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河小说网 > 江南杜若香 > 第5章 峡谷逃生

第5章 峡谷逃生

推荐阅读:剑来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一念永恒

一秒记住【通河小说网 www.tonghe230.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且说那日南舒拉着宝琪跳下悬崖,宝琪只觉得身体急速地下坠,心脏也不受控制地一直下沉,耳边传来“嗖嗖”的风声,两边的陡崖极快地向上飞去。身体正下方,崖壁上一棵树伸出千万根覆满白雪的枝条,在风中向他们挥手。一丝恐惧袭击了宝琪:如果两人掉到树上,不要说巨大的冲击力会把这棵不知生长了几百几千年的树砸断了,反冲力也会把自己和南舒震得筋脉俱断,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简直不敢想。为了缓解内心的紧张,他把视线转向南舒。

    南舒的脸色很镇静,她死死地拽着宝琪的手,注意力都在那棵树上。就在两人人接近这棵树时,她使出内力把宝琪的胳膊往上拉了一下,自己稍微弯了下腰,脚尖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一点,化解了下坠之力,再轻轻一个飞跃,落到了树顶最粗地一根枝桠上。树枝只是稍微动了动,些微白雪被晃离了枝头,化作粉末无声地飘入空中。

    宝琪禁不住在心中喝了一声彩。一停之后,南舒借弹力从这棵树上跃出,扑向斜下方的另一棵树,又在下一棵树上借力弹出去。就这样,南舒或是借助树,或是借助悬崖上突出的石头,一连十几次起伏,便落到了崖底。

    崖底是一条结冰的河,如镜子般平整剔透的河面伸向远方。现在正是隆冬,如果是夏天,只怕这里的水声轰隆如雷,让人毛骨悚然。风从峡谷口吹来,“呜呜”地叫着,触面冰冷刺骨。

    南舒一落地,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刚才在崖顶的打斗中,南舒身受几处伤,流了不少血,刚才使用轻功又耗尽内力,现在一到安全地带,绷得紧紧的一根弦骤然一松,便晕了过去。

    宝琪一把扶住南舒,伸手探了一下南舒的脉,知道她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失血过多,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宝琪看见南舒的右手还在淌着血,便撕下衣服上的一块布给她包扎好。幸亏他今天出战时穿了一套战士的盔甲,披着一件披风。他解下身上的披风,给南舒系好。他看看周围,判断了一下河流的上下游,找准了方向,便背着南舒往下游走。他知道,只要顺着水流走,总能走出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大雪又铺天盖地下了起来,谷底光线越来越昏暗了,看样子,今晚定然走不出去,宝琪决定找一个避风的地方过夜。河道在前方不远处拐了个弯,在拐弯的地方风应该比较小一点,宝琪大步向前走去。走到拐弯处,意外地发现那里有一个浅浅的山洞,宝琪走进去,把南舒靠洞壁轻轻放下来。自己出去,在离洞不远的地方用剑砍了一堆干树枝回来,用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燃树枝,烧了一堆火,再把头盔取下来,里面盛满雪,放在火上烧了起来。水烧开了,他倒了一点开水到剑鞘里,先把剑鞘里面洗了几次,才又倒了一点水进去,把剑鞘竖立着放在一旁让水变凉一点。又从怀里摸出几个用布包着的大饼,把其中的一个撕碎,扔进开水里煮,这时剑鞘里的水已经变温了,宝琪把水端到南舒身边,半抱着南舒,给她灌进嘴。南舒在昏迷中凭着本能喝了不少。一会饼已经煮成了汤糊糊,宝琪把头盔从火上取下来,晾在一旁。趁这时间,他又出去砍了许多树枝进来。

    等汤糊糊不烫了,他把南舒抱起来,坐在离火不远的地方,用手指头沾着糊糊送到南舒嘴里。南舒可能也饿极了,在昏迷之中,居然也知道吞咽。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汤糊糊喂掉了大半,南舒慢慢醒了过来。她张开眼看见自己半躺在宝琪的怀里,有点害羞,想挣脱,却全身无力。宝琪看见南舒醒了,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你终于醒了!醒了就好!”南舒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慢慢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事情,只是不知自己现在在哪,她也不想问。看见宝琪的手上沾着糊糊,知道是他用手指给自己喂吃的,心里很感动,便说:“我已经吃饱了,你赶紧吃一点吧!”剩下的糊糊已经冷了,宝琪却不管,三下两下就吃掉了。

    南舒看见地上还放着几个饼,便问道:“你以前走过江湖吗?”

