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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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喇纳喇氏一进宫门就开始掉眼泪,拿着手帕是越擦越多,也不知道是真伤心还是那手帕有什么玄妙,而年氏本来就是水做的,芝麻绿豆大的事都能哭一场,这会儿也是哭的梨花带雨的,那眼泪一串一串往下掉,还不影响美感,也算是人家的本事。

    舒宜尔哈可就没这么厉害了,她跟太后可没什么感情,甚至她都没见过老太太几次,真心伤心不起来,不过这时候,她也不会特立独行,想想以前的伤心事,拿手帕狠狠按几下眼睛,脸上自然就带出悲容来,眼圈也是红的,看起来也就跟大家差不多了。

    守灵的时候,舒宜尔哈偷偷瞄了一眼周围的人,看起来哭的都挺伤心,至于是真是假,分辨这个问题毫无意义,舒宜尔哈瞄了两眼,也就专心哭自己的了,不过她还是很克制的,一点儿不像有些人,哭的都快喘不过气了,一看就有点假。

    就在舒宜尔哈一边低着头揉眼睛,一边在心里腹诽时,挨着她们的诚亲王女眷团里,忽然传出一阵骚动,大家都往那儿看,有人惊呼三福晋晕倒了,周围几个人都手忙脚乱的,前排的皇妃那里有人往后看了一眼,很快过来几个人,把晕倒的三福晋搀扶走了。

    这天守完灵回家,舒宜尔哈觉得腿都不大灵便了,都是跪的时间太久的缘故,而且,这寒冬腊月的,她们在的地方虽然是室内,但是跪在地上,只垫一个薄薄的蒲团,还是有凉气往骨头缝里钻,舒宜尔哈这些年养的细皮嫩肉的,什么时候受过这个,一天下来,膝盖就青了。

    回到房里,舒宜尔哈撩起裤腿一看,自己都吓了一跳,揉揉膝盖,她脑子里跳出来的第一个词就是“风湿”,第二个词则是“关节炎”,她不懂医,所以不知道这两种病是怎么来的,但是看现在这样,脑子里就冒出这个来,生怕因为膝盖受了寒气,给自己添个风湿关节炎的毛病,这病可不好治啊,好像得上了就不能除根,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舒宜尔哈十分担心,忙让人准备热水,她要去泡澡,红袖等人不用她说,原就准备好了,一听她吩咐,忙服侍她进去,看到她的膝盖,丫头们也大吃一惊,忙要去请大夫,舒宜尔哈忙交代一句,只把府里的大夫请来就行,不要往外声张。

    众人不解何意,但主子有命,她们自然照做,舒宜尔哈管的严,她这儿可没有敢替主子拿主意的丫头,因此海棠院里没人敢擅自做主,听了传话,太监总管忙去前院把大夫请了过来。

    舒宜尔哈的腿当然不可能让大夫看,不过是给他描述了一下,大夫斟酌了一下,建议她热敷,还开了张药浴单子,说是可以去寒气,舒宜尔哈这会儿是生怕自己变瘸子,这大夫水平也是有保障的,也不犹疑,当下就让人准备药浴,哪怕刚泡过热水澡,她也要再泡一遍。

    泡了药浴、热敷了腿,又抹了消肿褪淤的药膏,把能做的全都折腾着做一遍,舒宜尔哈这才安心休息,她想到还是自己准备不周,明知道要跪经守灵,就该提前准备几副“跪的容易”才是,想到就做,她这儿这么多针线好的人,做几副护膝一点儿不费劲。

    第二天再去的时候,舒宜尔哈腿上就多了层武装,厚厚的护膝一戴,走路都有点儿不太方便,不过有厚厚的衣服挡着,也没人能看出异常来,又因为大家腿部受的摧残都差不多,来的人一瘸一拐的都有,舒宜尔哈不过是走路稍微有点别扭,也就没人多想。

    没人注意舒宜尔哈,她还想注意别人呢,昨天三福晋可是晕倒了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舒宜尔哈往她们的位置上看了看,只看到诚亲王的两个侧福晋,却没有三福晋的人影。

    在休息的间歇,舒宜尔哈听到诚亲王的侧福晋在给人解释,说是三福晋昨天因为悲痛过度晕倒了,现在还在床上起不来,所以宫里佟佳贵妃请示了皇帝,皇帝特许她在家休息,这些天就不用来了,皇帝还说,只要有孝心,在哪里守灵都一样,不用表现在形势上。

    这个解释一出来,舒宜尔哈就察觉到好几道不以为然的视线,还敏锐的捕捉到有人撇嘴,看来是没人相信三福晋会伤心的晕倒,舒宜尔哈也不信,却很羡慕人家能在家休息,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想着是不是自己也装一回晕,又想到这样做太扎眼,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谁知道舒宜尔哈没做,她们府上有人做,而且,人家还不是演戏,人家是真晕!

    年氏,毫无疑问就是年氏。她本来身子骨就不怎么结实,这守灵也能算是个体力活,对她而言负担大了些,再加上天天哭,别管真心假意吧,这个姿态都是要做出来的,乌喇纳喇氏靠道具帮助,舒宜尔哈一半靠演技一半靠代入,而年氏,也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方法,反正哭的很投入很伤心,可能对她的心情也有影响,坚持了几天,在第八天头上,终于没撑住晕倒了。

    其实冬天守灵真是件苦事,到这个时候,晕倒的人已经有好几个了,毕竟能来守灵的,还有好些年龄不小的诰命夫人们,七十往上的都有好几个,这些人病了的也不少,年氏这个时候晕倒,倒也不算很引人注目,她也因此得了个病假单。

    舒宜尔哈更眼红了,她恨不得晕倒的是自己,可惜自己身子底子好,又特别注意保养,从第二天开始,什么护膝药浴热敷一样不落,生怕给自己弄个病根,这么折腾下来,她想晕倒都不容易,装晕吧,又怕自己装的不够自然,万一被人拆穿,丢人还是小事,就怕皇帝一怒之下给她定个罪名,思来想去,为了偷点懒,冒这么大险不值得,舒宜尔哈还是把这个诱人的想法给压下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