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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我命换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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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悠凝什么话都没有说默默的收起了药瓶,然后端起茶壶说:“爹,女儿只想说,你把程墨烈想的太简单了……”

    “凝儿,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在找借口了。爹知道这也为难了你,你放心吧,王上已经传来书信,他已经派了高手前来接应。爹只是不想落下遗憾,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毒一定要投下!”

    水悠凝长叹了一声,看了一眼双目垂泪的母亲,直接提着鎏金茶壶走了出去。

    此时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可是整个宣国公府却灯火辉煌,尤其是花园之中,百盏争光,人影绰绰,最高点假山亭子之上龙灯点燃,亮白如昼。

    水悠凝端着茶壶走到亭中央,轻轻把托盘放到了桌面上,然后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碗,提起了鎏金茶壶。

    清灵的茶水瞬间倒满了茶碗,水悠凝端了起来转身看到程墨烈正在看着她。

    “香气四溢闻着就知道是好茶!”程墨烈袍袖一抖喜笑颜开。

    水悠凝什么话都没有说,端着茶碗走过袁羽影的身边时微微颔首,直接走到程墨烈面前递了上去。

    程墨烈接过茶水的一瞬间,指尖轻轻触碰在水悠凝的手指,冷若蝉翼。程墨烈微蹙眉头说:“悠凝你很冷吗?”

    “我……没有……”

    “王上,这茶水凉了就失去味道了!还请您趁热饮用!”水知节迈了一步说道。

    “王妃亲自泡的茶,就算是凉的,孤也愿喝下去。”程墨烈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完全落在水悠凝的脸上,停顿了那么一刻就把茶碗放到了嘴边。

    水知节整个心揪成了一团,知道成败在此一举。

    眼见着那茶碗就碰到他的唇瓣,水悠凝的心猛然一沉,头口而出说:“王上……”

    程墨烈抬起了头面露疑惑。

    “王上,王妃是担心您烫到,故作提醒。”水知节赶忙说道。

    程墨烈悠然一笑,把手中的茶碗举了起来说:“还是王妃懂得心疼人,不过孤对这茶水不甚了解,以免品错贻笑大方,孤就先让品茗大家尝尝!”程墨烈说罢直接站起来聚到了袁羽影的面前。

    “袁夫子,替孤喝下这第一杯茶,算是孤对你往日辅佐的感激之情。”

    水知节冷汗一下,急躁的目光看向了水悠凝。

    袁羽影眼光流动,微微躬身接过了茶碗,低头就饮。

    “等一下!”水悠凝突然喊了一声,直接拿过了茶碗说:“好茶尝二味,第二杯才是能沏出茶的精华,这第一杯就让悠凝吃了吧。”说罢吧仰脖子就喝,那架势就如同一个将死之人大口饮酒一般。

    程墨烈目光一精,瞬间就夺过了茶碗,眉宇间说不出的复杂,然后直接看向一旁身体微颤的水知节说:“王妃也太不懂事了,虽然孤和你为君上,但老大人终归是长辈,这第一杯茶自然要敬给他了。水大人,孤亲自给你奉茶,请吧。”

    水知节和国公夫人周身就是一震,看着那聚过来的茶碗,眼神掠过绝望的神色。

    水知节颤颤巍巍的接过茶碗,心中万般不甘又如之奈何,他早已不顾生死,只是没有达到目的,眼看这个敌国暴君在身前却不能杀之为国尽忠,水知节再也控制不住,两行老泪落了下来。

    “诶?老大人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被孤亲自感动的,来吧把它喝下去。”

    国公夫人赶忙上前说:“这是给王上沏的茶,我们怎么能僭越先饮呢,还请王上……”

    “不要废话,孤让你喝你喝便是!”程墨烈突然一身凛厉,怒视着水知节。

    水悠凝身体冰凉了,她早知道这个男人那这么容易对付,这才是他真正的本性。

    水知节颤颤巍巍端着茶碗,真想就这么把里面的毒液泼在程墨烈的脸上,哪怕有一点点进了他的口中都有杀掉他的可能,可是他知道那又怎么可能,这个男人的身手连自己王上都难以制住。

    “喝!”此时的程墨烈已经完全恢复成初见时那个杀人的恶魔了。

    眼看着父亲就要喝下茶水,水悠凝突然抓住了程墨烈的手放到嘴中使劲力气咬了一口。

    程墨烈倒吸一气,连同袁羽影水知节夫妇还有守在暗处的常封全都傻了。

    侍卫不知从什么地方赶了上来,抽到就把水知节夫妇夹了起来。

    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水悠凝突然打碎了水知节的茶碗,将滚烫的茶水淋满手掌,然后顾不得手上的疼痛直接对准了程墨烈手上刚被咬破的伤口,仅仅几分的距离,稍微往下手上的水迹就落到了那伤口处。

    “都别动!”水悠凝抿着嘴角喊道,“你们只要动一下,我立刻按住伤口!”

