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

作者:笑饮千杯不醉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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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笼岛之墙,高耸入云,长贯天际,犹如一块巨大无朋的黑幕矗立在鬼影针林深处;笼墙下方堆砌着层层煞白骸骨,像是远古凶兽嘴里嶙峋交错的獠牙一般可怖。

    站在辛堡,盯着笼墙看久了,便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似乎自己才是被关押在笼岛里的怪物,且永远也逃不出这黑幕的笼罩。

    然而对于玄坤三州各族来说,这并非只是错觉——玄坤大陆中心有笼岛,外围有天幕;可即便是代表了玄坤大陆最顶尖实力的天尊境玄战师,也无法突破笼墙与天幕的束缚。

    穿过数十里的鬼影针林,与笼墙遥相呼应的是同样历经数万年风雨洗礼的黑色古堡与矮石墙,古堡与矮石墙浑如一体,尽显昏冥苍凉之色,似有诉不完的孤独与幽怨,虽不及笼墙那般巍峨宏伟,却也是延绵不绝。

    六年前,震惊整个大陆的忠烈门惨案发生后,辛堡更是显得阴森凄凉,犹如一位死去的玄神大能,仅剩残留的躯壳,没了生机与灵魂。

    直到三年前,大统领巫青下令辛堡对外开放,这才吸引了大陆三州众多慕名而来的游客,兴奋不已的观光客们犹如初次逛窑子的雏儿一般没见过世面,而逐渐热闹喧嚣起来的辛堡得以苟延残喘,仿佛回到了往昔的荣光。

    ……

    冬日午后的阳光晒起来极为舒畅,像是泡在温泉水中一般暖和。

    由于昨晚值班夜巡,刘二一觉睡到大中午,用过饭后便慵懒的靠在辛堡大厅的角柱上享受着日光浴。

    刘二一边悠哉悠哉的剔着牙,一边打量着不远处的一位白面书生——书生身着粉红长丝衫,手持古朴白玉短棍,身后追随着一群叽叽喳喳的观光客,观光客中既有修炼无门的平头百姓,也有玄功初成的世家少爷;既有成群结队的宗门后生,也有独来独往的闲散玄战;书生不时手拿短棍对古堡内的各处景点指点解说一番,每次都惹得身后的观光客们雀跃般兴奋。

    “赵哥,你看书呆子像不像一位烟州城来的小娘子?”刘二打趣道。

    刘二本是游荡在二环路商盟城里的一名散修,气形境玄战师;由于沉溺赌博,欠了一屁股债,被债主四处追杀,一年前只得跑来辛堡避难,在同乡赵天引荐下,拜了六神及辛堡先人,加入了黑衣队;而辛堡的黑衣们闲来无事总好赌上几把,一年下来,背时的刘二不仅输光了所有军饷劳务,又欠了一屁股债。

    “哟,你小子还混过烟州城啊?”赵哥戏说道。

    赵哥名为赵天,地脉境玄战师;六年前惨案发生后,响应了大统领巫青的号召,跟随秦虎一起来了辛堡,加入了黑衣队;而此时的他正在大厅内收拾游客们留下的废弃物。

    “那是当然,想当初我刘二也是烟州城里响当当的一号人物,烟州城大大小小数千个馆子,我刘二哪个没玩过?”刘二嘴里吹牛上得了天,心里却是想起了柳寡妇——没钱可赌的日子里,刘二只得整日里游手好闲,前些天刚在辛堡附近的黑水村里勾搭上了柳寡妇,二人已约好今晚相见以解思愁,刘二之春心此时早已荡漾的厉害。

    “哼!你小子吹牛也不怕撑破了肚皮,就说欠我的玄晶什么时候还吧?”赵天没好气的回道。

    “赵哥,咱辛堡现在门庭若市,观光生意越做越大,这一天的收入都不少吧?”刘二对赵天的催债置若罔闻,自顾自的剔出一丝肉沫星子,巧舌一卷,随口吐出一条完美的弧线来,落在了自己裤腿上。

    “那可不,一天光门票收入就得上百万玄晶,还不包客餐、打赏;不过话说回来,我总觉得这样不妥,辛堡毕竟是本门先驱当年惨死之地,如今却成了世人观光之所,还整日里被人指指戳戳的。”赵天倒也不是真心索要自己这位老油条同乡的欠债,随即放了手中的活,朝书生与观光客的方向望了过去,长叹了一口气。

