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河小说网 > 侯门小妻 > 53 神秘男子,无耻之徒

53 神秘男子,无耻之徒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万古第一神

一秒记住【通河小说网 www.tonghe230.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翌日清晨,霓裳如常起身后,吩咐丫鬟们将吃食端进屋子,便将她们打发了出去。反正平日里她用膳也不习惯有人伺候,倒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端着慢慢一盘子的食物,霓裳不着痕迹的溜到净房后面的一个偏搭子里,小心地将一床草席子挪开,露出里面那个穿着夜行衣面色苍白的面孔来。“这里有些吃食,你先用来垫一垫肚子。一会儿我会去小厨房练习厨艺,到时候再偷偷弄些东西回来。”

    为了不让人起疑,她做的很谨慎小心。毕竟男女有别,若是让人发现她屋子里藏着一个男人,那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一时冲动,将他留在自己的屋子里养伤了。不过,看在这个男人长得比较顺眼的份儿上,她就勉为其难的收留他了。

    男子毫无血色的嘴唇干裂的开了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力气。霓裳打断他的欲言又止,轻声的叮嘱道:“你别乱动,小心又把伤口给裂开了。”

    昨儿个好不容易替他包扎好了,可别浪费了她的一番苦心。尽管她不太懂医理,但上辈子也是经常与法医接触的,处理伤口还是会依样画葫芦的。

    男子投以感激的眼神,颤抖着手将碗筷接了过来。“多谢姑娘了。”

    霓裳微微一愣,挥了挥手,笑道:“别姑娘长姑娘断了。我必须离开了,你好好地呆在这里,我一会儿再回来看你。”

    好像是对宠物般的溺爱了一番,霓裳便面不改色的回到屋子当中,匆忙的扒了两口饭,就拿起针线活儿仔细的绣了起来。

    姜十娘的手艺的确是一流的,不过她的脾气也是古怪的很。虽说是收了她这个徒弟,但三天两头也不见她过来指导一二。偶尔上门来,也只是检查她的功课,有时候甚至连一句话都懒得施舍。

    不过,霓裳在她的敦促下,倒是有了很大的进步。起码绣出来的花样认得出是什么东西了,不再是一团乱麻。

    “小姐歇息一会儿吧,长时间做针线对眼睛不好。”浅绿端了绿豆汤进来,忍不住唉声叹气的劝道。

    尽管老夫人近日来没再逼着小姐学这学那,但在有些方面还是没有放松条件。例如这女红和厨艺,每日是必须要勤加练习的。好在朱妈妈的手艺小姐都学的差不多了,而且还能够创新一些菜式,朱妈妈也回了老夫人身边,说再也没什么可教导的了。

    老夫人听了朱妈妈的话,甚是欣慰。又赏赐了一些东西下来,小姐这才能够好好地歇一歇了。

    “什么时辰了?”霓裳从绣品中抬起头来,问道。

    “辰时了,小姐还有别的事情么?”浅绿有些好奇的望着自家小姐。

    霓裳哦了一声,便又低下头去不再吭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奋力的将手上的枕套最后几针绣完,霓裳总算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明日师傅来,总算是有交待了。

    不过她一直很好奇,姜十娘为何为选择她。她可不是那种盲目自信的人,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莫非这其中有些蹊跷?

    正想着事情呢,初荷却带着荷香和墨香进来了。“小姐,奴婢刚才经过院子里,见这两个丫头交头接耳的聊着些什么,觉得不对劲,就把她们带过来了。”

    霓裳瞥了那两个丫头一眼,见她们神情有些不安,于是就上了心。“说说吧,在院子里议论些什么?”