    所有赶来的侍卫当庭站住,直勾勾的看着首领常封,谁也不敢拿主子的性命开玩笑,谁知道那茶水上是什么样的毒药。

    水知节突然疯狂的笑了起来:“哈哈,悠凝做的好啊做的好!按下去给我按下去,我要他死要他死!”

    “老实点!”常封怒吼了一声,直接转身难以置信的看着水悠凝说:“王妃千万不可以伤害王上!”

    “哈哈哈哈……”程墨烈突然仰面而笑,只把水悠凝笑的神情紊乱,却又死死攥住手掌。

    程墨烈转目看着水悠凝说:“还用跟我解释一下你的用意么?”

    “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了你杀了你!”水知节突然激动的大喊,刀刃碰到脖颈渗出鲜血来。

    “老爷老爷……”国公夫人也被制住再也动不得。

    水悠凝悬空的的手掌被烫的血红,也不只是疼痛还是挣扎,手掌随着她的身体颤抖的厉害。

    “很疼么,真是煞费苦心”程墨烈看了看那只手叹了一口气说:“这么做就是为了杀了我?”

    “不为杀你,只想给你交换一个条件!”

    “悠凝必须杀掉他!”

    “爹,你清醒清醒点吧!”水悠凝突然吼了水知节,眼睛泛红的说:“是你太高估自己还是太低估你的那个安国之王了!你觉得刺杀掉程墨烈,凌致宇就真的会高兴么?也许安国会复国,但是他肯定会留下终身遗憾!没有一个君王不想亲自征战从敌人的手中夺回自己的江山!爹,你只是一个文官,已经尽忠尽义了,以你之力要是能拯救安国,又需要凌致宇做什么!爹,像你说的,他是怎样的爱我,如果我先在玉石俱焚了,他不仅不会感激你的功劳,反而让他痛恨,痛恨不能雪耻的同时更失去了心爱的人!”

    水悠凝一席话随着夜间凉风在亭中飘散开来。

    水知节双目干涸,他只想着舍身报国,却从没有考虑过君王需不需,或者他根本没有一个帝王会拒绝臣子的尽忠,可是现在他愕然发现他的女儿说的不无道理。

    “所以我不想让你们死!水家已经没有人了,只剩爹娘了!我的亲人也只剩你们了!凌致宇……我和他只有一记承诺,相守相知从未想过,所以我不能让你们有事,我要让你们活下来!”

    “凝儿!”国公夫人除了呜咽再也不能做什么。

    “果真是父女情深呢!”程墨烈的脸色越来越阴郁,嘴上淡淡重复着:“相守相知,你居然妄想和他相守相知……水悠凝,你知道你现在等同于自杀么!”

    “我知道,但我不管!程墨烈,我只请你放了我的爹娘,给他们备上一辆马车,我们送他们出城,远离行歌,我任凭你的处置!”

    “凝儿……”水知节夫妇颤声。

    “给我住嘴!”程墨烈猛然吼了一声,垂落的手握紧了拳头,惊的水悠凝差点没有落下手去。

    “水悠凝,孤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我只想换取你最后一次机会!程墨烈,你不是想报仇么,你不是想发泄你心中的愤懑,那前提是你得活着啊!只有你活着才能达到你的目的,看着你恨的人失败,折磨你讨厌的人,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冷血剥削无情抛弃人性!程墨烈,你得活下去,所以你要答应我这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这个条件!”

    “王妃!”袁羽影再也看不过去了,心里恶骂,你这傻瓜,非要把自己逼入绝境么!

    “说的好!”程墨烈突然一喝,目光犀利,“孤当然要活下去!我可以放了你爹娘,你就不怕事后我把你碎尸万段!”

    水悠凝吸了一口气,他说得出就能做得到,只是如今已经骑虎难下,她哪里能管得了这么多。

    “万段不容易,掉脑袋也就是了!以后的事我不愿意想也没有办法想,走吧咱们亲自把我爹娘送出城去!”水悠凝耽误不得了,因为她悬空的手已经僵硬了。

    程墨烈像是做了莫大的勇气,对着常封挥了挥手,常封带侍卫押解着水知节夫妇就要离开。

    水悠凝紧紧攥住程墨烈的胳膊往外拽了拽,她已经很心急如焚了。

    程墨烈却是没有动步,眼神睥睨着身前的女人说:“我从不给人三次机会!你破例了,这也是第三次机会!”

    那闪动的眸子让水悠凝慌乱的一沓糊涂,可是她知道此刻的她不能有一点的闪失,再次握紧了手说:“绝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