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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疯娘和犟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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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那里的张寒凝望着母亲,之前的一摔自然引起了酒馆里不少的注意。

    掌柜的在后面喊道:“一个盘子五钱!”

    张寒取出一片金叶子,看也不看,直接朝着身后甩去,金叶子钉入掌柜面前的帐台上,掌柜被惊起一身冷汗。

    一直被张寒注视,张母的心里忽然有些害怕,然后委屈的哭了起来,怯生生道:“我还想再吃两个……不,一个,好不好,寒儿。”

    “小二,再来一盘桂花糕。”

    见到小二端来的桂花糕,张母破涕为笑,吃掉一块后,偷偷看了眼张寒,张寒心里虽然不是滋味,但还是勉强点头一笑,而张母得到他的准许后,埋头继续吃了起来。

    张寒握拳,母亲的疯病反复无常、难以摸索,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够忍受多久,他怕有一日自己会厌烦这样的母亲。

    他又要了一壶酒,而后大口的喝着,忽然,左边的椅子上出现了一道倩影。

    秦思思坐在椅子上,看着此时的张寒莫名心痛:“寒哥哥,我陪你喝两杯吧。”

    张寒皱眉:“你没回引弓府?怎么找到这里的?”

    “青州到渝州的传送阵都是通往这座楚国都城的,我本来是想直接通过传送阵到落凤城的,没想到路过这家酒馆的时候恰巧见到了你。”秦思思淡淡一笑,只是现在她的笑容与张寒一样都是那么勉强。

    “我聪明吧?”秦思思夺过他手中的酒壶,端起他面前的酒杯,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胡闹!你现在就回引弓府,当作没见过我,赶紧回去!”张寒瞪着她。

    秦思思与他对视:“我不!”

    “爱回不回,离我远点!别跟着我!”张寒发火了,就连张母都被吓得不敢再吃桂花糕。

    他拉着母亲的手起身就走,根本不给秦思思说话的机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秦思思多离开引弓府一日就多了一分危险。

    张寒与母亲一路走出了这座楚国都城,然而,秦思思依旧远远跟在他身后。

    路两旁的枯黄落叶纷飞,张寒转头看着她:“你到底要干什么?”

    秦思思眼眶泛红:“如今的引弓府,你觉得我还会回去么?”

    “难道你也想背上一个与人族叛徒同流合污的罪名?”

    “那你为什么要背上这个不属于你的罪名?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解释?”

    “聂伯母金丹上的冰绝阵还有……还有……既然我相信你,那我姐她也一定会相信你的!她不信我也可以为你作证啊!”

    “然后呢?”张寒苦涩一笑。

    “当然是揭穿张秋棠的真面目啊!”秦思思说着说着,渐渐发现这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情,整个碧落界,除了她以外还有谁会相信张寒是清白的?

    “你为什么不把你这二十多年所经历的真相讲出来?”秦思思问。

    张寒直视着她:“如果我说,这二十多年我一直都在九幽界,你信么?”

    秦思思愣住了。

    她刚听到这句话时以为是张寒生气下开的玩笑,但看着张寒的脸,她渐渐变得惊愕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

    张寒摇头:“现在的你都觉得不可能,这天下还有谁会相信这是事实?”

    “我信!”秦思思大声道。

    “听我一句,回引弓府继续做以前的你,把与我有关的事情都忘了吧,回去不光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你姐好。”

    “到现在你都在为我姐考虑,你有没有为你自己想过?你放心好了,张秋棠不会对我姐怎么样的,何况我姐那么相信他。”秦思思气的脸颊发红,“至于我,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我想跟着就跟着,腻了那天我自然会离开的,你管不了我!”

    “你个疯子!”

    “我就是疯子,你能把我怎么样?”秦思思冲着他大喊。

    看着张寒与秦思思都气冲冲的模样,张母拍手大笑道:“好好玩,你们的脸都变成了猴屁股!哈哈哈!”

    张寒觉得头疼,秦思思破涕为笑,道:“聂伯母,以后我跟着你们好不好?”

    “好啊好啊,寒儿不见了,以后你就当我的寒儿。”张母走到秦思思那里,抱着秦思思轻抚她的头发道:“寒儿,我的寒儿,娘好想你。”

    “嗯?”张母突然皱眉,然后一脸迷糊的看着秦思思:“寒儿,娘怎么觉得你胸变大了?”