    宝琪说:“没走过。”

    “那你怎么知道出来打仗要带几个饼?”

    “姨母教的。她说出门在外,身上一定要带点吃的,因为你吃了上一顿,也许好几天都吃不着下一顿。而且她还说,带的食物也不要一次吃完,要尽可能把食物留到最后一刻,因为当你身处绝境的时候,食物可能就是鼓励你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怪不得呢!你姨母就是我师伯,我们凌云派行走江湖一向很注重困境求生的训练呢!”

    宝琪笑了笑。轻轻把南舒放下,把刚才砍来的一些树枝铺在地上,对南舒说:“天不早了,你就在这树枝上休息吧!”

    “你怎么办?”

    “我就坐在洞口睡,顺便看着火,别让火熄了!”

    这一晚,南舒睡得很沉,宝琪却几乎没睡着,他一会添添柴,一会通通火,一会又给南舒掖好披风。

    第二天早晨,雪停了,阳光照进山洞,南舒醒来,从地上爬起来。宝琪也醒了,他用头盔烧了点洗脸水,两人洗漱过,又烧了点水,准备煮饼。南舒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也有几个饼,还有几块肉干,南舒拿出两个饼和一块肉干递给宝琪,宝琪本想说“只煮一个饼就够了”,可是看到南舒苍白的脸,便什么也没说,接过来撕碎,放到盔里一块煮。一会,洞里就弥漫出一股饼香和肉香。

    吃饭时,宝琪尽南舒先吃,自己却只吃一点点。南舒看着,心里有一股暖流淌过,便柔声说:“你是个男孩子,饭量比我大,你多吃点!”

    宝琪说:“你昨天流了那么多血,需要恢复身体,你该多吃点!”

    南舒笑着说:“我现在手上没力气,你多吃点,等会才有力气给我们找食物啊!”

    宝琪很惊讶:“找食物?这里只有一条结了冰的河,什么生物都没有,咱们到哪找食物?”

    南舒说:“就在河里!”

    看到宝琪还没明白过来,南舒叹了口气:“我师伯就教了你要带饼,没教过你怎么在野外自己找食物吗?”

    宝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她也说过很多,只是一直以来,我身边不是父母和哥哥照顾,就是姨母和姨父照顾,从来没有实练的机会,所以就忘了!”

    南舒说:“既然这样,我今天就给你个实练的机会吧!不过你要把这剩下的饼和肉吃光!”

    宝琪拗不过南舒,只好把食物吃完了。

    宝琪按照南舒教的,从南舒随身带的针线包里找出一根缝衣针扭成弯钩,用线系紧,把线的另一头绑在一根削去了树枝的棍上,一根钓竿就做好了。然后舀一点水泼在洞内的土上,等地上的土湿润了一些,再把土挖开,从土里找到几条蚯蚓做诱饵。

    这时太阳已经升上了正空,照得整个河面闪闪发光。宝琪用宝剑在河面上凿了一个大洞,直到能看见水。他拿着钓竿到冰洞里钓鱼,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就钓到五六条大鱼。宝琪高兴得大叫。南舒嘲笑他说:“就几条鱼嘛!有那么惊喜吗?”宝琪反驳说:“这可是我们绝境中最丰盛的食物了!有了这些鱼的滋补,你的身体很快就能好了!”