    荷香和墨香见小姐问话,吓得立刻跪倒在地。“奴婢们没说什么,请小姐明察。”

    “没说什么,你们这般紧张做什么。你家小姐是那种随便栽赃下人罪名,任意处置下人的蛮横之人么?”霓裳见她们不肯说实话,脸色顿时一沉,面露威仪。

    荷香墨香也才十三四岁,比霓裳大不了多少,还是个孩子。被霓裳这么一吓唬,就忍不住将她们刚才议论的话说了一遍。

    当听到葵水这两个字的时候,霓裳顿时有些懵。她来到这个世界也快要一年了,这具身子的发育也很正常。可是都已经十二岁了,却还是未来初葵,这倒是令人挺意外的。不是说古代的女子早熟么?这身子如今也快要满十三岁了,这发育也太晚了些吧。

    浅绿和初荷先是面上一红,将那两个丫头骂了一顿赶了出去,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霓裳,觉得她今日不太对劲大概是跟那初葵有关。

    “小姐身子是不是不太舒服,要不要奴婢去请大夫?”浅绿比较心细,怕霓裳害羞不肯说,只能用迂回的法子来问话。

    霓裳先是一愣,继而深深地囧了。

    她还真不好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那两个丫头说在净房里看到了血迹,她若是否认可不太好。于是嗯嗯了两声,打算利用这个由头糊弄过去,免得叫人起了疑心。“嗯,肚子的确不太舒服。”

    “小姐,今后这几日生冷的东西就不要吃了。”

    “嗯,还有要好生的休息,不能四处乱跑…”

    “要去老夫人那里禀报这个好消息,也好让老夫人和夫人高兴高兴。”

    “咱们的小姐终于长大了…”

    听着她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没完没了,霓裳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不就是来个大姨妈么,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么,还要弄得人尽皆知?

    “你们退下吧,我想睡一会儿。”为了耳根子清静,霓裳决定先将二人打发出去再说。

    浅绿连连点头,嚷嚷着要去准备棉布。初荷也兴高采烈的朝着福安堂去了,好像要过年了似的。

    霓裳无语的坐在软榻上,正纠结着,突然肚子真的疼了起来。莫非真的被说中了?不会这么巧吧。

    霓裳去了趟恭房,回来的时候有些哭笑不得。还真是一语成谶!以后她的苦日子又要到了,没有卫生棉的时代怎么过啊!

    老夫人那边听了下人的禀报,说大小姐身子不舒服还吓了一大跳,嚷嚷着要过来瞧瞧。当听完解释之后,老夫人亦是满脸的惊喜,不住的说着总算是长大了,神情跟初荷一样,比吃了蜂蜜还要甜。

    管氏那边也得到了消息,派人送来了一大堆温补的药材。若不是霓裳坚持,她必定会挺着个大肚子过来贺喜一番的。

    不过这样倒好,她更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在屋子里呆着,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喂,还在吗?我给你送吃的来了。”霓裳猫着腰,手里提着个食盒,小声的呼唤了一声。

    久久没有动静之后,霓裳便上前去拨开草席一看,顿时愣住了。

    黑衣男子面色有些潮红,正伸手解开衣服查看伤势。霓裳这样闯进来,他雪白的胸膛顿时就暴露在她眼前。

    霓裳反应过来,飞快的转过身去,嘴里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许久都没有转过身去。直到里头的那个人将衣服穿戴整齐,这才出声道:“多谢姑娘。”

    “你饿坏了吧…吃食我放这里了,你慢慢享用。”说完,霓裳将食盒往地上一搁,就迫不及待的溜走了。

    一边走霓裳还在一边的嘀咕着:该不会长针眼吧?

    男子似乎觉察到了一些什么,不由自主的低头笑了。只不过长时间绷着一张脸,笑起来也不是很容易。看着散发着香味的食盒,男子细长的手指轻轻一勾,就将食盒的盖子给挑来了,露出里面的几道精致的菜肴。

    他并不是个挑剔的人,风餐露宿是家常便饭。可是看着眼前那几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他倒是不忍心动筷子了。

    缓缓地伸出手去,夹起一块水晶肘子,男子瞪视了良久,终于将它放进了嘴里。细细的咀嚼之后,满口肥而不腻的肉香顿时让他胃口大开。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吃到专门有人为他做的饭呢。

    不一会儿,食盒内的饭菜就被一扫而光,连一颗米都没有剩下。男子摸了摸有些发胀的肚腹,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

    多久没有吃过这么香的饭菜了?她的手艺果然不同凡响。不过想到他来此地的目的,他的眸色又暗淡了下来,心中一直有两个声音在吵架。

    “你不过是个没灵魂的杀手,怎么能贪念家的温暖呢?再者,这位好心的姑娘救了你,难道你要赖着她一辈子吗?”

