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的断腿重续（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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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三月，春寒料峭。京城A大里仍是一副萧瑟的模样。
元宵过后的这几日，原本空荡荡的校园却多出了些人气来，从早到晚，来往人群络绎不绝。
等到晏欢从一栋爬满枯蔓的教学楼里走出的时候，太阳已西沉了大半，暖橘色的落日倾洒在她的身上，粘腻的掌心也松快起来。她迈开脚步，朝着余晖处走去，那栋颇有年代感的建筑在她的身后越变越小。
“我说什么来着，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是啊，没想到题目都这么简单。”这可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参加这么重要的考试，不出意外，这几天会成为她人生里最重要的转折点。所以，她可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上考场的。在开考前，她的心率一度快到要炸开了似的。候考室里开着热烘烘的暖气，那热气便积聚在她的身体里久久不散，烧得脸颊脑袋发红滚烫。咸咸的汗水从掌缝里止不住地冒出来，她在裤子上擦了又擦。然后她又开始不住地担心要是手汗太多把试卷擦破了怎么办。
于是，在这忐忑不安的几小时煎熬后，她终于见到了试卷，一颗心便随之尘埃落定。
“以你现在对那些知识的掌握程度，这个专业的毕业生也不一定能考的过你。”2505对自己的判断很笃定，为了防止他的任务员在考试时太过于紧张，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刻意把学习的难度提升到了这个世界本科毕业的水准。相当于初中再去看小学的题目，哪怕再怎么失智，也不可能错的太离谱。事实证明，他还是挺有远见的。
其实，晏欢倒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假肢矫形工程”这个专业招人实在少的离谱。一个可以容纳100多号人的备考教室里塞得满满当当，却只招一个人。说到底，在全国各地的天才面前，她怂了。尤其是看到有些人自信满满，优哉游哉的神情，她怂的很彻底。
……
月明星稀，刚吃完老京城炸酱面的晏欢便马不停蹄地坐到旅馆的窗边准备起明天面试的资料来。
英文个人简介，比赛奖状，论文……她摸着一寸来厚的物料，心中又有些惴惴不安起来。听说有些人光是获奖证书就有一个手指厚，还有些人各种出国留学、交换的履历光鲜至极。这样想来，她又开始后悔这些年没多参加些比赛来，哪怕含金量不高，但打印出来的厚度还是够惊人的。
“你那十几篇论文，有好几篇上sci也不是不可，慌什么。”
听2505说起论文这事，她心中又不禁腹诽起来。
她一开始想着，既然不能在其他方面比别人更胜一筹，那就多发几篇核心期刊论文吧。结果，真到了投稿的时候她才发现，人那种学科领域的专业期刊根本就看不上她这高中生的货色，连投好几篇都似石沉大海，半点消息也无。
最后，她不得不选择了那些比较水的青少年科技杂志，最要命的是，这些期刊审核起来要求倒是不高，但是它要钱啊！她攒了好几年的零花钱，也就够凑出一篇发表的钱来，其他的还是她腆着脸朝父母要来。
几篇写的一般也就随便发在些乱七八糟的便宜期刊上就算了，可偏偏有几篇她是下了大心思的，为此通宵达旦、呕心沥血了好几个月才熬出来。且不说她多少次在厕所秉烛夜写被阿姨抓住差点通报，还是老师考虑到她要参加自主招生情况特殊且对她寄于厚望，才给她征求到了个不断电的单独宿舍。就想她又要考虑到自己高中生的身份，又要不超脱出研究领域前沿，又要让那些不在一线研究的主编能看懂，改了多少遍的稿，做了多少次的数据分析，把班主任的电脑烧坏了多少次，更重要的是，她的头发掉了多少把。结果却要让这些含辛茹苦之作靠着金钱关系才能登上青少年科技期刊，她心中飘过无数血泪。
现在她只求明日面试的主审官们能够好好看看她写的文章，不要辜负了这些文章背后宇宙联盟研究人员多年的心血，相比之下，她这个“搬运工”的工作也就微不足道了。