    “嗐!这妥不妥的,又不是咱俩说了算,你瞎操个什么心!”刘二懒洋洋的说道。

    “我可警告你啊,千万别打什么歪主意!”赵天收回目光,朝刘二冷哼一声,重重说道。

    “我哪敢啊?只不过随口问问罢了,再说我现在也戒赌了不是?”刘二讪讪一笑道。

    “哼!狗改不了吃屎!”赵天不以为然,继续埋头干活。

    “赵哥,你就没想过调去白衣队啊?以你的资历,去地方上当个白衣队长是绰绰有余啊,我可听说白衣油水多着呢,虽然比不得金甲,比咱们黑衣队的苦差要安逸多了!”刘二继续剔着牙道。

    “我跟队长一起来的巡逻队,队长去哪,我就去哪。”

    赵天口中的队长正是秦虎,二人当年在玄兽山脉猎兽时相识,共过患难,算得是生死之交。

    “那以后赵哥若是想通了,可千万别忘了小弟,一定得带上我啊!”刘二眯着眼角笑道。

    赵天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见赵天不应他,刘二斜靠着石柱,夸张的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哎!这破地方,跟坐牢一样,我算是呆腻了!”

    ……

    夜空中升起四轮赤月,远处黑黢黢的笼墙披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显得神秘又瘆人。

    辛堡的夜静悄悄,似乎在远处笼墙的威压下,所有的生灵都只能跪服膜拜,连声都不敢出了。

    矮石墙内的鬼影针林里多是年代久远的铁针树,树干高大笔挺,叶似锈针,四季常青。林中岔路颇多,初冬的一场大雪还未消融殆尽,夜间更添了几分寒意。

    辛堡黑衣巡逻队骑着高大的火云驹,头上顶着玄火,往来穿梭于此,仿佛无头苍蝇一般的乱窜。

    “他娘的!张正那小子肯定又偷偷跑出去喝花酒了!”

    刘二头顶斗篷,外套黑皮披风,左胸处缝有“忠烈”二字,摇晃在火云驹上,心有不忿的骂道。

    “听堡内传言说这小子马上就要当事务官了。”

    赵天同样身着忠烈门黑披风,斗篷上方悬浮着一团红艳艳的玄火——玄气化形,倒比火把要方便多了。

    “是啊,大树底下好乘凉!”

    本是与柳寡妇约好今晚见面的,队长秦虎临时接到巫大统领的命令——今晚加派巡逻任务;刘二此时正憋了一肚子火气,酸酸的附和了一句;心里却恶毒的咒了起来:“为何当年的惨案就偏偏漏了巫大统领两兄弟,而大统领又偏偏看中了张正这小子,都他娘的狗屎运!”

    “要说乘凉啊,还得是月光柳下来的舒服,那柳枝慵懒的悠悠垂下,随风肆意飘扬;到了晚上,枝头的柳叶全部亮起,淡淡的白光带着浅浅的蓝,摇曳多姿煞是好看!摆上一张躺椅,沏一壶好茶,再捧上一本好书,我都能躺上一整晚!”

    说起乘凉,书生来了兴致。

    书生是不屑于穿上那身黑皮的,尽管林中风寒地冻,身着粉色丝衫、颇有些瑟瑟发抖的他,嘴角依旧带着满足的微笑,似是已经躺在了夏夜的凉椅上,随即却又叹道:“哎!只可惜这鬼影针林里没有月光柳!”

    “书呆子,听你说话老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牙都让你酸掉了;再说这大冷天的,乘什么凉?你小子身子骨强硬,却给老子冻着喽!”刘二是真真的打了个寒颤,连忙朝书呆子白了一眼。

    书呆子原名李声舒,五行不亲凡胎一具,无法修炼玄功,而“声舒”反过来念“书生”,刘二便叫他书呆子。

    他本是一名做学问之人,饱读诗书,颇有几分酸气;两个月前因为得罪了三环路万户城中的大户人家,被人打了个半死丢在路边,适逢队长秦虎当时路过好心施救,遂将其收于麾下权当个谋士;最近他大伤初愈,刚一下床就干起了辛堡的导游,卖弄起学识来,也算是人尽其用了。

    “那还不是你先说起的?哼!”书呆子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赵天沉默不语,似乎有些乏累,对于二人的争执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他是三人中最有经验的黑衣巡逻者,来辛堡六年了,大大小小巡逻任务出了不下五百次,鬼影针林于他而言就像是自家后院一样熟悉——这头顶上或众或寡的赤月,远处牢不可破、高不可测的笼墙,四周暗沉的针林……有时赵天甚至会忽略它们的存在,只是麻木的一路往西走,待到凌晨换岗时分再由原路返回。

    “为何顿觉一股寒意袭来?这黑山老林里莫不是有什么精怪吧?”书呆子身子瘦弱,却战战兢兢的骑着三人中最高大的一匹火云驹,显得尤为可笑。

    小道两旁树影憧憧,在玄火照耀下显得忽明忽暗,忽远忽近,像极了一群张牙舞爪的恶鬼,夜风袭来,书呆子不由得心头一紧,吓了一哆嗦!

