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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曲河争渡一群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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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一闹,半个潭州城的人都知道积善堂药死人的事了,积善堂的生意很受影响,今天几乎没什么顾客上门,就连为应节而准备的雄黄、香包等物事都没人买了。梅大娘便干脆提前关门,让大家回家过节。

    南舒回到积羽园,南卷已经回来了,在楼上算账。

    南舒打趣道:“你真是我们凌云派的大总管,看你一个秀秀气气的大小姐,整天计算着那些阿堵物,你不觉得俗气吗?”

    南卷停下手中的活,严肃地说道:“谁说算钱就俗气了?我们挣的钱能帮助很多人呢!你看看,今年长江沿岸一直下大雨,有许多农田被淹掉了,许多房子也垮掉了,许多百姓要流离失所,还有许多人要得疫病呢。虽然官府赈灾的力度很大,但毕竟也有关照不到的地方,这时候,就需要我们这些手中有余钱的人给偏远地方的最贫穷的人送去粮食和医药,帮助他们度过难关,这不得要钱吗?”

    南舒想想也是。便说道:“师姐,你在祖师婆婆和师父身边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也养成了她们那种心怀天下苍生的胸怀,这点我还真不如你。”

    南卷说道:“祖师婆婆和师父把她们的一生都献给了帮助别人,我以前不是很理解,觉得她们有好好的日子不过,去为那么多不相干的人操劳有什么意义呢?后来师父让我独当一面之后,这几年我跑了很多地方,看到许多被我们帮助过的人过着幸福的小日子,尤其是那些孤儿寡母,不再因为生计问题而受人欺辱,我才明白祖师婆婆和师父做的事是非常有意义的。所以我就暗下决心,要以她们为榜样,也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南舒对南卷肃然起敬。她说道:“师姐,你真了不起。如果需要,你尽管指派我,我也愿意跟你一起去帮助别人。”

    南卷站起来,抓住南舒的手,高兴地说:“听到你这句话我真开心。以前我也曾经想让南芷来帮我,可是她好像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师父说,南芷比较适合当一个贤妻良母,如果遇到她中意的人,就让她嫁了吧!”

    南舒问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就没遇到一个中意的人吗?”

    南卷说道:“我的出身你是知道的,你看看我爹对我娘、对他那一群老婆的态度,就让人寒心。我从小对男人就没好感。后来在江湖上行走,看到的,听到的,都是痴情女子负心汉的故事,觉得这世上也没有哪个男子值得我与之共度一生的,与其找个丈夫给自己添堵,还不如不结婚,全心全意做自己想做的事呢!”

    她想到南舒也是一个人,便关心地问道:“你怎么样?这么多年也没遇到一个让你心动的人?”

    南舒笑着说:“我跟你一样,自由自在惯了,不想找个人给自己添堵。以后我们姐妹俩就一起努力把凌云派的产业经营好。”

    南卷点点头,说:“好!我们俩一起奋斗!”

    看到窗外天还大亮着,南卷突然觉得不对头,她问南舒:“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南舒把白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跟南卷说了一遍。南卷听完,两人分析了一下情况,觉得这次事件不仅针对张灵机,好像还针对积善堂。来者不善,他们这次大张旗鼓地冲积善堂来,却铩羽而归,派来的人都死了,幕后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估计还有后招,大家一定要小心。

    南卷找来梅大娘,让她把一些治大水之后易发疾病的药准备好,过几天发到长江沿岸的分号去,同时也叮嘱她严密防范黑衣人。

    吃晚饭时,南舒跟南卷说起第二天要去看龙舟比赛,邀南卷一起去。南卷本不想去,可是经不住南舒一再邀请,只好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天没亮南舒就起床了,她和南卷一起吃过早饭就骑着马出门去积善堂接张灵机。

    三个人一起打着马到了东门,刚好杨正途和钱福麟也到了,他俩各带了一个小厮,小厮各背着一个大包裹。

    杨正途以前就认识南卷,大家都很熟悉,所以说起话来毫无隔阂。钱福麟是第一次见南卷,虽然他一向都是油腔滑调,说话没忌讳,可是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一路上几乎就没听到他说什么话,即使非说不可的场合,也是惜字如金。

    南舒发现了他的异常,关心地问道:“钱福麟,你今天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钱福麟就像没听见似的,也不答话。

    杨正途替他回答:“今天一早被他爹骂了,心里不舒服,!”

