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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气激雷霆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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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安玄把侯安隐放下来,满含期待地对南舒说道:“还请李姑娘救治在下弟弟,不知姑娘可需要什么帮助?”

    南舒抬头看了一下天,这时天色将晚,夕阳已经藏起了半边脸,晚风“呜呜”地刮个不停。南舒说:“把侯二公子背到避风的地方去,给我弄一壶酒,再叫三个随从给我打火把,宝琪哥哥给我打下手,其他人员都站远点,别干扰我做手术就行。”

    侯安玄连声答应,几个随从把侯安隐抬到避风处,侯安隐的贴身随从送上一袋酒,三个办事比较细心的随从很快也点燃火把,其他人都主动退得远远的。南舒打开随身携带的急救包,找出针、线、手术刀、棉花、镊子、纱布等,就开始给侯安隐做起了手术,她先用酒给医疗用品消了毒,再含了一口酒喷到侯安隐的伤口上,侯安隐这时已经昏睡过去,但南舒还是让宝琪给他灌了不少酒以防他痛醒来。做好准备工作,南舒就开始找大血管,找到后,让宝琪用镊子夹住,自己则开始非常细致地缝合起来。过了很久,血管缝好了,南舒又把伤口清理了一下,涂上自己的独门止血药,再用纱布包好,血终于完全止住了。

    做好手术,天已经完全黑了,侯安玄已经让随从砍了树,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大家小心翼翼地把侯安隐放上去,随从们抬着他,开始下山。

    宝琪他们走在最后,南舒忽然道声“不好”,宝琪惊问道:“怎么了?”

    南舒说:“这么晚了,城门已关,我们今晚进不了城,爹娘一定急坏了!”

    宝琪正要说话,宝琛一边插嘴:“二姐姐,没事的。我已经让毛豆和石头赶回去给我家和你家送信了。姨父姨母不会担心的。”

    宝琪打了宝琛一拳:“你这小子还蛮机灵嘛!知道要给家里人送信!看在这个份上,我今天就不收拾你了!”

    宝琛撇了撇嘴,小声说道:“哼,还收拾我呢,你就等着解决自己的麻烦吧!”说完,瞧了一下侯清月的背影。宝琪一听举手要揍他,早有准备的宝琛急忙勒马闪过,然后就躲到南舒身后。宝琪不好再威胁他了。

    南舒也听到了这句话,但脸上却像什么也没发生,面无表情地从宝琪马边走过。

    到了山下的草地,仆人已经搭好帐篷,酒饭也准备好了。一脸焦急的碧玉和青青看到自家小姐回来了,都长吁了一口气。李桐说:“你俩有啥好急的?姐姐从小行走江湖,什么没碰到过?打个猎也值得担心吗?”青青说:“我们本来也对二小姐充满信心的,可是看到毛豆和石头骑着马从这里一溜烟地跑过去,我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叫他们,他们理都不理。所以我们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南舒说:“他们也不是有意不理你们,当时天快黑了,他俩要在太阳完全落山前赶回城里,要不城门就关了,所以就没空跟你俩说话了!”

    李桐说:“好了好了,你俩也看到我们毫发无损地回来了,我累死了渴死了,赶紧给我倒杯水来!”

    碧玉青青刚倒好水,侯府仆人就来请大家用餐。大家一起吃饱喝足了,便进帐篷休息。

    南舒去看了一下侯安隐,侯安隐已经醒来,只不过因流血过多身体很虚弱。他已经从随从口中知道是南舒救了自己,见到南舒,要坐起来道谢。南舒忙阻止了他,又向随从叮嘱了一些护理应该注意的事项,便走出了营帐。

    打了一天猎,人人都很累,大部分人都进入了梦乡。几个营帐都静悄悄的,只有火光透过营帐抛洒出一点光亮,却穿不透浓黑的夜。黑幽幽的群山默默地矗立着,黑夜赋予它们各种奇怪的形状。没有风,秋虫低声地吟唱着,更显出了夜的安宁。

    南舒一个人站在草地上,眺望着远处的天空。今夜无月,星星躲在天幕间,调皮地打量着她,眼睛一眨一眨地。她恍惚间又回到了龙山的大山里,也是这样的夜晚,她和南卷、南芷,还有师叔沈梦遥代向宝凤收的几个徒弟一起在园子里捉迷藏,姐妹们躲,她捉。在一棵大板栗树后面,她找到了一双一眨一眨地看着她的星星,忽地一伸手就抓住了星星的主人,是南芷。于是,她的欢呼声,南芷的耍赖声传出很远,激起了山谷的回声,夜晚一下变得热闹起来。沉浸在无忧无虑的童年回忆中,南舒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在看什么呢?”轻轻的一声询问打断了她的思绪,不用回头,她知道是宝琪。

    “看星星!我们在龙山的时候,住在山上,山很高,当地土人经常说我们的山离天只有三尺三,虽然有点夸张,但看星星却真是格外清晰。我后来跟随师父行走江湖,在很多地方都看过星星,没有哪个地方的星星有我在龙山看到的那么多,那么亮。”

    宝琪抬头看着夜空,想象着南舒说的星空该是什么样子。半晌,说道:“有机会,我一定陪你去龙山看星星!”

