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部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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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而,王扒皮拢了拢头发又清了清嗓子,端着一副不同寻常的暧昧,操着一口严重的虚情假意,像糊弄三岁孩子似的对大厅内的三十多个聘用人员说道——之所以三百多位聘用的只来了十分之一,是因为有一大部分根本不敢来,还有一部分根本不想来,他们之中以胆小怕事随波逐流得过且过随遇而安者居多,当然也不排除一些识时务的‘俊杰’——“同志们,这些年你们辛苦了,你们也受累了,我代表医院感谢你们------”

    “别扯了,谁和你是同志,我们和你最多也就是同事关系。”有胆大的掷地有声。

    “呵呵,”王扒皮依旧笑意盈盈,但好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人事科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院聘用职工一共有三百一十二人,你是不是应该把没来的那些都请来呀?”

    “王院长,您记性可真好,咱院确实有三百一十二位聘用制职工,但有一部分在岗值班,还有一部分休班在家。”‘人事儿’点头哈腰像孙子一样回答着。

    “赶紧派人把他们都请过来吧,今天这事缺一个都不好办啊。”王扒皮不阴不阳的说着,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厚重的淫威。

    “是,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办。”‘人事儿’躬身退出。

    “咚、咚、咚,收破烂来,咚、咚、咚,收破烂来,咚、咚、咚------”讨厌的腔调应该就在医院楼下。

    王扒皮这当从怀里掏出一物件,那物件颜色绛紫体型粗大,有似刚刚从**的**中拔出的淫棍。然后王扒皮用他那鲜红的舌头温柔的舔舐着淫棍,好像同性恋在进行着**,直到那淫棍通体湿透。然后王扒皮就吧嗒吧嗒嘬了几口。然后那淫棍就呼呼的冒出烟来。妈的,闹了半天是根烟卷。接下来还有一个然后,然后所有的人都瞠目结舌,这小子真是神了,他是怎样把烟点着的?

    嘬着烟拍打着依然砰动的心跳王扒皮心中暗骂:妈的,总算把那个傻逼青年给弄走了。但眯眼看着这些在他眼前晃动的男男女女他又暗骂不止:这群傻逼,老子这锅里能给你们撇出一口汤喝就不错了,你们却不知足,竟他妈的异想天开,还想签什么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想和老子在一起吃个没完没了,你们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啊,多亏有人给我通风报信,报信那个人更是个傻逼,半斤苞米面就把他打发了。哼哼,老子这锅里有油条、也有小笼包、有龙虾、也有鲍鱼、有鱼翅、也有熊掌------总之是应有尽有,但就是不能给你们吃,你们吃饱了老子吃啥,你们吃饱了老子不就得饿肚子,你们天生就是一副贱命,天生就该给我们做牛做马。但是话说回来,这次院长大人的真知灼见和我却是不谋而合,国家的政策咱不能不执行,但执行也要有个方式方法,看见我身边这三个人没,启航劳务派遣公司,他们是你们唯一的出路,今天若是都给我乖乖的把合同签了,那是算你们明智,不签,呵呵,都他妈给我滚蛋,别以为离开你们医院就玩儿不转了,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想上我这来糊口的有的是,还得上赶着给我送礼,还得求我,非得用你们。是,我承认,这些年为医院你们没少付出,也没少遭罪,可谁让你们天生命薄。我知道你们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但即便你们有一万个不愿意,我也要维护我们自己的利益,没办法。我也知道我这样做有点不道德,可你们看一看,哪个单位不是这样做的,哪个单位愿意踏上国家政策的贼船,愿意去接收这么一大堆负担?对了,你们不是合计好了要去告状吗?那你们就去吧,赶紧去,我就不信朝廷还能亲自派人下来视察。查也没用,他能查得过来嘛,像我们这样的用人单位何止千千万万,要真是一家一家查下去,那还不得查到猴年马月,累也累死了。再说了,查也查不出来,你们的那些------妈的,没这弯弯肠子敢吞镰刀头吗?

