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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星下诉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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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靖强作镇定,说道:“作为军人,保家卫国,有牺牲是难免的,謇儿和你们在这场战斗中已经拼尽全力,都是好样的,你们先下去,我去看看謇儿。”说完便大步走出营帐。两人很担心李德謇,也随着李靖去探望。

    来到红拂营帐,李德謇已经被送过来一会了,一群人围在他身边。看到李靖来了,众人让出一块地方,李靖走近,见南舒正在给李德謇把脉,李德謇全身乌黑,双眼紧闭,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只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南舒眉头紧皱,把完脉,又翻开李德謇的眼皮看看,最后抱歉地看着父母,说道:“爹,娘,对不起,我只能看出大哥是中了毒,可是却看不出来是什么毒!”

    红拂一听,眼泪就流了下来。李桐也哭了起来。李靖虽难过,但脸上还是保持冷静,他问道:“你可知道谁能看毒?”

    南舒说道:“武师兄深得师父真传,应该能看。”

    李靖急忙派人去请武阳君。武阳君来了,他还带来了四合堂所有的大夫。

    武阳君看了一会,也歉疚地对李靖说道:“禀大总管,在下医术有限,也看不出大公子是中了什么毒!”

    红拂和李桐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李靖连忙命丫头把她俩扶进内室休息。

    李靖看着儿子,李德謇一向清明如玉的脸上现在笼罩着一层黑气,他一点知觉都没有,只有胸口还有微微的起伏,李靖心里就像被刀割了一般,他握着儿子的手,忍不住老泪纵横。

    “大总管,能不能让在下看看?”说话的是四合堂的大夫张灵机。

    这话不仅李靖吃惊,就是四合堂众位大夫也很惊讶,因为大家公认武阳君的医术在武神功的众多弟子中是最杰出的,张灵机虽然医术高超,但和武阳君比还是有差距的。现在连武阳君都说没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

    张灵机也看出了大家对他医术的怀疑,便向李靖行了个礼,又对四合堂的师兄弟们行了个礼,说道:“在下知道大总管和众位师兄弟们信不过在下,实不相瞒,如果论医术,在下不敢望武师兄项背,但在下因为出生在洛阳的用毒世家张家,对毒还是有一点点了解,所以在下不自量力,想为李大公子看看。”

    此话一出,众师兄弟们都惊呼起来。学医的人都知道洛阳张家从北魏时便是江湖著名的用毒世家,据说还曾经多次卷入北魏、西魏、东魏、北周、北齐甚至隋朝的宫廷斗争,天下闻张则色变。但是从隋末以来的近二十年,张家好像就从江湖上销声匿迹了,没想到他们的传人跑到长安来,而且竟然不再用毒而是改学医了。

    张灵机说道:“我祖父曾经卷入了隋炀帝与太子杨勇争储的斗争,知道隋炀帝太多的秘密,所以炀帝上台后,我祖父就被秘密处死了。我父亲为避追捕,带领全家远遁他乡,隐姓埋名。他深感学毒害人害己,所以到我这一辈,便只教我辨毒、解毒,而不教我炼毒。等大一点,他便让我出来拜师学医,治病救人。”

    武阳君又惊又喜,说道:“没想到张师弟还会这一手,这下好了,你赶紧给李公子看看!”

    李靖急忙闪开,给张灵机让出位置。张灵机把过脉,翻了翻眼皮,说道:“这倒奇了,怎么会是这样呢?”

    南舒焦急地问道:“张师兄,你就说说有没有救吧!”

    张灵机不理南舒,他沉思了一会,站起来绕着李德謇的身体用鼻子仔细嗅了一圈,然后扒开李德謇的衣服,从李德謇的怀里掏出一个小包,闻了闻,打开,从里面掏出一些东西,仔细辨别了一下,拣出一样东西,说道:“是了,就是这东西救了他的命!”

    大家被他这些古怪的动作和言语弄得一头雾水,都看向他一只手上的小包。这是一个小香囊,南舒一下就认出是嫂子李崇珊的针线。再看向张灵机另外一只手上捏着的东西,原来是一片干了的香花花瓣。

    张灵机说道:“李公子当日中的箭上有毒,这种毒叫做乌荆,是一种比较神秘的毒。一旦沾染上,当即毒发身亡。我祖父当年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曾经在江南见过,为了学会制作它,他在江南寻访了三年,但最后都没有找到制作这种毒的人。他把这种毒记载了下来。后来我父亲致力于解毒,花了二十多年才找到解这种毒的方法。解药中最重要的一味药就是雪莲。李公子当日中了这种毒,原本是没有生还的道理的,但幸亏这个香囊中放了不少雪莲花的花瓣,李公子就是嗅到雪莲散发出来的香气,才保住一命。但是香囊中的花瓣数量有限,只能暂时保住李公子的命,却无法使他醒过来。”

    武阳君问道:“张师弟既然说令尊能解这种毒,那你应当有这种药,为何不拿出来给李公子服下呢?”