    南舒问道:“为什么呀?”

    杨正途说:“昨天回去,刚好遇到媒人来说媒,钱叔叔说他也老大不小了,可以成家了,便要答应人家。他不愿意,父子两人就吵了起来,他还把媒人赶走了。气得钱叔叔说他要是不答应就不让他参加今天的比赛了。”

    南舒笑道:“哦,看来是答应了,要不怎么放出来了呢?”

    钱福麟不满地说:“谁答应了?我这是偷跑出来的!”

    南舒好奇地问道:“难道你有意中人了不成?”

    钱福麟说:“谁说的?我只是不想找一个我不了解的人罢了。”

    南舒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钱福麟说:“这事先放着呗,比完今天的赛再说。反正不是我喜欢的人,我绝对不会娶回家,他要喜欢,他自己娶了好了。”

    “扑哧”一声,南舒和南卷一起笑了起来。

    几个人一路说着话,很快就到了捞刀河边。

    六艘船根据红、橙、绿、青、蓝、紫六色次第系在岸边,每艘船都是一条威武的龙,龙头龙尾微微向上翘起,每艘船的船头摆着一个大鼓。杨正途指着那艘橙色的船说道:“看到了没?那艘就是我们的船。”又指着红色和紫色的船说:“那是军营的船,以前每年赛龙舟,都是他们总揽了一、二名。今年我们这艘船实力很强,可以和他们一争高下。”

    他还指着下游说:“终点在三里之外,那里搭起了一个大台子,潭州刺史就在那里,获胜船上的水手每人可以得到一朵绸子做的大红花,比赛结束后还可以系着大红花骑着马从潭州城北门进城,到潭州都督府领赏呢!那可是极荣耀的事!”

    南卷很有兴致地听他说完,说道:“你们加油,如果你们获胜了,我请你们俩上积羽园吃饭!我要用亲手酿的樱桃酒犒劳你们!”

    南舒说道:“你们不知道吧?我师姐酿的樱桃酒是天下一绝哦,这世上可没几个人能喝得上呢!”

    钱福麟这会心情已经大好了,听到南卷的话,很有兴趣地说:“真的吗?我最爱美酒了,就冲着你这酒,我们也一定要赢!”

    参加比赛的水手陆陆续续到了。有跟杨正途和钱福麟同船的人跟他俩打招呼,他俩便从小厮手上接过包袱,跟其他水手一起进入了旁边临时搭起的小房子。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橙色的短衣,衣服用黑色的布滚边,下面是黑色的裤子,头上绑着一根橙色的布条,□□在外面的胳膊上是一条条鼓起的肌肉,很是精神。

    南舒和南卷异口同声惊叹:“哇,好强壮!”话一出口,两人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钱福麟说道:“不错吧?我俩可是天天练的。”

    杨正途跟南卷、南舒和张灵机说道:“我们马上要上船了,等会在终点见,你们就等着为我们庆功吧!”

    南卷和南舒又异口同声地说道:“好的,樱桃酒一定少不了你们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又笑了起来。

    杨正途很少见到南舒这么高兴地笑,他不禁呆了一下。

    钱福麟忍不住说道:“你们俩笑起来真好看,南卷姐姐本来长得很秀气,不笑的时候就像个大家闺秀;一笑,江湖女儿的豪爽就露出来了。女神仙你平时板着脸的时候可真像个罗刹,可是一笑,就显得很俏皮。看来你还是应该多笑!”

    南卷被他说得有点害羞,便看着河面不说话。

    南舒却不饶人:“你看看,这个钱福麟就是看人说话,让你叫我声姐姐,怎么都不肯,叫我师姐,那个嘴就甜得呀!”