    “她是一位难得的好姑娘,为了就你连自己的名声都不顾了,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留下来报恩吧…”

    这两个声音此消彼长,闹腾个不休。他的脑子突然变得很痛,有些零碎的声音和片段不断地闪现,令他痛苦不已。

    霓裳耳尖的听后一些细碎的痛苦之声,心想该不是他旧伤复发了吧。于是顾不得刚才那尴尬的一面,匆匆的去了净房。

    当看到他抱着头背靠着墙蹲坐在地的时候,霓裳眼中充满了焦急和关切。“你没事吧,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男子脑海中不断地闪现着一些不可思议的画面,渐渐地压制住了那一股剧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个四五岁大的孩子到底是谁,为什么他觉得那么的熟悉…他使劲儿的摇了摇头,想要将这些困扰给甩开。

    霓裳见他似乎有些头疼,便忍不住伸手向他额头探去。当那柔若无骨的小手爬上他的额头时,男子一动不动的停止了挣扎,怔怔的望着眼前这个娇美善良的女孩,感受着额头上那一抹暖意。

    “好一点没有?是不是伤风感冒了?”霓裳关心的问道。

    她不是大夫,也没有药材在身边,无法替他医治。但看着他这样痛苦,她真的很不忍心,心里莫名的心疼,想要对他好。

    霓裳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也不会轻易的接受一个人。可是这个男子,从出现在她面前开始,就已经引起了她的关注和好奇心。继而关心他照顾他,想要对他好。看他受伤她会着急,看他吃饭吃的香她会很开心,看他气色渐好她会很欣慰。总之,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向她靠近。

    两个人对视良久,男子终于低下头去,闷闷的说道:“我该走了…”

    “你要走?你还有伤,而且侯府也不是随意进出的地方…”霓裳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提出要离开。

    尽管知道他不过是个过客,但霓裳见他要走,就莫名的心酸。

    “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若是将来有用得着在下的时候,尽管开口。”男子脸色恢复了冷漠,不再像前两日那般放松。

    霓裳倒是没想过要他回报什么,只是有些不舍。“你都没告诉我你的名字,若是要找你,要用什么方法?”

    男子想到自己的身份,不免有些自卑。

    他的承诺,的确太过单薄了一些。但无论如何,他都会尽心尽力的保护她的安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分毫的。“在下宋锦城,姑娘若是有事,可去飘香楼传个话。”

    又是飘香楼?霓裳不由得蹙眉。

    裴峰跟飘香楼掌柜似乎很熟悉,而且那飘香楼遍布整个天下,其背后的势力非常强大。这个黑衣人一看就跟裴峰是同一路的货色,不过一明一暗,想必都是某些有权有势的人豢养的杀手或者暗卫之类的。听裴峰的语气,一直对那个轮椅少年很是恭敬,还称呼他为主子。难道这飘香楼背后的主人,就是那个双腿有残疾的少年?

    他不过才十**岁的样子,竟然有着这样强大的势力,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想到这里,霓裳便陷入了深思。

    见她不答话,黑衣男子便站起身来,恭敬地施了一礼。“姑娘的大恩大德,在下一定不会忘记。在离开之前,能否请姑娘再帮一个忙?”

    霓裳回过神来,怔怔的问道:“什么忙?”

    “不知道侯府是否有一处名为一线天的景致?”黑衣男子犹豫了良久,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与其他盲目的四处乱撞,还不如找个人问路,也好事半功倍。

    霓裳回想了一下,道:“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地方,容我想想。”

    因为刚搬过来不久,霓裳对这偌大的院子还不甚熟悉。不过幸好初荷那丫头路熟,就按照她描述的,画了一幅简易的地图。

    “你等等,我去找一样东西。”霓裳说着,就匆匆的进了内室。

    不一会儿,她便拿着一张纸回来了。“喏,这就是侯府的地形图,上边每一处都详细的记录了下来。至于方位,这个代表北,这个分别是东、西,还有南。”

    霓裳指着几个怪异的文字,解释道。

    男子认真的将那副生动的地图看了一遍,不禁暗暗好奇。与以往的地图标记方法不一样,这幅地图更加的令人印象深刻。亭台楼阁都有自己独特的标识,而且简洁明了,就算不会看图的人也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份智慧,就足够令人钦佩不已。

