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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喜欢选择你喜欢的人还是喜欢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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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少辞啧啧感叹:“我曾经觉话本子胡扯, 现在看来,话本子在讲道理多了,他们家这事委精彩。”

    牧云归也不知该说什么, 唯有叹息。事情发展到现在,谁对谁错呢?对于桓雪堇而言,她在众星捧月中长大,忽然家逢巨变,母亲被休,姐姐继母联合起来排挤她,放在话本中妥妥的白花女主。但对桓曼荼而言, 她的母亲抑郁而死,她从在白眼冷遇中长大, 桓雪堇没有害过桓曼荼, 但桓曼荼童年的悲惨遭遇, 绝对容晚晴脱不开关系。

    容玠的存在只一导火索,桓曼荼桓雪堇多年来积累的隔阂, 才这争端的真正原因。

    接来的场景飞快变幻, 俱细节琐碎, 比如桓曼荼用最好的首饰, 挑完了才送给桓雪堇;该做换季衣服了, 裁缝进府来给桓曼荼、新夫人量体, 新夫人从库房里翻出一几年的衣料,觉扔掉了可惜,顶替月例,送给桓雪堇;有桓雪堇咳嗽,厨房要雪莲羹,厨房百般推辞说没有, 一转眼送给桓曼荼……

    桓雪堇被捧在手心长大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一次宴会上,桓雪堇终于见到了容家人。她一看到容玠哭,无论容玠怎么问都不说话。容玠发现桓雪堇居然穿着过季的衣料,大为恼怒,他『逼』问桓雪堇身边的丫鬟,终于知了这段时间的始末。

    容玠很生气,话不说质问桓曼荼。桓曼荼今日也来参宴,她精心挑选了衣服首饰,算容玠道谢,顺便问问容玠有没有时间,或许两人可以切磋剑。

    桓曼荼知道自己容貌只清秀,远不如桓雪堇清纯丽。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怎么样都觉不够。桓曼荼正在犹豫一会见了容玠怎么开口,没想到,她心心念念的人竟然出现了。

    桓曼荼惊讶起身,没说话,兜头迎来一通质问:“桓大姐,你若对容家有怨,尽可冲着我们来,为难雪堇算什么?”

    桓曼荼脸上的笑乍然僵住,一点点褪。最后,她冷着脸,定定盯着容玠:“你觉我在刁难她?”

    容玠向来君子端方,刚才气狠了,才会直接冲进来质问。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又恢复温雅:“我无意指责桓大姐。但,雪堇身上穿着两三年的布料,旧衣粗笨,都将她的手腕磨红了。她身边的丫鬟甚至说,雪堇连想喝盏雪莲羹都要看人脸『色』。我们护着雪堇千娇百宠长大,可不让她受这份委屈的。”

    “委屈?”桓曼荼复一声,咯咯笑出声来,越笑脸上的表情越冰冷疯狂,“你心疼她受委屈,但你那位温柔娴淑的姑姑在桓家的时候,你们知道我过着什么日子吗?冰冷干硬的食物,永远送不到我手里的灵石,堆积了好几年整透着一股霉味的布料,任何东西都要别人挑完了,才能轮到我。桓雪堇吃不到雪莲羹觉委屈,可初我母亲死时,谁替我母亲委屈?她被困在没烧炭的偏院里,病入膏肓,抑郁成疾,身边却连杯热水都没有。我只因为说想见我娘,被关在黑屋里饿了一天一夜,我甚至换上厮的衣服,才能见到她最后一面。那时候,你们在做什么呢?”

    桓曼荼说着,眼睛里涌出泪,但她用力睁着眼睛,不肯让眼泪落。容玠没料到这,霎间哑然:“桓曼荼……”

    “哦,那时候,你们正在庆祝桓雪堇出生。你恐怕不知道吧,桓雪堇的生日正我母亲的忌日。这年因为我不肯参加桓雪堇的生辰宴,祖母、父亲、容晚晴给了我多少冷脸,包括你们容家,私底也没少骂我吧。”

    容玠哽住了,他容夫人最宠爱的孙儿,他然知道关上门,容家女眷如何说桓曼荼的。容夫人无数次摇着头,用一种“我早知道”的语气,说桓曼荼偏激狭隘,上不台面。

    他并不知道,那一天桓曼荼生母的忌日。

    桓曼荼忍了半晌,一不留意,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桓曼荼立刻转身,单薄的肩膀绷紧紧的,说:“你们眼里她忍辱负、备受煎熬的一天,曾经我的生活。她千娇百宠,不能受这份委屈,那我生来受罪的?容九郎君,我一会要见父亲给我安排的相看对象,麻烦你出,我要整理妆容了。”