    钱福麟说道:“一看你师姐,就知道她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表面上虽不怎么动声色,内心可善良着呢!哪像你,嘴上不饶人,手上就更不饶人了,我敢叫你‘姐姐’吗?还是叫你女神仙吧,希望神仙保佑我们今日取胜,让我可以喝到南卷姐姐的樱桃酒!”

    南卷听到他这话,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南舒伸出了手,佯装要揍他,钱福麟一溜烟跑走了,嘴里还大喊着:“神仙可不兴与凡人计较!”

    杨正途笑着说:“他就这么咋咋呼呼的,你别跟他计较了!等会终点见!”说完,跟她们招招手,快步向船走去了。

    南舒对南卷说道:“钱福麟这小子看人还挺准啊!他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外冷内热!”

    南卷说道:“你别看他表面上油嘴滑舌,胡说乱扯的,但真遇到大事倒是个有担待的呢!”

    南舒惊讶地说:“你们俩这是第一次见面吗?怎么好像认识了好多年的呢?”

    南卷说道:“这世上有些人你相交一辈子,也不一定能看透他的心,有的人,你只见过一次,却知道他的为人呢!”

    南舒想想,觉得师姐说得也对,便不再说什么。

    此时已是巳时,船都下水了,水手们把船划到河中央,一字排开。这船的位置还挺讲究,分别按红、蓝、橙、绿、紫、青的顺序排列,冷色和暖色间隔着,这样观众看起来就比较容易分辨了,方便为自己支持的龙船加油。每艘船上都是十四名水手,船头一个击鼓的鼓手,船尾一个掌舵的舵手,中间十二名水手分坐两边。

    这天艳阳高照,四面八方的百姓都穿着节日的盛装,扶老携幼地来看赛龙舟了。捞刀河两岸沿河大堤上挤满了人。一些官宦人家、富贵人家早两日就提前派人在河边搭起了观赛台,那些女眷们一个个穿红着绿,身上的香粉味弥漫在空气中,更增添了节日的气氛。小孩子们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有些大一点的男孩子就爬到了河边的大柳树上,居高临下地眺望着河面。驻军害怕出事,专门派了一些士兵维持秩序。

    “咚——咚——咚”随着三声鼓响,六艘龙舟同时向前冲了出去。

    橙色船上的鼓手就是钱福麟,他异常兴奋,双槌一上一下,有节奏地敲在鼓上。舵手则是杨正途,他冷静地把着舵,时刻调整着船前行的方向。其余的水手卯足全力,奋力划着浆。动作整齐划一,坚实的肌肉随着动作一起一伏,额上的汗珠反射着太阳的光辉。六艘船争先恐后地往前冲,谁都想把别的船抛在后面,谁都想跑在第一位,你追我赶,一时分不出胜负,气氛真是紧张到极点。岸上的呼声惊天动地,呐喊声、欢呼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南舒三人骑着马,在大堤上面随着船跑。

    划行了两里多的时候,六艘船渐渐拉开了距离。红船、紫船、橙船把其余三艘甩在了后面,但三艘之间却还是咬得很紧。远远的,看见刺史的红色大台了,三艘船拼尽全力,像箭一般跃出去,鼓点越来越急,水手的动作越来越快,桨带起的水花就如漫天夏雨击打在河面,发出“啪啪”的巨响。小伙子们使出全身力量进行最后的冲刺。近了,近了,已经跑到台下的南舒看到冲在前面的只剩下红船和橙船了。南舒和南卷大声叫着:“加油,加油!”一向稳重的张灵机也忍不住大声加油,嗓子都喊哑了。两岸观众的呼喊声如霹雳一般在河面炸开。

    在冲过台下的一刹那,橙船超出了红船,最先到达了终点。

    南舒、南卷、张灵机欢呼起来,三个人击掌相庆。

    船到岸边,橙船上的人受到了英雄般的对待。刺史亲自将锦标交给钱福麟,并给每位水手系上了一朵绸制的大红花。小伙子们戴着大红花,一个个兴奋得满眼放光。杨正途看到南舒,高兴地向她挥手,钱福麟则高声说道:“嘿,南卷姐姐,说好的樱桃酒哦!”

