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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破镜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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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魁梧他,铁塔般矗立门口,目不转睛地盯着笼罩莲花灯光芒中美丽女子。终于,毫无疑问地确定她就是自己朝思暮想妻子。一个箭步冲到上前,伸出粗壮双臂,热切地拥抱她:“阿茹娜,我好想你,想得我心好痛。”

    怀中她,如同记忆里、上次离别时那般僵硬。

    他缓缓松开手臂,仔细端详久违容颜:一双被哀伤浸透眼睛,沉静得如同死水神情。——明明是如花似玉青春少艾,却给人垂垂迟暮感觉,美丽得毫无生气。

    伸出因激动而颤抖大手,轻轻扶开半掩娇容秀发,赫然发现一丝伤痕印刻其间。不禁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道:“畜生,他怎么敢这样对你!”

    像是被从迷梦中惊醒一般,她突然抖了一下,美丽眼眸慢慢聚焦他黝黑脸上,无声地诉说着久别重逢惊喜。然而,眸子里欣喜火花稍纵即逝,神情重凝滞起来,转瞬变成惶恐。退缩着,不自觉地扭转脸庞,避开那灼灼目光,纤细手臂无力却执着地想要推开他。

    佳人反应令他万分不解,不由自主地紧紧箍住她:“阿茹娜,你怎么了?是我,费扬古,你忘记我了吗?”

    “不……放开我……”

    颤抖哀求声音,字字刺听者心上,他疑惑眼神里透出被拒绝伤痛:“为什么?”

    “我有了……‘那个人’……孩子……”无法挣脱那怀抱桎梏,她只能垂下头,将脸庞深深埋进他怀里,愧疚地低语,“对不起……”

    “听着——”

    他突然松开环抱她手臂,转而扶住那瘦弱肩膀。深邃目光坚毅地注视着她脸庞,然后,用铿锵有力地声音劝慰道:“这不是你错!孩子——是无辜。所有罪孽都应该由那个男人担负,你不必、也不该为此自责!”

    止不住眼泪顿时泛滥成灾,依偎他宽阔而温暖胸膛前,积聚多时委屈和哀痛如同山洪爆发。她情不自禁地放声大哭,亦如多年前湖畔一幕重演。

    沉默大手轻轻安抚她颤抖身躯,凛然目光投向窗外墨染夜幕。

    时间伴随哀伤眼泪静静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坠儿饭菜厨房已经热过几次,怕打扰到主人重逢情愫,迟迟不敢贸然端上餐桌。直到看到主人眼神暗示,才麻利地收拾餐具,准备晚餐。——见到费扬古她,一改白日里活泼开朗,缩手缩脚起来,举手投足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被设定好程序。低眉顺眼地摆上饭菜,小心翼翼地服侍主人。

    吃过晚餐,费扬古亲亲热热地拉着婷婷手来到卧房,掩上房门,深情款款眼神看得她脸都开始发烫。他温柔地握住她小手,将纤指上另一个男人誓约摘下,顺窗丢了出去,拿出精心准备钻戒戴上面。

    婷婷疑惑地看着戒指顶端那颗闪耀着寒光硕大钻石,轻声问他:“你怎么会来中原?”

    “是命运安排……”

    他微微一笑,把离别后奇遇一一讲给她听:

    妻子离开以后,黯然神伤他离开草原,独自一人去了人迹罕至北方山林。本想一辈子封闭内心,父母曾经生活过崇山峻岭之间终老。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居然发现了山中金矿,还开采过程中遇到了传说中虬山之神,名叫“金顶萨婆”毒蛇——当年父亲就是为了寻找这种蛇,付出了生命代价。

    之后,他将金矿获得一部分利润用于研发蛇毒药物,很形成了规模。随后,就迫不及待地来到中原地区,借着推广药物机会趁机寻找妻子——阿茹娜。好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打探到她下落。……

    讲到这里,他带着十二万分歉意说:“对不起,迫不得已用这样方式把你接来我身边,让你受惊了。”

    她轻轻摇头,接着,忍不住问道:“额吉和苏赫……好吗?”