    张灵机说道:“我父亲虽能解这种毒,但一则自从我祖父四十年前发现乌荆以来直到今天,江湖上便没有再出现过这种□□;二则这个解药的主药雪莲产于天山,非常珍贵,一般都是进贡给皇室用,民间基本上买不着,是以我父亲总共也只配有两丸,他老人家一直自己收着,我也只是见过一次。”

    李靖问道:“张大夫,请问这个香囊里的雪莲花还能保住我儿多久?”

    张灵机沉思了一下,说道:“最多半月。”

    大家都低下了头,半个月的时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回中原取药了。

    张灵机想了一下,说道:“咱们现在离天山不远,估计西域这边一些小国的国王、贵族、富户应该藏有雪莲花,我们可以派人用高价去买。”

    李靖听他说得有理,急忙命人去办。契苾何力接了这个差使,他派出几路人马快马加鞭到方圆五百里的范围去寻找。

    当晚,李家人都围在红拂的营帐里,看护着李德謇,大家心情低落,无法入眠。还是红拂把他们全部赶了去休息。

    第二天下午,契苾何力派出去的几路人马陆续回来了。可是没有一队人马买到雪莲。据他们说,他们去过的绝大部分小国国王和贵族以前都或多或少藏有一些雪莲。但在几天前却被一些黑衣人或用高价买走了,或用武力抢走了,总之,现在一朵雪莲都没有了。

    一听到这样的消息,红拂当时就晕倒了。南舒又是掐人中又是用冷水泼,终于把她弄醒了。她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的儿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洒落下来。李靖拍着她的背,强作镇静地安慰她:“你别急,我明天派更多的人出去找,去更远的地方找,一定能找到雪莲的。你好好照顾謇儿就行了,其余的就交给我了!”

    南舒对父亲说道:“既然几天前就有人把雪莲买走了,说明这帮人早就想到我们会需要雪莲,提前就断了我们的后路。看来这帮人是一定要置大哥于死地,估计他们现在把我们有可能买到的雪莲都已经买走了。”

    红拂一听又绝望地哭了起来。南舒扶着她说道:“娘,你别哭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她接着说下去:“据我所知,现在天山雪莲已经开始陆续开花,那帮神秘的黑衣人即便能把人们手中的雪莲全部买走,也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找到天山所有的雪莲并全部采走。爹继续派人去买,我今晚就出发去天山采新鲜的雪莲。这样分两路希望会更多一些!”

    红拂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说道:“我不许你去,从这里去天山要过千里沙漠,危险重重,你一个人应付不了的。即使你侥幸过了沙漠,天山那么大,你知道什么地方有雪莲?而且我听说这个季节的天山气候变幻莫测,即使常年在天山生活的牧民都经常出事,何况你这个外地人呢?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活啊?”

    南舒说道:“娘,你要相信我,我从小跟师父走南闯北,什么危险没经历过?我也不是第一次过沙漠了,我能应付得了的!”

    可是红拂就是不松手,死也不让南舒走。李靖也不愿意让她去冒险。

    这时,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宝琪开口了,他说道:“姨父、姨母,我知道你们不放心南舒,如果我陪她去,你们能不能考虑一下?”

    南舒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的伤……”

    宝琪打断她:“我受的伤比较轻,这几天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而且这种皮肉之伤,有你在呢,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李靖红拂互相看了一眼,都想反对。南舒急忙说道:“爹,娘,想当年我们两个从悬崖上跳下去,没吃没喝,被狼攻击都好好地活下来了。与那时相比,我们现在的武功又不知提高了多少,一般的危险我们能应付的。而且宝琪哥哥办事一向稳妥,你们放心,我们一定能安全地回来。”

    宝琪也说道:“姨父、姨母,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南舒的!”

    两人都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李靖红拂。

    李靖犹豫了许久,说道:“好,你们去吧!路上小心,即使没有找到雪莲也早点回来。”

    南舒和宝琪准备了一下就出发了。他们带了足够的粮食和水,又带了两条毛毯,几件冬天的衣服,一些在路上可能用得着的药,还找李靖要了一份军用地图和一个罗盘。

    两人刚上马,却见侯清月跑过来拦住宝琪的马,她大声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宝琪说:“我们要去天山找药。”

    侯清月说道:“我不许你去。去天山一路都有危险,你怎么能以身犯险呢?”