    南舒不再跟他辩嘴,但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收拾鱼,又忍不住哈哈大笑。宝琪也不生气,只问南舒怎么知道冰河下有鱼。南舒说:“因为冰面把河水盖得严严实实,水下空气稀薄,鱼都晕晕乎乎的,只要哪里有个洞提供空气,它们马上就浮上水面来透气,所以很容易钓到。”

    宝琪说:“因为爹的关系,我也认识不少江湖人士,他们缺衣少食的时候,大多会去偷那些富户的东西,但很少听说他们在荒郊野外能够很好生存下来的。你们凌云派怎么在野外不但活得从容不迫,而且好像还格外潇洒呢?”

    “那可说来话长了!”

    “我们现在反正有时间,你就慢慢说来呗!”

    “我们凌云派建在江南辰州一个叫龙山的地方,那里与世隔绝,山高林密,瘴气弥漫,人烟稀少,毒蛇猛兽很多,那里的居民都是土人,他们会很多在各种艰苦环境生存下来的本领。我们祖师婆婆是那一带的首领,土人村寨发生了什么事,都会请我们凌云派去调停解决。师父或者师叔出去时,都会带上我们。出一次门要跑好几天,有时候在外面跑上一天,你也见不着一个寨子,就得在野外过夜。一个人在大山里奔跑或过夜都是很危险的事,所以我们就跟土人学会了许多野外生存的本事。而且我师父从年轻时就喜欢到全国漫游,苦寒的漠北,炎热的海南,风沙弥漫的西域,烟波浩渺的东海,她都去过,在漫游过程中遇到过各种意外,也学会了很多让自己活下来的本事。我们从小就跟随她学习这方面知识,所以,在野外被饿死的几率还是很小的。”

    “你祖师婆婆是土人吗?”

    “不是,她以前是陈朝的公主。在陈被隋灭亡时,逃到了辰州。”

    “那一定是一个很传奇的故事吧?”

    “是啊,不过我们不太清楚。祖师婆婆说,等我们长大了再告诉我们!”

    “昨天我们从山顶上跳下来时,我还以为我们必死无疑呢,没想到你轻功那么好,救了我的命,你真厉害!”

    “那不算什么啦,我们叫凌云派嘛,自然是身轻如燕,凌云追风罗!”

    “你的轻功是怎么练成的啊?”

    “我们住在一座陡峭的高山上,只有一条路上山,只要守住这条路,任何人都别想给我们造成威胁。虽然说这地方很安全,但也有一个弊端,万一哪天有人上山偷袭我们了,或者封锁住下山的路,我们就无路可逃。所以祖师婆婆就创制了一门极为轻盈的轻功,既可以让我们上山变得更容易,也可以在发生危险的时候,从庄园后面的悬崖逃身。我们最迟在八岁以前就要开始练轻功了,只有能够从悬崖上跳下去毫发无伤,才算合格。我是从四岁开始练的,师父说我在这方面悟性最好。”

    宝琪一边跟南舒闲聊,一边手中不停,没多久,就把鱼全部收拾好了。他把鱼串在树枝上,南舒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宝琪,里面有盐和各种调料,宝琪把盐抹好,把调料撒在鱼上,在火上烤了起来。

    两人饱饱地吃了一顿饭。饭后,宝琪用南舒的药给南舒的伤口清理了一下,重新包扎好。南舒在树枝上盘腿打坐,调理身体。宝琪把剩下的鱼全部烤好,准备带在路上吃。

    当晚两人继续在山洞里睡了一晚。

    第三天,南舒的身体好了很多,两人决定接着往前走。

    在路上,南舒有时候走不动了,宝琪就背着她。他们边走边聊,有时候说得高兴了,南舒还为宝琪唱土人的山歌:

    太阳出来红彤彤哎,

    青冈树立南山头喂,

    妹妹割草在树下啊,

    哥哥你到底来不来哎?

    太阳出来金灿灿哎,

    阳雀花开满村寨喂,

    哥哥看见采一朵啊,

    偷偷送给妹妹戴哎!

