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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韦氏宛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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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如南旁观着这一幕,心下顿时别有滋味,眼看婆婆的脸色愈发难看,她连忙上前道:“娘,我突然想起我过来时刘镇家的说要找您回话,不知是何事?不如让大伯和两位嫂子先回去罢。【】”

    苗夫人神色阴沉地注视着柯弘安,沉默半晌,方缓缓道:“下去吧,你们都下去。”

    柯弘安干笑了一声,径自起身,率先往门外走去。容迎初扶起秋白,亦随在柯弘安身后离开。

    韦宛秋安之若素地向苗夫人告了辞,方与书双一同返回万熙苑。

    踏进了南院的大门,韦宛秋款款往里间走去。丹烟和周妈妈、刘妈妈几人迎将出来,看到自家主子神色不对,个个顿时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出言问一句,只得无声地替主子更衣、上茶。

    待众人都忙停当后,韦宛秋方轻声道:“你们都出去,书双留下。”

    书双眉心一跳,只静静立在原地。周妈妈和丹烟等人均垂目敛目地退了出去。

    韦宛秋站起身,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书双,一步一步地向她走近。

    书双不敢直视主子的眼睛,垂着首一动不动,心不自觉地剧跳得厉害——竟心悸至此,皆因主子的的无声,正正是威慑所在。

    韦宛秋已经站定在了她跟前,抬手捏住了她的下颌,一张绝美面孔上依旧是没有分毫波澜,看不出喜怒。

    书双更觉惶恐,张口正想说话,韦宛秋冷不丁地一扬手,劈头盖脸地往她脸上甩下了一个巴掌,手劲又狠又快,没有半点留情。书双吃痛得惊叫一声,整个儿摔倒在地,眼花缭乱的余光间,只看到主子那苏绣月华色的锦缎广袖轻飘飘如云霞飞扬。

    “谁让你讲话了?”韦宛秋居高临下地站在她跟前,声音里没有半点情绪起伏,“谁让你自作聪明了?枪打出头鸟,你干吗非要笨得要去做这只出头鸟?你以为这里还是将军府,凭你凶就可以打遍天下?”

    书双半边脸庞被打得红肿,嘴角迸裂,鲜血渗流,她匍匐在主子脚下,颤声道:“奴婢只是看不惯他们欺人太甚!小姐是千金贵体,以平妻之名留下,已是莫大委屈,岂能由着他们作践?”

    韦宛秋低头看自己用凤仙花染就的鲜红丹蔻,缓声道:“所以我才说你是自作聪明,你以为你这算是表忠心么?容氏自然是不能放过,可我本就不屑跟她争,杀人可以不见血,我并不想沾污了我自己的手——借刀杀人,你懂不懂?”

    书双浑身瑟瑟发抖,道:“奴婢知道错了!”停一停,仍忍不住说出:“奴婢知道小姐向来心思缜密,可是……小姐分明是将军的掌上明珠,何以将军会忍心将小姐下嫁到柯家受尽闲气……”

    韦宛秋缓缓坐下,半倚在紫檀木小圆桌上,眼光不带一丝感情地盯着地上的书双,眼前忽而泛起一片迷茫,内里仿佛都是过往的零碎的记忆。

    将军父亲的声音透过记忆回荡在了耳边:“柯家的苗夫人今日传来话,只说柯家安大爷已经答应了我的要求,只等爹的那件事成了,便会与你一起随爹退守至青州边境。秋儿,爹最后问你一次,安大爷身边已经有了一位夫人,虽然苗夫人说那位只是姨娘的名分,可终究还是未成婚前有了房中人。爹虽然希望你将来的夫君愿意记入韦家族谱,随爹一同远迁,那样韦家方不会有绝后之虞。可事关秋儿的终生,如果你不愿意,爹再为你另寻佳婿便是。”

    她听父亲提起“安大爷”三字,脑中立时浮现出了柯家大老爷寿宴当晚,前来向父亲问好敬酒的那名年青男子。

    犹记当晚,她在觥筹交错的喧闹之中抬起头来,看到他与父亲碰杯,洒脱地一饮而尽,她整个儿便怔忡在了那一个瞬间。

    险些便以为自己身置梦中,险些便以为是前世的纠缠没完没了,延续至今生,只为向她追讨她所欠下的债。

    为何,竟然是他?

    前世之时,他在昏暗的壁灯下抱紧她的身躯,一手温柔抚过她的发丝,在她耳边话音低浅地道出最为残酷的话语:“我不能答应你什么,因为我答应她在先。”还是那样温柔的声音,犹如甜蜜的呢喃,却极尽无情地击碎了她的心。

    “这么说来,你已经选择好了?”她推开他,双目通红,喉咙嘶哑,“既然你只要她,为何又来招惹我!”

    他笑得讥诮:“求你明白何谓男欢女爱、逢场作戏,不要一副我欠你许多的样子。一切不过是你情我愿。”

    冰凉彻骨的绝望兜头盖脸地痛击在了她的头脑间,连神绪都是撕心裂肺般的痛不欲生。

    你分明承诺了一定会给予我想要的,既然你做不到,我也不会让她得到。

    下意识间的驱使,她一手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腹中——

    血腥的红潮汹涌而至。她就那样失神地立在原地许久许久,方于凄绝中跪倒下来,拿起地上染着他的血的水果刀划破了手腕——

    渐次陷入昏迷之时,她胸臆间的痛与恨仍旧连绵不息,曾那样渴望自己不要再醒来,不要再记得。

    直至重新醒转过来,发现自己已然再世为人。

    所有一切都是新,只有她的灵魂,仍旧背负着旧有的包袱。

    重获新生了五年之余,已然彻底适应了陌生的年代和身份,以为自己就此与前世再无牵扯,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过往的阴影,以为早已忘记。

