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法器（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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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形容战斗的末期是土崩瓦解，占尽了优势的明教军冲进敌人最后的堡垒，也就是内宅之际，却听得惨叫声响。章无忌跟着冲进大门，就见院子里有三人手持长枪，拼死向明教军发动进攻。
他们身穿鱼鳞甲，胸带护心镜，便是明教军的长枪戳刺都伤不得他们。反倒是三人手中长枪如蛟龙如毒蛇，片刻就戳翻了五名明教军的教众。
即便是占据了全面优势，明教军的菜鸡们居然被这三人杀的四散。可内院并不大，三人配合默契，有人正面对敌，有人则趁势追杀，将跑的不够远的明教军从背后刺倒。
见到章无忌出现，其中一人眼都红了。大喝一声，挺枪上前。章无忌只能连连后退。却被身后的门槛绊住了脚，一个屁股墩就跌坐地上。
却听得弓弦响动，一支箭贴着章无忌脑壳顶部飞过。章无忌身后的明教军教众挨了一箭，惨叫着倒下了。
章无忌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逃出门去，赶紧上子弹。然而子弹袋里头已经只剩下寥寥几颗。因为时间太急，曾叔叔只帮着章无忌打造了三十个铜质弹壳。虽然装了底火与火药之后就能重新使用，可这一战面对的敌人太多，狠茬子一波接一波，子弹也已经见底。
可此时也来不及多想，章无忌装上子弹，再回到门口，一枪就把中间那名甲士给放倒。
“四哥！”左边的甲士发出一声悲鸣，不顾生死的向着章无忌冲来。就见他脚步如风，靠着身上铠甲够坚实，如同一头蛮牛，撞开面前两人。已经冲到章无忌近前。
章无忌一动不动，从腰间抽出最后的保命手铳，搬动板簧，一铳就轰在这名甲士脸上。
甲士不甘的倒下了。最后一名甲士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然而明教军的七八名长枪手则怒吼着发动了猛攻。真的是蚁多咬死象，失去同伴的甲士甲胄空隙接连中枪，终于轰然倒地，在明教军攒刺里一命呜呜。
在众人欢呼声里，章无忌心中却生出一种恐慌。若是卢家庄里面再杀出来七八名这种甲士，明教军这脆弱的优势只怕就能被翻转。然而明教军却已经冲入内院屋内，里面随即响起了惨叫与女人孩子们的惊叫。
当最后一间门被打破之时，有人跑来对张无忌喊道：“大哥！祖师请你过去。”
作为总帅的彭莹玉此时正坐在不知从哪里搬来的椅子上，明教军各队领队的教徒们纷纷前来禀报，“祖师，前院大门已经杀尽！”“祖师，后院大门已经杀尽！”“祖师，已经占据了粮仓！”
彭莹玉欢喜的点着头。见到章无忌过来，立刻起身迎上来拉住了章无忌的手，“无忌孩儿，不用你说，俺正要命他们拿了兵器就走。”
章无忌抬眼向天，心中不知道该感谢谁。若是彭莹玉再纵兵大掠，以明教军这二百号人，能把这庄子掠夺起码一整天。那时候大家就可以被官军包围歼灭啦！
听彭莹玉说出这话，旁边一人大喝道：“祖师，不可！俺要杀了这庄子的人，给俺的兄弟报仇！”
转头一看，原来是普明。就见他额头青筋凸显，满脸的狰狞。
章无忌本想否定这想法，见到普明身上的甲胄，心念一动。于是对彭莹玉说道：“师叔，有些人的确得杀一杀！还请师叔听听俺的念头。”
彭莹玉没说话之前已经忍不住微微点头，“无忌孩儿，你说来听听。”
太阳刚升起不算太久，芦苇中一阵摇动，几人从芦苇深处淌着起膝深的水走了出来。为首的卢老爷被长子搀扶着，已经气喘吁吁。
刚走到芦苇丛的边缘，就听草里一阵响动，随即站起好几人。为首的一人欢喜的喊道：“是卢老爷么？”
卢义卢庄主听声音听出是章家地主的家主。想到这厮提前报信，自己却没当回事。心中十分懊悔。随即想到此时能遇到章家的人，应该是他们明知道卢家庄遭到袭击，却不肯派人援救。只是在这里躲着。
走出了芦苇荡，卢老爷就见章地主脸上有忍不住的喜色，心中更是不快。卢老爷的长子却没有卢老爷的修养，他已经骂起来：“你笑什么？”
听到这话，章地主脸上的笑意更盛，笑着的同时已经向后退了几步。