    呼呼啦啦,‘人事儿’像威严的阎王一样带着一群失魂落魄的鬼魅出现了,其中还包括一位斜躺在轮椅上的女人。“尊敬的王院长,三百一十二位聘用职工悉数到齐,请您发落。”

    “磨剪子来,炝菜刀,磨剪子来,炝菜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嘈杂。

    王扒皮狠劲嘬了一**棍,又狠劲瞟了一眼众人,伸出右手指了指左侧的三个人,“下面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三位是启航劳务派遣公司的领导,大家掌声欢迎。”

    “派遣公司?派遣公司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麻脸男保安一脸疑惑。

    “就是,把派遣公司找来是什么意思啊?”球状女护士附和着。

    人群中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王扒皮意味深长的对球状女护士说道,“阿赛——球状女护士外号阿赛,这阿赛天性生猛口无遮拦,但却刚直不阿快人快语,刚入院时,人送绰号赛张飞,久而久之大家都以阿赛尊之,王扒皮对她也是颇有忌惮——你是聪明人,把他们请来,还不是为了你们。”

    “为了我们?”轮椅上身材极度臃肿、苍白的脸上布满褐斑的孕妇说话有气无力,“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大家先别吵,听我说,”‘人事儿’一边轻抚着头上的‘爱子’,一边散发着手中的黑字白纸,“来来来,劳动协议,大家一人一份,先看看,没什么意见就在上面签字,谁也别拿多了,拿多了也没用,这些年啊,咱们这些人一直没和医院签订正规的劳动合同,可这样是违反国家法律的。所以,为了不闹出不必要的劳动纠纷,也为了维护你们的合法权益,医院不惜花重金请来了派遣公司的,这可都是为了你们呀。”

    ‘砰’,外面一声闷响,似乎整个会议大楼都随之一震。“爆米花喽,爆米花,一块钱俩,两块钱仨,爆米花喽,爆米花,一块钱俩,两块钱仨------”卖爆米花的哥们估计是先天缺陷。

    “为了我们,哼哼,你们可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麻脸男保安看都没看那份所谓的协议,劈头就问,“你们这样做,就不是违反国家的法律吗?”

    “老麻——老麻是麻脸男保安的外号,此人二十多岁初入社会时,突长了一脸的**子,有人说是内分泌失调所致,也有人说是被乌烟瘴气的社会制度给气出来的——你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说话可要注意影响,啊,院里这样做,正是不想违法,也是有法可依,这些年院里对你可是不薄啊。”王扒皮一本正经的看着老麻,他知道,老麻更是个刚直不阿、脾气火爆、眼里柔不了一粒沙子、路见不平一声吼的角色,他和阿赛若是凑在一起,飚局可见一斑。

    “我们要是不签这个协议呢?”阿赛偏偏挤到老麻身边,一脸的不服。

    “不签嘛,当然可以,今天这个协议完全采取自愿,绝不强迫任何人。签的,可以继续留在医院工作,这也是你们唯一的出路,不签嘛吗,哼哼!”王扒皮冷笑着。

    “不签怎么样?”轮椅上的孕妇好像是有恃无恐。

    “一个不签,开除一个,两个不签,开除一双,都不签,统统夹铺盖走人,医院和你们不再有任何关系。”‘人事儿’在旁边见缝插针。

    “你们可敢,”孕妇用粗壮的手指将待签的劳动合同一条儿、一条儿、又一条儿的撕开,直到粉碎,然后一扬手,仿佛扔掉了一把沾满粪便的鸡毛,然后她拍着高高隆起的肚皮,“老娘是孕妇,你们敢错上加错?!”

    “错?我们何错之有?”王扒皮用食指和中指反复颠倒着淫棍,显然没把孕妇放在眼里。

    “你说你有什么错!”几十本白皮书挟着老麻的愤慨、阿赛的勇猛、孕妇的123,也挟着先前那三十多人的456,铺天盖地的砸向王扒皮,散落了一地的《劳动者和用人单位之间的责任与权益的相关规定》。至于后来的那二百多人,连个屁都没敢放出来,暗自琢磨着自己的789。

    脸红脖子粗的派遣公司人员讪讪的看着‘人事儿’,‘人事儿’看着灰头土脸的王扒皮,几个各怀鬼胎的家伙知道,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只是比他们预期的要突然一些早一些。

    “反了,反了。”王扒皮一不留神把灼热的棍头插进了嘴里,冒出一股青烟,惹得‘后娘养的’们一阵浪笑。

    王扒皮狼狈的吐着嘴里的烟沫子,瞪着眼,“你们要干什么?”

    “王院长,”老麻指着地上的一片狼藉,“这些新出台的《劳动者和用人单位之间的责任与权益的相关规定》,你们应该早就看过了吧?”“看过了又怎样?”王扒皮伸着舌头,咧着嘴。

    “既然看过了,你就应该和我们签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就不应该再找来这个**公司。”老麻愤然指着王扒皮左侧的几个人。

    “谁是**公司?”派遣公司的一位绅士模样的人站了起来,那人衣着得体面若紫铜,头上还抹着发蜡,“你这人说话怎么这般难听。”

    “嫌难听你别来呀,谁求你来的,”阿赛蹭了下鼻子,“妈的,难听的还在后面呢,操。”

    “你------”绅士被呛的不知说什么好。

    “苏总,你先坐下,”王扒皮拉了一把那绅士又揉了揉嘴巴,“我们为什么要和你们签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呢?就凭这本小册子?”