    屋内寂静如死,片刻后,后面传来轻微的关门声。牧云归跟着桓曼荼的视角,非常清楚桓曼荼并没有什么相看对象。大夫人桓致霖提过让桓曼荼成婚,但桓曼荼拒绝了。

    修仙界寿命普遍长一点,如果没有天资也不想受苦的女子,那越早嫁人越好。若如果桓曼荼这种资质不好不差,自己想拼一把的女子,耽误到三十议亲也不算什么。

    从不受视的少女,内心敏感又好强。她宁愿让人误会,也不想在喜欢的人面落了面子。

    容玠闹了场不愉快后,桓曼荼仿佛受到什么刺激,练剑越来越不要命。桓家再一次提出桓曼荼的婚事,桓曼荼不同意,桓致霖不高兴,说:“曼荼,我知道你要强,但资质天定,要真有天赋,用不了十该通星脉了。你至今一星脉,算再练,将来成也有限。不妨早早成婚。”

    虽然修仙界的女子四十岁依然青春妙龄,但要真拖到四十,该如何说亲?同龄天资普通的男子早已成婚,天资高的男人更愿意找年轻的,若往挑,总不能挑十出头的侄儿外甥辈吧?

    历史上自然有大器晚成、厚积薄发的励志偶像,但大部分人都普通人,十多岁修炼不出门道,该承认自己这一生只如此了。人要认命,趁年轻赶紧找人成亲,婚后若不甘心,慢慢修炼也使。

    新夫人也说:“啊,曼荼,你现在年轻,亲事有的挑。要再耽误几年,别人挑你了。”

    桓曼荼沉默半晌,依然摇头:“我不信我这辈子只能这样。再给我时间,我一定能突破。”

    桓致霖沉脸,说:“够了,不要胡闹。三年你这样说的,可你修炼出什么门道没有?家里为了你好,你不要眼高手低,不识抬举。”

    桓致霖生气了,新夫人有害怕地看了桓致霖一眼,忙对桓曼荼使眼『色』:“曼荼,不快向六郎谢罪。”

    桓曼荼抬起眼睛,直直盯着桓致霖,说:“父亲,若我能在家族比中获胜,不不用成亲了?”

    桓致霖一怔,意外地量她:“你?”

    “对。”桓曼荼说,“如果我能败堂兄,成为这次家族比的第一名,那么希望父亲不要再『逼』着我嫁人。以后婚姻,由我自己做主。”

    桓致霖都笑了:“好,你要能第一,以后你想嫁谁,我再不干涉。”

    桓致霖谈话后,家里果然再没人催过桓曼荼,桓曼荼也像疯了一样练剑。转眼到了家族比,以往这都桓家自己的事,但这次容玠也来了。容玠看到桓曼荼,慢慢走近,有犹豫地说道:“桓大姐,上次的事我冲动了。我向你道歉,望你不要往心里。”

    桓曼荼再一次看到容玠,他依然穿着白衣,纤尘不染,冰肌玉骨,可那欢喜雀跃的心境却一不复返了。桓曼荼淡淡点头,两人相对站着,彼此无话。

    容玠似乎想要说什么,台上正好传来族说话的声音。该桓曼荼上场了,桓曼荼没抬头,转身走了。

    桓曼荼一路走极快,仿佛怕被什么人追上一般。但直到登台,都没有人叫住她,嘱咐哪怕一句心、保之类的废话。桓曼荼没控制住,悄悄调转视线,发现容玠远远站在外围,正桓雪堇说话。

    桓雪堇抱着他的胳膊,亲昵地说什么。容玠低头看她,姿态认真极了。

    桓曼荼眼神越发阴沉。族宣布开始,桓曼荼拔剑,恶狠狠朝对面扑。

    桓曼荼一开场使出极凶狠的招式,家族比参赛者都兄弟姐妹,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分出高低可以了,一般不会死劲。但桓曼荼却相反,招招凶险,不管不顾,像一亡命之徒,不赢不罢休。

    台传来议论声,都觉桓曼荼太过分了,怎么能对家人用这种招式?容玠桓雪堇被上方的动静吸引,桓雪堇看到,不由拧眉:“大姐这在做什么?三堂兄屡次让她,她却恩将仇报,使出各种三滥招数。一场比赛而已,技不如人认输,为何要这么坚持?为了获胜不择手段,传出岂不给六房丢人。”

    江少辞牧云归伪装成来围观的弟子,悄悄混在人群后。他们距离容玠、桓雪堇不远,正好听到了桓雪堇的话。江少辞听到轻笑一声,连牧云归也颇为无语地扫了桓雪堇一眼。

    一看这活在温室里的大姐,眼睛里只有温良恭俭、三从四德,完全没有独立生活的经验。在修仙界中,无论用什么手段,赢了赢了,输了输了,没人你讲光彩不光彩。

    好胜心强并不缺点,因为输往往代表着死。

    然而力差距终究摆在那里,算桓曼荼不要命一样,被对方反制。按理胜负已分,江少辞忽然起了闲心,问牧云归:“你猜谁会赢?”