卢老爷猛然有了强烈的直觉，拉着儿子转身就跑，同时喊道：“这狗贼埋伏咱们！”
但这一切都迟了。芦苇荡内喊杀声响起，好几队人已经冲杀出来将通过暗道逃出来的卢老爷一行人围在当中。卢老爷知道事情不妙，更知道以前自己是怎么对付这些人的。虽然到了穷途末路，还是忍不住喊道：“诸位！你们……放过我吧！至少放过我的孙子！”
“哈！你以前放过俺们么？”章地主冷笑道。说完，就见他对其他地主带领的队伍喊道：“以前咱们都骗过别人。这次人人都要亲手捅几刀。大的小的都别放过！都见了血，大伙就不用说别的啦！”
卢老爷听章地主如此狠毒，知道自己再无投降可能。扭头看了看同样满脸惊怒的儿子，还有吓得已经说不出话的小孙子。随即转过头仰天长啸，挺起长枪杀了过去。
一刻钟后，卢老爷逃出来的全家尸体都在岸边整体拍好。去芦苇荡里面搜索的小地主武装已经回来，表示没见到任何人。
章秉善松了口气，看着这些已经‘歃血为盟’的小地主们，心中涌起对外甥章无忌的赞赏。自己不过是说了关于卢义逼迫的事情，外甥章无忌就能请来人马装成明教的反贼攻破卢家庄。这些年自己对外甥的疼爱真没白费。
尤其是外甥还能想出计谋，帮着章家洗脱通匪嫌疑。这个就难能可贵了。
但此时还不能完全放松，按照约定，章无忌他们那伙人一定会在中午前离开。章秉善不太相信土匪们真能做到这个地步。不过外甥连小地主们联合起来也不敢动的卢家庄都打破了，试试看也没什么不好。
其他小地主此时都已经亲手杀了卢家的人，听章秉善要大伙一起去卢家庄，反倒各个兴奋。想来这里也能找到些土匪抢掠后留下的东西。不管拿了什么都是收益。
众人不走大路，怕正面与土匪大队遇上。到了中午时分，终于绕了一大圈靠近后门。却见后门大开，卢家庄里头竟然没什么动静。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的进了庄子，就见庄子的空地上左边一堆，右边一堆。
左边的衣衫破烂陈旧，应该都是佃户什么的。右边的光看衣服就不错，应该是庄丁之类。
左边的那些佃户们个个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右边的那些在地上横七竖八，全部被杀。
至少上百人在这里被杀，尸体堆上飘来的浓烈血腥味让方才也杀了人的小地主们不敢再向前一步。
章秉善也不敢上前，只能名堂弟过去看看。堂弟不知道谋划的是外甥章无忌，更不知道章秉善与章无忌的约定，他担惊受怕的过去看了看，倒是拽了一名还在地上坐着的佃户出来。
佃户被吓得够呛，但是听着乡音，还有地主们的逼问。他颠三倒四的讲述着所见。原来土匪们攻下了庄子之后竟然没有抢掠，而是把庄子里的人都抓了起来。
为首的让佃户站北边，庄丁站南边。等被俘的人分开完毕，就对庄丁们大开杀戒。就在佃户们都觉得下一个要轮到自己之时，这帮人对着佃户们高喊几遍‘除暴安良，穷人不该死’。就这么跑了。
佃户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生怕土匪再杀回来，都不敢动。
听了这话，章秉善先是大惊，随即又是一阵欢喜。卢家庄庄主卢义与他几个儿子都是武艺高强，威震一方。现在不仅他们都死了，卢家庄的庄丁也尽数被杀。
自己的好外甥思虑的确周全。便是现在吃不下卢家庄，这卢家庄只剩下一群根本没用的佃户，就如同一大块肥肉摆在面前。
想到这里，章秉善又想起外甥张无忌之前的反复叮咛，差点还让章秉善写在衣服上。
转过头，章秉善对其他小地主们说道：“官军只怕很快就到，咱们还是赶紧回去。若是被官军当歹人抓到，大家可都没命了。”
眼看庄子已经打开了大门，里面所有财富都近在咫尺。其他地主们哪里肯走。
章秉善对众人喝道：“有了东西也得有命可花。俺现在就走，你们都跟着俺。俺都不拿东西了，你们觉得俺是不想拿么？走，都跟着俺走！”
几乎是连拉带拽，章秉善总算是逼着小地主联军撤了下来。正在众人的抱怨已经变成了骂骂咧咧的时候，就听得庄子附近发出尖锐响声。小地主们毕竟还稍微见过点世面，不少人听出这是官军骑兵镝箭声。有这声音就代表是官军来了。
想到如狼似虎的官军，以及官军们的无情杀戮。小地主们此时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撒开丫子向着远离卢家庄的方向逃去。