    “额吉过去了……”

    说完,他脸上布满阴云,她脸上则再次被泪水浸润。

    弥漫着哀思沉默中,她喃喃低语:“离开你,是我对不起你……”

    “过去事情,不要再提了。”他打断了她话头,体贴地安慰说,“我知道你有苦衷。放心,这里偏僻隐蔽,童家不会找到,你现很安全。——我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掠夺、却束手无策窝囊废,我会保护你。我发誓,不会再让其他人伤害你!”

    说着,粗糙大手疼惜地抚上她柔美脸庞:“我安排人护送你北上,那里有我们家。我人会很好地保护你,童家也不敢轻举妄动。我忙完这边事情,马上回去,守你身边。我们会永远一起,没有人能够再把我们分开。”

    “可是,我们孩子还没有找到……”她哀伤地说。

    “你是说——‘我们孩子’!”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惊喜地凝视她双眸。

    一片红云浮上娇媚脸颊:“离开草原时候,我已经有了身孕……”

    他恍然大悟道:“啊!就是那一次……”

    兴奋神采瞬间照亮了黝黑脸庞,急不可耐地想要知道有关孩子一切:“我们宝贝,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像你还是像我?……”

    “男孩……”

    说到孩子,她神色立刻黯淡下来,思念伤痛溢满胸怀,不能自已地哽咽起来:“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我们孩子。……”

    “童光赫!”他咬牙切齿地叫出了那个名字,恨不能将他齿间咀嚼碎裂,灰蓝色眼睛不自觉地发出了荧荧绿光。

    “要不是有琬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她努力地想克制悲伤情绪,但是语气中还是带着浓烈哭腔。

    “琬成?”第一次听到这个陌生名字,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他是一个很好人,救过我很多次——这次,幸好是他救走了我们孩子。但是,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霎时间泪如雨下,孱弱肩头无助地颤抖。

    “你受委屈了。”他赶紧抱住她,柔声细语地慰说,“不必担心,我一定会找到我们孩子。……折腾了一整天,你也累了。早些休息,不要想太多。”

    说罢,他温柔地解开了佳人衣袍,想要拥她入眠。但是,随即看到那眼神里惶恐,便又善解人意地说:“别怕,我只想好好地抱抱你,就像这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将她拥入怀中。随着身体缓缓倾斜,慢慢躺倒柔软床铺上。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仿佛贴胸前,是一件精致脆弱艺术品。

    枕他粗壮有力手臂上,半睡半醒之间,耳畔传来轻柔蜜语:“虽然我现很想一口把你吞下去,但是你现身体就像玻璃一样脆弱,根本经不起我热烈拥抱……记得那晚,你就像一只受到惊吓小羔羊,颤抖着,蜷缩我怀里,那么温暖、柔软、无助……阿茹娜,你是我好运开始,是长生天送给我好礼物,不要再离开我……”

    蜷缩他怀抱中,青青下巴上,突兀胡渣像丛针一样,扎得她娇嫩脸蛋儿生疼。毛茸茸八字胡,又时不时地挠她痒。健硕体魄像有着温度坚硬岩石,令人感到踏实又陌生。——脑海中不知不觉浮现,却是“那个人”清温暖气息,光洁干净下巴,细腻皮肤柔滑质感……

    猛然,警醒过来,惊诧地扪心自问:怎么会这样?明明躺朝思暮想男人怀里,脑子里却会情不自禁地想到那个令自己痛苦人!——难道,是因为忧伤太多,已经无法接受幸福感觉?还是说,由他造成伤痛形成了一种惯性,弥漫了自己人生当中?……那可怕、可恶、可恨男人,竟然潜移默化地变成了生活一部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究竟是为什么呢……</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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