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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仓促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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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尘一脸苦涩的看着风无常两手连挥,娴熟的将桌上堆放整齐的各种药材处理后放入掌心。红光闪过,便已炼制完毕。

    风无常不愧是长生殿殿主,也不用称量,直接用手从材料中抓取适当分量的药材。双手间红光闪动,各类药材就在他手掌中糅合,炼制完成,化为一堆堆粉末,被他分门别类的放好。

    沐尘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他一直以为所谓的炼丹和地球上的中医炼药差不多,只用按照固定的比例调配好药材,便可以炼制成丹。没想到风无常两手挥动间,各类药材居然会在红光中生出五颜六色的雾气,被风无常运功困在手心,催动红光将它们融合炼化,最终成为一堆堆不同颜色的药粉。

    沐尘虽然不知道这些五颜六色的雾气到底是怎么被风无常催逼出来的,但是却敏锐的感觉到,这些被催生出来的烟雾里面蕴含着各种药材最精纯的药性,但是状态很不稳定,极容易凭空消散。风无常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这些药性始终死死地控制在手心里面融合炼化,这才能最终凝结出极为细密的药粉。

    没过多久,风无常身前便多出了十几堆药粉。他停下手来,笑眯眯的对沐尘说道:“贤侄,你还没见过真正的炼丹吧?正好,今天揽月阁送来的灵犀角,比我们药林出产的五彩芝更加适合做药引。我现在就炼制一次封髓丹给你看看,如果不幸失手了,还望贤侄不要取笑风伯伯啊!”

    沐尘口中急忙连称不敢,心里却嘀咕道:“你都不问问我炼药过程看明白了没,便急吼吼的要演示炼丹,明显是想要以此为借口阻止我询问。不过我和他连照面都没打过几个,他这样对我,到底是何用意呢?难不成想借我炼制药材出错的借口,将我也驱逐出宗门,为他门下弟子泄愤?”

    沐尘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说风无常是想为门下弟子泄愤,那也是无从谈起。宗主本来就没有明确说出惩戒的办法,若是风无常真的有心想要保下掌殿弟子和大弟子,只需要将他们派到后殿做些粗重累活,等到风头过了再恢复原状,宗主也不好说些什么。

    但是风无常却直接将他们废掉武功逐出门墙,也并不像是会在意他们的样子。所以沐尘一直到现在还是弄不明白,风无常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好在他穿越前对中药有点兴趣,曾今翻看过上古三坟。风无常虽然空手凝雾成粉的手段将他很是震撼了一把,但是对药材的基本处理手段,沐尘还是看明白了两三成左右。

    风无常手一挥,放在桌上的十几堆药粉便凭空悬浮起来,飘到了丹炉上方。

    风无常回过头来对着沐尘说道:“贤侄看好了!炼丹最基本的前提,是炼丹前必须按照所炼制的丹药特性,调节丹炉的温度。过一分则溢,少一分则缺。到时候炼制出来的丹药,不是因为药性过满而冲突爆裂,便是因为药性没有均匀化开而结成死丹,所以丹炉的初始温度,必须要根据不同丹药的特性来调节,一旦稍有差池,便是前功尽废!”

    说完便挥手打开丹炉上方的炉盖,将一堆青灰色的粉末倒了进去。粉末刚落入炉口,风无常便将双手撑在丹炉壁上,双手冒出阵阵红光,将整个丹炉都笼罩在了一片蒙蒙的红芒之中。

    丹炉在被红光笼罩后,原本暗红色的炉壁渐渐的变得朦胧起来,隐隐约约看得见里面的情景。只见开始被风无常投入炉口的青灰色药粉,静静的悬浮在丹炉中,慢慢的被红光化成一团青灰色的液体。

    风无常见到青灰色药粉化成液体后,也不急着将其他药粉投进去。而是双眉紧皱,手中红光暴涨,操控着炉内的青灰色液体缓缓旋转起来。

    青灰色的液体越转越快,在丹炉内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随着漩涡旋转速度越来越快,青灰色的液体也逐渐转变成了银白色,隐约闪动着金属般的光泽。

