那黑衣人出来。

    宝琪走进永昌坊,见永昌坊里有不少朱门大户,街上有许多来往的牛车,拉着木柴、蔬菜、米面、猪羊,看来是专门供给这些富贵人家的。宝琪不动声色地仔细打量着街上来往的行人,并没有一个神色可疑的人。再看看兵曹参军事的神色,知道他也没有发现什么。

    这时,两辆马车从对面驶来,前面那辆马车径直过去,后面那辆车经过他们身边时停了下来,一个女子从车中跳下来,她叫道:“宝琪哥哥!”是侯清月。

    宝琪有点意外:“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侯清月不满地回答:“我家就住这里呀!”

    宝琪想起侯安隐以前跟他说过侯家住永昌坊的事,只怪自己忘记了,忙赔礼:“对不起,我把这事给忘了。”

    侯清月好奇地问:“你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里逛呢?”

    宝琪说道:“最近城里突厥人有些多,怕他们闹事,所以出来看看。”不想跟她透漏消息,他马上转换了一个话题,“一大早的,你这是上哪去?”

    侯清月说道:“跟我娘一起去东宫。太子宠爱的张良娣生了第二个儿子,张良娣本来是我娘的一个远方侄女,所以我娘带上我去给她贺喜。”

    宝琪曾无意中听人说起太子自结婚以来,对太子妃虽礼遇有加,却不是特别宠爱,直到去年太子妃才诞下嫡长子,而比太子妃晚一年入东宫的张良娣却备受宠爱,不到三年的时间就诞下两子。不过张良娣跟侯家有亲,倒是宝琪不知道的。于是,他忙贺喜:“那倒要恭喜贵府能与太子结亲了。”

    侯清月说道:“太子不喜欢太子妃,大家都知道,所以很多大臣都想把自家那些千娇百媚的女儿送到东宫去,可是太子一个也看不上。后来我爹把长得并不十分出众的张良娣送去,没想到太子喜欢得不得了,立即纳了她,从此便有了专房之宠,你说怪不怪?”

    宝琪也觉得纳罕:听说太子是个不喜女色的人,皇帝想给东宫赏赐女子都被婉言拒绝,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对张良娣情有独钟呢?不过,天下怪事也多,说不定太子在张良娣身上发现了什么特别让他着迷的地方呢?宝琪对这些事也不感兴趣,便说道:“男女之情是最说不清楚的,有缘便一见倾心,无缘即使是国色,在人眼中也只是无色。”

    这话听在侯清月耳中,有点不高兴:自己的容貌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自己的父亲还主动明里暗里跟宝琪提过几次亲,他就是不答应;南舒容貌最多也就算中上,却让宝琪心心念念不忘。这让自己这个千金小姐的脸往哪搁?现在还说什么有缘无缘的话,分明就是说给自己听的嘛!可是自己就是不能忘情于他,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了。

    这时,兵曹参军事拉了拉宝琪的衣袖,并对宝琪努了努嘴。宝琪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发现在侯清月的跟班中,有一个仆人一直低着头,好像不想见人似的。宝琪走到他身边说道:“抬起头来!”那人极不情愿地抬起头,旁边的兵曹参军事叫道:“就是他,昨夜的黑衣人就是他!”那人一掌就向宝琪劈来,宝琪知道这些人善用毒,不敢硬接他一掌,闪过一边,拔剑便挡。那人一连几掌都被宝琪化解,知道不是宝琪对手,想要逃跑,却被兵曹参军事带领的几名士兵包围起来,一下子逃不出去。趁他疲于迎战,宝琪从背后给了他一剑,把他刺伤,那人倒在地上,士兵上去抓他。宝琪怕他趁机用毒,便一脚踩在他背上,对士兵们说:“小心,这厮身上可能藏毒!”士兵们小心翼翼上去把他捆住。兵曹参军事把他从上到下搜了一遍,从他怀里搜出一包乌荆。宝琪接过,用纸包好。

    这时,侯清月与丫鬟仆人都闪得远远的,一个个吓得脸上发白。见宝琪抓住了那人,侯清月跑过来扑到宝琪怀里,脸色发白,拍着胸口说:“吓死我了!”

    宝琪轻轻将她肩膀推开,问道:“这人是你们家的仆人吗?”侯清月仔细看了一下那人的脸,说道:“我不认识。”宝琪看向侯府其他仆人,这时,当年被南舒收拾过的那名仆人走上前说道:“今早我们要出门的时候,跟随小姐的一个仆人阿四突然得了急病,我们只能找一个人顶替,这时这个人过来主动说他是大公子的跟班,大公子今天刚好休沐,放他们一天假,大公子的仆人平时不常跟我们打交道,我们也不认识他,既然他穿着侯府仆人的衣服,他又愿意顶替阿四,我们就把他带上了。”

    宝琪对侯清月说道:“这人昨晚在永昌坊外与几个突厥人打架,被我的手下遇到,我的手下要抓他时,被他逃了。他身份不明,十分危险,你还是离他远点!”

