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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两小无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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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依五岁,那天早上张姥姥带她去市场买菜,刚到市场就看到一大群人围拢着,还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有大人的吆喝声,有小孩的哭喊声。那哭喊声可谓惊天地泣鬼神,闻者心惊,听者心颤。

    一切对于可依来说都是那么新鲜,她看着,想着,终于明白原来比菜市场这么热闹。

    张姥姥听着哭喊声,眉头一皱,老人的慈祥与博爱全写在了脸上。

    围着的人看到张姥姥,立即七嘴八舌地说“张姥姥来了,让开,让开!”于是,人群中立即让出一条道来。

    人群中央,一个中年男子一双抓住一个小男孩的手臂,一手拽着鞋底往小男孩屁股狠命地打去。小男孩则像条泥鳅一样,欲逃脱可终究不行,只得直围着男子周围打转,哇哇直叫。

    “住手!住手!……”张姥姥喝道。

    男子打得正起兴,并没有住手。

    张姥姥又喝了两声。

    男子终于停下了,一只鞋高高地举起,硬是不能落下。

    “阿强,你要打死他!”张姥姥声色俱厉。

    这人名叫萧军强,萧远的父亲。

    “姥姥,这小兔崽子,不肯上学,还把书本撕了。”萧军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打人就是不对。”张姥姥严肃地批评道。

    萧军强心里委屈,人人有子女,都是乖巧听话的,可是自己的儿子调皮捣蛋,尽让他不安生,又想起死去的妻子,不免悲愤交集,把胶鞋往地上一扔,默默垂泪。

    张姥姥知道萧军强的难处。萧军强的妻子得病死了,留下襁褓中的萧远。萧军强是又当爸又当妈,很不容易,里里外外的忙,起早摸黑,凌晨四点就起床到地里收购新鲜蔬菜,然后拉到市场上买。

    “好了。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张姥姥摆着严肃的脸。“远儿,你又不乖了?”

    小萧远此时已经不哭不闹了,对着小可依傻笑。

    “这孩子是要管管了。”张姥姥低声说着,想了一会儿,又说,“这样吧,我帮你带几天。”

    “张姥姥这怎么好意思,这小兔崽子调皮捣蛋,怕……”萧军强很不好意思。

    “怕我老了,不中用了?”张姥姥半开玩笑地说。

    “不!不!……”萧军强忙说。

    “好啦!好啦!就这么定了。你忙去吧!”张姥姥又向小萧远说,“远儿,到姥姥这儿来。”

    “她是谁啊?”小萧远指着小可依高声问。

    “我外孙女,小依依。”张姥姥抚摸着小可依的头发说。

    “我能跟她一起玩吗?”小萧远歪着脑袋说。

    自此,小萧远成了张姥姥家的常客,也去上学了。在去学校或者去菜市场的路上,经常性地都能看到张姥姥一手拉着小可依,一手牵着小萧远,不紧不慢地走着。张姥姥总是边走边讲故事,或者哼哼小调,日子久了,小萧远也会把学校里学到的听到的事讲给张姥姥听。

    小萧远在张姥姥面前乖巧得很,有时还是改不了调皮捣蛋的天性。张姥姥当然心知肚明,也不太责怪,小孩子活泼些不是坏事。

    萧军强见儿子懂事了,直乐呵呵地笑,日日把最好的蔬菜留给张姥姥。

    小萧远自从被小可依唤为“远哥哥”那天起,小萧远觉得自己长大了,有男子汉气概了。千辛万苦爬到树上摘了棵枣子,舍不得吃都要放到口袋里带去给小可依,六一儿童节玩游戏赢得了颗糖也要带给小可依。

    上初中了,萧远拥有了辆自行车,第一个告诉可依,并偷偷带可依去海边捡贝壳。因为,可依说想去捡贝壳,做条手链送给姥姥。萧远没有想到,这次有意外收获,可依顺便为他做了条手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