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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步步惊心无穷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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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寒气重,还是起来吧。”玄烨淡淡的却毫无表情的讲道。

    岚音低着头,不敢正视皇上的眼神,与裕亲王虽无逾越之事,却曾有私心在怀。急于解释,却又难以开口,只是低沉道,“望皇上信臣妾的一片真心。”

    玄烨内心愤慨,难道岚音也如同她人一样吗?为了求生而委曲求全,对自己一片真心为何那日未讲一句,深入肺腑的丁香苦茶又在表达何意?

    满眼失望落入眼底,得不到理解的岚音伤心欲绝。

    跪在地上的落霜严正的痛斥道,“奴婢虽为宫女,但亦懂得仁义道德,恪守女诫,怎能与衙役无中生有,奴婢怎能令富察氏满门蒙羞。请皇上、太皇太后明察,奴婢愿以死明鉴。”

    落霜从容的头上拔下兰花银簪,拼劲力气朝喉咙刺去。

    一旁的裕亲王福全见状,急忙出手阻拦,打落了落霜手中的银簪,簪尖儿偏了几分,但仍划破了落霜白皙的脖颈,鲜红的血染透了圆边领口。

    各宫的嫔妃惊吓的捂住了双眼,被落霜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撼。

    “落霜。”岚音呼喊着将落霜拥在怀中,“你怎么这般傻,让恶人得意。”

    落霜含着泪,“主子,落霜不能连累主子。”

    “传太医。”玄烨一字一语,脸色低沉。

    岚音轻轻擦拭着落霜的伤口,恭敬的叩倒在地,“臣妾自幼熟读女诫,愿为贞妇,今日蒙尘,别小人诬陷臣妾,胸怀毒计,举止轻浮,为求富贵,不择手段。

    小人更是颠倒黑白,诬陷臣妾贴身之人,行径极为恶劣,臣妾愿与无耻小人当面对峙,谋求清白后,臣妾甘愿受死,以鉴明志。”

    “既然良妹妹也赞同,别的不讲,可否先让落霜验身?”妖艳的宜嫔逼问道。

    佟佳贵妃含着冷笑望着咄咄逼人的宜嫔,何时郭络罗家的格格也如此糊涂,落霜在乾清宫十余年,即使不是云英之身,难道她不知道其中的乾坤?

    岚音偷瞄着皇上,却没有捕捉到任何的疼惜之情。

    “微臣知罪,是微臣爱慕落霜多年,与落霜一直暗中往来,更是情不自禁?”福全牵着落霜冷冰的手,缓缓而谈。

    一语惊起四座,玄烨的眼神更是如火、如怒。深眸转而清澈明亮。

    落霜忍着巨痛,惊愕的望着福全。

    岚音则是心中苦涩,在爱新觉罗家男子的眼中,江山社稷才是心中最重。

    裕亲王为了皇上的龙威颜面,为了稳住朝堂,竟认下与落霜的私情。

    “启禀皇上、太皇太后,微臣与落霜相识多年,一直爱恋于心,无奈家中早已娶妻,又恐委屈了她名分,才一直未能请旨赐婚。

    今日主理事一言,所诉不实,微臣去宗人府大牢是与落霜相会,情不自禁的私定终身,而并非是爱慕良贵人。

    至于那衙役,必定知晓微臣与落霜之事,才受人蒙蔽,口出狂言,此人必当重罚。”

    福全何等聪慧,他依稀的知晓落霜与皇上之事,却怕辱没了皇上的圣明,执意拦在自己身上。

    “主理事大人,真相到底是不是如本王所言?还不向皇上和太皇太后从实招来?否则便是欺君之罪。”福全怒声痛斥威吓。

    “回皇上的话,裕亲王所言即是,微臣也是受了衙役的蒙骗,确是唐突,微臣必定严查惩办衙役,还请皇上恕罪呀。”主理事见温妃娘娘被遏令禁足,知晓今日之事必败,便顺手推舟,随声应道。

    玄烨盯着主理事,内心厌恶,今日之事,必是钮钴禄家胁迫主理事而肆意栽赃陷害,意图便是扳倒良贵人和落霜,甚至裕亲王,以报温妃落胎和青梅幽闭之仇。

    更是牵扯到朝堂上的纷争。

    尊贵世家怎能扳倒亲王?真是胆大包天。

    这主理事亦是九曲小人,怎能委以重任?但朝堂关系错中复杂,又不能随意翻动,牵一发而动全身,伤了根基。

    沉思片刻,玄烨怒火盯着,“主理事渎职失德,调任外埠为知县以下官职,永世不得还京,嚼舌的衙役斩首示众。”

    “谢皇上不杀之恩。”主理事额头上滚落汗滴,受制于人的确不好过呀。钮钴禄家的照拂令自己胆战心惊,还是皇上仁德,自己才躲过了杀身之祸。

    远处传来脚步声响,李太医和林太医背着药箱匆忙到来,见到落霜满脸苍白,血迹斑斑,急忙俯身敷药止血。

    宜嫔从未想过裕亲王会揽过了所有的罪责,气愤的瞪着双眸。

    林太医心疼的拾起青石砖上染血的银簪,“姑姑何事这般想不开,只差了一点,如若再正一分,神仙也回力无门。”

    落霜张着干涸的嘴唇,微笑示意,因失血过多而浑身无力,强烈的羞辱,颜面无存,怎能活在世上。

    裕亲王所言,句句入耳,落霜滴滴入心,到底是苦涩还是嘲弄,已分不清了。

    台前高坐的太皇太后如同置身世外之人一样,笑看着这场闹剧。

    那裕亲王的眼神,暴露了惶恐的内心,太皇太后看在眼中,隐忍未发。

    僖嫔瞄着皇上,莞尔一笑,笃定的轻声道,“今日之事,都已明了,良妹妹受人诬陷,腹中皇子险些受辱,主理事和那贼人衙役都已受罚,温妹妹也因妒忌而被禁足,后宫终是风平浪静。

    今儿本来就是中秋之夜,花好月圆,既然落霜与裕亲王情投意合,皇上何不成全了这美事。”

    佟佳贵妃闭上双眸,论起愚蠢,僖嫔当之无愧,宫中的老人儿谁不知当中的蹊跷?