什么金银珠宝，什么粮食兵器。这些可都没自家小命要紧！
有人形容战斗的末期是土崩瓦解，占尽了优势的明教军冲进敌人最后的堡垒，也就是内宅之际，却听得惨叫声响。章无忌跟着冲进大门，就见院子里有三人手持长枪，拼死向明教军发动进攻。
他们身穿鱼鳞甲，胸带护心镜，便是明教军的长枪戳刺都伤不得他们。反倒是三人手中长枪如蛟龙如毒蛇，片刻就戳翻了五名明教军的教众。
即便是占据了全面优势，明教军的菜鸡们居然被这三人杀的四散。可内院并不大，三人配合默契，有人正面对敌，有人则趁势追杀，将跑的不够远的明教军从背后刺倒。
见到章无忌出现，其中一人眼都红了。大喝一声，挺枪上前。章无忌只能连连后退。却被身后的门槛绊住了脚，一个屁股墩就跌坐地上。
却听得弓弦响动，一支箭贴着章无忌脑壳顶部飞过。章无忌身后的明教军教众挨了一箭，惨叫着倒下了。
章无忌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逃出门去，赶紧上子弹。然而子弹袋里头已经只剩下寥寥几颗。因为时间太急，曾叔叔只帮着章无忌打造了三十个铜质弹壳。虽然装了底火与火药之后就能重新使用，可这一战面对的敌人太多，狠茬子一波接一波，子弹也已经见底。
可此时也来不及多想，章无忌装上子弹，再回到门口，一枪就把中间那名甲士给放倒。
“四哥！”左边的甲士发出一声悲鸣，不顾生死的向着章无忌冲来。就见他脚步如风，靠着身上铠甲够坚实，如同一头蛮牛，撞开面前两人。已经冲到章无忌近前。
章无忌一动不动，从腰间抽出最后的保命手铳，搬动板簧，一铳就轰在这名甲士脸上。
甲士不甘的倒下了。最后一名甲士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然而明教军的七八名长枪手则怒吼着发动了猛攻。真的是蚁多咬死象，失去同伴的甲士甲胄空隙接连中枪，终于轰然倒地，在明教军攒刺里一命呜呜。
在众人欢呼声里，章无忌心中却生出一种恐慌。若是卢家庄里面再杀出来七八名这种甲士，明教军这脆弱的优势只怕就能被翻转。然而明教军却已经冲入内院屋内，里面随即响起了惨叫与女人孩子们的惊叫。
当最后一间门被打破之时，有人跑来对张无忌喊道：“大哥！祖师请你过去。”
作为总帅的彭莹玉此时正坐在不知从哪里搬来的椅子上，明教军各队领队的教徒们纷纷前来禀报，“祖师，前院大门已经杀尽！”“祖师，后院大门已经杀尽！”“祖师，已经占据了粮仓！”
彭莹玉欢喜的点着头。见到章无忌过来，立刻起身迎上来拉住了章无忌的手，“无忌孩儿，不用你说，俺正要命他们拿了兵器就走。”
章无忌抬眼向天，心中不知道该感谢谁。若是彭莹玉再纵兵大掠，以明教军这二百号人，能把这庄子掠夺起码一整天。那时候大家就可以被官军包围歼灭啦！
听彭莹玉说出这话，旁边一人大喝道：“祖师，不可！俺要杀了这庄子的人，给俺的兄弟报仇！”
转头一看，原来是普明。就见他额头青筋凸显，满脸的狰狞。
章无忌本想否定这想法，见到普明身上的甲胄，心念一动。于是对彭莹玉说道：“师叔，有些人的确得杀一杀！还请师叔听听俺的念头。”
彭莹玉没说话之前已经忍不住微微点头，“无忌孩儿，你说来听听。”
太阳刚升起不算太久，芦苇中一阵摇动，几人从芦苇深处淌着起膝深的水走了出来。为首的卢老爷被长子搀扶着，已经气喘吁吁。
刚走到芦苇丛的边缘，就听草里一阵响动，随即站起好几人。为首的一人欢喜的喊道：“是卢老爷么？”
卢义卢庄主听声音听出是章家地主的家主。想到这厮提前报信，自己却没当回事。心中十分懊悔。随即想到此时能遇到章家的人，应该是他们明知道卢家庄遭到袭击，却不肯派人援救。只是在这里躲着。
走出了芦苇荡，卢老爷就见章地主脸上有忍不住的喜色，心中更是不快。卢老爷的长子却没有卢老爷的修养，他已经骂起来：“你笑什么？”
听到这话，章地主脸上的笑意更盛，笑着的同时已经向后退了几步。
卢老爷猛然有了强烈的直觉，拉着儿子转身就跑，同时喊道：“这狗贼埋伏咱们！”
但这一切都迟了。芦苇荡内喊杀声响起，好几队人已经冲杀出来将通过暗道逃出来的卢老爷一行人围在当中。卢老爷知道事情不妙，更知道以前自己是怎么对付这些人的。虽然到了穷途末路，还是忍不住喊道：“诸位！你们……放过我吧！至少放过我的孙子！”