    “嘿嘿!岂止这鬼影针林里有?听闻笼墙内的孤魂野鬼最爱你这种细皮嫩肉的白面书生了!”刘二见状故意吓他道。

    “哼!就算是有什么精怪,保准它逃不过秦队长的大刀!”书呆子对秦虎的敬仰溢于言表,也算是给自己打了气。

    “让你别来非要跟来,现在知道怕了?”刘二不由得埋怨道。

    “我这不是来学习的嘛,秦队长教说当导游就得勤学。”书呆子讪讪陪笑道。

    “赵哥,你说这魂族精怪到底是何等模样?我来辛堡一年,大小任务出了好几十趟,连根魂族毛都未曾见过;倒是经常有那呆头呆脑的观光客误闯进来,迷了路。”书呆子左一个秦队长右一个秦队长的叫唤,让刘二显的颇不耐烦,索性不再搭理他。

    “是啊,幼时常听老人拿笼岛里的精怪吓唬那些顽皮孩童。”书呆子却附和道。

    “笼岛与天幕由来已久,乃是远古玄魂大战时六神舍身成阵后的封印,封印着域外魂王,神印从古至今无人能破,我当然也未曾见识过!”赵天却朝远处的黑幕看去,似是想一眼看穿它。

    “传说就是传说,哄鬼的传说!”刘二嘟囔了一句,自从晚上接到队长的巡逻命令后,他似乎对所有事情都不满。

    “那可未必,近期玄坤醒言有道是:‘魑魅蛰伏龙吻现,重见天日六神传!’或许过不了多久,这笼岛与天幕便会被打破了!”赵天煞有介事道。

    “魑魅蛰伏龙吻现,重见天日六神传……”这话书呆子倒是头次听说,便开始念念有词的细细品味起来。

    “哼!六神节我倒是每年都过!”刘二冷哼一声,显然不信。

    “六神节本就是为了纪念远古六神的,相传混沌玄神当年所使的正是上古神器龙吻;再言千机阁的九圣问道历来严谨可信,不然也不会被采纳作玄坤醒言了。”谈及六神,赵天心生敬畏,满脸的庄肃。

    “这龙吻若是落在老子手里,老子就将这笼墙砍倒,将那魂王大卸八块!”刘二放肆笑言道。

    “书呆子,最近导游的活可还顺利?”赵天对于刘二的牛皮话置若罔闻,转而问道。

    “尚可,只是对当年惨案不尽详知,而对此有疑问者颇众!”毕竟初来乍到,不懂便是不懂,书呆子虽然酸气但也算实在。

    “满头雾水的又岂止是他们?老子们自己都搞不明白,就连那千机阁的九圣问道也无能为力!”刘二再又嘟囔了一句。

    “哎……”赵天双目一凛,长叹一气,似是胸中的怨恨再次被点燃。

    “赵哥,惨案当夜到底发生了何事?”书呆子连忙问道。

    “我忠烈门乃是远古神魂大战后成立的,共分三支,十堡黑衣巡逻队、外驻玄坤三州的白衣执法队及负责三州民生纲的三大晶门金甲队,忠烈门三队奉十堡内童佬族为尊;而童佬一族天生地养长寿无期,号称玄神临世,不仅是当世至强至尊者,更是经历过远古神魂大战,曾与远古六神并肩厮杀,且立下了赫赫战功!童佬一族原本共九十九人,当时辛堡诞下了童佬族第一百位族人,被童佬全族奉为新童王!”

    随即,赵天却顿时额头暴筋,一脸动容之色,又道:“那夜,本是新任童王登基庆典,十堡童佬与三大金甲统领,十位黑衣大统领,三十位白衣大统领齐聚辛堡,恭迎新王,谁都未敢想那夜过后童佬族举族失踪,四十三位大统领悉数陨落!其余九堡同时遭袭,满门黑衣被屠戮殆尽!仅三十余人因外出采办而躲过一劫,血流成河人神共愤!”

