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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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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容莫的警惕性十分高,自然感觉到孟含霜的目光,当下脸色一变,脸上挂着憨笑,傻傻的拉着杨若水,似乎在讨要什么!

    孟含霜微微一愣,不过瞬间便明白了,这定然就是殷家的那个傻子,她微微的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个遗憾,没想到这样俊美的人儿,竟然是个傻子!

    这不过是瞬间的事,似乎谁也没有放在心上,也都朝着门内的那片空地上跪下!只是众人瞧见孟含霜也在,都是有些个不悦的!毕竟这圣旨是给殷府的,孟含霜只是个客!

    老太太的心思,众人也都明白,这老太太是个糊涂的,却不想着孟含霜也是个上杆子,不知羞的!

    宣旨的公公坐在椅子上,微微的眯着眼睛,因为今日天好,太阳也算是毒辣的很!那公公的身后,还有小公公给他遮着阳,一条腿还挑的很高!虽然不是上一次那个公公了,可是瞧着模样,这个也是个难缠的!

    “老太太,这人可来齐了?”那公公的声音懒懒的,却是带着特有的尖细!手指微微的翘着,脸上白的仿佛抹了白面一样!

    “都到奇了!”老太太其实心中是瞧不上这种阉人的,可惜如今面上却不能表现出什么来!

    那公公嗯了一声,拍了拍手,瞧着众人都跪在地上,这才站起身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姐云昭福泽深厚,其子容莫,仪表堂堂!天家瑾妃,知书达理!其兄德行更甚,嫡女含霜,容才双全!仰承皇太后懿旨,赐含霜为容莫平妻,三日后完婚!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朕心甚慰!”

    圣旨亢长,等那公公读完圣旨,等他读完,众人的膝盖都跪都有些个疼了!

    不过,众人倒无暇顾及这身子的不适,只是都愣了,这皇帝突然下这圣旨是什么意思?

    而孟含霜直接都傻坐在地上,低声的默念,“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殷容莫可是傻子,她还有大好的年华,怎么也不会愿意嫁给一个傻子啊!

    “正好孟姑娘也在,接旨吧!”那公公也没有假装不认识,目光直接扫过殷容莫与孟含霜的脸上,声音却带着几分的不耐!

    “相公!”瞧见那公公的目光,杨若水自然是要在一旁提醒的!不过她这一声下去,却瞧着殷容莫的口水都流到了地上,没事还故意翻着白眼!样子是要多傻,有多傻!

    “娘子,不要,我只要你陪我玩!”杨若水微微的推了一下殷容莫,似乎是希望殷容莫去接圣旨,没想到殷容莫竟然把杨若水紧紧的抱着,更像个孩童一般,撒着娇,还像个小姑娘一样嘟着嘴!

    那公公瞧着殷容莫那样,不屑的撇了撇嘴!不过他也是宫里头的老人,当初无论是淑妃,还是大公主,都风华绝代,不想殷容莫竟然是个天生痴傻!

    瞧着殷容莫这样,孟含霜急的都哭了起来!她可不想嫁给一个傻子,虽说长的不错,可那傻样,一瞧见便让人倒尽胃口!

    “怎么,孟姑娘不谢恩,是不愿意吗?虽说瑾妃娘娘好说话,可并不代表皇上能受的了孟姑娘这态度!”那公公不屑的说了一句,不过,众人倒是竟然,这公公没对殷容莫发难,却是对着孟含霜冷嘲热讽的,这态度着实让人费解!

    而且,那公公开口闭口都是瑾妃娘娘,要知道这殷府吃亏,是瑾妃使的诡计,她们尚能理解,可是这孟含霜之事,若真是瑾妃的意思,这分明就是在惩罚孟含霜,一时间她们还真不明白,瑾妃的意思!

    孟含霜是有些个小心思,可到底是没遇到过事,这会儿个,却是被那公公的眼神吓住了,支支吾吾的,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公公的眼皮一挑,却是让众人瞧见,他手里的圣旨!老太太赶紧的带头接过来,大呼,圣上万岁!

    “我也去见姑母!”眼瞧着这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孟含霜这才惊醒过来,脸上的泪还没有来得及擦,却是大喊了起来!

    那公公一眼扫过去,孟含霜刚状起的胆子,这会儿个却又软了下来!“孟姑娘想找谁,杂家管不着,不过这是瑾妃娘娘赐下来的,还请孟姑娘接下!”那公公摆了摆手,下头的小太监,便将东西端了上来!

    原来是瑾妃娘娘赐下的凤冠霞帔,上的明珠,在太阳下分外的明亮,大红的嫁衣,显示无比的喜庆!而且,瞧那料子,也是宫里头的贵品,这一套下来,怕也要价值万两!

    若是孟含霜嫁的不是殷容莫,或许有瑾妃娘娘的赏赐,肯定万分的高兴,可现在她却觉得无比的讽刺!很想将这东西狠狠的砸碎,可偏生当着这公公的面,她又不敢!

    不过,杨若水却是注意到这凤冠霞帔的样子,倒是与正妻的无异!可真是用心良苦!

