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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欲与君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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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曹操,曹操到,营帐外传来少女清脆的嗓音:“宝琪哥哥,你回来啦!”紧接着一个淡紫的影子便飞了进来。侯清月一看到宝琪,眼睛因兴奋而闪闪发光,她跑过去抱着宝琪的胳膊,欢叫道:“宝琪哥哥,你回来了都不去看我,枉我白天替你提心吊胆,晚上睡不着觉!”

    宝琪想把侯清月的手拨开,可是侯清月抓得很紧,他又不好用强力,只能尴尬地看着南舒。南舒笑看他,意思很明确:你看着办!

    侯清月发现两人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以前每当自己跟宝琪在一起的时候,南舒要么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要么转身就走。而今天南舒却既没面带嘲讽,更没有走开的意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宝琪。宝琪看南舒,除了些微的尴尬,就是一种让她浑身发冷的眼神——满满的柔情,盈盈的爱意!她不知道那是一种只有热恋中的情人才会有的眼神,但她知道宝琪的眼中没有自己。

    侯清月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她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她冷冷地盯着南舒,那眼神似乎要把南舒刺穿。南舒坦然地回看着她,眼中居然有一种她最痛恨的感情——怜悯。她被南舒的眼神激怒了,想要说几句什么来刺伤南舒,可是又想到以前每次跟南舒交锋,都不是她对手,这次也不会例外。可是,她怎么也不甘心失去宝琪,因为愤怒,因为伤心,她的眼睛里很快溢满了泪水。

    宝琪见状,便对侯清月说道:“清月,你来了正好,我有几件事想要问你呢!不如咱们出去走走?”

    侯清月本不想被南舒看到自己这幅样子,正好宝琪给了她一个台阶,她便忍着眼泪点了点头。

    宝琪带着侯清月来到一个人少的地方,见侯清月脸上满是泪珠,便掏出手帕递给她。她接过手帕,把眼泪擦干,眼睛看着远处,问道:“你有什么事要问我的?”

    宝琪说:“你家那个厨子叫什么名字?”

    侯清月不解地说:“我家厨子多了去了,你说的是哪一个?”

    “就是你爹给你留下来的那个厨子。”

    “他叫白德林,怎么啦?”

    “他现在在哪里?”

    “他十多天前就生病了,我怕他把病过给我,就让他在自己营帐休息,这些天也没见过他,我都是跟李夫人他们一起吃饭的。”

    “哦?可是我在天山上见到了他,他和一帮黑衣人想要置南舒于死地,被我杀了!”

    “什么?不可能!他就一个厨子,连武功都不会,怎么可能去杀武艺高强的南舒?”

    “可是,我真见到他了,他箭射得很准,李大哥就是被他射伤的,那天劫持你的人也是他!”

    侯清月不再看远处了,她盯着宝琪,大睁着双眼,满是惊恐地叫道:“不可能!我自家的奴仆要来杀我?为什么?”

    宝琪仔细观察她的表情,没看出什么破绽。但是他不能确定她是真的不知情,还是在演戏。便接着问下去:“这个厨子是什么时候来你家的?”

    侯清月想了一下,说道:“大概四、五年前吧!当时我家要招几个厨子,管家就领了几个人给我娘,其中就有这个白德林。他虽然是个哑巴,但做的菜特别合我的口味,我娘就把他留下来了。这几年一直都是他给我做菜。”

    宝琪说道:“怪不得呢,那天他劫持你的时候,你没有听出他的声音。可是,他为什么要潜入你们府中?你知道他的身世吗?”

    侯清月说道:“不知道,等我回长安了,问问管家。”

    宝琪见问不出什么了,便说道:“好了,咱们回去吧!我还要去大总管那里报到呢!”

    “慢着!”侯清月张开双臂拦住宝琪,说道,“我还有话问你呢!”

    宝琪说道:“你问吧!”

    “你和南舒是什么关系?”

    宝琪知道迟早要告诉她,不如早点把自己和南舒的事情跟她说清楚了,以后大家也好保持一定的距离,交往起来也比较自然,便说道:“她是我心中唯一爱着的人,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侯清月没想到宝琪答得这么坦白,有点愣住了,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她不甘心自己就这样失去宝琪,大声问道:“为什么你要选她?”

