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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伊人去,故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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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奋斗的年纪,你却安逸于舒适的生活。程序员的确收入不低,但你觉得每月一万的工资,什么时候能在鹏城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分手吧,我需要的是积极向上努力拼搏的洛十三。不是混吃等死的洛十三。

    手指掐紧烟头,那猩红陡然灭去。只留下指头两块黑点。

    常人断然无法承受这般灼烧之痛,但此刻的洛十三。对于肢体,已经没有了半点感觉。

    脑海里回想着一小时前发生的一幕。洛十三的眼神,混沌不清。

    那是他交往了七年的女友,是他护在手心的女人。他生怕这女人受到世间半点伤害。却不曾想,伤她最深的,是自己。

    寒风呼啸,临近新年。鹏城的街头冷冷清清,见不到几个人影子。在这个外来人口最多的城市,新年仿佛一座空城。

    望着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洛十三陷入了沉思。

    今年是他在鹏城的第三个年头。三年前初到鹏城,他便以优异的编程底蕴,进入了一家外企工作,月薪八千。那年他二十一岁,在同龄人中,这份薪水。也算拔尖。只是三年了,洛十三一直没有半点进取之心。人人都说程序员半年跳一次,一次涨两千。三年架构师,月薪变年薪。可洛十三,三年只涨了两千工资。这在行业内,可算是罕见。

    “洛十三,过年不回家咋的?”

    粗矿的声音将洛十三拉回了现实,说话的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操着一口东北口音。是产业园区最自来熟的保安。

    “过年?”

    裹了裹不算厚实的衣裳,虽然没有完全回过神来,但明显已经领略到了寒冬的威力。

    掏出两根香烟,大叔递给了洛十三一根。

    “可不是过年?你写程序写傻了吧?刚看你小女友气冲冲的走了。咋了,闹别扭了?”

    接过香烟,洛十三下意识的四周望了望,随后落寞一笑。

    小文都已经走了,谁还会管着自己抽烟。

    “分了,已经不是我小女友了。”

    猛的吸了一口烟,大叔有些诧异,因为洛十三对那小妞怎么样,他这个保安心里都有数。

    “分了?小情侣闹闹矛盾很正常,赶紧追回来吧!说点乖巧的话。”

    淡淡一笑,洛十三吐出一口浓烟,这大叔的烟太烈,差点给他呛着。

    “她做出的决定,我挽回不了。”

    交往七年,两人一直恩恩爱爱。小文基本对洛十三百依百顺,但只要是她做出的决定,没有一件是洛十三能够干预的。

    大叔本想再说些什么,但终究止住了。他拍了拍洛十三的肩膀,转身离去。

    “回家过年吧,日子还是要继续的。”

    ......

    巴陵,千年古城,洛十三的老家。只是今年回家的洛十三,没有感受到家的温暖,还差点让他老爸揍个半死。因为今年的他,是一个人回来的。

    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快一个星期,洛十三整日除了吃,就是睡。浑浑噩噩,没个人样。

    江南的天太过于潮湿,即使是缩在被子里,洛十三也没有感觉到几分暖和。房门突然被打开,肢体有些不便的母亲,走了进来。

    她看着洛十三的状态,有些心疼。不过,却没有显露在脸上。

    “十三啊,别怪小文离开你。如果当年你爸也是你这幅德性,我也不会跟着他。男人肩头的担子,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想点事吧!”

    放下一碗冒着热气的粥,母亲便是离去。洛十三坐直了身子,眼角有泪花溢出。

    喝完了热粥,洛十三难得走出了房门,洗了一个澡。

    简单的收拾了一番,洛十三看着镜子里自己,做出了一个决定。

    改变性格!改变行业!改变自己!

    一年到头面对的都是生冷的电脑,无情的代码。他已然麻木的像一只会敲击键盘的猪。

    走出房门,太阳久违的冒了个头。

    即日已是大年初六,街头已经开始热闹了起来。

    洛十三穿过无数个熟悉的街道,在一幢民居前停了下来。看着那独立的三层小楼。他紧张的扣起了手指。前些时日留下的烟疤,成了他肆虐的对象。

    最终,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按下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漂亮少妇,只是原本笑意浓厚的脸,在看到洛十三后,瞬间冷了下来。

    “你还来干什么?”

    声音低沉,显然很是厌恶洛十三。

    看到少妇的脸,洛十三突然松弛了下来。这女人是小文的母亲,也是曾经他们恋爱时最大的阻碍者。他不想在她面前,落了面子。

    “阿姨,我跟小文说两句话就走。”

    瞪了一眼洛十三,少妇的语气,愈发的不善。

    “怎么,闲糟蹋我闺女的时间不够?感觉衮吧,小文不想见你。”

    说完,便是碰的一下砸紧了房门。

    被那巨大的声音吓了一跳,洛十三咬紧了牙关。他虽然恼怒少妇的行为,却又无可奈何。毕竟,那是她母亲。为了自己女儿的生活,势利一点情有可原。

    退后了几步,洛十三望向了最右边的一个窗口,那是小文的房间。十年前读书那会,他每天对着窗口,叫小文一起上学。

    可步入社会的洛十三越来越沉默寡言,加上职业的特殊性。在公众场合呐喊,对于他来说,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再度扣了扣烟疤,洛十三看向了窗口,冥冥之中,他感觉那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南宫静文!等我两年时间!我给你打下一片江山!”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花光了洛十三所有的勇气。

    他转身毅然离去,不曾有半点回头的意思。

    而那熟悉的窗口,绿色的窗帘也是微微一动,似乎是收到了誓言。

    巴陵通往杭城的火车上,洛十三拿出手机随意拍了一段高铁运行的视频。手指简简单单的敲击了几下屏幕,视频便已经在魔音上发布了出去。

    “伊人去,故已去。往事莫再回首,来日定有善终!该奋斗的年纪,请砥砺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