    “武师父说,我这几年医术进步很快,还有半年就可以出师了。我打算等一出师就回江南去。你不会有机会陪我看星星的。”

    宝琪沉默了,两人都看着星星,不说话。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大家拔营回京。

    城门外挤着很多人,守城的士兵将百姓驱赶到道路两边,空出中间的大路。南舒和侯家的队伍也只能停下来,大家很好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过了一会,城内出现了许多骑在马上的军人,为首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看他的穿着,应该是一名将军。他身后跟着穿红色军服的士兵,士兵越来越多,浩浩荡荡,像一片燃烧的火焰在蔓延。看着大军出了城往西而去,李桐很惊奇地说:“怎么这么多士兵离开长安?难道又要打仗吗?”

    侯安玄说:“听说西北的吐谷浑多次侵犯我大唐边境,还把我们的使者赵德楷软禁起来。皇帝派人去交涉了十几回都没效果,因此龙颜大怒,发狠要出兵攻打吐谷浑呢!”

    大家听了,都感叹不已。等大军走远了,大家方才进城,各自回家。

    在尉迟府前,李家姐妹与尉迟兄弟道别。南舒、李桐还没进家门,就看见管家李康站在大门口,李康见到南舒,跑过来压低声音说:“二小姐、三小姐,你俩闯祸了!老爷正在发怒呢!你们进去的时候小心点!”

    李靖平时无论对儿女、徒弟还是仆人都很和气,李桐从小到大几乎没见父亲发过火,今天听管家一说,再看看其他仆人屏声静气的样子,被吓坏了,紧紧地拉着南舒的手。南舒拍拍她的手,小声说:“没事,有我呢!”

    主仆四人走到大厅外,听到李靖在里面怒吼:“这都日上三竿了,还没见她俩的影子!她们是走回来还是爬回来?”

    只听红拂柔声劝解:“从灞河回来快马加鞭也得一个时辰,何况他们还有个受伤的人,不可能走太快的!”

    “等她俩回来我非打断她们的腿不可!”

    红拂正要再说,一回头看见南舒姐妹回来了,急忙给她俩使了个眼色,叫她俩回话小心点。

    李靖已经见到她俩,大吼一声:“跪下!”

    李桐、碧玉、青青吓得立即跪下,头也不敢抬。南舒虽然也跪下,但却很淡定地看着父亲。

    李靖一见这眼神,更火了:“你们昨天都干什么去了?”

    “骑马!”南舒回答。

    “骑马?骑马要去跟人抢一只野鸡?骑马要跟别人吵架?骑马还要去跟老虎打架?”

    看来毛豆和石头这俩小子把什么都说了,太不义道了。下次见面得收拾一下这俩小子!

    “我平时都怎么教导你们的?李桐,你说!”

    “女孩子不要喝酒,不要惹是生非,别人惹你要忍让!”李桐战战兢兢地说。

    “那你为什么要跟侯小姐抢野鸡,还要跟她斗嘴?”李靖瞪着她。

    李桐低着头,咬着嘴唇,看样子要哭了。

    南舒说道:“不怪妹妹,是那个侯清月太欺负人了!”

    “不怪李桐?那就应该怪你了!作为姐姐,你不但不阻止事态的发展,还把侯府仆人打伤,你就不把我这个爹的话放在心里!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我已经向侯清月赔礼道歉了,可她不依不饶,非要我们给她磕三个头,她家那个刁奴还要去搬救兵,难道我就让她欺负吗?”

    “你们根本就不该出去!不出去就不会惹这些事了!”

    “我们又不是坐牢,为什么不能出去?别人欺负我们,我们保护自己难道有错吗?”

    “有错!大错特错!他侯君集深得皇帝信任,就连亲王、皇子、公主都得让他三分,朝中大臣无人敢与他争锋。我们躲他还来不及,你们还去惹他!”

    南舒惊讶地看着父亲,半天,说道:“原来您怕他!原来您这个宰相只是装门面的!您既然担任国家要职,就得竭尽己能替君分忧,为国效力!如果您想明哲保身,就应该把这个位子让出来,给那些愿意做事的人!您现在一味地躲,不但躲不了,自己还被别人踩,还想我们逆来顺受,我办不到!我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但别人惹我,我也绝不会让他好过!”