    “啊?我此前只是听闻过此事,却从不知晓其中细节!”书呆子惊闻惨案详情后被吓得目瞪口呆。

    “什么?这你都不知道?你这导游怎么当的?莫非你们当地执法所不敲钟的?执法所门口贴的昭天下书你也未曾看到?”刘二鼓着双眼瞪向书呆子,像是发现了个新物件。

    “哼!我本就不爱去那地方,敲不敲钟我都不会去的!”书呆子虽说的实话,却也有几分赌气。

    “不知你这脑子里都读了些甚书!”刘二摇摇头,显然对书呆子的不屑又添了几分。

    “现任辛堡大统领巫青两兄弟正是当年惨案的幸存者,惨案发生后十堡黑衣队宣布重建,并向整个大陆招收玄战师,我与队长就是那时入的伙。”赵天打断了二人的争吵。

    “这惨案……”书呆子似乎还想问些什么。

    “怕是玄神干的也未必!”刘二却漫不经心的打断了他,又有几分显摆的意思,似乎飞升成神于他而言并非什么难事,却是书呆子这种无法修炼玄功的凡胎永远也无法企及的。

    “书呆子,别听他胡咧咧!自从玄坤大陆被古阵封印,神道关闭,数万年以来就从未有玄战师能臻玄神之境,最高只能到天至尊修为,离玄神境始终差了一线,所以……”赵天对于刘二此说却是嗤之以鼻。

    “所以当年惨案并非玄神所为,莫非……真是笼墙内的魂王逃出来了?”书呆子抢说道。

    “哈哈……这货几万年都没出来了,估计早就挺尸了,还出来个屁!”刘二笑骂道。

    “走快些吧,队长几个还在前方等候,前方岔路颇多,跟紧我,可别迷了路!”

    赵天不耐烦的朝远处笼墙看了一眼,已然分不清里外了,随即两腿一夹,身下的火云驹也加急了步子。

    “嗯,似乎越发觉着冷了!”书呆子则朝两旁黑压压的树影瞟了一眼,却吓得他立即收回眼神,只得倒吸一口凉气,紧盯着前方的赵天,尽力驱着坐骑跟上,生怕一落后就被这无边的黑暗给吞没了。

    赵、刘二人也不知是被书呆子感染了,又或是到了林中深处的缘故,一阵阵寒意袭来,心里头直突突的。

    ……

    三人驱着火云驹急行了不多久便和前方的队伍汇合了,队长秦虎带着其他五名黑衣在林子里生火等候,赵天随即收了头顶的玄火。

    九人围坐了一圈,书呆子紧靠着队长秦虎,一袭粉红长衫的白面书生,在一群黑衣粗汉中显得尤为扎眼。

    由于即将上任的事务官张正的缺席,让黑衣巡逻队几人大肆议论诟骂了好一阵。

    随即又听秦虎说道:

    “前日里听说,不久前丁堡一个巡逻小队全队失踪,好些天也没查出结果来,怕是让玄兽给拖走了,今晚务必警觉些,千万别落单了!”

    队长声音洪亮,方额剑眉,长相颇为英武。

    “只怕是玄兽的交配日子到了,暴躁的狠哪!”刘二打趣道,惹来大伙一阵哄笑。

    辛堡往西不远便是到了玄兽山脉,往年时有兽潮下山作乱,刘二却只听说过,从未放在心上。

    “该不会真有那魂族精怪从笼岛里逃出来了吧?”书呆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刚才一路颠簸急行让他有些气喘,再闻秦虎所言,脸上时白时红。

    “真是个呆子!说你安心在堡内当你的导游不好,非得来凑热闹……”另一个年轻队员笑道。

    而正当他想继续调侃几句时,不远处传来一阵低低的呜咽声,似是有人在哭泣。

    “走!一齐过去看看!”秦虎倏的弹了起来,右手一握,亮出了玄兵九环烈焰刀,寻声缓步探去。

    其他人纷纷效仿,亮出各自玄兵,猫着身子从后面跟着。

    就连书呆子也不例外,只见他置身队伍中央,双手哆哆嗦嗦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这小刀还是他晚上临行时与同舍借的,半尺长短,却正合他用。