    牧云归想了想,说:“应她堂兄吧。”

    很明显,堂兄无论力道、经验招式都要比桓曼荼强多。桓曼荼能撑到现在,一因为够疯够狠,因为堂兄不好意思狠手。桓曼荼毕竟桓致霖的女儿,要伤了、留了疤,恐怕六叔颜面上不好看。

    江少辞却摇摇头,笃定道:“她会赢。只有心里有狠劲儿,才能练成凌虚剑诀。”

    牧云归疑『惑』:“你怎么知道?”

    江少辞笑而不语。凭他凌虚剑的创始人,论起辈分来,他们一句师祖也使。他自己写出来的剑,然明白谁谁不。

    这时候,桓曼荼忽然冲向堂兄,堂兄的剑本来刺向桓曼荼心脏的,见她直直撞上来,吓了一跳,不由朝外偏,穿入桓曼荼肩膀。而桓曼荼也借机欺进,剑刃『逼』住对方喉咙。

    内外皆静,最后,族宣布桓曼荼胜。演武堂顿时喧闹起来,有人抱怨结果不公,有人说堂兄才际的胜利者,有人叫嚣比。许多人替堂兄抱不平,堂兄本人看起来却很平静。他将剑从桓曼荼肩膀里抽出来,嘴唇动了动,最终对桓曼荼说道:“恭喜。”

    同为剑修,他最能明白断尾求生、孤注一掷需要多少勇气。同样的情况放在他身上,他不敢。

    日常力并不代表战斗表现,他输心服口服。

    江少辞对此完全不意外,牧云归猜错了,突生感慨:“她这样子,倒南宫玄很像。”

    江少辞听到这名字,眉梢动了,不由回头:“你怎么突然想起他?”

    “看到相似的人,难免触景生情。”牧云归想起许多回忆,口吻不免带出怀念,“那时候我们两人都弱,海边抓魔兽时常陷入危险。他桓曼荼一样,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肯放走魔兽。我母亲最开始很讨厌南宫家的人,后来见多了他满身血地回来,才慢慢改观。”

    江少辞脸『色』不好看了,不由怼了一句:“天绝岛内海全一阶魔兽,这也能受伤?”

    “不一样。”牧云归虽然南宫玄渐渐远,但要替少年时的南宫玄说句公道话,“天底谁生来强大的?他弱时有那么强的意志力,远比强者更可敬。”

    江少辞气不,他刚才不应该问,问了之后自找不痛快。牧云归想到从的事情,随口感慨一句,之后扔开了。她仔细盯着台上的动静,并没有注意江少辞。

    周围人议论纷纷,桓曼荼像听不到一般,捂着伤口,面无表情地台。周围人自然而然给她分开路,桓曼荼一言不发,闷声走了。

    容玠默默望着桓曼荼的背影,神情复杂。桓雪堇瑟缩了一,害怕道:“好多血啊。”

    容玠回神,伸手遮在她眼,说:“害怕不要看了。”

    桓曼荼虽然赢的很有争议,但在桓家族眼里,这争端根本不值一提。他们突然发现这沉默寡言、貌不惊人的女子潜力竟不错,完全看不出来有一半凡人血脉。桓家试着在桓曼荼身上投入资源,桓曼荼像隐形人一样活了十九年,终于一鸣惊人,真正进入殷城的视线。

    桓家两位姐的地位翻转过来,曾经桓雪堇众星捧月,桓曼荼无人搭理,如今桓曼荼一子变炙手可热,反而桓雪堇地位尴尬,不嫡不庶。桓曼荼不喜欢桓雪堇,面人察言观『色』,都不需要交待纷纷踩桓雪堇,以此来讨好桓曼荼。

    桓雪堇在容晚晴被休弃后,才真正明白什么叫世态炎凉。她已经十四岁了,出落苗条漂亮,因为生活不顺,她眉眼间总萦绕着一股哀意,越发我见犹怜。

    殷城渐渐有人听起桓雪堇的婚事,容夫人担心夜长梦多,提议给桓雪堇容玠定亲,等桓雪堇过了十五岁娶回府。容家容夫人的一言堂,没人敢反对,很快,婚约递到桓家。

    桓家对此乐见其成,容玠殷城最热门的青年才俊,能用一孙女套住他,大夫人然十分乐意。两家人很快进入商议婚事的阶段,桓曼荼请安时,无意撞到大夫人桓致霖讨论桓雪堇的嫁妆。桓曼荼默默听了一会,猛然说:“我不同意。”

    大夫人吓了一跳,这时候才发现桓曼荼来了。大夫人以为桓曼荼不满桓雪堇的嫁妆过多,便安抚道:“曼荼,雪堇毕竟要嫁给容玠。再过几年,容玠说不定都能冲击三星,难有结亲的机会,我们一定要将这人牢牢抓住了。我们现在舍钱财,做好面子,等日后容玠发达,能十倍百倍地回来。”

    桓致霖也赞同。桓曼荼静了半晌,说:“唯有优秀的血脉才值延续。既然如此,我不比桓曼荼强?”