    南卷大声回应:“放心,少不了你们的酒!”

    这时一个军官走来,让橙船的水手们排好队,请大家上马。接下来获胜的小伙子们将骑马从北门入城,接受城中百姓的祝贺。水手们雄赳赳气昂昂地开始了他们的进城之旅。沿途许多百姓看热闹,许多年轻的女子还将果子掷向他们,表达爱慕之情。钱福麟被掷到的果子最多,杨正途也被不少果子掷中,大家骑在马上,嘻嘻哈哈地互相打趣。

    一个多时辰后,队伍才到达潭州城中心。水手们在军官的带领下要去潭州都督府领赏,南卷对杨正途和钱福麟的小厮说:“你们俩就在这等你们家公子,我们先回去准备酒菜,等他们出来,请他们到织机巷的积羽园。”两个小厮答应了,南舒三人便先行离开。

    进入积羽园后,南舒与张灵机在前园聊天,南卷到厨房去吩咐劳妈妈等人准备酒菜。

    不久,杨正途和钱福麟来了。他俩已经洗过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两人又像文弱的书生了。

    南卷也出来了。她带来一大一小两个壶。

    张灵机问道:“两位公子不知得到了什么赏赐?”

    钱福麟说:“不过是几吊钱加一块石头罢了!”

    “石头?什么石头?”南舒和南卷又是异口同声。

    “拜托两位小姐,不要老是同时说话好吗?我还以为你俩是双胞胎呢!”钱福麟道。

    南舒可不饶人:“你还没感谢我呢,不是我这神仙保佑你,说不定你门今天就赢不了呢!你说,今天怎么谢我?”

    钱福麟眼珠一转,一把拉过杨正途送到南舒面前,说道:“我除了自己的身体,其余的东西都不属于我自己,我把自己送给你吧,你也嫌我烦,不会要我。我想想,除了我自己,我就只有这个好兄弟了,他不烦人,我就把他送给你吧!”

    南舒和杨正途都红了脸,还是杨正途机智,他忙把手中的一块红色石头递给南舒,说道:“钱福麟这家伙说话总是乱扯,你别理他。不过我倒真要感谢你们去给我们加油呢,这块石头是上好的寿山石,刻私章最好了,我拿回去刻好送你,算作我们的谢礼,好吗?”

    南舒把那块石头拿在手里看了看,虽是一块石头,却晶莹剔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块玉呢,南舒也没有自己的私章,见杨正途这么说,便问道:“正途哥哥,你还会刻章呀?”

    钱福麟道:“我这兄弟会的东西可多了,他不止会刻章,还会雕玉,还会画……”

    “你别听他胡说,我只会刻章,刻得也不好,但是我一定尽力。你就放心吧。”杨正途打断钱福麟的话。

    钱福麟不服气,还要说什么,这时南卷已经从南舒手中接过石头在仔细观察,她说道:“果真是块好石头,这潭州都督倒还风雅得很嘛,想到要奖你们这么个东西。我也一直想要买块好石头刻个私章,一直没遇到合适的,今日知道杨公子会刻章,我明儿买块石头请你帮我刻一个,可好?”

    杨正途忙答道:“好,好,没问题。”

    钱福麟把手中的石头递给南卷,说:“南卷姐姐,你看看这块石头怎么样,如果合适就送给你,我拿着也没什么用,杨正途给我刻了好多私章呢!”

    南卷接过去一看,惊喜地说道:“这块好石头你真舍得送我?”

    钱福麟说:“不就是一块石头嘛!为了朋友命都可舍,一块石头有什么舍不得?喜欢就拿去!”

    南卷说道:“那就谢谢钱公子了。”她把石头交给杨正途,说道:“有劳杨公子了!”