    霓裳见他半天没有动静,还以为他没有看懂呢。于是站在一旁,耐心的讲解起来。“这个是荷花亭,是不是很形象?还有这个是厢房,连房门朝哪边开都一清二楚,绝对不会走错地方的…”

    少女特有的悦耳嗓音在耳边徘徊,男子的视线不由得顺着她的头顶一路往下,落在那红嘟嘟粉嫩嫩的嘴唇之上。

    霓裳感觉被他盯了好一会儿,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稍稍的挪来了一段距离,她指着外面说道:“这会儿正值午时,太阳正大。下人们大都躲在屋子里不会出来,你从后边的窗户出去,一直朝南走就能找到一线天了。”

    男子点了点头,却不再开口。

    将那副地图收入怀中,黑衣男子抱了抱拳,将视线依依不舍的从君霓裳的身上收回,一个纵身就跃出了窗户,消失得无影无踪。

    霓裳看着那抹离去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这就是古人的轻功么?真的好神奇。

    不一会儿,浅绿寻了过来,见小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顿时吓坏了。“小姐,您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害奴婢好找。”

    霓裳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淡淡的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浅绿脸色看起来很是怪异,言语间也透着一股子的不快。将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忍不住抱怨道:“他们当真是没脸皮的。做下那些缺德事之后,居然还有脸寻上门来。如今在府门口跪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还以为老夫人容不下庶子,非得逼他们走上绝路呢!”

    霓裳愣了半天,总算是想起那一家子来了。“还真是不省心的。我原以为他们再也没脸出来见人了,没想到脸皮比城墙还要厚。不但不思悔过,还欺上门来,想要侯府背下这不仁不义的黑锅,简直是坏透了!”

    “老夫人气得险些又要晕过去,侯爷又不在府里,夫人怀着身子不便出去应付,管家只好求到小姐这里来了。”

    一早上闹得府里不得安生。

    霓裳气归气,但还是回避不了的要出去给个说法。不然,还真的要被那些个豺狼之辈抹黑了。

    “走,我们出去看看。”霓裳整理了一番仪容,开口吩咐道。“多带几个粗使婆子和身强力壮的小厮,若是他们敢硬闯,就给我轰出去!”

    浅绿连连点头,让初荷去找人了。

    长乐侯府门口,大老爷带着妻儿老小跪了一地。他们个个衣衫褴褛,看起来更乞丐差不多,不住的在外面叫唤着,惹来许多人驻足观看。

    “老夫人呐…儿子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才携带一家老小过来投奔您的啊…就算您再狠心,孩子们也是无辜的啊…他们也是您的孙子孙女啊…老夫人,儿子但凡有一丁点儿的办法,也不会跪着求您了…”大老爷唱作俱佳的一番表演,立刻引起了世人的同情。

    “这是世风日下啊,没想到长乐侯竟然如此为富不仁,对自己的兄长也这般苛待。这老夫人肚量也实在狭窄了一些,连个没有威胁的庶子都容不下…瞧那些孩子,饿得面黄肌瘦的,着实可怜啊…”

    “天子脚下,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太令人发指了!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君字来,侯府做的也太过分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又怎么会在侯府门口下跪?这都过去好半晌了,也不见里面有人出来回应一下,当真是人心不古…”

    霓裳躲在门后听了好半天,觉得这些人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人家的家务事,干卿何事?坐着说话不腰疼。

    “小姐,他们简直太过分了!真是可恶,明明是他们做错了事情在先,居然还倒打一耙,将污水往咱们侯府头上泼,真是岂有此理!”初荷愤恨的握着拳头,恨不得冲上前去跟他们拼命。

    大老爷做下的那些事情,族里的长辈都是知道的。老夫人早已对他们死了心,是绝对不会再引狼入室的。就算要跟他们断绝关系,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他们倒好,居然上门来挑衅,想要用舆论的压力迫使侯府低头,门儿都没有!