    宝琪说道:“我没有选,她一直就长在我心里。”

    “她一直在你心里?那我算什么?我认识你比她早,我比她长得漂亮,我比她懂生活,我爹比她爹更有前途……”嫉妒、愤怒烧灼得侯清月的脑子有点疯狂了,她歇斯底里地喊着。远处经过的士兵都好奇地往这边瞅。

    宝琪怜惜地看着她,说道:“爱是没有理由的,她的一切都是我喜欢的,与她的长相、家庭都没有关系,哪怕她就是一个村姑,我也喜欢。”

    侯清月乞求道:“你不能给我一次机会么?”

    宝琪摇摇头:“我一直把你当妹妹,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可以帮助你。可是,她才是我想要的妻子。”

    侯清月绝望地低下了头,她以前不是没看出来宝琪对南舒的情意,她一直都把南舒当做一个竞争对手,她想方设法对宝琪好,她故意在南舒面前跟宝琪显得很亲热,她就是要激起南舒的嫉妒,让南舒变得疯狂,宝琪不会喜欢一个疯婆子的。可是这一切努力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南舒没有变疯狂,宝琪也完全没有让自己走进他的心里。

    不行,从小我看中的东西没人能拒绝,也从来没有人让我这么败得一塌糊涂,南舒,你走着瞧,我不会便宜你的!侯清月在心里狠狠地发誓。

    宝琪见侯清月低着头不说话,便安慰她道:“别难过,我并不是适合你的那一个,你以后一定能遇到爱你的人!”

    可是,你是我想要的那一个!侯清月在心中默默地想。

    宝琪见她还是不说话,便说道:“好了,天要黑了,这里不安全,我们回去吧!”

    侯清月默默地跟在宝琪的后面,走到能看见自己的帐篷了,她撇下宝琪飞跑起来。一进自己的帐篷,她抓到什么就扔什么,丫头们被她狂乱的样子惊呆了,有人上去劝她,被她一把推开,大家吓坏了,都跪了下来。侯清月不理她们,依然疯狂地发泄着,直到搬得动的东西都被她砸完了,她才扑在床上大哭了起来。

    李德謇吃过药,虽然还没醒来,但脸上的黑色却在渐渐消退,呼吸也稳定了很多。一家人紧绷了十来天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下来。这十多天李靖夫妇既担心李德謇的生命,又害怕南舒、宝琪遇到什么危险,所以每天都是吃不下,睡不着,度日如年,白发也悄悄爬上了鬓角。

    李桐、宝琛、碧玉、青青、石头、毛豆几个年轻人见到南舒和宝琪回来,都很高兴,大家围着他们七嘴八舌问个不停。直到小婷进来传饭。红拂见侯清月没来,便让人把饭给她送了过去。

    南舒也从大家的谈话中知道了这十来天发生的事。那日伏允可汗率领千余人马逃到了突伦沙漠里,流浪数日,部下见他已是穷途末路,便纷纷离他而去,最后他被自己的随从杀了,昨天,他的头被送到李靖大营来领赏。今日一早,李靖已经给皇帝上奏说吐谷浑已被平定,请求班师,估计过一段时间皇上的命令将会到达。

    侯君集、李道宗的南路军也已经平定了吐谷浑各部的叛乱,李靖命他们率军与北路军会师。

    想到不久就可以回长安了,大家都很开心。

    吃饭的时候,宝琪坐在南舒身边,他看到桌上有一盘白菜,便轻轻地对南舒说道:“你应该多吃点蔬菜,看看你,这十来天几乎天天吃肉干和饼,脸上都没血色了!”南舒说道:“你还不是一样!别说我了,你也赶紧吃吧!”

    坐在南舒旁边的李桐偏听到了,便大声说:“宝琪哥哥,姐姐,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起菜了?我觉得宝琪哥哥和姐姐好像有点不一样了:以前只要侯清月在场,总是贴着宝琪哥哥坐,姐姐总是躲着宝琪哥哥,今天你们两个怎么坐得这么近呀?”