    秦思思的脸瞬间通红一片,远远看着她们的张寒也有些尴尬。

    “娘,我在这里呢!”张寒喊了一声。

    张母扭头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秦思思,恍然大悟:“原来是鸢儿啊,鸢儿果然已经出落成一个大美女了,什么时候跟我的寒儿洞房啊?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娘!”张寒沉声道。

    张母又变得有些害怕,不敢朝着张寒那边走去。

    秦思思瞪了眼张寒,道:“看你把聂伯母吓得,伯母别怕,有思思在寒哥哥他不敢欺负你。”

    “你个小丫头片子。”张寒轻声一笑。

    “寒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去落凤城?”挽着张母手臂的秦思思笑嘻嘻地问道。

    “这便过去吧,明天是落凤城的大日子,恐怕藏风府今天就很忙了。”

    三人通过传送阵,眨眼便离开了楚国都城。

    落凤城。

    虽然城中有十八府,但是落凤城整体而言却落后于离火城,毕竟在落凤城还没有任何一府的府主达到了真人境,这与国力也有些关系,楚国本就比晋国逊色一些。

    时值傍晚,冷风袭人。

    张寒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藏风府了,记得最近一次还是他十五岁的时候曾随母亲回来过一次。

    记忆很淡,但终归还是找到了藏风府,不过此时藏风府的府门紧闭,藏风二字虽有如银钩铁画,但紧闭的府门却透露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寒哥哥,敲门么?”秦思思问。

    张寒摇头:“明日便是关系到这城中十八府生死存亡的大日子,今夜藏风府内一定很忙,暂时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

    秦思思点头,除了张寒让她回引弓府这件事外,其他任何事情她都很听话。

    而张寒也明白,此时的秦思思再回引弓府已经很难保证不会引起张秋棠的怀疑,既然她要跟着那便跟着吧,只不过是多了一个需要他去保护的人而已。

    三人找了间客栈落脚,客栈却因为即将迎来落凤城的大日子都是人满为患,最终也不过是才找来一个房间。

    房间中,看着床上的母亲熟睡的模样,张寒心中宽慰,熟睡的母亲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真正安静下来。

    “晚上你和我娘睡在床上吧,我就在屋外,有什么事情随时喊我。”张寒见天色不早了,便要朝着屋外走去。

    秦思思欲言又止:“寒哥哥,关于这二十多年所发生的事情……能和我说一说么?”

    张寒看着她。

    “还有那十二个元婴期修士,寒哥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秦思思坐在床边,轻声问。

    “我与三叔被抓到九幽界,是三叔用自爆元婴换来的我这条命,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三叔,这二十多年其实也没什么要说的,除了每日小心翼翼躲避着魔族之外,便是枯燥无味的修炼,只是我所修炼的功法已经与碧落界不同,这也是我为什么能击杀那十二位元婴修士的原因。”

    “早点睡吧。”

    张寒已经走出了屋外,叮嘱秦思思将屋门闩好。

    夜。

    客栈的房檐上,张寒斜倚石雕的吻兽,一边饮着壶中的酒,一边望着这片天穹。

    碧落界的天穹与九幽界的天穹存在着某种联系,然而却是蔚蓝,即使夜晚,在月光的照耀下也透着一股蓝意。

    “九幽界有黄泉灌月,不知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什么自古存在的方法进入九幽界。”

    张寒自言自语,又喝了一大口酒。

    现在对张寒而言,最紧要的并不是讨回清白,而是母亲金丹上的冰绝阵,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能比她母亲更令他在乎的了,即使千夫所指,张寒也无所谓。

    忽然,张寒发现夜色中有几道身影快速朝着城外掠去,这几道身影很匆忙,看冲出来的方位竟像是藏风府的所在,张寒心中有一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追上去看看?

    转念一想,就算是张秋棠派来的修士目标应该也是自己,于是张寒拎着酒壶在几栋楼阁的房檐上几个起落,便也没入了夜色。

    落凤城外。

    一人与数人对峙。

    “追得好。”那单独的修士不光不害怕,反而很开心,“本以为你们秋霜府不会中计,看来是我多虑了。”

    修士说话的同时,树林中早已埋伏好的元婴修士也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