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开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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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十八是景额周岁生日,按照惯例,他也要经历抓周,西林觉罗氏心思多细密啊,提前示意他的乳母拿书笔刀剑类教他拿,舒宜尔哈心中好奇,想知道抓周跟以后的志向到底有多大关联,提前两天偷偷摆了一地东西让景额抓,额尔赫等人觉得有趣,也没人阻止,反而帮着她把抓周物件找全,一家人凑到一起看景额选哪样。

    景额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常跟舒宜尔哈玩耍,倒是肯听舒宜尔哈的话,随手抓了支笔就摇摇摆摆扑进舒宜尔哈怀里,众人都笑,说景额以后肯定写得一手好字云云,舒宜尔哈挺满意,抓支笔,不算顶好的,但也不差,兆头还是不错的,没抓什么花儿朵儿胭脂水粉,也没抓玩具,算是中规中矩,就是不刻意教他,抓周时也不会丢人了。

    等到景额正式抓周时,他的表现更上一层楼,一手抓支笔一手抓本书,自然赢得一串称赞声,就是不知道他抓书本是自发行为,还是训练的结果,不过家里人也并不在意就是了。

    可能是男孩子嘴笨,景额不满周岁就能迈着小短腿跑几步了,走起来虽然不太稳当,但速度还行,但他一直没开口说话,连阿玛额娘都说不清,只会啊啊的叫,西林觉罗氏想到当初舒宜尔哈九个月就会叫人,心里有些着急,背地里跟赵嬷嬷说起来时,颇有些担忧的说:“景额都周岁了,还不会说话,也不知是不是哪里不妥,你说是不是请大夫来看看?”

    赵嬷嬷自己生了两儿两女,对小孩子的发育还是很有心得的,她笑着劝慰西林觉罗氏:“太太这是关心则乱,男孩子本身就开口晚,奴婢家那两个小子,都是一岁多才会说话的,就是大爷跟二爷,也是周岁前后才会叫人,只有大格格嘴巧说话早,太太怕是忘了……”

    西林觉罗氏想想确实如此,她就记得舒宜尔哈说话早,倒把景顾勒和景顾吉兄弟俩给忘了,没办法,景顾勒虚岁十四,景顾吉虚岁十一,他们小时候的事有点太久远,不像舒宜尔哈离得近,西林觉罗氏想到小孩子,不自觉的就是以舒宜尔哈为参照,倒差点闹了笑话。

    六月二十六是舒宜尔哈生辰,一家人在一起吃了顿饭,舒宜尔哈还吃了特意给她准备的长寿面,更高兴的事家里人都给她送了礼物,老太太照例送的是一套首饰,额尔赫送的是一张古琴,音质和音色都极好,西林觉罗氏则说女儿大了,该到了爱美的年龄,送了她一面镜子,水银玻璃镜,另外,景顾勒兄弟俩和舒宜尔哈的几个朋友都随的有礼,鉴于他们都没有经济能力,送的都是些小物件,价格在其次,关键是个心意。

    在收到的礼物中,最实用的当属老太太和额尔赫夫妇送的荷包了,里面装的可是货真价实的真金,老太太给的最多,一共十二两金子,额尔赫和西林觉罗氏低一等,每人八两,折合成银子就是二三百两,这个生日过得可真值。

    舒宜尔哈过完生日,李嬷嬷先跟她说了一声,就去找西林觉罗氏请假,时隔六年,李嬷嬷再次有孕,这算是件大喜事,西林觉罗氏从来不是刻薄人,又念着她这几年对舒宜尔哈尽心尽力,立马同意她回家养胎,等生了孩子再来伺候,还给了她不少药材和五十两银子。

    李嬷嬷千恩万谢的回去了,舒宜尔哈院里就少了个管事嬷嬷,不少人想争这个空缺,有到西林觉罗氏跟前表现的,也有到舒宜尔哈面前自荐的,舒宜尔哈看不上她们钻营的样子,只说等李嬷嬷回来,西林觉罗氏不想勉强她,就说暂时把她身边的陈嬷嬷借给舒宜尔哈,舒宜尔哈知道西林觉罗氏身边就赵嬷嬷跟陈嬷嬷最得用,她用了陈嬷嬷,西林觉罗氏会比较辛苦,于是坚决推拒了,母女两个就有些僵持起来。

    后来还是老太太出手解决了这个问题,老太太把自己身边一个叫红蕊大丫头派给了舒宜尔哈,让她帮衬舒宜尔哈一年,西林觉罗氏和舒宜尔哈都知道老太太身边大丫头的本事,对这一安排都很满意,舒宜尔哈还叮嘱绿蔓和紫鹃,这一年里多跟红蕊学着点儿。

    红蕊确实很能干,她到海棠院之后,接手了对丫头们的管理,本来舒宜尔哈身边几个人的分工就很明确,她并没有做改动,但是略微改了几处细节,教绿蔓和紫鹃怎么做事更有效率,怎么管人更方便放心,怎么防止底下人偷懒,还出手调教绿萝和紫烟四个二等,用她的话说,绿蔓和紫鹃过几年要放出去,就该早些把接班人培养好,免得她们走的时候主子身边没有顶用的,按照她的意思,除非你准备一辈子跟着主子,不然就别把自己看太重要。

    舒宜尔哈对红蕊简直太满意了,她院里以前各项事务大面上没什么问题,但总会有些小细节不合她的心意,经过红蕊整理之后,做什么都好像更顺畅了,绿蔓等人的工作效率都提高不少,许多事不再是她吩咐一声底下人才动,而是在她开口之前就收拾妥当,把她服侍的妥妥帖帖,她都有心把红蕊长久留在身边了,不过红蕊都十八了,也到了放出去嫁人的年纪,她只能打消这个念头,总不能为自己方便耽误人家一辈子。

    说来也怪,这年头当主子的成亲都早,男的大多十六七女的十五六,但是仆从成亲普遍要晚几年,男的二十出头女的也要一二十,反倒是坐下人的结婚年龄比较科学。

    因为有红蕊这个超强帮手,舒宜尔哈用在自己院里的心思少了,自然有精力想些别的事情,有感于生日时祖母和父母的大方,她有心给家里添些进项,而且她本身对挣钱也很有兴趣,她就趁着闲暇时间想来钱的门路,最后想到了几条,却不知道可行性如何,就想先咨询一些景顾勒,准备得到他的认同之后再去找额尔赫。

    这天用过晚膳,舒宜尔哈请景顾勒到她院里喝茶,景顾吉听到之后一定要跟着,舒宜尔哈倒没想过瞒着景顾吉的,对他的到来也很欢迎,她在书房郑重招待两位兄长,紫鹃不用吩咐,给景顾勒上他最喜欢的碧螺春,给景顾吉上他喜欢的君山银针,而舒宜尔哈的仍是她平常喝惯的花茶,绿蔓则适时端上一盘时令水果。

    景顾勒品一口茶,笑道:“妹妹这儿的人有眼色多了,听说上次阿玛来,她们还给阿玛上花茶呢,这次知道因人而异了。”

    舒宜尔哈说:“可不是么,那时候她们是有点死脑筋,什么事我不说,她们就想不到,如今被红蕊姐姐调教几天,长进的多了,我也省心不少,也有闲工夫寻思些别的,今儿叫哥哥们来,是有事想让你们帮我看看合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