    南舒有点害羞得低下头。宝琛接话道“那是你没注意观察,我哥哥才不要和侯清月坐一块呢,都是侯清月非要贴着我哥坐的好吧!我就喜欢看我哥跟二姐姐坐一起。”

    李桐偏跟他抬杠:“哼,那是因为今天侯清月没来,要是来了呀,宝琪哥哥就又要被她霸占了,我要是有姐姐那身好武功呀,我就把她轰走,让她再也不要出现在宝琪哥哥身边。”

    南舒敲了一下李桐的头,说道:“小丫头,嘴巴多,赶紧吃你的饭,要不我全吃光了,你就饿肚子吧!”

    李桐说道:“咦,姐姐你怎么脸红了?你放心,我要是饿肚子呀,晚上就躺在床上哼哼,哼得你睡不着,你就得给我到伙房去偷吃的去!”

    “哈哈哈!”大家被李桐无赖的样子逗得大笑起来,几天的抑郁之情一扫而光。

    李靖与红拂看出宝琪和南舒的神情跟平时不一样,心里也暗暗欢喜,只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第二天早上李德謇脸上的黑色差不多退完了。到了晚上,李德謇醒了过来。再过了两天,李德謇能下地走路了。第五天,李德謇身上的毒完全消掉了,只是身子还比较弱。

    红拂每天细心照料儿子。宝琪每天都去中军帐,听李靖与众将商议军事,或者去看士兵操练。侯清月自那日回来后,便不再去纠缠宝琪,她很少离开自己的营帐,也不去跟李家的人吃饭,红拂知道了她家厨子的事情后,便天天派人尽可能做点好吃的给她送去。

    因为最近没有打仗,伤兵比较少,医护营比较闲,张灵机已经把牵机解药的成分分析出来了,他把方子写出来给了南舒。南舒没事便经常向他请教一些□□的原理,他见南舒对□□很感兴趣,便耐心地给她讲解。从他嘴里,南舒知道了许多□□的药理,下毒的方法,解药的制作原理。闲聊的时候,他还谈及一些前朝皇宫中嫔妃为了争宠,为了立嗣,经常会用□□将情敌或竞争对手毒死的事。这些故事听来让人背心发凉。不知怎么的,南舒就想起了太子和魏王之间的争斗。

    这天中午,侯君集和李道宗的南路军到了,因为打了胜仗,士兵们个个喜气洋洋。于是,李靖宣布,今晚让火夫营杀猪宰羊,好好犒劳将士们一顿,军中将士,除了值哨的,大家都可以开怀畅饮。消息传达下去,军中欢声雷动。

    晚上,契苾何力指挥士兵们搬柴火,他对李靖说道:“大总管,我们今天都很高兴,军中无以为乐,我是突厥人,不如就按我们突厥人的做法,搞个篝火晚会,大家一起围着篝火跳舞,怎么样?”

    李靖大笑道:“好!就依契苾将军说的办!”

    很快,契苾何力就准备好了。只见草地上堆积的柴火像小山一般高,熊熊火焰冲天而起,一队突厥士兵坐在离篝火不远的草地上奏起了突厥乐器,契苾何力邀请大家一起跳舞。执失思力也是突厥人,他第一个走了过去,今夜慕容顺也被李靖请来,作为豪爽的西域人,他自然也愿意跳上一曲。很快,篝火边便挤满了各族的将领。李靖还让人邀请了将军们带来的家眷,大家围在一起快乐地跳了起来。李家的人都来了,李德謇身体没完全恢复,他坐在一旁看热闹。侯家两兄弟也来了,侯清月却没来。李府的仆人、侯府的仆人、还有许多士兵们都围在一旁看。

    契苾何力带头唱起了流传了千年的草原民歌《敕勒歌》:“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这歌大家都会唱,于是几百人和着,整个草原上都沸腾了起来。伴着雄壮的歌曲,大家翩翩起舞。

    刚开始,大家手拉手,围着篝火跳着胡旋舞,慢慢地,有两个人被大家推到了圆圈中间,那是红拂和李桐母女。红拂年轻时,曾经是隋朝越国公杨素家著名的舞姬,现在虽然已经将近五十,可是她保养得很好,身材一点都没走样,跳起舞来依然是那么婀娜多姿。而李桐的生母本来就是一名舞伎,她遗传了生母对音乐的感悟,又加上红拂多年的培养,所以舞艺不输当年的红拂。

