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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地下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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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碗口勒”是土夫子的一句暗语,意思大概是“有东西”或者“有入口喽”大家听到这话,连忙围上去看。

    洞口挖得很深,早晨的阳光不能把洞底照得通亮,山猫他们打开了头上的矿灯,照在洞底的土壁上,提着嗓门对王爷喊着“王爷,您老下来看看,是不是碰了个碗口喽”冬瓜和水鸭子连忙在探洞口搭了个木架子,西装头帮王爷栓上了一款极细的进口尼龙吊绳,王爷摆着一个蛤蟆的姿势被吊了下去,大爹带了一口矿灯帽,栓上一根麻绳自己爬了下去。

    农村毕竟不像城里,没有工厂和汽车,探洞底的声音倒还隐隐约约能听个清楚。“老爷子,这是墓壁?咱不敢敲个窟窿,怕着了毒气”山猫用手剥着洞壁上的泥土,指给王爷和大伯看。王爷把头凑到了洞壁上,仔细得盯了一会儿,唉声叹气起来“砸了个碗口儿,跟着我那么久,白教你们喽。”王爷又退了几步,让大爹看看,“这是不下地儿不知道,这要是墓壁,非把我气得吐血喽”王爷自言自语着。

    “像是明代的官砖”大伯平静得说了几句,把手一挥示意山猫他们给凿出个洞来,王爷和大爹退了几步,山猫,黑煤球拿着工兵铲狠狠得砸着洞壁,铿铿作响,洞壁上都冒出了火星子,水鸭子看着连忙往洞底吊了把铁锤,不过这洞壁确实坚固,山猫和黑煤球砸得气喘吁吁,直到太阳笔直得照到洞底了,也才砸出了个西瓜一样大的窟窿。

    王爷看着骂了起来“别他娘的砸了,真是没用的废物”说着便开始抖动着瘦小的身躯,没抖几下两只肩膀就缩到了一起,身体极大的畸形,像是一根碗口粗的**,王爷扭动着自己的双手,别扭得量了一下凿出的洞口,双手往里一伸,像一条蛇一样一下游进了黑暗的窟窿里。

    老油条趴在探洞边上,看着王爷这一出,嘴巴张得老大,仿佛整个下巴要掉下去一样

    “厉害吧!”西装头像是见怪不怪得向我们炫耀着“缩骨功喽,再加上老鼠衣,那是啥样子的洞都能进去”

    说实话缩骨功我小时候逛庙会也见识过,无非是江湖卖艺的大块头硬是穿上个小孩的衣服,不过像王爷这样把身体缩得畸形,身手还能那么敏捷的,已经能算得上缩骨功的顶尖高手了吧。又或许王爷身上的老鼠衣也起到了大作用吧。

    西装头还没说完,井底传来了山猫有些着急的声音“王爷,您没事吧?您回个话。”山猫趴在洞壁上,脸朝着洞口里喊着,隐约能听到些洞里山猫的回声,但是王爷的声音却一点也没有,山猫像是更加着急起来,朝着洞口里叫喊着,西装头意识到井底出了状况,脸也一下子青了,摊在井口边直出汗。

    倒是老爹想起了什么,突然从身上摸出了块东西扔到了井底,“大哥,把花相榖扔进去,”大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捡起来就往洞壁里一扔。花相榖是犀牛角做成的,上面用红漆刷上了一层符咒,作用有点像《山海经》里记录的迷榖,是为了下地时指引方向,避免碰上鬼打墙的。

    没过几分钟,洞壁口隐约有点光亮晃动,接着从洞壁里扒出了两只细长瘦弱的双手,山猫似乎认出是王爷,连忙抓住王爷的双手往外拖着,黑煤球和小平头也帮忙托住王爷的身体。黄色的老鼠衣在阳光下,活像拖出了一只大老鼠,王爷似乎还有知觉,在井底喘着粗气,咳嗽了几声,便抖了抖身体,把骨骼变了回去,西装头看王爷又活生生得出现了,赶紧往下面扔了吊绳,把王爷给吊了上来,大爹和山猫他们也先停下,爬了上来。