    ……

    歌声清脆,嘹亮,高亢,宝琪听在耳里,好像随风飞起在九天云霄,全身没一个毛孔不舒畅,心里只觉得莫名的欢喜。

    南舒唱完歌,看见宝琪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却不说话,便问道:“好听吗?”

    “好听!”

    “那你三月三跟我一起去龙山,听土人唱山歌比赛,好不好?”

    “好!”

    “你跟土人的男孩子学习唱山歌,唱给我听,好不好?”

    “好!”

    说说笑笑,时间过得真快,因为南舒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天还没黑,宝琪就决定不走了,他们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找到了可以避风的地方,烧起火,住了一晚。

    第四天早上继续赶路。中午的时候,他们终于走出了峡谷。

    峡谷前面是一个斜坡,走下斜坡,就是一个大草原。草原上白雪覆盖,天地苍茫,看不到人,也看不见任何活物。

    南舒和宝琪分不清方向,只能一直往前走。

    傍晚的时候,他们走到了沙漠边上。

    看到沙漠,南舒和宝琪呆住了,他们本应往南走,却因为迷路走到了北边的沙漠。起风了,沙子在空中打着旋,发出“啊——啊——”的怪吼,就像死亡的使者在嘲笑着人们的胆怯。

    过了很久,宝琪开口道:“没关系,至少我们知道了哪边是南方。今晚我们暂且找个地方歇歇,明天再往南走。”

    南舒点点头。

    他们想找个背风的地方,可是这里一片平坦;他们想找几根树枝生火,可是这里一边是漫漫黄沙,一边是厚厚的白雪。

    两人情绪低落地坐在沙子上,默默无语。最后,还是宝琪打破了沉默,“看来,我们今晚只能露宿草原了。不过,没关系,你不是说你师父无论在多么艰苦的环境都能生存吗?咱们也可以的。”

    南舒笑了笑说:“是啊,师父当年十二岁就独自闯江湖了,我现在也十二岁,还有你陪伴呢,咱们怕什么呀?”

    两人不再沮丧,拿出烤鱼,一人吃了一条。

    天黑了,为了取暖,两个人背对背靠着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南舒被冻醒了。大风“呜呜”地掠过她的耳边,就好像神在笑,鬼在号,她抬头看着天空,漆黑的天幕上一颗颗星星闪着微弱的光,好像也在瑟瑟发抖。

    “嗷——”,突然从远方传来一声狼的叫声,把南舒吓了一跳,这不会就是师父常说的草原狼吧?当年师父陷入狼群的围攻,差点被狼杀死,幸亏遇到康苏密才得救。自己今晚也遇上了狼,会不会也遇到师父那样的运气呢?

    宝琪被叫声惊醒了,他竖着耳朵听了一下,压低声音对南舒说:“咱们遇到狼了。它们的鼻子很灵,逆着风一定能闻到我们的味道,过一会定会跑来围攻我们。你不要怕,咱们一起配合,一定能杀了它们!”南舒点了点头。他们站起来,抽出宝剑,静静等待着。

    不出所料,顷刻之间狼群就跑过来了。南舒看到周围绿光闪烁,那是狼的眼睛,数了一下眼睛,算出一共有十三匹狼。狼很快形成一个包围圈。南舒和宝琪背靠背站着,摆出防护的姿势。

    突然,两条身形高大的狼分别从两人的后面闪电般地冲过来。南舒和宝琪飞快地转过身子,等狼的身躯跃到空中将要下落时,看准喉咙,一剑刺出,狼惨叫一声,跌在地上,死了。

    狼群起了一阵骚动,估计是被吓到了,但它们很快就安静下来。好像知道单打独斗不是对手,便采取了群攻的策略。在一匹头狼的带领下,狼从四个方向猛扑过来。狼进攻猎物的时候悄无声息,只有在空中与空气摩擦时发出的“嗖嗖”的声,但这无声更令人胆战心惊。

