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河小说网 > 拯救黑化仙尊 > 第101章 求情如果有来世,我绝不愿意做你的女……

第101章 求情如果有来世,我绝不愿意做你的女……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通河小说网 www.tonghe230.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牧笳看面前的人, 手心攥紧,几次想说话,都又忍耐地抿住唇。

    牧笳刚进宫备受欺凌的时候, 在雪衣卫处处被排挤的时候,执行任务生死未卜的时候,曾无数次想过,母亲什么要这样做,被推出去那人,什么偏偏是她?

    越是出身高贵的女子,落难后遭受的恶意越大。冰天雪地跪在外面洗衣服, 手指长满冻疮,日复一日忍受别人的奚落嘲讽, 被『逼』喂老虎……这该是言瑶要经历的事情, 因牧笳是奴婢的女儿, 能吃苦,她活该替言瑶受罪吗?

    好几劳累一整天去还要被宫女刁难的深夜, 牧笳都忍不住想崩溃大哭, 她心里发狠地想, 她以后见了牧薇要破口大骂, 断绝关系, 绝不承认牧薇是她的母亲。但是真的见了牧薇, 牧笳才发现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些痛苦质嘴边都梗住了,最后,牧笳用自都觉陌生的语气口,:“你怎么来了?”

    像是在街角遇一不熟悉的故人,直接走不合适,热情攀谈又尴尬, 只能不冷不热地,你怎么来了。

    牧薇看模样大变、几乎认不出来的女儿,深深叹气,说:“阿笳,这些年你在宫里过好吗?”

    牧笳原一直忍,听这句话,她的情绪骤然冲破栅篱。她冷了一声,眼睛涌上泪,近乎咬牙:“你觉呢?你在大夫人身边待了那么多年,罪臣女眷充入掖庭遭遇什么,你不知道吗?”

    牧薇沉默,片刻后艰涩口:“是阿娘对不起你。可是,当时阿娘没有办……”

    “不要说了!”牧笳猛地爆发,道,“你觉很对不起我,可是即便再来一次,你还是选择言瑶,是吗?”

    牧薇默然。这种沉默比直接承认还伤人,牧笳宁愿牧薇狡辩,也好过这样血淋淋地告诉她,她是不如言瑶“命贵”。

    牧笳抬头,用力睁大眼睛,将眼泪『逼』眼底。她再面对牧薇时平稳多了,再度恢复了那不苟言的雪衣卫大统领,冷漠:“先帝下令,命言家嫡系男子自尽,女眷没入掖庭,其余人全部流放。如今陛下并没有赦免言家,你们私自京,不怕罪加一吗?”

    牧薇看像刺猬一样防备她的女儿,心中怎么能不痛心。她这母亲无力女儿提供优越的生活,让牧笳从小背负生父不明的骂名,甚至连女儿最重要的成长阶段都没有参与。要不是他们听说陛下身边换了新的雪衣卫统领,牧薇都不知道,她的女儿已经长成连她都意外的样子了。

    牧薇说:“阿笳,这辈子我对不起你,若我们下辈子还能做母女,娘必然十倍百倍补给你。可小姐是无辜的,她是那样金尊玉贵的人,却被迫颠沛流离,常年隐藏在市井,连安稳觉都睡不了。言家便是有再大的罪,这些年都该赎完了。娘听说你当了陛下身边的侍卫,你能不能和陛下求求情,让陛下重审言家当年的案子?”

    牧笳看牧薇,身上血『液』慢慢冷却下来,愤怒、仇恨都在这刻消退。原来,这才是他们来找她的原因,想利用她帮助言家翻案。

    言瑶只是不能住舒服的屋子,不能穿鲜亮的服饰,牧薇觉言瑶受了天大委屈,可是牧笳这些年呢?别说安稳,她连活都要拼尽全力。

    牧笳:“什么?言大夫人不顾一切保护言瑶,我能理解,但是你什么要这样做?你只看我当了雪衣卫,可你什么不想想,我是怎么走这一步的?你让我替言家求情,若是成了,言瑶能去当大小姐,若是失败了,她不损失什么,但我要怎么办?”