窗外月光皎洁，晏欢长长地叹了口气，拿起手边已经被翻得破烂的自我介绍和专业知识问答背了起来。心里希望着京城的月亮能稍微圆。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晏欢就已早早地守在了昨日那座古旧的楼边，公告栏上公布着进入面试的名单和面试顺序。不出意外，她果然进了复试，而且排到的位置挺靠后，可惜并不放出初试成绩，也便无法得知自己的排名到底如何。
……
“20号进去了，马上就要轮到我了。”晏欢喝了口咖啡提了提神，冬日的午后被明艳的阳光一晒，丝丝不绝的睡意便无孔不入地钻了出来。虽然她现在仍很亢奋，但为了到时候脑袋不糊涂犯错，还是用咖啡进行警醒的好。
她环顾了下周围，宽敞的大厅里仅有寥寥数人，前面排着的21号穿着过膝的黑色羽绒服，容貌掩盖在黑色的鸭舌帽下，欣长的身子足有一米八，在他的阴影下，晏欢看起来就是个没发育完全的小学生模样。
不多时，20号便出来了。用时18分钟。
按照晏欢的统计，面试的时间最长不会超过30分钟，最少也有15分钟，所以，她现在至少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可以和2505最后梳理一遍流程，做一次模拟。
20分钟……30分钟……她的手表响了第五次，戴着鸭舌帽的男生才终于从那扇神秘的木门后走出。
晏欢实在太过于震惊，这是第一个突破了50分钟面试的人。她的心中不由地打起鼓来，看来这个鸭舌帽小哥竞争力很强啊。
她常常地舒了口气，整了整仪表，对着镜子确定了自己的笑容非常完美，又等了一会听到工作人员报了她的号码才紧张地走进了那扇木门。
背的次数太多，她的肌肉已经形成了记忆，个人简介的时候，她甚至有心情去观察每个主考官的神情——脸色很红润，似乎正在经历什么愉悦的事情。角落里一男一女两位主考官正眉开眼笑地窃窃私语。面前的这位轻轻地点着头，似乎在沉思。
怎么看也是对她的表现非常满意！
这么想着，晏欢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问答环节更是超常发挥，兼顾了专业性、逻辑性、前瞻性，不卑不亢，毫不怯场，待人温和有礼。结束的时候连2505这个对她常年刻薄的家伙也难得表示“不错”。
看来这次是真的稳了！晏欢呼吸着三月凛冽的空气，一时间觉得神清气爽，这几个月来的辛勤付出终于有了回报。所以，等待复试放榜的这段时间，她难得没有紧张，和她的母亲一道好好地游览了一番京城的名胜古迹、人文风俗、美食小吃……一想到这儿将是她未来长久的所居之处，她便不由地产生出一种亲切来。
早春三月，春寒料峭。京城A大里仍是一副萧瑟的模样。
元宵过后的这几日，原本空荡荡的校园却多出了些人气来，从早到晚，来往人群络绎不绝。
等到晏欢从一栋爬满枯蔓的教学楼里走出的时候，太阳已西沉了大半，暖橘色的落日倾洒在她的身上，粘腻的掌心也松快起来。她迈开脚步，朝着余晖处走去，那栋颇有年代感的建筑在她的身后越变越小。
“我说什么来着，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是啊，没想到题目都这么简单。”这可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参加这么重要的考试，不出意外，这几天会成为她人生里最重要的转折点。所以，她可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上考场的。在开考前，她的心率一度快到要炸开了似的。候考室里开着热烘烘的暖气，那热气便积聚在她的身体里久久不散，烧得脸颊脑袋发红滚烫。咸咸的汗水从掌缝里止不住地冒出来，她在裤子上擦了又擦。然后她又开始不住地担心要是手汗太多把试卷擦破了怎么办。
于是，在这忐忑不安的几小时煎熬后，她终于见到了试卷，一颗心便随之尘埃落定。
“以你现在对那些知识的掌握程度，这个专业的毕业生也不一定能考的过你。”2505对自己的判断很笃定，为了防止他的任务员在考试时太过于紧张，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刻意把学习的难度提升到了这个世界本科毕业的水准。相当于初中再去看小学的题目，哪怕再怎么失智，也不可能错的太离谱。事实证明，他还是挺有远见的。
其实，晏欢倒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假肢矫形工程”这个专业招人实在少的离谱。一个可以容纳100多号人的备考教室里塞得满满当当，却只招一个人。说到底，在全国各地的天才面前，她怂了。尤其是看到有些人自信满满，优哉游哉的神情，她怂的很彻底。