    她俩手里提着宝剑跳起了在长安很流行的剑器舞,剑器舞是一种刚中带柔,柔中有刚的舞蹈,红拂母女俩都是既会舞蹈又会武功,跳这种舞可谓是最恰当的人选。她俩回旋低舞时,只见剑光闪烁,有如羿射九日发出耀眼的光环;矫然上腾时,轻快敏捷,好似群仙驾龙腾空翱翔;上前时,鼓乐声歇,犹如雷霆收起了震怒;后退时,剑光凝滞,又像江海风平浪静,泛着青光。

    她们的舞姿把众人吸引住了,大家停下舞步欣赏红拂母女的舞,惊叹世上居然有如此曼妙的舞姿,有如此优雅的舞者。,连演奏乐器的突厥士兵和领唱的契苾何力都忘了弹唱了。

    大地一片静寂,只有燃烧的篝火莞尔而笑。

    突然,一阵箫声响起,如一道月光,穿透无边的黑夜,迤逦而来,时而如思妇怀念远征在外的丈夫却不得相见,哀怨缠绵,时而如少年男子暗恋那隔水一方的佳人,可望而不可即,惆怅凄婉;时而如百花争艳,花团锦簇,春莺婉转,时而如大雪纷飞,凄凉肃杀,若有若无……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这箫声感化了,没有一个人说话,人们想起了自己的家乡,想起了自己的亲人,想起了自己的恋人,不禁悲伤流泪,恨不得如大雁一样长上双翅飞回家乡。

    吹箫的人是侯安玄,他一身白衣飘飘似春阳下的梨花,一头长发随风轻拂,如大漠回雪,如三月绿柳,真是脱俗出尘,气质如仙。

    这时,红拂已经下场。李桐在听到箫声的一刹那,有片刻的出神,随即一人随着箫声翩翩起舞。那柔软轻婉的“小垂手”舞姿,轻急而迅行的舞步,长裙如浮云飘起,流畅的舞步婉如游龙,优美的舞姿变化无穷:轻缓处如破浪出水的芙蓉,急转时如随风飞扬的雪花,修长的衣裙随风飘动,好像要乘风飞去,追逐那惊飞的鸿雁。当李桐以展翅回眸的动作结束舞蹈时,箫声也刚好如流云般消散。

    在寂静了不知多久之后,舞场响起了春雷般的掌声。

    李桐看着侯安玄,含羞带嗔,侯安玄看着李桐,嘴角弯成一抹微笑。某种无可言传的情愫在空中悄悄飞散。

    在契苾何力的组织下,大家继续跳胡旋舞。

    南舒把李桐拉到舞队里,跟随大家一起跳舞,李桐脚虽然在动,整个人却有点心不在焉。

    两天后,皇帝的诏令下来了,诏封恢复吐谷浑国的称封,并封慕容顺为西平顺王甘豆可汗。皇帝怕甘豆可汗无法控制局势,令李大亮率领几千精兵为其支援。其余几位总管则在李靖大总管的率领下即日班师回朝。

    离开长安有大半年了,无论是士兵还是将军都很想回去。只有南舒有点恋恋不舍,她很想留下来畅游西域,可是考虑到武神功出发前说过等她回长安就要让她出师,她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在回京的路上,侯安玄、侯安隐大部分时间都跟李府的家眷走在一起。侯安隐一向与宝琪交好,两人在路上总有说不完的话,侯安玄则基本上沉默不语,给人一种压迫感,他的存在,大家刚开始很不习惯,但时间久了,也就没人注意他了。只是李桐有点奇怪,以前她最活泼,一路上都是她的笑声、歌声、说话声、与宝琛的斗嘴声,可是现在却好像异常安静,有时候骑在马上一个人发呆,有时一个人偷偷地笑。

    青青吓得不轻,有一天宿营的时候,她偷偷把南舒叫道一边,说道:“二小姐,你有没有看出我们三小姐最近有点不对?”

    南舒说道:“我看出来了,她整天魂不守舍的,一定是恋爱了!”

    “恋爱?爱上谁了?”

    “八成是侯家那个大公子侯安玄。”

    “啊?那二小姐怎么看这件事?”

    南舒说道:“女孩子情窦初开最是一件麻烦事,对阿桐这件事我也很难说。这样吧,你先暗中注意她,如果她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先想办法调查一下侯安玄的为人。”南舒说这话时完全忘记自己也是少女情窦初开了。

    “要不要告诉夫人?