“哈！你以前放过俺们么？”章地主冷笑道。说完，就见他对其他地主带领的队伍喊道：“以前咱们都骗过别人。这次人人都要亲手捅几刀。大的小的都别放过！都见了血，大伙就不用说别的啦！”
卢老爷听章地主如此狠毒，知道自己再无投降可能。扭头看了看同样满脸惊怒的儿子，还有吓得已经说不出话的小孙子。随即转过头仰天长啸，挺起长枪杀了过去。
一刻钟后，卢老爷逃出来的全家尸体都在岸边整体拍好。去芦苇荡里面搜索的小地主武装已经回来，表示没见到任何人。
章秉善松了口气，看着这些已经‘歃血为盟’的小地主们，心中涌起对外甥章无忌的赞赏。自己不过是说了关于卢义逼迫的事情，外甥章无忌就能请来人马装成明教的反贼攻破卢家庄。这些年自己对外甥的疼爱真没白费。
尤其是外甥还能想出计谋，帮着章家洗脱通匪嫌疑。这个就难能可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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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小地主此时都已经亲手杀了卢家的人，听章秉善要大伙一起去卢家庄，反倒各个兴奋。想来这里也能找到些土匪抢掠后留下的东西。不管拿了什么都是收益。
众人不走大路，怕正面与土匪大队遇上。到了中午时分，终于绕了一大圈靠近后门。却见后门大开，卢家庄里头竟然没什么动静。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的进了庄子，就见庄子的空地上左边一堆，右边一堆。
左边的衣衫破烂陈旧，应该都是佃户什么的。右边的光看衣服就不错，应该是庄丁之类。
左边的那些佃户们个个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右边的那些在地上横七竖八，全部被杀。
至少上百人在这里被杀，尸体堆上飘来的浓烈血腥味让方才也杀了人的小地主们不敢再向前一步。
章秉善也不敢上前，只能名堂弟过去看看。堂弟不知道谋划的是外甥章无忌，更不知道章秉善与章无忌的约定，他担惊受怕的过去看了看，倒是拽了一名还在地上坐着的佃户出来。
佃户被吓得够呛，但是听着乡音，还有地主们的逼问。他颠三倒四的讲述着所见。原来土匪们攻下了庄子之后竟然没有抢掠，而是把庄子里的人都抓了起来。
为首的让佃户站北边，庄丁站南边。等被俘的人分开完毕，就对庄丁们大开杀戒。就在佃户们都觉得下一个要轮到自己之时，这帮人对着佃户们高喊几遍‘除暴安良，穷人不该死’。就这么跑了。
佃户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生怕土匪再杀回来，都不敢动。
听了这话，章秉善先是大惊，随即又是一阵欢喜。卢家庄庄主卢义与他几个儿子都是武艺高强，威震一方。现在不仅他们都死了，卢家庄的庄丁也尽数被杀。
自己的好外甥思虑的确周全。便是现在吃不下卢家庄，这卢家庄只剩下一群根本没用的佃户，就如同一大块肥肉摆在面前。
想到这里，章秉善又想起外甥张无忌之前的反复叮咛，差点还让章秉善写在衣服上。
转过头，章秉善对其他小地主们说道：“官军只怕很快就到，咱们还是赶紧回去。若是被官军当歹人抓到，大家可都没命了。”
眼看庄子已经打开了大门，里面所有财富都近在咫尺。其他地主们哪里肯走。
章秉善对众人喝道：“有了东西也得有命可花。俺现在就走，你们都跟着俺。俺都不拿东西了，你们觉得俺是不想拿么？走，都跟着俺走！”
几乎是连拉带拽，章秉善总算是逼着小地主联军撤了下来。正在众人的抱怨已经变成了骂骂咧咧的时候，就听得庄子附近发出尖锐响声。小地主们毕竟还稍微见过点世面，不少人听出这是官军骑兵镝箭声。有这声音就代表是官军来了。
想到如狼似虎的官军，以及官军们的无情杀戮。小地主们此时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撒开丫子向着远离卢家庄的方向逃去。
什么金银珠宝，什么粮食兵器。这些可都没自家小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