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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一别经年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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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舒谢过梅大娘,便往外走,经过大堂时,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南舒!”

    南舒离开潭州时还是个小姑娘,长大成人后回来,连劳伯伯都不认识她了,现在居然有人能叫出她的名字,真是太令人惊讶了。南舒回过头,看到在一群大夫中,有一个人站起来朝她走来。这不是张灵机么

    南舒睁大眼睛瞪着张灵机,张灵机大笑着说道:“南舒,你看到我怎么像见到了鬼一样?”

    南舒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道:“张师兄不是在长安行医吗?怎么来潭州了?”

    张灵机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师妹可愿意去我家里,我们慢慢聊聊?”

    南舒说道:“好啊!我很挂念师父和师兄们,张师兄刚好可以给我说说他们的情况。”

    张灵机去跟梅大娘告了假,便领着南舒走出了积善堂。他七拐八弯地绕了半天,来到了靠近第二个西门的坡子街。坡子街也是潭州一条繁华的街道,在连通坡子街后面的一条小巷子里,张灵机打开了一个小院子的门。看样子这就是他的家了。

    他把南舒让进去,关好门,便请南舒坐到院子中间的石桌旁。听到门响,里面迎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妈妈,这是张灵机雇的一个照顾他饮食起居的女仆高妈。高妈见来了客人,很高兴,行了礼后便返身进去了。一会就端出一个盘子,里面有茶水和点心。

    南舒谢过高妈,对张灵机说道:“张师兄,你就别客气了。你赶紧告诉我,你是怎么来潭州的。”

    张灵机说道:“别急,先喝茶,这可是最好的君山毛尖呢,梅大娘送我的,你尝尝,很香的。”

    南舒是个急性子,遇到张灵机这样的慢性子,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端起茶杯很快喝了一口,张灵机笑了,说道:“这茶是品的,不是灌的。看你那灌水的样子,就知道你急性子一点都没改。”

    南舒也笑道:“知道我性子急,你还慢条斯理的,不是故意吊我的胃口吗?你赶紧说了,我就好好品茶,你要不说,我就把你的茶全灌下去!”

    张灵机知道自己不说,南舒真能把他一壶茶全灌进肚子的,便不再坚持。他开始慢慢道来:“自从你离开长安之后,我又在四合堂呆了两年,这两年,我除了给病人看病,就是研究我爹给我的那本《毒经》。渐渐的,我对毒的了解越来越多,也研究出了许多解药,《毒经》里面提到的绝大部分毒我都能解了,在长安救了不少中毒的人。去年正月,我在四合堂遇到一名来自潭州的病人,他是潭州都督府的一名官员,来京述职的。在闲聊中他知道我很会解毒,便连发感叹,说如果我去潭州一定能大展身手。我很奇怪,问他为什么。他说,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年潭州经常发生百姓中毒的事件,即使是当地最有名的大夫也看不出来他们到底中了什么毒,当地衙门也下了大力气追捕下毒的人,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到他离开潭州的时候,已经有十几个人中了这奇怪的毒身亡了。现在潭州官府一筹莫展,百姓人心惶惶。我听了,心想我学习解毒不就是为了救人吗?现在有那么多中毒的人,我怎么能听而不闻呢?于是我便打定主意来潭州了。”

    南舒说:“张师兄可是四合堂的一块招牌,师父和武阳君师兄怎么会同意你来潭州?”

    张灵机说道:“师父和师兄虽然不愿意,但是我早已经出师,他们也不好阻拦我,只得叮嘱我解过这边的毒再回四合堂。这样,我便在去年这个时候来到了潭州。到了潭州,我打听到这里最大的药房和最好的医生都在积善堂,我想如果出了中毒的病人,一般的大夫救不了,肯定会送到积善堂这样的地方,于是,我便投奔了积善堂。梅掌柜听说我是武神功师父的弟子,而且还是洛阳张家的人,二话不说就把我留下了。我在这里一年的时间,已经收诊了三个中毒的人,替他们解了毒,在潭州就有了一点小小的名气。”

    南舒欢喜地说:“那多好啊,你救了病人的命,实现了你的抱负!”

    张灵机说道:“救死扶伤,确实是我学解毒的初衷。但是,名声在外,我也遇到了一些麻烦。比如有一次我在积善堂喝水的时候,觉得茶壶好像有点不对,我检查了一下茶水,发现有人在里面下了毒。前几天,我看病看得比较晚,天黑了才离开积善堂,一出门,就发现有人跟踪我,所以我就只好折回积善堂,在积善堂住了一晚。梅大娘知道了,便给我在积善堂专门辟了一间房住。现在我几乎都住在积善堂,吃喝也非常注意,我要到厨房里看着他们做出来的饭菜才敢吃,自己亲自煎出来的茶才敢喝。”

    南舒惊道:“既然这么危险,你今天怎么还带我出来呢?”