    侯清月听了气愤不已,走到说话的仆人身前,狠狠地抽了他一个嘴巴,斥道:“你们这帮奴才就是这样办事的?本小姐出门你给我随便找个人凑数?幸亏宝琪哥哥发现了,要不然他伤害了本小姐,你们几个负责得起吗?今天回去我要告诉父亲,请父亲狠狠地责罚你们!”

    几名奴才一起跪在地上,齐声求饶:“请小姐饶命!”

    宝琪说道:“他们做事是有点不小心,但也事出意外,情有可原,你就饶了他们吧!”

    侯清月见宝琪求情,便说道:“看在宝琪哥哥的面子上,我就饶了你们。如果下次再这样,我定不轻饶!”

    仆人齐声说道:“谢小姐饶命,谢尉迟公子求情。”

    既然已经抓到黑衣人,宝琪不想在此逗留,便辞别侯清月,回了军营。

    侯清月自去追赶母亲的马车,同往东宫。

    东宫中,张良娣刚起床,正在梳洗,太子下朝回来,过来看她。

    张良娣笑靥如花,急忙站起来迎接太子。

    太子盯着她的笑容发呆,过了好半天才想起要把她扶起来。扶起她时顺手就揽入怀中,在她耳边他轻轻说道:“你笑起来真好看,你的笑为什么总是让本王情不能已?”

    张良娣娇羞地笑道:“那是太子对臣妾的偏爱!”

    正在这时,太监进来禀告:“通观于志宁、孔颖达、张玄素在书房等太子上学!”

    太子眉头一皱,刚才的好兴致全都不见了。他轻轻放开张良娣,对太监说:“叫人来给本王换衣,这就去!”

    太监和宫女将衣服送来,张良娣服侍太子换下朝服,又帮他穿上家常衣服。她边换衣服边说道:“这帮老臣也真是,天天轮着往东宫跑,都不让您休息一天。人家朝廷官员十天还有个休沐呢!”太子说道:“唉,就不要提他们了,父皇信任他们,让他们天天过来,他们一个个恨不得肝脑涂地报效父皇呢,怎么会让本王休沐?本王也不指望休沐,只要他们不整天在本王耳朵边唠叨,本王就谢天谢地了!”

    张良娣说道:“您不是太子吗?除了皇上和已经崩逝的皇后娘娘,这天下就属您大了,您拿出太子的威严来,好好地收拾他们一下,看他们还敢不把您放在眼里!”

    “罢了,罢了!”太子摆着手,“那帮老臣一个个都是脾气又臭又倔,惯喜小题大做的。本王不过盖间房子,就说本王生性奢华,要学商纣王;本王不过闲暇跟太监们玩乐一回,就说本王耽于享乐,要做秦二世!每天对着他们本王都战战兢兢,生怕他们又挑出什么错来。本王躲他们都来不及,还去惹他们呢!生在帝王家真是悲哀呀!当太子尤其悲哀,一点自由都没有!还是南舒好,可以过着闲云野鹤般的自由生活。”

    “南舒?南舒是谁啊?”张良娣好奇地问道。

    “她呀,就是本王以前认识的一个普通朋友——你帮本王取一条手绢来,不要太新的,免得他们又啰嗦!”太子自知失言,忙用一句话混过去。张良娣看到他略显慌张的神色,以及在说到“普通”两个字时,脸上露出的隐隐的忧伤,产生了一丝怀疑,但没再说什么,赶紧取了一条半新不旧的手绢给太子。

    刚送走太子,太监又来禀告:“吏部尚书陈国公侯君集的夫人领着小姐求见!”

    张良娣猜到她们是来给自己道喜的,自己入宫是受到侯君集和侯夫人的推荐,以后也要仰仗侯府的势力,便说:“快请!”

    一会儿,侯夫人和侯清月在太监的引领下走了进来。几个太监还抬着几大箱礼物。母女两人见到张良娣就下拜道喜,张良娣急忙扶起,说道:“姑母和妹妹就不要客气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嘛!”

    侯夫人说道:“良娣厚爱,虽是一家人,君臣之礼还是要讲的!”

    张良娣看着侯清月,笑着说道:“多年不见,妹妹也长成大美人了,姑母真有福气,”

    侯清月看到张良娣的笑容不禁呆住了。她俩虽是表姐妹,但张良娣的父亲一直在外当官,两人小时候见过一两次,长大后这还是第一次相见。

    张良娣见侯清月看着自己发呆,不解地问道:“妹妹不知为何这么看着我?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

    侯清月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道:“良娣笑起来好像一个人,我恍惚见到她了,有点吃惊,失态了,请良娣不要怪罪。”

    张良娣好奇地问道:“我笑起来像谁?”

    侯清月咬着嘴唇说道:“李南舒!”

    李南舒?南舒?是不是刚才太子提到的那个“普通朋友”?张良娣心中一凛,但脸上却丝毫没显露出来,只是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哦?那个李南舒是妹妹的朋友吧?”