    “小册子怎么了?小册子上写的可都是国家的法律和政策,是皇上亲笔签发的,你们敢犯上?”一群人七嘴八舌。

    “我是不敢犯上,但是,”王扒皮抬脚碾碎了一本《劳动者和用人单位之间的责任与权益的相关规定》,如同碾碎了一本陈年血书,然后又随便拾起一本散落在桌子上的《劳动者和用人单位之间的责任与权益的相关规定》,‘刺啦’撕去一页,擦着鼻涕,“你们也用不着拿这个吓唬我,这法律条文里面,哪一章哪一条规定了我们必须得和你们签订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

    “怎么的王院长,你是青光眼那还是白内障啊,”阿赛上前把那本被撕去一页的《劳动者和用人单位之间的责任与权益的相关规定》翻到第六页,“麻烦睁大你的二五眼仔细看看,这白纸黑字可都是经皇上亲笔签名的,你是不懂法啊,还是想故意不执行?”

    王扒皮又狠劲嘬了一口,一连吐出十八个烟圈,一圈套一圈,一圈比一圈大,然后一努嘴,一根笔直的烟柱将十八个圈圈串在了一起,“我当然懂法,我当然也不敢违法,但是,你们谁具备这上面的条件?谁具备签订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的条件?谁都不具备。”

    “王院长,你这话说的可是有点不要脸了,”老麻的一张老脸被气的通红,“我们怎么就不具备条件了?我们这些人除了那几个刚刚参加工作的,其他人哪个不是在这个单位连续工作十年以上。”

    “你说你在我这参加工作有十年了?”王扒皮伸长了脖子。

    “何止是十年,我都二十多年了。”老麻答道。

    “二十年?呵呵,你咋不说二百年呢,”王扒皮缩回脖子,“证据呢?你有什么能证明你在我们这上了二十年班了。”

    “这个简单,”老麻的脸上似乎露出些许欣慰,“有一样东西足可以证明我们这些人当中绝大多数都在这里工作了十年以上。”

    “你说的是这个吗?”‘人事儿’从胳肢窝底下掏出一本厚厚的账本似的东西。

    “对,就是这本历年工资发放明细,”老麻急不可耐的一把从‘人事儿’手里夺过来,翻开,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突然,老麻的双眼喷射出两股炙热的火焰,脸上的麻子暴涨,像一颗颗晶莹的血刺泛着红光直指王扒皮和‘人事儿’,“你们,你们这些畜生,竟然敢随便删去------”老麻身体一晃,嘴角洇出一缕鲜红而粘稠的液体,“删去我们这么多年的工资发放记载,你们------”

    阿赛一边伸手扶住老麻一边腾出另一只手粗略的翻看着明细。老麻说得没错,所有聘用制职工无一幸免,全部记录一概无影无踪。

    “我就说嘛,看也是白看,你们根本就没在我们这工作那么多年,要是真有那么多年,明细里还能没有记载?”‘人事儿’伸手要拿回明细。

    “你要干吗?”阿赛恶狠狠地盯着‘人事儿’。

    ‘人事儿’指着明细,“看也看了,还给我吧。”

    “还,我还给你。”阿赛猛地抡起手臂,厚重的明细以开山僻地之势重重的拍在了‘人事儿’的脑壳上。

    ‘嘎嘣’一声响,‘人事儿’的爱子变成了一叶肉饼,浑浊的液体迸溅而出,伴随着一股刺鼻的酒糟味。

    ‘人事儿’被拍了个措手不及,划拉了一把头顶,先是一愣,紧接着嚎啕大哭,如丧考妣,简直比死了亲娘老子还要伤痛欲绝。哭着哭着,‘人事儿’突然间又笑了,笑得瘆人,笑得胆小的从身上滚落了一地鸡皮疙瘩。

    “呵呵呵,别说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就是劳动派遣合同现在你们也休想签,都他妈的给我滚蛋,都他妈的去喝西北风吧,这个医院和你们再无半点关系。”‘人事儿’丧心病狂的嚎叫着,显然是要公报私仇。

    人群中一阵骚动,有胆小的怕失去饭碗的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还有两个竟然昏厥过去。

    “当,当,当。”有人敲门。

    ‘人事儿’抻着脖子吼着,“谁呀!”

