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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女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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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女学

    只是张家目前就板栗一人上学,小葱跟着云大夫学医,其余像红椒是女娃,不好去学堂,山芋才四周岁,也未到启蒙时候,香荽小,就不必说了。

    郑氏乃是异世一缕魂魄穿过来,根本不认可“女子无才便是德”想法,闲暇时就亲自教导儿女。所以,虽然几个小没上学,却也读了不少书字肚子里,丝毫不比别娃儿学堂学少。

    可即便这样,每当红椒看着大哥大姐出门,也是羡慕极了。

    今儿又是如此,她等爷爷和哥哥姐姐走后,丢下碗,对郑氏抱怨道:娘,为啥我不能去学堂?我好想去上学。”

    郑氏看着闺女苦笑:世情如此,她有什么法子!

    这红椒是个活泼,不能上学就不说了,如今张家住桃花谷,离村里又远,越发连跟小女娃们来往机会都少了。这么拘着她家里,实是苦了她。

    郑氏沉思了一会,将闺女拉到身前,摸着她小丫髻,轻声道:待娘想个法子,让你也去上学。”

    红椒立时双目放光,“真?娘,你真是太好了!”

    一旁张老太太听了担心地问道:这能成么?学堂里读书都是男娃子,红椒去了不是惹人说闲话?”

    郑氏摇头道:不是去那个学堂,是……娘且看吧,我不会冒失,定要弄妥当了,才让她去上学。”

    红椒只觉得满心欢喜,乐得有些找不到北了,傻笑了一会,忽听外面葡萄姑姑说话声,便对郑氏道:娘,我今儿跟葡萄姑姑去盘账,再把过节要发赏钱给理出来。”

    郑氏微笑道:去吧!”

    红椒点头,转头又叮嘱山芋香荽道:山芋,香荽,你俩乖乖地先把我教那十个字认全了,沙盘上写熟。等二姐姐回来就带你们去下面谷里玩。别吵娘和奶奶。”

    山芋急忙答应,香荽也乖乖地点了点小脑袋。

    红椒就跟一团红云似,飘了出去。

    张老太太忍不住笑道:这娃儿,鬼精鬼精。”

    郑氏也有些好笑,但多是得意:瞧她闺女就是能耐。

    以往跟着她几个大丫头都嫁人了,如今葡萄单管着她名下产业账务;小喜则升为内宅管事;樱桃则管着整个张宅饮食。

    红椒虽小,可不比一般人家小娃儿,她和哥哥姐姐们郑氏有意教导下,对家里这些事都是门儿清,小手拨拉算盘是熟练很,近跟着葡萄学理账、各处转悠。

    小孩子还是应该多一处嬉戏、学习比较好,郑氏这么想着,就着手计议闺女上学事来。

    这日,她坐车出谷,回到娘家,又请来了素昔交厚梅子一起商议此事。

    梅子姓秦,乃郑家隔壁邻居李长明之妻,人称她为“敬文娘”,因为她大儿子叫李敬文。她跟郑氏尚未出阁时,玩得极好,各自成亲后,依旧往来亲厚,如今私下里还是互叫名字。

    “这可是好事。我家慕琴和慕棋都想读书,也没得法子,只好跟着哥哥们学。认得几个字,心痒痒了。敬文敬武他们白天要上学,没多少空闲教她们。我又不像你,还认得字,能教红椒她们;我是斗大字不识一箩筐,可不是干着急么!菊花你说,要咋办,我准听你。”

    一听郑氏提议,敬文娘就急慌慌地表白道。

    郑氏跟嫂子刘氏相视一笑,道:这也不是啥难事。咱们乡下,本就没那么多穷规矩。如今靠着书院和医学院,只好讲究些,也免得被那些读书人非议。我们多邀些人家,把闺女集中起来,请个老夫子教她们,这也不算太出格。”

    敬文娘听了眼前一亮。

    刘氏也道:我娘家那边就是这么干。我们这里,因书院和医学院来往男人多了些,才不敢把闺女对外放,要不然,怕是早就有人送闺女上学了。”