    张灵机说:“因为我有些话想要单独对你说。”

    南舒看了看四周,张灵机说:“你放心,高妈是梅大娘介绍给我的,信得过。”

    南舒问道:“哦。张师兄想对我说什么?”

    张灵机说道:“我是想告诉你,我救治的这三个人中的都是乌荆毒”

    “什么?”南舒跳了起来,“怎么在远离西域的江南也会出现这种毒?”

    张灵机道:“其实,你要问的应该是为什么在偏远的西域会出现这些毒。”

    “什么意思?”南舒不解。

    “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祖父第一次见到乌荆毒的事情就发生在江南吗?”

    南舒努力回想了一下,当年李德謇中毒的时候,张灵机确实这么说过。她说道:“你的意思是,那些□□的源头其实在潭州,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流传到西域去了?”

    张灵机说道:“对。”

    南舒想了想,理不出头绪,便说道:“我祖师婆婆见多识广,也懂医术,说不定知道这个毒的来历,我写一封信给她,看她是否知道乌荆的来历。”

    张灵机道:“好,那就有劳师妹了。”

    南舒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那天跟踪你的人,是不是穿黑衣的?”

    张灵机说道:“那天天黑了,我打着一个灯笼,离开积善堂走了没几步,就觉得有人跟在后面,我一回头,看到一个黑影往后面一闪就不见了。那时积善堂还没关门,大门上挂的大灯笼也还亮着,估计那人不敢在明处下手,想等我走到没人处再动手。当时我吓得心里‘砰砰’只跳,没注意那人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南舒皱着眉头,心里怀疑是那帮黑衣人干的。只是他们来无影去无踪,即使抓到一个活口,又死活不说话,让人无法了解他们的底细,真拿他们没办法。

    南舒想现在自己反正也没什么事,不如就追查一下这帮家伙的来历。如果查清真相,既可为民除害,还可为哥哥报当年的仇。

    打定主意了,南舒便想怎么入手去查。她沉思了一会,想到最好的方法就是从中毒者的身上切入,于是她又问张灵机:“师兄医治的那几个病人身份是怎样的?”

    张灵机回忆了一下,说道:“一个是潭州旅帅刘明正,另外两个都是普通百姓。我也向积善堂的大夫们打听过,以前那些中毒者的身份也是五花八门,既有官员,也有百姓。”

    南舒很纳罕:“敢给官员下毒,这帮家伙太丧心病狂了吧?难道他们就不怕朝廷追究吗?”

    张灵机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见到官府下发的悬赏告示,让百姓提供线索,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也没听说官府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南舒想想也是,那帮家伙阴险歹毒,但凡有见过他们面目的人,早被杀了,怎么可能活着提供线索呢?

    她倒真要跟这帮家伙好好斗一斗了。

    于是,她对张灵机说道:“这件事我一定会利用我在江南的关系去好好查一查,在把那帮家伙绳之以法之前,你要注意安全,我看你还是住在积善堂比较好。以后一个人就别来这里了。”

    张灵机答应了。他突然拍了拍脑袋,说道:“光说我的事了,我还没问你这几年都干什么去了呢?你什么时候到的潭州?”

    南舒简要地把自己这三年的经历跟他说了一下,又说道:“我离开长安的时候,你送了我一本《毒经》和一箱解药,我这三年已经基本上参透了。我在漫游的过程中,搜集到了很多你的《毒经》上没有提到的毒草,也研制出了一些解药的配方。我都记下来了,下次我把这些资料给你送来。”

    张灵机说:“那太好了!以后咱们师兄妹一起来研究解毒的方法,一定让那些以毒害人的家伙无计可施!对了,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南舒说道:“我住在离积善堂不远的织机巷,那里有我祖师婆婆的一个园子。”

    南舒又打听了一下李靖红拂等人的消息。张灵机说,李靖在南舒走后的第二年被封为卫国公,李家在终南山下买了一处庄园,李靖红拂搬过去住了,基本上不回长安。长安的宅子就留给李德謇夫妇带着三个孩子住,李桐有时住终南山,有时住在长安。

    张灵机还谈到宝琪,说宝琪后来曾经随侯君集打过几次仗,立了大功,他的官职也升了。侯君集很欣赏他,好像有意招他为婿,宝琪的母亲张夫人也在到处张罗着给他说媒。

    南舒心里感到一阵锐利的痛:她的琪哥要娶亲了吗?他不是属于她的么?

    虽然明知他们分开之后,宝琪终究是要娶妻生子的,可是真的听到这样的消息,她的心里还是会疼。

    张灵机看出了南舒神色的变化,不想她伤心,便说道:“天色不早了,咱们回积善堂吧!”