    “你——”李靖气得站起来拍着桌子,胸脯剧烈地起伏。

    红拂一看不对,赶紧呵斥南舒:“你真是没大没小,做女儿的能这样对父亲说话吗?还不赶快跟父亲认错!”

    可是南舒却一点也没认错的意思,她坦然地迎着父亲的怒目。李靖彻底被这眼神激怒了,他的手指着南舒,声音因气急而发抖:“你就不是我的女儿!我一生谨小慎微,才能躲过这些风风雨雨。看看你的性子,胆大包天,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将来不给我李家带来灭门之灾才怪!”

    南舒也不示弱:“您所谓的谨小慎微,其实就是胆小怕事!当年皇上让您教侯君集兵法,您明明瞧不起他,不想教,但又不敢得罪皇上,就把这个差使接下来了。可是接了,又不好好教,还留一手。留一手也就算了,居然又让人看出来,告到皇上那里去了。您还说人家想学全兵法是有不轨之心。您的做法摆明了就是得罪了侯君集,只怕将来让我们李家灭门的不是我的胆大包天,而是您的谨小慎微!”

    李靖被南舒呛得说不出话来,他暴跳如雷,刚好看见红拂常用的的拂尘挂在椅子上,顺手操起来就去打南舒。

    红拂见了,急忙一把抱住,嘴里说道:“老爷,南舒说话不知轻重,是要好好教训,只是老爷你也别气坏了身体……”李靖哪里听得进去,一把推开她,手中的拂尘已经在南舒身上抽了三、四下。

    李桐、碧玉、青青见状,都吓哭了。三人跪伏着爬上来,一把抱住李靖的腿。李桐说:“爹爹,不要打姐姐,您打我!都是桐儿惹的祸,请爹爹责罚!”

    碧玉也哭着说:“老爷,二小姐闯了祸,是碧玉没有劝谏好,请老爷责罚奴婢!”

    红拂也跪在李靖前面,抓住拂尘,求道:“老爷,女儿有错,是我这个当娘的没教好,请老爷责罚我!”

    仆人见红拂跪下了,便都进来跪下为南舒求情,大厅里乌压压跪了一地。

    李靖见此,不能再打下去了。但怒火也按捺不下。于是他气哼哼地说:“你们都起来,我今天不打南舒了。但她这么无法无天的,必得好好教训一顿。今天你就跪在这里,我不叫你起来,你不许起来。李桐、碧玉、青青,这次你们三个都有份,你们也给我跪一天。你们四个今天都不许吃饭!”

    说完他又对仆人们说:“今天有谁给她们四个送饭送水的,我一定重罚不饶!”

    说完,扔下拂尘,拂袖而去。仆人也跟着退下了。

    红拂见李靖走远了,便过去检查南舒刚才被打的地方。可是看了半天,也没见到一条红印。她不解地说道:“我刚才看你爹下手挺重的,拂尘抽在你身上都发出‘砰砰’的响声,把我心疼坏了,怎么也没看到你身上哪里有伤呢?”

    南舒“扑哧”一声笑出来,说:“娘,也亏您是江湖上闯荡了二十年的人,难道没听说有一种功夫叫‘内功’?爹打我的时候,我就运起内功护住了身体呀!”

    红拂见南舒没事,放心了。可是一想起刚才的事,犹心有余悸:“亏你还笑得出来!有你这样的女儿吗?你见过天下有几个这样顶撞父亲的女儿?你也太不像话了!即使我跟他三十年的夫妻,有话也不能这么不顾后果地冲口而出啊!”

    “那是因为娘太在乎他了,所以就觉得他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你这小鬼头,就会贫嘴!你们先跪着,我去看看老爷。等他消气了,我再劝劝他减轻对你们的处罚!”

    “谢谢娘!”

    红拂起身出去了,出门时,她把门带上了。

    等她的脚步声听不见了,南舒从地上站了起来,她见李桐三人还跪在地上,说道:“今天我顶嘴,连累你们了,真是对不起啦!这会也没人看见,赶紧起来让自己的膝盖休息休息吧!”

    李桐三人都不敢起来。南舒用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说道:“你们几个真笨,这事又不是我们的错,干嘛要跪?而且要跪一天,你们那娇弱的膝盖受得了啊?”三人摇摇头,可还是不敢起来。

    南舒眼珠一转,问道:“你们知道娘离去时为什么把门关上吗?”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齐转过头看着南舒,摇摇头。

    南舒拿她们没办法了,只好点着她们的额头说:“我怎么会有你们这么笨的姐妹呢?娘不就是心疼我们嘛!她不想我们一跪一天,但也不能公然叫我们起来,所以就把门关上,那意思就是叫我们休息休息啦!”

    三个人将信将疑。李桐问道:“万一爹派人偷偷来检查怎么办?要是被他抓住现场,我们只怕就不止跪一天了!”