    “没想到下地几十年,今个儿也着了鬼迷眼了”王爷摊在地上小声得说着,老鼠衣上还挂着几滴零散的水珠,西装头赶忙帮王爷冲了杯热茶,王爷像是还没回过神,有些发抖得从口袋里摸出了老爹的花相榖,“今儿要不是这个,这身子骨恐怕一辈子也出不来了”

    “那是大哥福大命大”二爹安慰着说

    “洞壁里是墓室了?”老爹接过花相榖询问者,大家突然都静了下来,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王爷沉思了半会,呼吸也匀称了些,“不是,绝对不是!”王爷说得很坚决,不容置疑。“鬼迷眼消失时,我观察了洞壁,从洞壁里的隧道形状和样式,应该是条下水道。”

    “下水道?”小平头惊奇得看着王爷,随即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像是把头折断,九十度得挂在胸前。“黑子和山猫挖了十几米也没有地下水,有这样一条渠道也就不足为奇了”王爷继续说着,似乎有了些眉目“就算渠道从材质上判断是明朝修建的,恐怕能修筑这样庞大排水系统的只有“蔡家八十四宫”图谱了。即使年代不如百越墓,能享有这样高规格的墓葬,必定是皇室家族,奇珍异宝,恐怕干上一票,我也能退休咯”小平头听王爷这样说,仿佛自己已经站在明器边上,只等着自己有多大能耐装在身上了,不自觉得笑着看着王爷。

    “不太可能,明朝定都南京的只有明太祖朱洪武。加上渠道周围没有朱砂铺地,江南地下潮湿,朱砂必定腐化成锈水,夹杂在泥土里,如同血尸墓渗出血迹一样,所以道上才会有挖出血尸墓有福有祸的说法。

    “王爷似乎觉得大爹说得有些道理,沉思了一会,转过头来问起了老爹“军师,花相祖上搬到这个村子大概是什么时候?”

    老爹平时对花相族谱烂熟于心,回答起来自然很快“族谱上也没记具体时间,大概应该有五六百年了吧”

    “五六百年,五六百年。。。”王爷一边念叨着,一边搬弄起了手指,“那就对上了,或者这墓穴就是朱允文的喽!

    说实话,在王爷没说这句话时,我一直觉得王爷是一个老江湖,就算是王爷钻进渠道之前,甚至没有对渠道空气进行测量,我也觉得是我这小花相过度操心了,可是王爷在老爹面前妄言:地下墓穴是朱允炆的,我倒真觉得他才疏学浅了。光从我们花相派的祖先搬到这个村子的原因,就可以知道这地下墓穴年代要较明朝早很久了。从院子里挖出的那面铜镜也可以是一个佐证,另外村子里现在还有些明清时期的老屋子,光凭一条地下渠道就想说明墓穴是朱允炆的。如果王爷不是故意这样说的。那么这个摸金校尉充其量也只能算作是个下地经验丰富的掘墓人了。

    大爹和老爹的脸色似乎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很快就又恢复正常了,如果不仔细观察,也很难发现这样的细节。我想这也是他们由惊讶变回理智的表现。大爹似乎对这是谁的墓穴并太感兴趣。并不急于和王爷探讨,只是让顺子叔在腰上拴好一根麻绳,下到地下渠道里再去探路,老爹为了怕顺子叔迷路,便帮顺子叔在腰际打了死结,这样就算遇到鬼迷眼,也可以靠绳子拉出来的。

    王爷一会便恢复的差不多,和大爹,二爹他们进屋商量进墓的事情了,山猫和黑煤球也回房分配起来工具和武器,我和冬瓜叔还有老油条,待在井口,等着顺子给出指示,便把他给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