    门开了,进来一老头,胡子拉碴,淌着鼻涕,手里攥着三把菜刀,“有磨刀的吗?三块钱一把,五块钱两把,六块钱磨仨。”看来老头很正常。

    ‘人事儿’瞅了一眼老头手中明晃晃的家伙,“出去吧大爷,我们这不磨刀。”

    “不能吧,”老头不相信,提着菜刀朝说话的‘人事儿’走来,一道儿鼻涕眼看着过了河,一吸溜,如同小孩吸吮面条一样把鼻涕弄进了鼻腔,“这么多人,谁家还没有把菜刀,都去取来,今天我豁出去了,一块一把。”

    “科长!”王扒皮不耐烦的用眼神给了‘人事儿’一刀。

    ‘人事儿’心领神会,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一元票子塞到老头空着的手里,另一只手轻抚着老头的肩膀,“快走吧,我们这开会呢。”

    “开会开会,到哪儿都开会,咋他妈那么多会开。”老头嘟囔着极不情愿的攥着一块钱走了。

    “唉,科长同志,你刚才说的话可不对呀,怎么能这样对待革命同志呢,”王扒皮脸上掠过一丝流星划过般的惊慌,抚了一把前胸,一团和气的,以一种完全站在‘后娘养的’立场和语气说道,“别听科长瞎说,他完全是因为爱子心切,呵呵,说的都是一时的气话,咱医院怎么可能离得开你们呢,科长,你过来一下。”

    ‘人事儿’应声来到王扒皮跟前。

    “呸,这味儿。”王扒皮捏着鼻子扇着风看着‘人事儿’脑壳上殷红的犹如涂鸦般的汁液以及他紧攥着爱子尸骸的拳头心中暗骂,“没羞没臊的家伙,多大岁数了,啊,天天整个虱子供在头顶上,还口口声声‘儿,儿’的,真他妈是个变态。”然后他一手遮住变态的半边脸,又用嘴咬住变态的耳朵,咬牙切齿的嘀咕着,“你痛失儿子的损失以后我会给你补偿,但今天你要是再敢说半句把这些人都赶走的话我他妈的就把你这个科长给噜喽。把他们都撵走了,你干活呀,**的,咱们今天找他们是干啥来了,啊,你个傻逼,哄还哄不过来呢,赶紧给我道歉去。”

    “道歉是不可能,”‘人事儿’受了奇耻大辱,这会儿倒显得异常坚决,但不过还是小声应答着,“我保证不再骂他们行了吧。”

    “操,”王扒皮抬起头,脸上堆着极其少见的亲和,“阿赛,老麻,我本人非常理解,也非常同情你们现在的心情,至于你们的态度,虽然有些野蛮,有些流氓行径------”

    “靠,你说谁野蛮?谁他妈是流氓。”孕妇甩了一把大鼻涕,想要站起来。

    “别动,千万别站起来,小心动了胎气,”王扒皮急忙上前将孕妇按在轮椅上,“小孙哪——孕妇姓孙——你这个时候最关键了,不能乱动,更不能生气,这样对你对胎儿可都不好啊。”王扒皮揉了揉高高肿起的嘴唇,“即便你们这样,可我还是尊重你们的,换了是我,为了这份工作为了饭碗,也有可能说出比你们还要过激的语言,甚至做出比你们还要出格的行为,但是,院里从来没说过要将你们撵回家的话,更没有随随便便的开除过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我说的没错吧。”王扒皮双手一摊,“你说呢老麻?”

    “哼!哼哼!”老麻梗着脖子哼了几声。

    “院里这样做,完全是出于对你们认真负责的态度。你们知道吗?请派遣公司是要花很多钱的,可没办法啊。为了你们哪,我在大院长那可是苦口婆心,绞尽脑汁总算为你们争取了一条最好的出路,院里更是煞费苦心,即便是砸锅卖铁也要保证你们舒舒服服的工作、安安稳稳的生活呀。”

    “哼!哼哼!”阿赛倏忽间从嘴里吐出一口黑乎乎红殷殷的粘痰,那粘痰以异乎寻常的速度,挟带着一声凄厉的啸声,穿破燥热而浑浊的气流,在空中划过一道怪异的弧线后,落入了虎型铜鼎内。粘痰与火焰的接触点瞬间形成一个黑洞,旋即,黑洞消失,火焰继续升腾。

    “王院长,那你岂不是成了活菩萨了?”阿赛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剑,寒光闪闪直刺表演者的要害。

    “菩不菩萨的我倒无所谓,”王扒皮腆着脸,“但是,话还得说回来,同志们,你们也没有必要处心积虑的找什么工作十年的证据,即便是找到了也没用,好好看一看《劳动者和用人单位之间的责任与权益的相关规定》你们就会明白,这里所说的连续工作十年什么的是指在《劳动者和用人单位之间的责任与权益的相关规定》颁布之日算起,所以,我相信大家都是聪明人,所以,大家还是把派遣合同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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