    皇上的女人,怎能出宫嫁与他人?

    岚音关切的安抚着落霜,既然事已至此,裕亲王定会给落霜安身之处,总比这暗藏汹涌的后宫安定。

    “依照哀家看,裕亲王与落霜苦恋多年而未有果,想必是缘分未到,如今更是遮丑而露,怎是良缘,裕亲王府内嫡福晋临盆在即,侧福晋温婉贤淑,岂不伤了真心,此事便作罢吧。

    落霜自戕以证清白,受了惩戒,裕亲王罚俸半年充当国库,休要再提此事,违令者必当斩首示众。”太皇太后各打五十大板,缓缓问道,“皇上如何看待呀?”

    玄烨凝神盯着落霜,仿佛回到了那个开满桃花的春日,满地落樱衬着碧绿的宫裙,眉清目秀的女子含笑望着自己。

    而当自己沉沦在淡淡的清香中,习惯了那夜夜红袖添香的美景时,她却拒绝了自己。

    年少轻狂的少年天子,何时受过女子的婉拒,借着醉意,将她强行抱到了明黄帷帐的龙床上。

    原本以为折翼的鸟儿不会再任意翱翔,定会委身在自己的呵护之下,却大错特错,那鸟儿只是暗暗的舔着自己的伤口,更加无声的抗拒和蔑视。

    还记得那带着哭声的款款深语: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无礼的要求,令自己恼羞成怒,发狂的撕毁了拟好封妃的圣旨。

    之后再没有炙热的看过她一眼。

    而她的眼神却愈加的鹣鲽氤氲,情深似海。

    那又如何,情深不寿,只是短暂一瞬,也只是停留在喜欢。

    直到遇到岚音才体会到蚀骨之痛。

    岚音心疼的望着皇上紧锁的眉峰,又无奈的看着已经昏迷的落霜。

    到底是有缘无分的错过。

    “既然郎情妾意,那便成全二人吧,着富察氏落霜为裕亲王府的侧福晋,择吉日完婚。”玄烨艰难的开启金口,豆蔻年华已逝去,便成全她吧。

    福全身子一震,未成想过皇上竟真的赐婚,颤动的跪倒在地,不知所云。

    “难道让朕再重复一遍吗?”玄烨盯着福全,含着期待,福全的苦心自己何尝不知,手足亲兄,自己如何责罚?

    “微臣接旨谢恩。”福全读懂了皇上的心意。

    岚音终是落下泪滴,这是落霜最好的归宿。

    无爱无情,亦能守住宁静,侧福晋的身份,必能护她一世平安。

    受苦熬心半生,还是享尽荣华安逸吧。

    “也罢,就依皇上吧。”太皇太后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今日的闹剧便是日后的祸端,没想到储秀宫的温妃如此强悍,而钮钴禄家的势力更不容小觑。

    温妃年纪轻轻,入宫才半年有余,却已能够策划如此的布局,今日虽是漏洞百出,仍是锋芒外泄,如若日后羽翼丰满,又生下皇子依靠,岂不是独霸后宫?

    去世的孝昭皇后平静温柔,善良懦弱,没想到同胞温妃竟是狠辣的性子。

    那翊坤宫的宜嫔更是依附储秀宫,公然助纣为虐,今后的宫中怎能安宁?

    太皇太后轻轻扫过神色泰然的佟佳贵妃和一言不发的德嫔。心中暗自赞赏,沉得住气的人,才是成大事之人。

    心浮气傲、逞一时之快之辈,永远都是乌合之众,堪当不得重任。

    看着皇上那身飞龙在天的龙袍,太皇太后既喜悦又失落,千年明主圣君,名为守诚,实为开创,宫中嫔妃众多,各个家族显赫,皇上已经注定子孙延绵繁茂,将来的皇储之位,将会流血相争,引起大乱啊。

    老天有眼,让自己这把老骨头再多活几年,看着紫禁城每个角落,避免骨肉相残的惨剧发生。

    哎,最不放心的便是良贵人,百年之后,有何脸面去见姑姑和温庄公主?太皇太后看着满脸伤感的岚音,自古红颜祸水,尤其是楚楚动人的红颜,更是祸水。

    林丹汗当年的临死之言,如今竟然成为了现实,察哈尔的最后血脉已经将爱新觉罗家族最优异的男子俘虏臣服。

    难道是命中注定吗?

    岚音察觉到瞄到身上关切的眼神,回望而去,将太皇太后的伤痛尽落眼中。

    安坐席位的六宫嫔妃,各怀私心,意犹未尽的神色。

    忽听末位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啊。”

    敏贵人身边的宫女海棠盯着敏贵人殷红的衣襟,惊慌失措的喊道,“来人啊,主子见红了。”

    李太医和林太医急忙小跑上前,李太医抢先麻利将轻纱覆到敏贵人手腕之上,凝神诊脉后,大惊失色道,“启禀皇上、太皇太后,敏贵人宫寒滑胎了。”

    “什么?”太皇太后激动的径直站起,短短几日,宫中两位嫔妃滑胎,怎会是偶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