    那公公将东西放在孟含霜的跟前,反正目的达到了,说了几句恭喜的话,便退了下去!

    众人瞧着宣旨的公公离开后,也都站了起来!不过殷勤却是使劲给三夫人使眼色,毕竟这些日子,众人的眼睛也都瞧的清楚,三夫人与杨若水走的很近!

    三夫人叹了口气,将杨若水拉在一旁,好几次,张了张口,去又将话给咽了回去!杨若水也不着急,慢慢的等着三夫人开口!殷勤给三夫人使眼色,杨若水自然也是瞧见的,这些个人,无非是想让三夫人劝自己莫出什么乱子,怕自己惹怒了皇帝,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若水啊,三婶子与你说些个体己的话!”三夫人瞧了殷殷一眼,却刻意将声音放低了去,“若水啊,三婶子知道你心里肯定不痛快,若是有法子能退便退了吧,三婶子瞧着那孟含霜也不是什么好想与的,若是有用得着三婶子的地方,你且开口!不过,皇帝残暴,你可要做的隐秘些!”

    瞧着三夫人一脸的关切,杨若水的心里突然有一丝的松动,或许她以为的世界,并没有这么黑暗,譬如谢氏,譬如三夫人,譬如张嫣然,都是在她最需要人关心的时候,给她关心!

    不过对于此事,杨若水却只能苦笑一声,这皇帝金口一开,断没有收回的道理!就算是太后上次赐毒酒,无论如何,那酒也得倒在自己的嘴里!今日之事,怕是就算是孟含霜死,也得死在大房!

    这会儿个,孟夫人与孟老爷也过来了,圣旨这么大的事,她们自然也听说了!一瞧见孟含霜,孟夫人的眼泪就落了下来,“我苦命的孩子!”孟夫人忍不住抽泣,这孟含霜一直是心气高的,而且又是出了名的才女,如今要嫁给一个傻子,可让她怎么接受!

    等孟夫人她们出来,孟含霜仿佛是瞧见主心骨一样,更是放声嚎啕大哭!孟老爷瞧着眼眶一红,“你们且等等,为父马上进宫!”孟老爷说着,也来不及与殷宏交掉几句,上了马便离开!

    虽说他们都知道,且不说孟老爷能不能求的皇帝收回成命,可就算是能求得,三天往返京城是不可能的,到时候即便是回来了,这孟含霜却已经是大房的人,可人都有一种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想法,是以,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想试试!

    不过,殷家的人对孟府的人,也都反感的很,即便是殷容莫是傻子,这也是殷家的人,她们自然是护着的!如今瞧着孟含霜的样子,就像是上断头台一样,让人怎么瞧着也不舒服的很!

    “我不会嫁给你这个傻子的!”孟含霜一抬头,瞧见殷容莫那个傻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下子跑在殷容莫的跟前,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出心中的害怕,不安,或者是不满!

    不知为何,杨若水听见傻子两个字,心中却反感的很,便是眼中都充满了戾气!她放开三夫人,什么都没说,阴沉着脸,便走到了殷容莫的跟前!

    “啪!”谁也没想到,杨若水一过去,第一件事,竟然是将手打在孟含霜的脸上,那鲜红的巴掌印,显示杨若水是多么的愤怒!

    孟含霜从小到大还没被人打过,杨若水这一巴掌,却是将孟含霜更打蒙了,只是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瞧着杨若水!

    “你这是做什么?”孟含霜没反应过来,可是孟夫人不一样,她一把将孟含霜护在自己的身后,赤红着眼睛瞪着杨若水,若非孟夫人从小教养极好,估计这会儿个早就上去找杨若水拼命了!

    毕竟这孟含霜可是孟夫人疼在心尖上的人,自己都不舍得动一下,如今被杨若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的心仿佛是在滴血一般!

    “孟夫人是可是高门大妇,便是连这都不懂吗?那晚辈便与孟夫人说道说道,相公可是大公主唯一的嫡子,可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辱骂皇亲国戚是什么罪,想必不用晚辈提醒孟夫人了!第二,如今圣上已经给相公与孟姑娘赐婚,这孟姑娘是大房的是人,是铁板钉钉的事,这辱骂自己未来相公,是什么品行,想必孟夫人是清楚的很!我若是孟夫人,有这样的女儿,还不得羞愧死!”

    杨若水的嘴,可是从来没吃过亏!而且,杨若水出生也算不上什么大户,有些个话,或许那些个自命清高的贵族姑娘不好意思说,可杨若水却是顾不得那么多!

    “好,好的很,这便是殷府的待客之道!”孟夫人是大妇,杨若水说的这些她自然是明白的,虽然杨若水的句句在理,可是到底挨打的是自己的女儿,心里头总是不痛快的!

    “难得孟夫人还知道自己是客,这做客就该有做客的自觉!”杨若水冷笑一声,原来她还以为孟夫人是个好的,没想却是个没有原则,任由孩子胡闹的货色罢了!

    孟夫人被杨若水赌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色难堪的厉害!可偏生人家杨若水说的句句在理!