    宝琪说道:“李大哥从小就照顾我,在我心中他就是我亲哥哥,他现在气若游丝,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要救他,无论前方有多大的危险我都绝不会后退!”

    侯清月见宝琪决心已定,知道拦不住,便说:“你既然一定要去,就带上我,我陪你去!”

    宝琪的脸色柔和了一些,说道:“我不能带你去,你自己也知道此去危险重重,到时候我可能保护自己都有困难,更没法保护你,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我可没法对你父母和哥哥交代。你就好好呆在这里,我会很快回来的。”

    侯清月还要坚持,宝琪和南舒已经打马从她身边跑了过去。侯清月追了几步追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人的身影越去越远,最后消失在北方。她恨恨地跺着脚,无可奈何地回营帐去了。

    初夏,西域的天黑得晚,已经是戌时了,太阳还挂在地平线上,把她黄色的光洒在戈壁滩上,远远看去,整个戈壁滩就像一片金光闪闪的海。在戈壁中穿行的且末河就如一条蓝色的玉带,从南向北奔流着,哗哗的水声打破了戈壁滩的寂静。河边不时可看见茂密的青草,郁郁葱葱的芦苇,一丛丛的沙枣树,一片片不连续的胡杨林。

    两人策马沿着且末河已经跑了三个多时辰。南舒看着这壮美的景色,却没有心思欣赏,她眉头紧锁着,宝琪跟她说话,她也不搭理。

    太阳终于感到疲倦了,她慢慢地向西边滑了下去。在黑暗统治大地前,两人经过一片胡杨林,决定今晚就在这里歇息。

    宝琪去捡一些干枯的胡杨枝条和木头准备烧火。南舒见他放下木头时,肩膀偏向一边,心里一动,却没说什么,只是抢着干活。她把马放入胡杨林中,让它们自由地卷食树叶,自己去且末河取了一些水,用带来的小壶烧开,把几个饼和几条肉干扔进去煮发,然后与宝琪两人吃了起来。

    吃过晚饭,收拾好,南舒去河边把手洗干净了,回到火边,看也不看宝琪,闷声说道:“把你的上衣脱下来!”

    一句简单的话,吹走了满天乌云。宝琪又惊又喜,一路上,他想着法子逗南舒说话,南舒却总是冷冷的,根本不搭理他。现在却主动开口了,虽然口气不好,却将他内心的抑郁一扫而空。

    他知道她要做什么,乖乖地脱下上衣。南舒走到他身边,将他的肩膀对着火光。他上身胡乱绑着几圈纱布,渗出血的地方,已经凝固成了暗红色。她将纱布小心地解下来,几个箭洞立即映入眼帘,有的已经结痂,有的则溢出了脓水。她用棉球沾着酒给他清洗出脓的伤口,当棉球接触到他的皮肤时,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冲击着他的神经。他吸了一口冷气,没有发出一声□□。南舒认真地擦着,动作无限轻柔。宝琪感到最初的疼痛过去了,背上烫烫的,心里如满山桃花盛开。

    清洗好伤口,南舒给伤口涂上白玉霜。霜凉如秋日的水,饱满的指肚把霜轻轻揉开,那么小心,那么细温柔。晚风拂过,火“呼啦呼啦”地呢喃着,有什么东西在夜色中浸润开来。

    南舒用干净的纱布给他重新裹好伤口,说道:“好了!”

    宝琪穿好上衣,静静地看着她捡起地上的脏纱布去河边洗,脸上怎么也抑制不住笑意,只好抬头看天上的星星。

    等她洗好回来,坐在火边烤纱布时,他起身坐到她身边,她往旁边挪了挪;他又挨了过去,她不挪了,生气地看着他。他叫道:“南舒!”她把头转过去专心地烤纱布,就当他不存在。

    他把手搭在她肩头,再次叫道:“南舒!”

    南舒用力把他的手打开。他“啊——”地一声惨叫起来,“哎哟,好疼啊!”

    南舒忙扔下手中的纱布,焦急地问道:“怎么了?伤口震开了是不是?我来看看——”

    说着就要去解他的衣服。他顺手抓住她的手笑道:“没什么,只是一点点疼。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在乎我!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真好!”

    南舒气恼地想甩开他的手,可又怕真的把他伤口震裂,只好不情不愿地让他握着。

    宝琪轻轻地问道:“南舒,你为什么不说话?”