    南舒见院子里已经昏暗下来,便站起身来。张灵机叮嘱了高妈几句,就与南舒一起离开了小院。刚出来走了没几步,南舒就感觉到前面转弯处有一个人正屏着呼吸,好像要偷袭什么人。她一下警觉起来:这人一定有鬼!

    她不动声色,继续往前走。走到离转弯处只有几尺的地方,她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去,一把抓住站在那里的一个人。那人没提防,手臂被南舒狠狠地抓住,身子被南舒用膝盖压成半跪的姿势。他大声叫了起来:“哎哟,我的妈呀,你怎么出手这么狠呀?”

    南舒仔细一看,被她抓住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穿着一件深绿色的绸衫,身材适中,肤色白净,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子弟。

    南舒不放手,厉声喝道:“你鬼鬼祟祟躲在这里干什么?”

    那个年轻人不能回头,但听出是个年轻的女子,便说道:“大姐呀,求你先把我放开再问话好不好?我的胳膊要被你折断了。”

    南舒试了一下他的内力,发现他武功基础还不错,怕放开他让他逃跑了,手上的力道稍微减了一点,但还是牢牢地控制着他。年轻人好像没有觉察到南舒刚才试他的武功,只是嬉皮笑脸地说道:“谢谢大姐啊,你看看,这不是好多了吗?只是,你一个年轻女子,抓住我这个年轻的男子,是不是太亲热了一点呢?我好不习惯呃!”

    南舒又在手上用了一点力,那人大叫道:“哎哟我的妈呀,我今天是不是出门没烧香闹的啊?这位大姐,不,这位大娘,不不不,这位女神仙,求你饶了我吧,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南舒稍微又松了点力,问道:“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那人说道:“我叫钱福麟,住在潭州城东门外的回龙山下,今天跟我的一个好朋友进城,我要去善长大街买酒,他要带着一个小厮来这附近办事,我们说好办完事到这里来碰头的,我在这等了好久,也没见他来。后来就听到小巷里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以为是我那个好朋友和他的小厮,所以躲在这里想吓吓他,谁知道你就把我抓住了。女神仙,你饶了我吧!”

    南舒看那人神色,不像是撒谎,便放开他,说道:“以后别鬼鬼祟祟的,再让我碰到,有你好受的。”

    那人一边活动着自己被南舒抓疼的胳膊,一边说道:“是,是,以后我出门一定烧高香,千万别再遇到女神仙,如果遇到了,也一定堂堂正正地躲起来,别鬼鬼祟祟的污了您老人家的法眼!”

    南舒被他的油嘴滑舌逗笑了,懒得理他了。顾自和张灵机一起走了,留下那叫做钱福麟的年轻人呆呆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看着张灵机走进了积善堂,南舒才离开。积善堂内院住着许多伙计,绝大部分都会武功,其中还有几个高手。积善堂的医房、药房及里面的住处都设有机关,晚上门一关,机关就启动了,外面的人想要溜进去基本上没有可能。这里确实是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她不用担心。

    回到积羽园,天完全黑了,劳妈妈已经做好饭菜等着南舒了。

    南舒吃过饭,便写了一封信,说自己回到了潭州,今后打算在潭州住一段时间,还提到了有关乌荆和牵机毒的一些事。写完后,她交给劳伯伯,让他找人传给龙山的陈青玉。

    做完这一切回到房间,她伸个懒腰,想要睡觉了,便解开头发,取出梳子开始梳头。梳了几下,她忽然停下来,呆呆地看着那把胡杨木梳子。

    窗外,厚厚的云幕把月光遮住了,天地黑漆漆的。

    不知过了多久,南舒把梳子放到梳妆盒的最下层,锁好,另外取了一把牛角梳梳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南舒在潭州城内、城外到处游玩。她有时爬岳麓山览胜,有时去白沙井喝茶,有时来橘子洲划船。无论她去哪,都带着翠姑。翠姑天性活泼,一路上只听到她叽叽喳喳,有了她,南舒一点都不觉得寂寞。这几天潭州难得日日放晴,每个潭州人脸上都好像洋溢着一种喜气。南舒的心情也莫名地兴奋起来。

    她在外面玩的时候,经常会仔细观察潭州的各色人等,想要在人群中找出几个黑衣人来,虽然她看见穿黑衣的人不少,但几乎没有一个会武功的,更没有一个有着她当年在西域看到的黑衣人的阴鸷神色。