    大太太更是夸张,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的,还装作要去撞墙,若不是有力气大的婆子拦着,怕是真的要血溅当场了。

    “娘啊…您怎么能就这么寻死啊,侯府还没有给个说法,您就这么去了,岂不是冤枉啊!您叫儿子以后要怎么活啊…”君霓初死死地拽着江氏的衣袖,干嚎着,连一滴泪都没有见着。

    芳姨娘一直低垂着头,小声的呜咽着,并没有闹事。而另一个风流妩媚的年轻妇人,则挺着四五个月大的肚子,呼天抢地哭喊着。“老天爷啊,您睁开眼瞧瞧,这是什么世道啊!可怜小妇人还怀着君家的骨肉,他们怎么能如此狠心,连我的孩子也要害啊…”

    霓裳听了这话,不由得皱眉。

    这一切不都是你们自己搞出来的,关侯府什么事。难道是侯府的人逼着你们下跪的吗?为了达到目的,当真是不折手段,什么样的贱招都使出来了。好,非常好!

    霓裳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心头的怒意给压下去,大手一挥,带着浅绿和初荷两个丫头率先走了出去。

    “你们究竟是谁?如此在侯府门口吵吵闹闹,到底是何居心?”侯府的大门开启之后,未见人先闻声,等到霓裳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的时候,不由得都愣在了当场。

    侯府主事的人都不管事了?居然派一个小丫头片子出来,这也太没有道理了吧。

    大老爷见到霓裳,顿时止住了哭声,一口一个贤侄女的叫着。“霓裳,你总算是出来了!你去替大伯父求求老夫人吧。我们也是被逼上绝路了,所以才寻上门来的啊。你就可怜可怜我们,让老夫人答应我们留下吧。”

    周围围观的群众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好歹是一家人,如今你大伯有难,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好歹是你的长辈,进去传个话儿总可以吧?”

    因为是个小姑娘,那些围观的人并没有说出特别难听的话来,只是催促着她去找个能做主的人出来。

    霓裳冷冷的扫视四周一番,那气势顿时让那个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人闭了嘴。她踱步走到大老爷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呵斥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冒充侯府的亲戚!大一早堵在侯府门口,肆意抹黑侯府名声,你到底是何居心?!”

    大老爷原本以为霓裳迫于压力,一定会请他们进去的。可是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一番答复,顿时气得涨红了脸。“大侄女,你这话怎么说的。我本就是你的大伯父,侯爷的兄长,你怎么能六亲不认呢!”

    “就是…莫非是侯府嫌弃我们穷,所以不肯认我们?”大太太这会儿也忘记要去撞墙了,冲过来恶狠狠的说道。

    霓裳面不改色的睨了这群跳梁小丑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们说是侯府的亲戚就一定是了?我大伯一家子因为在京城惹了事,背着侯爷老夫人和族里的长辈变卖了房契店铺,携带全家私逃,至今下落不明。官府正在四处通缉他们,他们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怎么会如此肆无忌惮的跑到侯府门口的要挟,你当本小姐是傻子不成?!”

    “你…你胡说…老爷怎么可能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来!这些都是你胡编乱造的,你又有何凭证?”大着肚子的某姨娘理直气壮地站起身来,大声的质问道。

    她是大老爷在锦州城纳的妾室,自然不知道大老爷在京里的胡作非为。不过大老爷大太太以及芳姨娘心里可跟明镜似的,都不由得低下头去,神色有些尴尬。

    “我有没有凭证,去官府问问就知道了。更何况,我堂堂侯府千金,做事也不需要向你一个低贱的姨娘汇报。”霓裳最讨厌这种仗着怀有子嗣,就目中无人的鼠辈,说起话来也就没必要那么客气了。

    是一时的羞恼,在利益的驱使下,大老爷还是咬着牙巴骨,昂首挺胸的辩解起来。“君霓裳,你这是做晚辈该有的样子吗?居然敢质问起长辈来,你眼里还有长幼尊卑吗?你姨娘都大着肚子了,你却在这里胡言乱语。还不吩咐丫鬟扶着她进去,免得辱没了侯府的规矩,让人笑话。”