    南舒说道:“没什么好说的。你放开我,我还要烤纱布呢!”

    宝琪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不要管那些纱布了,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说话。因为你不仅挂念大哥的生死,还恼我跟侯清月来往,对不对?”

    一跳一跳的火光,衬得南舒的脸越发冰冷。

    宝琪说道:“不回答,就是默认啦!你还记得那天我出征前对你说的话吗?”

    南舒想起那天宝琪说过他回来有话要跟她说,她确实有点好奇,可是又不想表现出来,便低下头默默地看着火堆。

    宝琪看出了她的沉默只是因为倔强而不是抗拒,便接着说下去:“其实我想跟你说的话就是:请你忘了侯清月,忘了跟她有关的一切,她跟我无关,跟我们无关。”他特意强调了“我们”两个字。“因为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天开始,我的眼里便只有你,我的心里也只有你!别的女子,对我来,只是一个中性人,不是女人!这世上,只有你才是我眼中唯一的女子。”

    南舒愣住了,她的呼吸一刹那停住了。没想到宝琪要说的话是这样的,而且他会用这么直白的方式说出来。她的心因为羞涩,更因为欢喜,“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虽然她平时有点男孩子气,但在爱情上,她跟一般的少女没有两样,她的心也很敏感,心中也会悄悄地留下一个人的影子,也会为他偷偷流泪。这大半年,她看到侯清月在他的身边,她表面上装作不在乎,可是心里的酸和涩,却折磨得她夜夜睡不好。看到他拒绝侯清月,她开心;看到侯清月接近他,她难过,甚至,有点嫉妒。她以为他的心在侯清月身上,所以,她尽可能远离他,但是心里又终究放不下。原来,她错了!

    宝琪见她不说话,便把她的肩膀轻轻扳过来面对着自己,这次,她没有抗拒。

    在篝火的照耀下,南舒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闪闪发亮。他知道自己的话已经飞进了她的心,便接着说道:“南舒,我说的是真的。四年前,当你拉着我的手从悬崖上跳下去的时候,当我们在那条冰河上辗转求生的时候,当我们一起深夜斗狼的时候,我的心中就种下了你,从此你在我的心中生根发芽,并长成了一棵苍天大树。”

    他一只手拉着她,另一只手指着胡杨林,说道:“你听西域人提起过这胡杨吗?他们说这胡杨树的生命力特别顽强,能活三千年不死,死后三千年不倒,倒后三千年不朽。你就像这棵胡杨,你的根深深地扎在我的心上,我用我所有的心血供你成长。你的一颦一笑都牵扯着我的心:每当你难过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万箭刺穿;当你开心的时候,我的心就如春花怒放;当你冷淡地看着我时,我的心就似冰霜齐降。”

    南舒说不出话来,她只能看着宝琪熠熠生辉的眼睛。宝琪的话如江南三月的风,驱散了她心中的一切烦恼。

    “我知道,自从去年我们遇见侯清月以来,你对我就若即若离,你觉得我会接受她,因为她的父亲。可是你错了,我的心很小,我只能承载你这一棵树。我的心全都给了你,又怎么会有空间再容纳另一棵树呢?可是,我也很感谢侯清月,因为她,你吃醋了,你让我知道,原来你的心中也是有我的。我喜欢看你笑,不想你再因为一个跟我们不相干的人不开心,我今天要把这埋藏了四年的秘密告诉你,请你放心!”

    南舒想说点什么,可是她喉咙发紧,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把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头,她笑了。

    那一刻,他们俩觉得天地之间只有他们的存在,这永恒的戈壁,这亘古的河流,都那么宁静,那么美好……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唤醒大地的时候,南舒和宝琪也醒过来了。南舒发现她整个晚上都躺在宝琪的怀里,红云一下飞上她的脸,她急忙站起来。宝琪也站了起来,他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可是好像又跟平时不一样,他的眼睛比平时更黑,更亮。

    两人就着河水洗漱完毕,简单地吃完早饭,又开始踏上了征途。

    在路上,南舒又恢复了以往的活泼,她跟宝琪说起以前师父带她们过沙漠的经历:她们坐着骆驼,看骆驼一边嘴里吐着泡沫,一边咀嚼食物;她们跟突厥人学习在沙漠中找水,她们看到了神奇的海市蜃楼……

    宝琪静静地听着,南舒开心的时候,整个人都神采奕奕,有一种让他心跳的美。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四年前,在那条结冰的河上,他背着受伤的她,她在他背上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还给他唱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