    风无常这时重新打开丹炉,将上空悬浮的药粉按照顺序不停的投进炉内。银白色的漩涡猛地扩大开来,将不停投进来的药粉统统吸了进去。随着药粉的不断进入,漩涡的颜色也不停的变换着。等到最后一堆赤红色的药粉投进去后,漩涡缓缓的停了下来,颜色也从刚才的蓝色变成了墨青色。化成一个巨大的液状球体,悬浮在丹炉中心。

    风无常见到液状球体最终变成了墨青色,似乎相当兴奋。一声长笑,挥手将偏殿角落的一个箱子吸到了身前,一边用左手维持住丹炉周身的红光,一边伸手从箱子里面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青色的瓷瓶,将瓶内黑色的液体滴入了液状球体中。

    墨青色的液状球体在加入了黑色液体后,显得异常的躁动,从球体表面伸出无数黑色的触手,在丹炉里面不停的挥舞着。

    风无常看到球体变异,口中哈哈笑道:“灵犀角果然是最适合引动无根藤药性的引子,现在一切都相当顺利,我风无常这次,一定可以成功的将封髓丹炼制出来!到时候我就是正宗的四品丹师了!明年的丹道大会,我一定要让赤霄门的那个鳖孙,在我面前永远的抬不起头来!”

    这时风无常全身都冒出了猛烈的红光,丹炉的温度也越升越高。虽然风无常身上冒出的红光并没有什么温度,即使是近在咫尺的沐尘也并没有感觉到红光中有什么热量存在。但是每次红光暴涨吞吐间,沐尘心里都会有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仿佛是自己的灵魂在害怕着这种红光一般。

    沐尘小心翼翼的找了个不会被红光波及到,又可以观察到丹炉内部情况的角落,聚精会神的观看起来。

    这时,丹炉内部已经满是红光,原本朦胧的炉壁也变得越来越清晰,几乎变成了一块闪烁着红光的玻璃。本来还不停的在丹炉中上蹿下跳,周身触手不断挥舞着的液状球体,已经变成了一团凝胶状的物质,在红光中静静的悬浮着。

    风无常双眼冒出阵阵精芒,身上红光再次暴涨,几乎将丹炉附近的空间全部笼罩在了一片红光之中。丹炉内的凝胶被强烈的红光紧紧的包裹在里面,已经难以目视。

    沐尘瞪大了双眼,想要努力的在丹炉内刺眼的红光中看到点什么。突然听到风无常发出一声欢呼,双掌在丹炉上用力一旋,原本密闭的炉盖,突然被一股红色气流冲开,一缕淡淡的清香在偏殿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风无常哈哈一笑,伸手将顺着红色气流冲出炉口的一颗墨青色丹药抓在手中,走到沐尘身边笑着说道:“贤侄果然是我的福星!我一连失败了上百次,每次就连最后的成丹阶段都无法达到。这次我只是准备试试灵犀角的功效,没想到误打误撞间,就这样炼成了封髓丹!”

    沐尘拱手说道:“恭喜风伯伯成功炼制出封髓丹!风伯伯丹道卓绝,这次成为四品丹师后,一定可以名动四方!风伯伯,小侄这就赶去门内通知各位长老和宗主,好让他们第一时间知道这个大好消息!”

    风无常眉头紧皱,目光纠结的在沐尘身上打了个转后,才轻轻的点了点头。沐尘见风无常应允,急忙朝着偏殿外走去。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四品丹师意味着什么,但是从平时总是自视甚高的风无常都如此看重的情况来看,一定是相当的了不起。

    不过现在沐尘更加看重的是能够借报信的机会离开长生殿,将风无常想要强行加在他头上的炼药任务给推掉。

    虽然到现在为止,沐尘都不知道风无常打算怎么对付自己。但是毫无疑问的一点,就是他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四品丹药有多么珍贵沐尘不知道,但是从他采集的那些宗门专门培育,珍而重之的药材,在那条长桌上都只能敬陪末席就能看出,那些从外面购来的药材,每一种都是极其珍贵。

    虽然刚才风无常演示的时候,沐尘就已经将手法记在了脑子里,但是毕竟风无常的手速太快,有些步骤还是没能看得清楚。一旦风无常强行让他炼制药材,最终能不能成功的炼制出来,沐尘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一旦这些珍贵的药材,因为炼制不得法而毁在了他的手上,就算宗主出面,恐怕也保不住他。

    想到此处,沐尘的脚步又加快了几分。就在沐尘伸手推开偏殿大门,想要出去的时候,风无常将手里的封髓丹小心的放在一个水晶碗内,开口叫道:“贤侄不用这么着急,封髓丹既然已经炼成,那么报喜的事情就不必急于一时。你先过来看看,我这封髓丹炼制得如何?”