    大夫人桓致霖怔住了。牧云归江少辞正躲在后窗偷听,听到这里,江少辞意外地挑了眉,牧云归也轻轻呀了一声:“她竟然直接说出来了?”

    江少辞进入桓曼荼的梦境这么久,第一次说了句正面评价:“她倒够主动。”

    有人说女追男隔层纱,也有人警告女子不能倒贴,牧云归一直很好奇男人对此的看,干脆直接问江少辞:“你对女子主动怎么看?”

    江少辞想都不想,直接说道:“杀掉。”

    牧云归完全没料到这答案,整人愣住。偏江少辞振振有词,说道:“我在这件事上可太有经验了。若有女子主动接近,必另有所图,如果她敢勾引,那肯定不怀好心,趁早杀掉。”

    如果江少辞能再来一次,拼着罪詹家也要一剑杀了詹倩兮。江少辞想到这里,咬牙切齿:“越漂亮的女人越祸害,无一例外。”

    牧云归默然看着他,如果她没记错,江少辞不久之夸过她长好看。江少辞也反应过来了,对牧云归说:“放心,我没说你。”

    在江少辞的观念里,无论男女,对他而言都外人。但牧云归不一样,她他的同伴、朋友,如今唯一一他愿意相信的人,已经超越『性』别。他们谈论起男女时,江少辞自然而然把牧云归排除在女人之外,因为在他的潜意识中,她属于“我”这范畴的。

    牧云归看着江少辞,十分明白最后一句找补的。她没有拆穿,而换了问,问:“如果你有一喜欢的人,但对方从没有注意过你。现在有一机会摆在你面,若争取,你会对方成婚,但对方可能永远不喜欢你;若放弃,你可以挑一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如果你,你会怎么选?”

    江少辞想了想,十分『迷』『惑』地问:“为什么一定要成婚?”

    选哪一都麻烦。不如孤身一人,什么事都没有。

    这可真标准的剑修答案,牧云归点点头,彻底死心了。果然,她期待什么呢?

    选择你喜欢的人喜欢你的人,这问题一千人有一千回答,但对于桓曼荼,她义无反顾选择了自己喜欢的。

    桓曼荼捅穿窗户纸,之后的梦境模糊又快速,很多都不再稳定的场景,而一单调的画面。牧云归隐约看到容家人上门,两方关门谈了很久,容夫人大怒,最后,场面进到交换婚书。

    牧云归一秒在猜测交换谁的婚书,紧接着看到桓雪堇大受击,病倒,随后,桓家张灯结彩,准备婚礼,无人理会生病的桓雪堇。牧云归心里叹了一声,不知道该不该替桓曼荼高兴。

    她终于如愿以偿,以强求的方式。

    画面快进到婚礼,到处都红彤彤的。江少辞了哈欠,说:“好了,她的丈夫容玠。我们可以出了。”

    牧云归却摇摇头,不肯离开:“我觉不对劲。她提起丈夫时,神态温柔,语气怀念,不像容玠。”

    “嗯?”江少辞惊讶,“她不喜欢容玠吗?除了容玠,能有谁?”

    牧云归极快地瞥了他一眼,不轻不道:“谁你说,女子最初喜欢的,最后深爱的?”

    江少辞愣住,这完全脱离了他的知识范畴。他不知为何觉不太妙,问:“难道能变吗?”

    “然。”牧云归似叹非叹,“女孩子的喜欢娇贵又脆弱,稍有风吹草动消逝了。即便同一人,错过了那时间,便永远错过了。”

    面渐渐出现一座婚房,四周丫鬟来来往往,喜庆极了。牧云归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说:“我们进看看。”

    江少辞正皱着眉想牧云归刚才的话,听到这里,他眉尖跳了一。

    牧云归抬步走,忽然被江少辞拉住手腕。她用力抽手,但江少辞一动不动。牧云归诧异回头,发现江少辞的表情有怪。

    牧云归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江少辞扫了眼婚房外的大红灯笼,慢吞吞说:“我虽然不认识容玠,但毕竟洞房花烛夜。我们进,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