    “先别,这种事比较容易弄得满城风雨。再说我爹娘都不喜欢侯家,如果他们一反对,反而容易把阿桐推向侯安玄。”

    青青点了点头。有二小姐在,她不怕了。

    第二天早上,趁宝琪和侯安隐不在,南舒把石头叫过来跟自己一起走。她故意跟大部队拉开距离,然后不动声色地问石头:“石头,你说说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石头被问得莫名其妙,便说道:“二小姐是个武艺高强的人,是个善良的人,是个有主见的人,是我们公子日思夜想的人……”

    南舒打断他的话,说道:“你别贫嘴了,告诉你吧,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别人对我好了,我一定对他好;别人对我不好了,我要有他好瞧!石头,你就等着我给你好瞧吧!”然后就恶狠狠地看着他。

    石头跟李家姐妹主仆都很熟,平时见南舒对仆人从不拿小姐架子,一向都是“姐姐妹妹”“哥哥弟弟”地叫,今天见南舒这样看他,心里毛毛的,问道“二小姐,石头哪里得罪您了?”

    南舒看见他战战兢兢的样子,心里好笑,但脸上却还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去年秋天我们打猎,你回去告诉我爹我们跟侯清月争吵的事,你害我被我爹罚跪一天,罚一个月不得外出,所以,我今天要收拾你!”

    石头吓了一大跳,连忙辩解道:“二小姐,这可怪不得我呀,李老爷问我,我一个做奴仆的能不说吗二小姐大人有大量,我得罪您了,您包涵一点!千万饶了我这条小命。”

    南舒忍着笑,说道:“如果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石头一听,就如受到大赦一般,连忙说:“二小姐请讲!无论是要石头上刀山下油锅,石头在所不辞。”

    南舒说道:“不要说得那么严重,我就请你办一件小事而已。你家公子跟侯安隐熟,你跟侯安隐的仆人也很熟,我要你从侯府仆人口中探听到侯安玄的所有信息,你能办到吗?”

    石头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能办到,能办到。”

    想想,又觉得不放心,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二小姐,您是不是觉得侯安玄比我家公子长得俊美?”

    南舒被他问得莫名其妙,反问道:“他是很英俊,怎么了?”

    石头有点着急了:“那我不去打听了。以前在襄州,我家公子每次提到二小姐的时候,眉眼里都是笑。可是自从到了长安,被侯小姐缠上了以后,二小姐就总是疏远他,他每次看着二小姐的背影发呆,那眼里都是愁。这次你们从天山回来,我又看见那熟悉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呢。现在,您看上了人家侯安玄,我家公子还不得伤心死,我才不会去帮你打听侯安玄的事呢!你杀了我也不去!”说完,他气愤地昂着头,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南舒听了半天才明白他的话,知道他误会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石头更生气了,脸都红了,他不满地嘀咕:“有什么好笑的?那侯安玄不就是比我家公子帅一点点嘛,我家公子也不差呀,在长安城,只要我家公子一出现,那些权贵家的小姐哪个不是痴痴地看着,比起侯安玄披头散发的样子强多了!”

    南舒再次笑了起来,她在石头头上敲了一下,说道:“你说什么呢?谁说我看上侯安玄了这世界上还有谁能比得上你家公子呢?他长得又帅,人又体贴,武功又好,还有一个一心维护他的家仆,我敢有别的想法吗?”

    石头摸了摸被南舒敲疼的地方,有点不相信:“二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南舒白了他一眼,宝琪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仆人还真是难缠,她只得投降:“好石头,跟你说实话吧,我就是觉得这个侯安玄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又没有证据,就请你帮忙打听打听,你总不想你家公子跟一个居心叵测的人做朋友吧?”

    石头点点头:“那是!我家公子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怎么能交一些存心不良的朋友呢?还是二小姐替我们公子考虑周到。小的这就去打听。”说完,夹马就要走,却被南舒一把又拽了回来。

    “记住,不许告诉任何人,也不可引起别人的怀疑。否则……”

    “没有否则,我一定办好二小姐交代的任务!”

    “好,那你去吧!”

    石头打马一溜烟跑掉了。等他不见影子了,南舒忍不住吐了吐舌头,这个石头,倒是既忠心又可爱,宝琪有个这样的仆人伺候,挺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