    霓裳嗤笑一声,眼神满是鄙夷。“说到礼仪尊卑,且不说你的身份是真是假,你这样在侯府门口要死要活的,将老夫人置于何地,又将侯爷置于何地?说我没个晚辈的样子,您这个做长辈的都没有做好榜样,如何要求别人来遵守这些规定。更何况,你根本就不是侯府的大老爷。你先是带人在侯府门口大肆宣扬,冒充亲属其罪一;一介平民,任意污蔑侯府名声其罪二;纵容小妾为所欲为,其罪三。其他的先不计较,光是这些罪名,就够你们一家子去吃牢饭了。”

    一顿呵斥,围观的人群顿时明白了一件事。第一,那就是长乐侯的那位庶兄,欺上瞒下大逆不道的卖了祖产逃了。第二,若他们是冒名顶替,定是想要混进侯府浑水摸鱼。如此胆大妄为之人,的确该关进大牢去问罪。

    一些好事的,这会儿又在一旁嚷嚷起来。

    “我想起来了…我表哥在衙门里当差,前段日子的确听他提起过长乐侯府的事情。听说长乐侯升迁为兵部侍郎,回到京城后,居然发现祖产被庶兄挥霍一空,连个安身之地都没有呢…”

    “可不是么,我也听说了…我就住在客栈附近,那侯府的人的确在客栈寄居了好一段日子,才搬过来的…”

    “这宅子的确空了很久,一直没人住的。侯府搬过来,也就在半个月前…”

    “这么说来,那庶出的长子的确不是个东西。侯爷那么信任他,将防雾地契都交给他保管,他居然中饱私囊,还害的侯爷一家子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这是太可恶了!”

    “这样的人渣,就该被抓进官府认罪…”

    如今形势突然一面倒,由刚才的同情顿时转为了替侯府说话的。大老爷不甘心的咬着牙,想要辩白,可惜霓裳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多谢各位乡亲仗义执言,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我们侯府一向乐善好施,忠厚持家,从未遭遇过如此大的羞辱。今日若不是承蒙各位为侯府说话,怕是这不仁不义的罪名侯府是背定了。为了答谢各位乡亲的见义勇为,霓裳再次拜谢各位!”说着,霓裳冲着众人便是一拜。

    那些老百姓哪里经受得起侯府小姐的这一拜,全都惶恐的摆手道:“这如何使得!这都是我们该做的。小姐请放心,这都是这些天杀的贼子胡言乱语,想要冒认官亲。我们心里都是亮堂堂的,绝对不会有人怀疑侯府的名声的。”

    一顶高帽子戴上去,那些百姓自然都向着侯府说话了。

    大老爷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恨不得当场将君霓裳掐死算了。不过,他算是有些理智的,并没有真正的实施。

    可是大太太却是暴躁性子,哪里容得霓裳如此污蔑她,将她当成是贼人一般。于是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突然冲上前去,就要跟霓裳拼命。“你个小贱人,居然不认我这个大伯母,看我不打死你…”

    众人皆是惊呼一声,全都替霓裳担起心来。

    这江氏可是五大三粗的肥婆一个,又是拼了全力的想要打死霓裳,那力道自然是不弱的。她这一冲撞上去,霓裳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哪里承受得住。

    浅绿和初荷也是吓得不轻,想要上前去拦截,却已经来不及。

    霓裳在最初的惊吓之后,很快便冷静下来。她没有伤人意,人家却要置她于死地,那就不要怪她下手太狠。

    前世学过的合气道她可是没忘记,如何四两拨千斤便是它的精髓所在。霓裳只是稍稍下蹲,接着害怕的幌子,找到一个着力点,突然狠狠地朝着大太太肚子撞去。这一下,她可是拼尽了全力,大太太惊叫一声,便朝着一旁倒去。

    很不幸的,那方向还有一个大着肚子的姨娘。因为刚才受了委屈,她正一脸委屈的站在大老爷身边撒娇卖乖,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大太太就那样直挺挺的朝着她的肚子倒下去,那姨娘便一个趔趄,也跟着被带倒。

    只听见一阵凄厉的惨叫声,那姨娘便捂着肚子哀叫起来。

    霓裳假装真不稳得摔倒在一旁,被身后赶来的丫鬟们扶起好一阵安慰。众人见她那么娇弱的身子倒了下去,也都乱同情了一把。

    “这老太婆也太可恶了,恼羞成怒之下,居然想要谋害侯府的小姐,真是罪该万死!”