    “呜……呜……呜……”声音从鬼影针林深处传来,似乎带着万分的悲凉。

    赵天头顶的玄火倏的燃起,巡逻小队才进林子没几步,只见前方雾气朦胧,在玄火与赤月照耀下,似是一方淡红色的丝帕在空中飘舞着。

    一行人进到红色迷雾中,突觉神清气爽,浑身说不清的通透,却不自觉的卸下了防备。

    片刻过后,见一白衣女子背对众人席地而坐,一袭半袖素衣,露出两节白嫩纤细的胳膊,低声的抽泣让她双肩止不住的颤抖着,满头散发,在夜风吹送中显得凌乱又带着几分妖娆。

    “姑娘,你没事吧?”众人在女子身后不远处驻足停下,刘二收了玄兵,只身往前迈了几步,前倾着身子,一副十分关切的形容。

    “我……我……迷路了……这里好黑,我好怕……呜……呜……”女子见身后来人,这才缓缓转过头来,抬手拭去泪珠。

    这是一张绝美的脸——桃红粉嫩,花钿娇艳,琼鼻樱唇,一双勾魂的大眼内含点点泪光,带着几分惊吓中的迷离,又伴着微微娇喘,模样甚是可怜,不由得让人心生护欲。

    “美人莫怕,我们是辛堡黑衣队的,我可以带你出去!”刘二上前一把扶起女子。

    女子身形妙曼,曲线有致,胸前半遮半掩,鼓囊囊的雪白一片,双眼有意无意的朝刘二一眨,尽显妩媚,刘二禁不住咽了咽口水。

    “哎呀……我的脚好像……扭伤了!”妩媚女子娇唤一声,却是倒向了刘二,将整个身子都压了上去了。

    “我来扶姑娘!”

    “我来……”

    “我来……”随即又拱上去七八个彪形大汉,就连书呆子也奋不顾身的往前凑去。

    队长秦虎在旁低笑一声,遂朝四周环视一圈,似乎并无可疑之处,转身跟上,心想最近迷路的观光客越来越多,这诺大的辛堡都快变成收容所了。

    几人七手八脚的簇着一个小女子出了林子,适才泣不成声的她看着这帮笨手笨脚、前呼后拥的粗汉们立即花枝乱颤的笑了起来。

    “美人儿,你好香啊!”

    刘二见其余黑衣手足上前哄抢怀中美人,右手一环,立即牢牢霸占着女子柳腰不放,口干舌燥之余两眼早已喷火,心中却念到:这种绝色美人,可远非柳寡妇那种货色能比得的!

    “真香,犹如千年琼浆一般让人沉溺,欲罢不能了!”书呆子跟着赞叹起来。

    “为何感觉身体轻飘飘的?”赵天竟是笑着自言自语起来了。

    “嗯,我也有些困了……”队长秦虎也有点把持不住了。

    “是啊……困了……”其他人同时附和起来。

    突然的一阵暗香袭来,黑衣小队全部瘫倒在地,九人皆是双目含春,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那刘二更是垂涎三尺。

    然而此时,一众人皆已断了呼吸,一动也不动了。

    “咯咯……”

    望着这群横七竖八倒下的粗汉,女子却发出娓娓动听的浅笑,摄人心魂!

    遂见她撅着小嘴,右手一挥,黑衣小队九人竟像是变戏法似的瞬间消失了,仿佛水汽遭遇烈火一般挥散于林间,再也无迹可寻了。

    火光渐暗,女子转身朝笼墙方向飞去,其身影像是一件素衣于林中飘荡远去,犹如这片针林的名字一样,鬼影闪烁。

    ……

    笼墙脚下,高逾百丈的森森白骨成堆垒砌,大小不一却又严丝合缝,绕着墙脚整整围了一圈,历经数万年的风霜雨雪,依然还能清晰辨别出其中的人骨与兽骨。

    女子抬头轻瞥了一眼笼墙,冷哼一声后玉足轻点,便是倏的腾空飞起,轻松越过了笼墙脚下那百余丈高的白骨层。

    白骨层上方是高不可测的笼墙主体——近看笼墙,坚如玄铁,黑如墨洗,冷酷而又厚重;从下往上排满了一条条深浅、宽窄各不同的沟壑,犹如一张饱经沧桑的老脸,刻满了岁月无情。

    女子身浮当空,亮出一个尺许长的梭形晶体,晶体头部短粗,尾部细长,内生赤云一朵。

    只见那梭形晶体在其胸前飞速旋转,舞出一个三尺大小的红色光圈,光圈成形后倏的撞进了厚重的笼墙上。

    “牢不可破”的笼墙竟被瞬间旋穿一个洞口,寒风呼啸而入,仿似月黑星墨的夜空,邃邃幽幽;又似远古凶兽突张的血盆大口,世间万物皆为饲食却无所遁形。

    大陆三州似乎都为之一颤!

    紧接着,从那三尺大小的洞口迅速爬出几个身材矮小的蒙脸黑衣人,“血盆大口”遂即闭合,似乎从未出现过一般,笼墙再次恢复了原样。

    女子抛出一枚银色戒指给那几人,几人朝女子稍稍点头示意后便纵身跃下了笼墙,匆匆逃去。

    在夜幕、笼墙及黑林的掩护下,几道黑影犹如鬼魅般瞬间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