    牧薇忍不住落下泪来,她走近几步,想要握住牧笳的手,却被牧笳一把躲。牧薇流泪,说:“这是人的命。我们是凡族,受些苦累没什么,但小姐和二郎是卿族,怎么能过这种卑贱的生活?是娘对不起你,没给你一好出身,若有来世……”

    “哪有什么来世!”牧笳忍无可忍,愤怒地打断牧薇的话。她强忍眼睛里面的泪珠,一步步后退,“我不指望来世,只想这辈子好好活。你的要求我做不,还是另寻高明吧。”

    牧笳说转身,快步往巷子外走去。牧薇心中剧痛,忍不住喊道:“阿笳!”

    牧笳停在巷口,街道上的光透进来,外面光鲜亮丽,热闹非凡,一步之隔的巷子里却阴暗幽深,冷的仿佛永远不有阳光照进来。

    贫穷和卑贱是最可怕的疾病,死亡无阻挡母爱,但贫贱可以。世家一直推崇人命天定,凡族血统不好,天生不如卿族聪明、美丽、勤奋,注定只能干一些低贱的活。久而久之,连牧薇自都信了。

    牧笳背对牧薇,眼泪在眼眶中一圈圈打转。她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有来世,我绝不愿意做你的女儿。”

    牧薇怔在原地,脸上霎间血『色』尽褪,仿佛受什么重大打击。牧笳说完后,眼角忽然滑落一颗泪。她没有擦,高昂脖颈,头也不走出暗巷。

    外界的欢声扑面而来,牧笳一时间都觉恍如隔世。她感觉有动静,头,看巷子边站一男子,长身玉立,清冷出尘,不知道听了多久。

    牧笳小时候跟在言瑶身边伺候,对这人再熟悉不过。这是言瑶的二叔,也是嫡系唯一逃脱死局、被言家所有人视振兴之光的言霁。

    牧笳想起刚才牧薇所说的“二郎”,意识这些年他们都在一起逃难。想来当年牧薇带言瑶离帝御城后,没过多久被言霁找。难怪牧薇敢来帝御城,原来,是有言霁做底气。

    牧笳和言霁对视一眼,很快错身而过。牧笳皱眉,心事重重投入人群,言霁也淡然地收眼睛,朝另一边走去。

    牧笳身侍卫却离这么久,已经是重大失职。若是被人知道,立刻能革了她的职。牧笳不敢再想言家的事,赶紧去找慕策。

    她匆忙赶往失散的地方,一路担心极了,然而靠近灯棚,牧笳的脚步却逐渐放慢。她站在熙攘人群中,静静看前方。

    灯火辉煌,鱼龙星舞,男子负手站在玉树华灯下,仅看背影知不凡。他的对面站一美丽明秀的少女,少女双眼坚定,虽然衣和慕策差距巨大,但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文华傲气。两人并肩站,女子似乎不意慕策的话,摇摇头,不卑不亢地反驳。路过的人无不朝这里投去一眼,无他,这两人实在出挑了。

    原来是她,牧笳心里无声喃喃,自嘲地了下。

    难怪这么久陛下都没有派人来找,原来,是遇了佳人。

    牧笳刚才在破妄瞳中看慕策对一女子动心,那时牧笳没能看清女子的长相,现在,牧笳终于知道了。她的衣服和破妄瞳中一模一样,算经年不见,长相大变,牧笳也能一眼认出对方。

    言瑶。

    看来这些年言瑶过并不算差,虽然服饰普通,但她眼睛里一点挫折都没有,即便和陛下说话都有争有辩,一看知没受过苦。牧笳不拥有这样的眼神,生活很早教她低头保命、谨言慎行。她永远都不敢反驳慕策,更不像言瑶这样,抬头挺胸地和慕策争论。

    言瑶还和小时候一样,误撞皇子也敢抬头偷看,似乎永远不知道害怕是什么。这样无忧无畏的女子,难怪能让眼高于顶的陛下破例,难怪能让母亲无怨无悔地付出。

    牧笳感些微茫然,什么她拼尽全力才能赢来的东西,言瑶轻而易举能。母亲是这样,慕策也是这样。

    牧笳识趣地没有上前,那两人终于谈尽兴了,言瑶转身离,慕策负手看她的背影,久久未动。牧笳眼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和预言一模一样的画面,她竟然有幸亲眼看这一幕发生。

    慕策早知道牧笳来了,也心知肚明她去见了谁。慕策在这里她来,不想,竟意外见一人。

    他看言瑶的第一眼认出来了,言瑶装作不认识他,和他谈论灯谜。慕策也陪她演,听她借古议今。慕策的配合大概让言瑶产生了一些不时宜的幻想,她始寸进尺,试图试探慕策的想。慕策微说了软钉子,言瑶独角戏再也唱不下去,寻了借口离了。

