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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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风猎猎作响。

    岳梓琳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凝固了。她挥舞着双手到处抓,抓到一截撕裂的床单,然后拼尽全力甩过去,结果床单还没接触到疯男人就被风吹了回来。

    疯男人抡起墩布,带着一股呼啸的风抽向岳梓琳,“啪”地一声,岳梓琳再也忍不住,失声叫了起来。

    她感到整个左臂都失去了知觉。

    接着又是一棍,岳梓琳本能地伸手去挡,这一下结结实实地砸在她的右手上,结果整个右手掌都痛痒难当,好像摸到了灼热的烙铁。

    “咚!”第三下甩在她的头上。

    岳梓琳瞪大双眼,倒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耳边只剩下阵阵鸣响,眼前的景色好像被打了马赛克,什么都看不清。

    疯男人瞪着血红的眼睛,举起墩布狠狠砸向在地上不停抽搐的岳梓琳。

    岳梓琳闭上双眼,等待这最后致命的一击降临。

    “裕均,再见了。”

    这一瞬间,时间过的好慢。

    可是,似乎有点太慢了。

    过了很久,预想中的那一棍迟迟没有落下。

    岳梓琳睁开花掉的眼睛,看到疯男人涨红了脸,正死死抓着脖子。

    “乓当!”墩布掉在地上。

    岳梓琳看到,一条白色的床单正紧紧勒在他的脖子上,在他身后,一个黑色的身影抓着床单的另一端。

    疯男人发出惊心动魄的干呕声,他不停地后撤想要抓住身后那个黑影,可身后的黑影也随着他的脚步往后撤,始终让床单保持着绷紧的状态。

    疯男人发出嘶哑的吼叫声,无奈要害在人手上,他只能任凭摆布。

    岳梓琳眼看着疯男人被黑影拉到天台边缘。

    “啊…”

    “噗!”

    疯男人在天台上消失了。

    岳梓琳感到头死沉死沉的,眼皮也是死沉死沉的。

    黑影飘忽忽地来到她的面前。

    朦胧中,岳梓琳看到他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衫,右胸口写着一行鲜红的字,不用看清她也知道那是什么字。

    静安疗养院。

    “晨熙…”

    叫出这一声,岳梓琳彻底坠入了混沌之中。

    “梓琳,梓琳…”

    岳梓琳耳边传来幽幽的呼唤声。

    她缓缓地睁开眼,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裕均…”岳梓琳露出欣慰的笑,可转瞬间她就又崩起脸,她怒气冲冲地走道赵裕均面前,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赵裕均被打蒙了,“梓琳,你干嘛?”

    岳梓琳气得眼圈一热,两行清泪流了下来,“你干嘛不去救我?你知不知道我在里面过得多难过?”

    赵裕均一愣,随即无奈地笑了笑,说:“又做噩梦了?”

    岳梓琳呆住了。

    她环顾四周。

    深红的衣柜,绣着两朵牡丹的大红窗帘,天蓝色的纯棉床单,还有身上暖烘烘的鸭绒被。

    这里居然是自家的卧室!

    “难道,自己经历的那惊魂的一切,都只是梦?”

    岳梓琳再一次陷入迷茫。

    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把岳梓琳拥入怀里。

    “你梦到了什么?”赵裕均温柔地问。

    “我…梦到我患上了精神病。”岳梓琳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低低地说。

    赵裕均笑了笑。

    “裕均,如果我变成了精神病人,你还爱我吗?”岳梓琳抬起头认真地问。

    赵裕均“噗嗤”地笑出声,说了句:“傻瓜…”

    岳梓琳会意地低下头,她自以为猜出了赵裕均的想法。

    “你都疯了我干嘛还要爱你?”

    岳梓琳惊讶地抬起头,赵裕均的脸在一道刺眼的强光中渐渐隐去。

    岳梓琳醒了,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的怀里。

    高耸的酥胸,还有淡淡的薰衣草味道。

    岳梓琳赶紧坐起来,却碰到了受伤的胳膊,痛得她“哎呦”叫了一声。

    刘医生正端坐在她的面前,身后还有两个护士站在两侧。

    “岳小姐,感觉怎么样?”

    岳梓琳涨红了脸,摇摇头。

    刘医生对身后的两个护士使了个眼色,然后三个人一同站起身。

    “吃饭吧,你都昏迷一整晚了。”刘医生冷冷地说完,转身要走。

    “等一下!”岳梓琳大叫一声,这一叫把自己头都震得生疼。

    刘医生回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您…能帮我叫赵裕均来吗?”岳梓琳嗫嚅着。

    刘医生看了看她,说:“赵裕均是什么人?”

    “他是我老公!”岳梓琳赶忙回答。

    刘医生冷笑了一下,说:“您现在的精神状况很差,我们不敢确定您说的是不是真的,等您好转了再说。”

    “可是…”

    岳梓琳还没说完,刘医生已经走出门去了,只留给她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岳梓琳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她很难过。

    岳梓琳简单地吃了几口饭,然后钻进被窝里。

    头很疼,两条胳膊也很疼。

    她想起了天台上那惊魂的一幕。

    还有,救她的那个人。

    在昏过去之前,岳梓琳隐隐约约看到那个人的脸,凭感觉,那是周晨熙。

    可是,周晨熙为什么穿着医院的病人衣服?