    南舒又好气又好笑,她往椅子上一坐,说道:“你们这么不相信我的耳朵呀?就咱们府里那些人的功夫,想要偷偷接近我们而不被我发现的,一个也没有。即使爹娘自己,只要他们一离开东院,我就知道了。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大家想想,觉得也对。南舒的功夫和耳力她们以前就见识过,只要有人走近,就能提醒大家。于是,她们三个也站起来,往椅子上一坐,休息开了。

    中午红拂偷偷让人给她们送了食物过来,大家也没饿着。

    晚上,红拂好说歹说,李靖才结束了对她们的处罚。只是又定下一条规矩——她们必须闭门思过,这一个月四人都不许出府,为此特意还派人去四合堂跟武神功打了招呼。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李靖在卧房的书桌前看书,红拂在给李靖做鞋子。李靖突然放下书对红拂说:“阿红,你说那天南舒说的话有没有道理?”

    红拂不知李靖想说什么,停下手头的针线,疑惑地看着他,没有接话。

    李靖迎着红拂的目光说:“那天南舒说的话让我特别气愤,在她眼里,我这一辈子建的功立的业都是没有任何意义,不但没有给这个家带来好处,还要给你们带来巨大的灾难。那我这一生的价值在哪里?”

    红拂正要替南舒分辩几句,李靖用手势止住了她的话。他接着说下去:“这几天我无论是处理公务,还是吃饭、睡觉,我的耳边老是会出现她的话。渐渐地,我发现南舒说的是对的。我开始反思我的一生。我自问这一生是不求名,不爱利的,我只求自己一生所学能有用武之地足矣!

    当年我接受高祖皇帝的命令去平萧铣,刚开始因为条件不成熟,我没有贸然进军,朝中就有人在高祖皇帝面前进谣言,说我滞留不前,贻误军机,目的是要自立为王。高祖皇帝大怒,密令许绍将我处死,许绍爱惜我的才能,为我苦苦求情,我才免于一死。从那以后,我就明白了,像我这样并非李氏太原起兵的亲信,要想得到皇帝的信任有多难,而要被小人中伤,被皇上猜疑有多容易。于是,我就低调做人。打下江陵,平定江淮,我都不居功,总是把功劳让给跟我一起作战的宗室赵郡王李孝恭,这样那些大臣才没话可说。

    无论是在高祖朝,还是当今皇帝朝,我都只求报国,不求显名,从不与他人争功。皇帝诏问,我每次都把罪往自己身上揽,把功往别人身上推,所以,我们一家才能安安稳稳。

    但是四年前,我却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被萧瑀诬告,我忍了,在皇帝面前不辩白。但是没多久,就被人下毒。我没找到下毒的人,只能做事更小心。皇帝知道我受了委屈,擢升我为宰相。可是我这几年因为怕得罪人,几乎就没在皇帝面前说过什么话,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与我年轻时想要救天下苍生于水火的理想相去何其远!我像一个替君分忧,为国尽忠的人吗?既然不能做到这一点,我有没有想过要把这个位子腾出来给那些想做事的人呢?没有!我心里其实还是不平衡的,我认为自己为国家出了那么多力,就应该获得报答。于是,我在宰相这个位子上一待就是四年,却没有替皇帝、替国家尽多少力

    直到那天南舒说出我在对待侯君集学兵法这件事的矛盾时,我才渐渐醒悟,原来我错了!我一边怕得罪人,一边却在狠狠地得罪人,我给自己留下了祸患,也给孩子们留下了祸患!那侯君集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我得罪了他,他一定会找机会报复的。孩子们很可能就会成为他的靶子。”

    红拂一下子紧张起来,她紧紧抓住李靖的手急切地问道:“那怎么办?”

    李靖拍拍她的手,说道:“我这几天也在想这个问题。当今皇帝不是一个糊涂的人,侯君集绝对不敢公然下手,但是只要我们呆在长安,他总能想出办法对付我。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我辞去宰相这个职务,告老还乡,既把这个位子让给那些愿意为国家出力的人,又不对侯君集构成威胁,他也许就不会对我们下手了!”

    红拂看着李靖,好像看到了三十年前,在杨素府上翩翩起舞的自己,一回眸,正对上那双凛然的眼,那眼中没有寻常男子看自己的火辣,有的是欣赏,有的是敬重,更有一点点悲悯。不知为什么,自己就融化在那双眼眸中,从此两人浪迹天涯。他南征北战,自己生死相随。没想到,一转眼,当年那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如今已是两鬓染霜,时光真是不留情啊!

    红拂柔声说道:“好的。以后我们就回老家购置一点田产,你教绍文、绍业武功,我操持家务,我们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

    李靖轻轻搂着红拂:“阿红,有你相伴,我这一生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