    南舒和宝琪脚下迅速移动,手中飞快地挥动着宝剑左砍右劈,没过一会,身边又倒下了几匹狼的尸首。剩下的狼不敢上前了,它们稍微退后几步,仍然形成一个包围圈,虎视眈眈地盯着两人。头狼突然对着空中“嗷——”地叫了一声,那声音凄厉刺耳,传出很远很远,两人身上起了厚厚一层鸡皮疙瘩。“嗷——”远方也传来一声回应,接着就见又有十多匹狼像箭一般飞跑过来。

    南舒和宝琪在心里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么多狼,而且是饿狼,其凶残的程度简直不可想象。两人只能再摆出防守的姿态,警惕地盯着狼群。

    这次群狼依然群攻,二十多匹狼从四面八方一齐向南舒和宝琪扑过来,两人挥舞着宝剑左冲右当,虽然又杀了几匹狼,但狼群包围圈越缩越小,它们锐利的牙齿已经咬到了南舒的裙子,南舒一剑砍去,另外一匹狼又扑过来,宝琪眼疾手快,一剑刺中狼肚子,狼倒在一旁打滚。

    南舒看看打不过,便虚晃一剑,逼走挡在前面的一匹狼,拉着宝琪的手就跑。两人展开轻功在前面跑,狼群在后面穷追不舍。两人便停下来将离得最近的狼杀掉,接着跑,狼群接着追。人和狼就这样追追杀杀,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跑到一个山岗上,都已经精疲力竭了,两人停下来喘口气,看着后面紧追不舍的狼,宝琪感到了深深的绝望。南舒突然指着远处惊喜地大叫道:“火光!你看,火光!那里有人!”宝琪说道:“不知是突厥人还是唐人?咱们可别离了狼窝又进了虎穴!”

    南舒说:“顾不了那么多了,咱们先跑过去,用火光吓走狼群再说!”

    宝琪想想,也只能这样了。于是两人重新振作精神,往火光方向跑去。

    狼群已经追上来了,但在它们看到火光的一刹那,都停止了脚步。在头狼发出几声不甘的嚎叫声之后,无可奈何地离开了。

    狼嚎声惊动了火光旁的人,南舒和宝琪看到几个士兵手持□□跑了出来,借助火光,看出士兵是唐军打扮,两人才放下了心。士兵也看清楚了两人,见是一个头发蓬乱、衣服被撕破的小姑娘和一个衣服同样破烂、狼狈不堪的少年,不禁露出惊讶之色。其中一个士兵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这深更半夜在草原上干什么?”

    宝琪说道:“我们本是李靖总管军队里的人,因为与大军走失,晚上在草原露宿时被群狼围攻,逃跑时看见你们的火光,就跑过来了。你们是哪支军队的?”那士兵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从群狼的围攻中逃出来,有点半信半疑,但看到两人狼狈的样子,又不像在说谎,便老实说道:“我们就是李靖总管军队的。”

    两人闻听大喜,说道:“麻烦几位小哥给通报一声,就说尉迟宝琪和向南舒求见。”

    “你们俩就是尉迟宝琪和向南舒?红拂夫人为了找你们俩可是大动干戈呢!”

    腿快的士兵早就到军营里通报去了。腿慢的士兵就带着两人往里走。转过十来个帐篷,看到前面有个帐篷亮起了灯。等他们走到帐篷前,只见红拂穿着睡衣,披散着头发就冲了出来,她搂着两人放声大哭。李靖也出来了,他看着两个孩子,眼中泛出点点泪光。睡在旁边帐篷的向宝凤师徒也醒了,她们跑出来,看到南舒的一刹那也忍不住哭了。

    李靖把大家让进帐篷坐下,听南舒和宝琪讲这几天的经历,大家都感叹了一番。红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南舒,眼里满是慈爱,南舒和宝琪打斗了半夜,又跑了半天,累极了。还是向宝凤清醒,见状就劝红拂先让两人休息。红拂只顾看自己这个失散了九年的女儿,满心的喜悦和满足,经向宝凤一提,才醒过神来,便赶紧安排两人去歇息。

    两人在冰天雪地中过了几日,现在睡在暖暖的营帐里,躺在软软的床上,头一沾枕头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