    难道,他根本没死,只是疯掉了,被关在这里,所以才没人能联系到他?

    岳梓琳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靠谱。

    正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开了,一个护士走进来把餐盘端起,转身要走。

    “护士小姐!”岳梓琳把头从被窝里探出来,“医院里有没有病人叫周晨熙?”

    “医院病人好多的,我哪能都记得过来?反正我没见过姓周的病人。”护士说完就出去了。

    岳梓琳一头雾水,“难道自己搞错了?”

    休整了几天,岳梓琳能下地活动了。

    在几个医生的陪同下,岳梓琳走出病房,来到楼门外,刚出门,她就看到那个和自己说过话的老人坐在院子里。

    岳梓琳兴高采烈地走过去,甜甜地叫了声:“阿姨!”

    老人慈祥地笑了笑,示意她坐在身边。

    “丫头,你受伤了?”老人伸出手要去触碰岳梓琳的额头,被岳梓琳灵巧地躲开了。

    “嗯,休整了几天,现在好多了。”

    老人目光闪烁了几下,有些惊恐地问:“你是不是被病人在天台打的?”

    岳梓琳吃惊地看着老人。

    从岳梓琳的目光中,老人得到了答案。

    “我也是听说的,”老人叹了口气,说:“护士们告诉我,五楼两个病人跑到了天台上,有一个女病人被打伤,昏迷不醒,另一个男病人失足坠到楼下,摔死了。”

    岳梓琳低下头沉默好久,才支支吾吾地说:“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打我。”

    老人面容有些忧郁,她伸出手抓起岳梓琳的手,放在腿上轻轻抚摸,不知为何,岳梓琳想起了自己的婆婆。

    “丫头,你不知道,那疯汉子原本是个暴发户,娶了一个漂亮媳妇,可是自己不知道珍惜,每天花天酒地的,没多久钱就被败光了。他女人为了给孩子凑学费,就出去偷偷做陪酒小姐。”

    岳梓琳恍然大悟,她明白了那个疯男人为什么会说她深夜出门是出去卖,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个典故。

    “有一次他媳妇儿和别的男人出去,正好被他发现了,回来之后两口子就大打出手,男的失手把媳妇儿打死了。从那以后,他就变的疯疯癫癫,而且有一个癖好,就是殴打女人。当地人怕他行凶伤人,就把他送到这里,为的就是找个地方把他关起来。”

    岳梓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老人偷偷地观察岳梓琳许久,忽然,她像下定了决心一般,问道:“丫头,凭感觉你好像挺正常的,为啥会被安排在五楼?你门上的病历卡是什么颜色的?”

    岳梓琳很是奇怪,说:“我门上没有病历卡。”

    老人一脸疑惑地转过脸去:“这就奇怪了…”

    岳梓琳觉得,那病历卡上的颜色大有门道,她赶紧问:“阿姨,那病历卡有什么含义吗?”

    老太太神秘地一笑,说:“你知道气象局按颜色给恶劣天气划分等级么?”

    岳梓琳刚想说知道,可随即就猜出了那些颜色的含义。

    “五楼都是些顽症患者,而且这些病人都很危险,为了防止不明真相的外人受到伤害,医院就用病历卡的颜色标注病人的危险程度。”老人说。

    岳梓琳彻底懵了,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有什么样的病,居然被关在那里!

    两人沉默了很久,看护岳梓琳的医生提示她该回去了。

    岳梓琳站起身,刚要告别,忽然,她想起了什么。

    “阿姨,您认识有哪个病人姓周吗?”岳梓琳问道。

    老人愣了愣,忽然变得格外羞涩,“姓周的我倒是真认识一个。”

    岳梓琳赶忙追问:“他叫什么?”

    “他叫周锦堂。”

    岳梓琳有些失望,讪讪地客套了几句,转身回去了。

    老人坐在原地,一脸怅然。

    “锦堂啊,锦堂,你究竟去哪里了…”

    岳梓琳回到病房里,正好赶上晚餐。

    两个菜,一个馒头,一碗汤。

    岳梓琳拿起馒头,在手里捂着。

    忽然,他发现馒头中央有个裂口。

    岳梓琳知道那是什么。

    她轻轻把馒头掰开,里面果然又是一张字条。

    “昔日的亲密之人,如今要取你性命。”

    岳梓琳惊出一身冷汗。

    “昔日的亲密之人,如今要取你性命。”

    这句话像被录进了复读机,在岳梓琳耳边翻来覆去。

    “是…周晨熙吗?”岳梓琳战战兢兢地想着。

    她忽然想起天台上那个黑影。

    “难道,那天他是来杀我的,可是杀掉疯男人之后,因为惊动了医院的人,怕有人追上来,所以逃走了?”

    岳梓琳呆呆坐着,手里的馒头“啪嗒”滚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