    而且,老太太在孟夫人跟前吃过亏,如今瞧着孟夫人在杨若是跟前吃瘪,心情简直是该用舒畅来描述了!即便孟夫人算是长辈,杨若水这样算是有些失礼,可老太太就当是没瞧见,什么事都没有,光在那站着!

    老太太都没有开口,旁人跟说不得杨若水什么,是以孟夫人就那么尴尬的与杨若水对视着!

    “表哥!”这会儿个孟含霜也缓过神来了,她一手捂着脸,狠狠的瞪了杨若水一眼,却是将头转向殷离落,在转过去那一瞬间,眼中挂着泪水,将心中怨恨隐藏了起来,“花怜易折枝,花蕊恐风吹!人前今失态,全因梦有人!”

    孟含霜不愧是才女,开口成诗,不过这诗里头的内容,却是让人不敢恭维,这哪里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该说的话!

    瞧那羸弱的样子,殷离落一阵反感,“恶心!”殷离落说了一句,连瞧都不瞧孟含霜一眼,转身离开!

    孟含霜被殷离落这两个字说的,身子不由的一颤,更是倒退一步!她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殷离落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她这么大的面子,她记得以前,殷离落是个温温玉公子,带人谦和,怎如今变的如此的刻薄!现在,孟含霜似乎感觉不到脸疼了,心却是乱的很!

    不过,却也是孟含霜没有眼力劲,这二夫人都没有安葬,连五七都没有过!皇帝便这么迫不及待的让殷府办喜事,就算是谁也受不了!而且,殷离落现在还在热孝中,孟含霜就当着众人的面,来给眉目传情,若不是看着亲戚的面上,估计,便是殷宏也想着将她大出去,没得在这里瞧着堵心!

    孟夫人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孟含霜的心思她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孟含霜竟然这么大胆,孟夫人了丢不起这人,连拉带拽的将孟含霜往客房离拽!

    等他们走了以后,殷宏瞧了杨若水一眼,“若水丫头!”他张了张嘴,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杨若水已经为殷家贡献很多,“若是你有什么想法,便让人通知二叔一声!”原本这话该是二夫人说的,可如今二夫人早逝,只好由殷宏这个男人来说了!

    杨若水浅笑着点头,殷宏对大房的疼爱,杨若水可瞧的清楚,那可是发自内心的!

    瞧着杨若水这样,殷宏叹了口气,杨若水能嫁给殷容莫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罢了,由得她们自己决定吧!

    “娘,你放手!”孟含霜被孟夫人拽的疼了,不由的唤出声来!因为刚才落了泪,这风一吹,脸上却是有些个疼!

    “不放,放你再去丢人吗?”孟夫人气的厉害,她从小教养极好,女戒更是熟记在心!在她看来,孟含霜当众吟出那种诗来,简直就是罪无可恕!一直到了孟含霜的屋子,孟夫人才一把将她推开!

    “娘,女儿也是没办法,难道娘真想让女儿嫁给殷容莫那个傻子吗?”原本一肚子火气的孟夫人,听到傻子两个字,那一肚子的火气,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殷容莫那个样子,她也是瞧的清楚,一想到孟含霜要嫁给殷容莫那样的人,简直犹如被人剜了心一样疼!

    再来,今日瞧着杨若水可不是个好相处的,若是孟含霜真嫁给了殷容莫,不仅要伺候一个傻子相公,还要伺候一个难缠的正室,依孟含霜的心气,估摸着这辈子也就毁了!

    瞧着孟夫人瞧了火气,孟含霜这才松了口气,“娘,您说假如殷容莫死了,我是不是就不用嫁了?”孟含霜说起这句话来,眼睛的阴狠却是让人心惊!

    便是连孟夫人都吓了一跳,左右瞧着没人,这才放下心来,“这话可说不得,这可是皇上赐婚,即便是殷容莫死了,你这辈子就只能做寡妇啊!”

    孟夫人说的心惊,可是孟含霜却没放在心上!总觉得做寡妇,也比成日里伺候一个傻子强!

    这头,杨若水与殷容莫回到屋子,殷容莫定定的瞧着杨若水,“若你不喜,我想法子拒绝!”他瞧着杨若水的眼中没有一丝的吃味,心中不免的有些个失落!

    “千万别!”杨若水不知道为何殷容莫总是怪怪的,不过杨若水却始终没有多想!“这几日你要着实安排铺子里头的事,若是你出手,万一让皇帝察觉了,我们只怕会前功尽弃!”

    杨若水说的认真!可即便杨若水心中没有自己,殷容莫心中却是一阵感动,都说家有贤妻,胜过国有良相,这话果真不假!“若是他日事成,我许你半壁江山!”殷容莫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杨若水,仿佛是在发誓般的承诺!

    杨若水眼皮一跳,她自然是听懂殷容莫的意思,能得半壁江山,与皇帝并肩的,这世上就只有皇后娘娘!殷容莫这般分明就是许杨若水后位!

    杨若水的心不由的一乱,她其实只想做辅臣,她希望若是真能得殷容莫的赏识,或许能做这世上第一位女官,从未想过荣登皇后!她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什么时候,她们之间竟然有些个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