    郑氏点头道:就是这么回事。我想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咱们早早地把女娃儿送去开蒙,然后学到十来岁,就让她们回来。一来这时候也认了不少字,能自己家看书了;二来年纪大了也避嫌,人家也不好说啥。”

    敬文娘拍手道:这法子好。十岁就回来不读了,人再没话说。”

    于是几人商议,让敬文娘回娘家,老村那边联络有闺女人家;刘氏则山边走访。

    等把人都归拢了,计了人数,再找合适地方,请两个年高有德夫子,每天各自教授一个多时辰课业,也够了。

    反正青山书院就村里,不缺就是来游学论讲读书人了。年轻书生多,年纪大不少。坐馆教学,既能解决生计问题,还不耽误他们求学,一举两得好事,不愁请不到人。

    这事果然就像郑氏说,并不难。

    那些庄户人家,巴不得闺女也能识些字,学些贤德淑良教导,将来也能嫁得好一些,因此没有不乐意。

    有一桩好处:这办学堂和请夫子大头开支,根本不用他们出,张家、郑家、刘家、李家这些大户人家全包了,他们只要随意出些束脩,表示尊师重道意思就成。

    如此一来,这女学堂就紧锣密鼓地筹办起来。

    郑家特地腾空了一户下人住院子作为学堂,就秦枫家附近,单等中秋过后开学。

    不说郑氏为闺女争取接触外面机会,且说小葱,跟云影身边学医,这日午后,迎来了一个儿时相伴长大玩伴,即李长明大儿子——李敬文。

    此之前,先介绍一下清南村有数人家儿女,也免得人物多了,容易混淆。

    清南村,原本李姓是大户,其余都是杂姓。

    十六年前,周夫子隐居此教书,有三个弟子格外出色,分别是张杨、赵耘、刘四顺。后来都中了进士,如今外做官。如此一来,那张家、郑家、刘家、赵家就随之而起,也发达起来了。

    这些大户人家中,有几户因子孙繁茂和名字奇特,被小娃儿们编出一则顺口溜,听得人好笑,却便于认记:

    张郑两家瓜果蔬菜满园香,

    刘家泥鳅黄鳝鱼虾一池塘,

    李家文武全才,琴棋书画堆满筐。

    头一句说是张家和郑家这对儿女亲家,两家孙子孙女,小名全都是从菜园果园里挑出来。如今攒了一园子,都十几个了。

    刘家厉害,四个儿子。因刘家老三喜欢玩水,给自己大儿子取了个泥鳅小名,跟着后面就黄鳝、锦鲤、黑鱼这么排了下来。他兄弟见了,觉得有趣,遂也将自个娃儿取名玄龟、老鳖、麻虾等等,如今兄弟四个也攒了一池塘,也是十几个了。

    前几家就不说了,那些小名都带着农家本色,倒也不难理解,这李家是咋回事哩?

    这个李家,说不是有个儿子外做官李家长房,而是二房第二支,就是李长明家了。他家原来败落很,自娶了秦家梅子后,方慢慢有了起色。

    生第一个儿子时,李长明请读过书村长大伯李耕田帮着取了个文雅名儿——李敬文,然后第二个儿子顺便就叫了李敬武,再往后,自然就是“全”和“才”了。

    可是,敬文娘是个会生养,连闺女也生了两个,加上李长明弟弟李长亮子女,这取名儿就愁人了。

    正好这时候李敬文开始读书认字,这小子就把琴棋书画给显摆出来,让妹妹们挨着用。如今刚好用完,再生话还得动脑子想。

    这顺口溜把清南村有数人家娃儿都数落了一遍,除了李家长房和赵家。

    李家长房孙子辈名字很规矩合理,没甚说;赵家则是人丁少,大儿子赵耘外做官,家里就一儿一女,闺女赵清是云影大弟子,儿子赵锋比葫芦还小几个月。

    张家没搬家时候,夹郑家和李长明家中间住,故而,葫芦、板栗、小葱和李敬文兄弟都是自小一块玩,熟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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