……
月明星稀，刚吃完老京城炸酱面的晏欢便马不停蹄地坐到旅馆的窗边准备起明天面试的资料来。
英文个人简介，比赛奖状，论文……她摸着一寸来厚的物料，心中又有些惴惴不安起来。听说有些人光是获奖证书就有一个手指厚，还有些人各种出国留学、交换的履历光鲜至极。这样想来，她又开始后悔这些年没多参加些比赛来，哪怕含金量不高，但打印出来的厚度还是够惊人的。
“你那十几篇论文，有好几篇上sci也不是不可，慌什么。”
听2505说起论文这事，她心中又不禁腹诽起来。
她一开始想着，既然不能在其他方面比别人更胜一筹，那就多发几篇核心期刊论文吧。结果，真到了投稿的时候她才发现，人那种学科领域的专业期刊根本就看不上她这高中生的货色，连投好几篇都似石沉大海，半点消息也无。
最后，她不得不选择了那些比较水的青少年科技杂志，最要命的是，这些期刊审核起来要求倒是不高，但是它要钱啊！她攒了好几年的零花钱，也就够凑出一篇发表的钱来，其他的还是她腆着脸朝父母要来。
几篇写的一般也就随便发在些乱七八糟的便宜期刊上就算了，可偏偏有几篇她是下了大心思的，为此通宵达旦、呕心沥血了好几个月才熬出来。且不说她多少次在厕所秉烛夜写被阿姨抓住差点通报，还是老师考虑到她要参加自主招生情况特殊且对她寄于厚望，才给她征求到了个不断电的单独宿舍。就想她又要考虑到自己高中生的身份，又要不超脱出研究领域前沿，又要让那些不在一线研究的主编能看懂，改了多少遍的稿，做了多少次的数据分析，把班主任的电脑烧坏了多少次，更重要的是，她的头发掉了多少把。结果却要让这些含辛茹苦之作靠着金钱关系才能登上青少年科技期刊，她心中飘过无数血泪。
现在她只求明日面试的主审官们能够好好看看她写的文章，不要辜负了这些文章背后宇宙联盟研究人员多年的心血，相比之下，她这个“搬运工”的工作也就微不足道了。
窗外月光皎洁，晏欢长长地叹了口气，拿起手边已经被翻得破烂的自我介绍和专业知识问答背了起来。心里希望着京城的月亮能稍微圆。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晏欢就已早早地守在了昨日那座古旧的楼边，公告栏上公布着进入面试的名单和面试顺序。不出意外，她果然进了复试，而且排到的位置挺靠后，可惜并不放出初试成绩，也便无法得知自己的排名到底如何。
……
“20号进去了，马上就要轮到我了。”晏欢喝了口咖啡提了提神，冬日的午后被明艳的阳光一晒，丝丝不绝的睡意便无孔不入地钻了出来。虽然她现在仍很亢奋，但为了到时候脑袋不糊涂犯错，还是用咖啡进行警醒的好。
她环顾了下周围，宽敞的大厅里仅有寥寥数人，前面排着的21号穿着过膝的黑色羽绒服，容貌掩盖在黑色的鸭舌帽下，欣长的身子足有一米八，在他的阴影下，晏欢看起来就是个没发育完全的小学生模样。
不多时，20号便出来了。用时18分钟。
按照晏欢的统计，面试的时间最长不会超过30分钟，最少也有15分钟，所以，她现在至少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可以和2505最后梳理一遍流程，做一次模拟。
20分钟……30分钟……她的手表响了第五次，戴着鸭舌帽的男生才终于从那扇神秘的木门后走出。
晏欢实在太过于震惊，这是第一个突破了50分钟面试的人。她的心中不由地打起鼓来，看来这个鸭舌帽小哥竞争力很强啊。
她常常地舒了口气，整了整仪表，对着镜子确定了自己的笑容非常完美，又等了一会听到工作人员报了她的号码才紧张地走进了那扇木门。
背的次数太多，她的肌肉已经形成了记忆，个人简介的时候，她甚至有心情去观察每个主考官的神情——脸色很红润，似乎正在经历什么愉悦的事情。角落里一男一女两位主考官正眉开眼笑地窃窃私语。面前的这位轻轻地点着头，似乎在沉思。
怎么看也是对她的表现非常满意！
这么想着，晏欢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问答环节更是超常发挥，兼顾了专业性、逻辑性、前瞻性，不卑不亢，毫不怯场，待人温和有礼。结束的时候连2505这个对她常年刻薄的家伙也难得表示“不错”。
看来这次是真的稳了！晏欢呼吸着三月凛冽的空气，一时间觉得神清气爽，这几个月来的辛勤付出终于有了回报。所以，等待复试放榜的这段时间，她难得没有紧张，和她的母亲一道好好地游览了一番京城的名胜古迹、人文风俗、美食小吃……一想到这儿将是她未来长久的所居之处，她便不由地产生出一种亲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