    可在华光十色的灯笼光影之下,为何他的脸庞竟然熟悉如斯,那样硬生生在撞进了她以为失落了的记忆之内,让她在这一刹那之内知晓,她仍旧是无法放下。

    柯家大爷柯弘安,他与他何其相似。

    眼角眉梢,音容笑貌,连一垂眸一转首都带着几近相同的神韵。

    她茫茫然地凝视了他良久,只是他目不斜视,丝毫没有看她一眼的意思,自顾地与父亲你一言我一语,融洽而投契。

    仔细地看清,其实也并不是十足的相似的,前世的他眼光总是游离而闪烁,而今生的他只觉笃定而深沉。他们的面相,亦有着各自的差别。可不知为何,远远地看到他,就觉得他是他,那样的莫名而没有道理,连她亦觉得荒唐。

    以至于父亲问及自己的意愿,她方会幽幽回答:“如果他愿意跟随我们离家远迁,那女儿愿意下嫁,至于他的夫人……女儿自有盘算,没有人可以伤害女儿。”

    韦将军深深注视着女儿,道:“秋儿,此次当真是委屈你了。我和安大爷……曾不止一次地碰面,他愿意答应我,也是因为对我有所求。若他胆敢亏待你,我也绝不会让他如愿。”

    然而男人的承诺往往总是不堪一击。

    成亲礼上容氏咄咄逼人,非要分清先后大小。她心知苗夫人必有后着,倘若由着容氏纠缠下去恐怕后患无穷,何不先让一步,待成定局后也就由不到这姓容的胡搅蛮缠了。

    可是她的让步却昭示着阴影地再度揭开,父亲不知私下与柯家达成了什么协议,竟然愿意暂且放过,让心爱的女儿屈尊成为柯家的平妻。成亲当日不宜与娘家人相见,父亲便让人捎了信进来,信上书:顾全大局,小不忍则乱大谋。

    乱大谋?何尝不是呢。

    柯家大老爷能给父亲的,自然是比维护她这个女儿的终生幸福来得重要。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是男人也不见得光明磊落,能让人一眼看穿。这几个男人心里各有盘算,有如一盘扑朔迷离的棋局,一步紧追一步。他们各有自己必要保全的东西。

    唯独是不会有她的位置。

    父亲总说她自五年前一重大病过后,便性情大变了,再不像以前那般吵吵闹闹不成体统的,说不清到底是好是坏,因为她的安静里更多透着一股阴郁的寒气。这让人觉得心生不安。

    前世是从小忍到大忍,忍到最后,她忍无可忍冲他尖叫:“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最后只得玉石俱焚。

    今生还是要忍,又会是怎样的结果呢?

    韦宛秋阴冷一笑,道:“这时说受委屈还早呢,今日的只不过是一个开始。”她目光冷厉地盯着地上的书双,“你给我仔细着,今后我让你说话便说话,我让你闭嘴你便闭嘴,多一分也不要做,你若再坏我的事,可就不是这一巴掌的事了!”

    书双身子颤抖得筛糠,连连磕头道:“奴婢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

    柯弘安与容迎初是一先一后回到万熙苑中。

    容迎初和秋白走在一起,远远看到柯弘安来到正院门前,却不进去,又转过了身踱到了东院门前。

    容迎初见状,心下暗暗纳罕,只平一平心绪往柯弘安走近,微笑道:“相公怎么不回正院去歇息?”

    柯弘安懒懒的交抱起双臂,与她并肩走进东院,看似不经意地道:“快要到用晚膳的时候了,我今晚就留在你院子里罢。”

    容迎初再度愣了愣神,怀疑地看了看这用意不明的相公,又回头看了一眼秋白,秋白也觉得奇怪,便开口问道:“大爷是说,今晚在东院里用晚膳吗?”

    柯弘安面上含着一缕玩味的笑容,道:“明知故问么?我都说了留下了,管我是用晚膳还是过夜呢!”

    容迎初一惊,他态度的转变一时让她有点无所适从,半晌也没能接过话来。

    秋白亦觉始料未及,随即便坏坏地笑了。早就看出来这大爷对奶奶是有心的,愣是等到了今天才捅破窗户纸,也算掩藏得深了。话说回来,这两小夫妻可真够折腾的,到今天才凑到了一块去,这大爷动作也太慢了点!

    迟迟疑疑间便进了内室里,容迎初仍是有点怔怔的,看着柯弘安大模大样地在长榻上躺了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便成了:“你又要睡了么?”

    秋白知趣地没有跟进来,此时室内只有他们二人。柯弘安双臂枕着脑袋,半眯着眼睛看她道:“又?在你眼里,我是不是除了吃就是睡?”

    容迎初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被他大爷看出了一直以来腹诽他的心思。他也知道自己除了吃就是睡,倒算有自知之明。

    柯弘安端详着她,那专注的目光就像是在欣赏着一样稀世珍品般,嘴上轻轻道:“其实你这个羞羞怯怯的模样,倒比要强的时候好看。”

    容迎初听清了他的话,脸上更是火烧似的发烫。她定一定神,走到他身旁,道:“相公如果要歇息,还是盖上毯子罢,着凉了可要招起病根子了。”

    柯弘安笑道:“还真当我只晓得睡么?”他出其不意地拉住了她的手,让她在榻沿边上坐下。这个动作以及这个相对的场面,与那一夜何其相似,但他的眼光以及神色,却又与那夜大相径庭。而她的身份,亦不再是等待家族认可名分的可怜人。

    他把她的手攥紧在掌心中,如是掌握的是一件他梦寐以求的宝物。

    梦寐以求,何尝不是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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