    有时天黑时分从积善堂边走过,她也会密切注视从积善堂边经过的人,然而她连一个神色可疑的人都没发现。虽然一切都显得很平静,但她总感觉那些下毒的人一定还在潭州,正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时令很快进入了四月,潭州的天空开始变得阴沉沉的,雨一下就是七八天,甚至十几天,空气中全是水份。南舒虽然住二楼,但每天打开被子的时候,都感到被子湿漉漉的;洗干净的衣服晾了七八天还是湿的,许多东西都长霉了。劳妈妈组织了府中的女仆,烧起炭火烤衣服、烤被子。有时候,雨停了,出太阳了,温度立刻就升上去了,又热又潮,汗水将衣服黏在身上,难受得不行。好像是盛夏降临了,人们赶紧找夏衣换上。可是没过一天,又下雨了,天气立即就变冷了,人们只好再穿上春衣。

    南舒从小在南方长大,对这种天气早就适应了,倒没觉得什么。张灵机本是个北方人,一直生活在比较干燥的环境里,现在就受不了了,有一次南舒请他一起吃饭,他一直不停地骂天气,把南舒逗得哈哈大笑。

    这种天气不适合出游,南舒在积羽园也没事干,便开始去积善堂坐堂。

    这天早上出了太阳,来积善堂看病、买药的人一个接一个,每个大夫都很忙碌。到了午后,天变阴了,一会就下起了瓢泼大雨,积善堂里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伙计们百无聊赖地看天,闲聊。天空黑沉沉的,估计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大夫们住得近的就回家了,住得远的以及跟张灵机一样住在积善堂的,就看的看书,打的打瞌睡,发的发呆。

    南舒正在就《毒经》中的一个问题与张灵机小声讨论。突然,大门口一片喧哗,南舒有点惊讶:这么大的雨,难道还有人来看病不成?

    只见几个男人抬着一副担架,走进了积善堂,虽然有人打伞,但一个个还是都淋湿了,他们经过的地方留下了一大滩水。躺在担架上的人大声□□,身子扭来扭去,几个人都捉不住。

    为首的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一进门就着急地大喊:“中毒了!请问哪位大夫是张大夫?”南舒想张灵机果然名声在外。

    张灵机急忙站起来,伙计已经把病人引导到张灵机的诊桌前。张灵机看了一下病人的舌苔,把了一下脉搏,又把病人的衣服解开,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在此期间,病人痛苦地翻来翻去,手脚抽搐,脸都疼得变形了,嘴里“啊——啊——”地惨叫着。南舒脑中突然出现了三年前在天山上,自己把黑衣人的药粉洒在他们身上时,那帮家伙也是这样的表现。难道是牵机?

    “中的是牵机毒。”张灵机说道。果然是牵机。南舒想。

    张灵机在自己的医药箱中找出一小包解药,放入伙计端来的温水里,用勺子搅了搅,让中年男人当场给病人服下。过了大约一刻,病人开始慢慢地停止了翻滚,手脚也不抽搐了,脸也逐渐恢复了原形。

    这时南舒才看清楚病人的长相——这不是钱福麟么?南舒感到很意外,居然在这里再次遇见他。他怎么会被下毒?

    钱福麟这时也张开了眼睛,当他看清楚蹲在自己身边的南舒时,急忙坐起来,说道:“女神仙,你怎么在这?看来我一天出门不烧高香,就真躲不过你!”

    南舒“扑哧”一声笑出来,“你都被毒成这样了,还嘴贫!赶紧躺着,好好休息一下吧!”

    “谢谢张大夫救了犬子,张大夫真是华佗再世!”那个中年人正对着张灵机一个劲地作揖。南舒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呢?啊,是他!她脑海中立时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钱叔叔?钱修身叔叔!”南舒叫了起来。

    中年男人惊讶地看向南舒,他在脑中反复回忆,可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个穿黄纱裳的年轻女子。

    这时,从陪钱福麟来的那几个人中走出一个青年男子,他上下打量着南舒,渐渐地,他的眼睛里露出了惊喜的神色。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他大叫道:“南舒!你是南舒!”

    南舒也认出他来,她欢呼道:“你是正途哥哥!”

    钱修身这才想起来,当年他们在夜探隋营的时候,南舒救过他们,他们还跟南舒在长安城里呆了差不多半年。他惊喜地说道:“南舒姑娘啊?真是女大十八变,我完全没认出你来呢!南舒姑娘什么时候来到潭州的?”

    南舒答道:“来了一个月了!”

    杨正途不满地说:“你还说回潭州就去我家找我的,来了一个月都不上我家的门,太不够朋友了!”

    南舒满含歉意地说道:“我把你写给我的地址弄丢了,我让劳伯伯去打听你家的地址,可是他最近太忙了,把这事给忘了。听劳伯伯说南芷就快来潭州了,她对你家很熟悉,我本来是准备等她来了,一起去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