    沐尘无奈的停住脚步,心里恨恨的骂道:“我又不懂炼丹,你叫我过去我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真是丑人多作怪!”

    但是既然风无常已经开口,沐尘只好将门关上,走到桌前。口中说了些吹捧祝贺的话,让风无常听得是心花怒放,乐不可支。

    风无常在长生殿一直对门下弟子相当严厉,稍有不如意便是一顿痛骂。久而久之,弟子们在他面前都是拘谨得很,哪敢像沐尘一样不知死活的拍马屁。

    现在终于炼成了四品丹药,四品丹师的头衔唾手可得。风无常积压在心头的阴云也随之消散,当下就连平时最讨厌听到的马屁话也觉得悦耳至极,喜笑颜开之际,就连让沐尘炼药的事情,都被他抛之脑后了。

    正在风无常准备将封髓丹收起,前往宗门长老堂炫耀的时候,偏殿内突然冒出一声轻响。风无常和沐尘低头看去,只见放在水晶碗内的封髓丹表面突然出现了几道裂缝,一股恶臭从里面传了出来。

    风无常见到封髓丹表面的裂隙后,整个人像是中了定身法一样呆住。两眼直愣愣的看着封髓丹表面的裂隙不断的扩大,最终崩散成一堆碎块。

    沐尘见到风无常好不容易炼成的封髓丹,居然无缘无故的就碎裂开来,心里一沉,急忙抬头向风无常望去。只见风无常两眼无神,嘴角不停的抽搐着,双手在水晶碗里反复拨弄着丹药碎片,一副失魂落魄的摸样。

    沐尘刚想安慰几句,就看见风无常浑身爆出强烈的气势,朝天怒吼道:“贼老天!你怎么敢这样玩我!我风无常跟你没完!”

    风无常大吼一阵后,低头从水晶碗内拿出一片封髓丹碎片放入口中,细细咀嚼了一番后眉头紧皱的自言自语道:“奇怪,这次炼制的过程可以说是一帆风顺,并没有什么错漏的地方。为什么偏偏成丹后还会发生丹碎呢?为了稳定,我甚至自己花钱购买了灵犀角当做药引,为什么还是逃不过丹碎气泄的下场?”

    风无常伸手在水晶碗里拨弄了几下封髓丹残片后,抬起头来,看着沐尘一脸无辜的站在旁边,眼中闪过一缕精芒,沉声说道:“让贤侄见笑了,刚才的情形,还望贤侄不要传出去,不然你风伯伯的一张老脸可就全都丢完了。”

    沐尘摆手说道:“风伯伯言重了,炼制丹药本来就是相当繁琐的事情,偶尔的失手也是很正常的,风伯伯不必有这么多的顾虑。今天沐尘在偏殿里面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

    风无常长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手炉递到沐尘手上,笑着说道:“其实炼丹失败也不算多丢脸的事情,只是我今天闹的这个笑话,若是传进了穆师兄的耳朵里,说不得要被他拿来嘲笑我好久。这个鼎炉方便小巧,最适合随身炼制药材使用。贤侄帮我辛苦炼制药材,做伯伯的我也不能太小气了,这个鼎炉就送给你当个玩物吧。我还要回去想一想到底是哪里出错了,这个地方就交给贤侄了。我会派人和师兄打声招呼,贤侄这几天就安心的待在这里炼制药材吧。”

    沐尘听到自己还是逃不过被迫炼制药材的命运,正想开口推脱,风无常已经消失在了沐尘的面前。沐尘目光扫过长桌上堆放得整整齐齐的药材,不甘的朝门口方向狠狠的比了个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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