    杨正途接过石头说道:“南卷姐姐,你就不要客气了。咱们当年都是换命的朋友,这等小事就不用谢了。还有,以后也别钱公子、杨公子的,多见外呀。你就叫我正途,叫他福麟就好了。”

    钱福麟拍着杨正途的肩膀说道:“到底是兄弟,深知我心。”

    这时,劳妈妈把菜准备好,端了上来。

    菜就是一些时令蔬菜,但颜色搭配和味道都不错。

    南卷拿着大的那个酒壶给每人倒上一杯酒。那酒杯都是上好的羊脂玉做成,洁白莹透,一倒入红色的樱桃酒,就如卷起了盈盈红浪,分外妖娆。

    钱福麟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连声赞道:“好酒!好酒!色纯而亮,酒香而冽,入口微甜,满齿留芳,就是最上等的西域葡萄美酒都要逊色三分哪!樱桃酒我也喝过不少,像这样醇香的还是头一遭喝到。南卷姐姐,你是用了什么办法酿的呀?”

    南卷说道:“也没什么啦!就是樱桃不一样罢了!我们龙山有一种野生的樱桃,叫酒醉樱桃,这种樱桃成熟了以后,就散发出一种酒香。要是人吃多了这种樱桃就像喝醉了酒一样,会有晕酒的感觉。我很小的时候就跟我娘学会了酿酒,后来跟师父学武,闲暇时也喜欢酿点酒。有一次我看到一个丫头吃了酒醉樱桃醉倒了,我就想这种樱桃酿酒一定好喝,然后就开始试着酿,经过无数次失败后,终于酿成功了。她们都说好喝,所以每年樱桃熟的时候,我都会酿上几坛。这一坛是我五年前酿成,去年带到潭州来的。”

    南舒接话道:“你们几个可真是有福呢!我师姐只带了一坛过来,一直舍不得喝,今天高兴,才开了坛!”

    张灵机、杨正途、钱福麟都道:“得小姐厚爱,真是三生有幸!”

    南舒端起那个小玉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杨正途看到南舒杯里的酒颜色跟自己的差不多,却少了一股酒味,好奇地问道:“你这是什么酒?”

    南舒说:“我这不是酒,是樱桃汁。”

    杨正途更奇怪了:“你不喝酒吗?”

    南舒说:“我从小就有个毛病,一喝酒身上就长疹子,一长疹子就得痒几天,所以一般不碰酒。”

    钱福麟叹着气说道:“可惜呀!真是没口福啊!你说你师姐酿得这么好的酒,要是我有你这近水楼台的便利,我就天天喝他一壶了!”

    南舒说:“你当是喝水呢!这樱桃酒可是珍品呢!虽然龙山的酒醉樱桃不少,可是最好的却是长在我们后山的悬崖上的三棵。这三棵樱桃树突出于岩石之上,日晒月抚,樱桃得日月之精华,长得特别红。悬崖下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寒潭,寒潭四季水雾弥漫,化而为露,樱桃终日受雨露之灵气,所以个大果甜,酒香袭人,站在山顶都能闻到。每到樱桃成熟的时候,师姐就背着背篓,飞下悬崖去采摘。三棵樱桃一年也结不了一百斤果,但却得费师姐十几日的采摘之功呢!一百斤樱桃一年能酿的酒也就那么几坛,所以我们在山上也不是常能喝到的!”

    钱福麟轻轻地晃着手中的杯子,红色的酒液像玛瑙一般闪着晶莹的光。他看着南卷,眼里满是怜惜:“你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酿酒呢?”

    南卷一向做事干脆利落,人前表现得精明强干,别人眼里,她就是一个聪明能干的少东家,威风八面,风光无限,除了师父和两个师妹,有几个人能这么关心她呢?她心里不觉一热,脸色也变得非常柔和。她说道:“你放心,不危险的,我们轻功都很好,最多就是掉到深潭里了,我们从小凫水,也不会淹死的。”

    她看到大家都在听她说话,忙说道:“来,喝酒,喝酒,我酿了酒就是让大家喝的,大家越喜欢喝,我就越高兴。今天难得大家开心,一定要喝个一醉方休。”

    南舒也说道:“张师兄,正途哥,来,喝酒,吃菜!”

    大家举起酒杯,一仰而尽。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极尽欢愉。当晚,除了南舒,大家都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