    侯清月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朋友?凭她也配当我的朋友?她是李靖失散多年的女儿,在乡下长大,没什么教养,一个无法无天的野丫头罢了!”

    张良娣想要弄清楚这个南舒的现状,便顺着侯清月的话试探:“既然是前丞相李靖的女儿,再不济也能在长安找到一个不错的婆家吧?不知她嫁到谁家了?这么个野丫头可够她婆家受的了!”

    “她那样粗鄙的人谁会要呀?长得又不好看!”

    张良娣一听“长得不好看”这句话,心里有点不高兴,因为她自己就不是那种让人一见倾心的美人,从小心里就有点自卑的。可是她不好发作,便绵里藏针地说道:“妹妹既然这么不喜欢她,看来妹妹在她手上吃过亏吧?”

    侯清月并没有听出张良娣话里的不悦,只是说:“哼,就凭她想跟我斗,还不是死路一条?幸亏她自己识相,几年前离开长安了,否则我要她好看。”

    离开长安?去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了?看来这个李南舒就是太子说的那个“南舒”了,只是不知道太子是怎么认识她的,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张良娣想到这,便又问道:“她父亲以前可是一朝宰相,想必她也经常进宫给皇后请安吧?”

    侯清月嗤之以鼻:“不可能,李靖那个宰相就是个摆设,基本上没做过什么实事,而且他有足疾,皇上特许他平时不进宫朝贺,他家女眷也不进宫。如果她进宫,遇到什么看不惯的,只怕就当面跟人家争斗起来,说不定早给她家招来杀身之灾了呢!”

    看来那个南舒跟太子应该不会有太深的渊源。张良娣很亲热地拉着侯清月的手,说道:“既然她是个乡下野丫头嘛,妹妹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呢?气坏了这千金之躯可不得了,来来来,我这里有上好的贡茶,让他们煎来给妹妹消消火!”

    侯家母女又与张良娣聊了很久,快天黑时才告辞离开。

    张良娣送两人出门时,对侯夫人说:“姑母,我这几年在东宫,幸得姑父和表哥关照,日子过得还不错,姑母回去后,请替我向姑父和表哥转达我的谢意!”

    侯夫人说道:“良娣太见外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嘛,说什么谢不谢的?以后良娣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马车驶出东宫时,侯清月打开车帘子往窗外看,刚好已经升任太子中舍人的贺兰楚石也要出东宫,在马上见到侯清月的美貌,不禁一呆。一转眼,马车就从他身边驶过去了,他忙拦住一个送行的太监问车中女子是谁。太监认识说道:“她是吏部尚书侯君集的女儿!我们张良娣的表妹!”贺兰楚石谢过太监,目送着马车走远,直到马车消失在夜幕之中了,他才回去。

    张良娣送走侯氏母女,回到房内,让宫女传膳,派太监去打听太子有没有下学。一会太监回禀说,太子今天有事不能过来,请张良娣自己用膳。

    张良娣用过膳,逗两个儿子玩了一会,便让人服侍自己盥洗。她坐在镜子前,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对正在给自己梳头的贴身宫女涓儿说道:“今天侯家妹妹说我笑起来像一个叫南舒的人,要是有机会我还真想见见这个叫南舒的女子,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是个怎样粗鄙的女子。”

    涓儿说道:“南舒其实一点都不粗鄙,她是个医术很好的大夫呢!”

    “什么?你认识南舒?”张良娣震惊地转过头来瞪着涓儿。

    涓儿吓了一跳,忙跪在地上说道:“奴婢惊吓了良娣,请良娣恕罪!”

    张良娣让她起来:“你是宫中的老人了,对东宫的事都了解,你跟我详细说说这个南舒的情况。”

    涓儿六岁进宫就一直服侍太子,是太子信得过的人,张良娣刚进宫时,太子因为宠爱她,才特地让涓儿去服侍,她以前在太子身边见过南舒。便把南舒给太子看病的事讲给张良娣听。她还提到当年南舒曾经赠送给太子一瓶白莓露的事。

    张良娣听到“白莓露”几个字,神色大变,激动地抓住涓儿的肩膀问道:“那装白莓露的瓶子可是很小的白瓷瓶?瓶肚子上有一朵红色的杜若?”

    涓儿被她抓疼了,又不敢挣开,只能忍痛答道:“正是。太子很喜欢白莓露的香味,一直随身带着,还常常拔出塞子嗅呢!”

    张良娣无力地松开涓儿,她什么都明白了。

    怪不得太子说喜欢看她的笑容呢,原来不是她的笑容有什么魔力,而是因为她笑起来像南舒。怪不得太子什么都愿意给她,就是那瓶白莓露动都不让她动呢,因为那是南舒送他的。原来,自己是南舒的替身,太子对自己的恩宠,其实都应该属于另一个人的!

    虽然才是初秋,她却觉得彻骨的寒冷,她抱着自己的肩膀,欲哭无泪,她在心里说:南舒,南舒,我不要做你的替身,我要让太子永远见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