    “最毒妇人心,看她自己造的孽。不断推到了侯府千金,还害的那小妇人小产,真是蛇蝎心肠啊…”

    “呸,你同情个什么劲儿啊。那小妇人还不是她们一伙儿的,没见她腻歪在那老不羞的身边,一口一个老爷的叫着嘛!说不定是那老太婆故意的,不能容忍妾室生下孩子,才故意撞到她的呢!”

    大老爷一手扶着那下身染满了鲜血的宠妾,一边愤恨的瞪着四周说着风凉话的众人,心头的怒火都快要将他撕裂。

    “君霓裳,你该死!侯府的每一个人,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他大言不惭的叫嚣着,犹如一头困兽,想要挣脱牢笼的束缚。

    对于他的威胁,霓裳丝毫没放在心上。就凭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商人,能够有什么能耐对侯府不利?如今泼脏水,也被她给识破。今天的事情很快就会闹开,他再闹上门来,也不会有人相信他所说的话。

    这样冥顽不灵之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霓裳知道他们是走投无路了,因为在离开锦州城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陷入了困境。加上妻妾之间斗得你死活我,那个家迟早是要败的。他们若是躲得远远的,她或许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他们苟活于世。可是偏偏这些人就是不知道好歹,非得在老虎头上拔胡须,那就不怪她心狠手辣。

    “竟然敢欺负到咱们小姐头上来!来人啊,将这些愚弄乡里胆大包天的贼人押起来,送到官府查办!”浅绿气得肺都要炸开了,哪里还容得这些人在这里放肆。

    随着她的一声呼喊,身后突然冒出一大群拿着棍棒的小厮婆子来。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似乎是被这群贼人给气着了,下手毫不留情。

    “你们不能动我…我是侯府的大老爷…你们这群狗奴才,竟然以下犯上!”大老爷是多么在乎面子的人,哪里肯乖乖的让人架着离开。再者,若真的送去官府,那些事情就会被翻出来,他同样也是死罪啊。

    不行,他绝对不能就这么死掉。侯位他还没有拿到手,怎么能能就此服输?

    就在下人们拉扯之间,一辆华丽的马车从门前经过,听见外面的吵闹声,在不远处缓缓地停了下来。

    “出了什么事?”刚从皇城里出来的男子正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外面的喧哗声却将他给打扰了。

    瞧出了主子有些不耐烦,服侍在一旁的内监连忙磕头认罪。“都是奴才不好,选了一条不怎么太平的路。奴才这就掉头,换一道回府。”

    “不必了。”男子抬手,睁开凌厉的双眸从车帘子往外瞧去。

    当那金漆的侯府二字映入眼帘之时,男子眼睛不由得眯成了一条线。“这里是哪个官员的府邸?”

    那内监顿了顿,回答道:“是新任兵部侍郎君松柏的府邸,他亦是承袭了长乐侯的爵位。”

    男子若有所思的沉默良久,心里头的烦躁急需一个发泄的地方。也该这个长乐侯府不走运,被他拿来发泄怒气。

    内监见主子居然下了马车,立马跟了上去,生怕主子有个闪失。

    皇甫曜穿过人群,瞥了一眼眼前的状况,不满的呵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如此吵吵闹闹,甚是扰民,依法当被判刑。”

    大老爷挣扎着抬起头来,看见那巍峨矗立在自己面前像大山一样的男子,顿时心里一喜。看他的身份,绝对不是简单的。加上那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气势,身份定当不低。想到自己的满腔愤怒,大老爷眼珠子一转,便想到了一个计策。

    不等他开口喊冤,霓裳已经带着一般仆妇上前请安。“民女见过四皇子殿下。”

    四皇子一出口,四周围观的人群全都闭上了嘴,乖乖的行礼拜见。

    皇甫曜的视线始终在君霓裳的身上,因为上一次的事情,他对这个有着几分小聪明的女子有些怀恨在心。若不是因为她的一意孤行,事情也就不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银霜也就不会被舅舅责罚。这一切都是君霓裳这丫头的错,所以他今日绝对不会就此轻易放过她。

    ------题外话------

    来嘛来嘛…随便说两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