    慕策心想还算她识趣,要不是了牧笳,他可没耐心听一读了两书想指点江山的闺阁小姐歪缠。言瑶走后,慕策负手,从容牧笳跟上来。但是过了很久后面都没动,他轻轻抬了下眉,身。

    牧笳看他转身,这才人群,慢慢走上来抱拳:“属下来迟,请陛下恕罪。”

    慕策目光从她脸上扫过,很快捕捉她眼角边有水渍。慕策没有她这段时间去哪儿了,说:“那不是你要找的灯谜吗,去看看吧。”

    明明不久前牧笳还欢欣雀跃看灯,只过去片刻,她的心境截然不了。牧笳看那谜语,完全凝聚不了注意力。慕策注意她心不在焉,表情略有些不虞,突然:“你在想什么?”

    牧笳一惊,这才想起来他们在猜灯谜。牧笳慌忙垂头:“陛下恕罪……”

    慕策听她一口一恕罪,心里没来由窜起一股烦躁。慕策止住她的话,说:“你要是真想请罪,那把谜语解。宫里教了你这么久,你应当不至于连这种题目都看不出来吧?”

    牧笳垂下眼睫,她仔细想了一,叫老板来对答案。她顺利解谜题,但是他们拿凭证去摊子时,知刚才那枚发簪已经被人兑换走了。

    牧笳来也没心思要什么发簪,见状说:“看来它和我无缘,便算了吧。公子,我们已经出来很久了,该去了。”

    慕策扫她一眼,抿了抿唇,矜贵颔首:“好。”

    他们宫后天『色』已然大黑,慕策换了衣服,在寝殿里看剩余的奏折。牧笳例行询巡逻,确定无误后将众人打发岗位上。今夜轮她守夜,牧笳端一壶茶进殿,看慕策端坐榻上,轻缓翻过一页。

    牧笳跪榻边,轻手轻脚上茶。清澈的茶水注入瓷杯,茶香氤氲,热雾升腾。一粒细小的水珠挂牧笳眼睫上,她睫『毛』动了动,轻声:“陛下,今日和您说话的那女子是谁?”

    慕策淡淡撩了她一眼,低头,依然看自手里的折子:“不认识,兴许是哪家小姐出来观灯吧。”

    慕策声音冷淡,看起来并不喜欢这话题,或者说,不喜欢她提这话题。牧笳垂下眸子,这些年随侍慕策的经验告诉她应该安静退下,但牧笳不知道怎么了,是没平静。她放下茶盏,没忍住又:“昨日听人提起言家,不知不觉,言家都被流放九百多年了。言家当年底做错了什么,何故要罚这么重?”

    慕策翻折子的手一顿,抬眸,定定望向她。牧笳接触慕策眼神的时候一咯噔,立刻跪正,双手贴额拜倒:“属下僭越,陛下恕罪。”

    慕策脸『色』已经非常冷淡,从看灯的时候她心神不属,如今都宫了,她还在想这些。慕策念在人伦常情,没有追究她擅离职守,结果,她竟然还想替言家求情?

    慕策看了她一,将折子扔在案上,淡淡说:“既然知道僭越,何还犯?恕罪不是嘴上说说,要拿出行动来。”

    牧笳更深地低下身子,慕策不欲过难她,说:“行了,你也累了,今天不用你值夜了,去吧。”

    牧笳深拜,缓慢退出寝殿。帷幔前灯火噼啪爆了一声,火光剧烈摇晃。慕策又勉力看了一,觉大殿里空『荡』『荡』的,实在没心思看这些小字,便扔下折子起身。

    他站在落地排扇窗前,负手看向窗外。檐角风铃叮当作响,雪花静静落在树梢,仿如挂上满树银花。慕策看雪,不知何想起那枚凤衔花玉簪。

    她总是很在意自的头发,或许,换发饰能让她安心些?

    雪花静静落下,连绵不绝的宫殿几乎要与雪景融一体,牧云归扶栏杆,略有些出神地盯面前的雪枝。

    身后传来一声咳嗽,牧云归头,发现是慕思瑶来了。牧云归站好,对慕思瑶轻轻点头:“慕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