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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不能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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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沉香逗弄一回小姑子,那叫一个身心舒畅。

    &nb只是刚送走知道叫嫂子涮了一回的沈姑奶奶,这厢圆儿圆润的身子跑的气喘吁吁,送给沉香一个晴天霹雳。

    &nb她家闺女儿贝儿姑娘惊着胎了?!

    &nb沉香坐着楞了好一会儿,反应不过来,心说,真是胡闹,这瞎话说的,她闺女儿还没身子呢,怎么就能惊胎呢?】

    &nb别是谁又糊弄她呢吧!

    &nb圆儿一看主子还晕着呢,登时忍不住了,她本就急的不行,当下再顾不得尊卑,上前推了推沉香的肩膀,一脸的焦急担忧,

    &nb“我的太太哟!您别楞了呀,尤其这时候,您得赶紧去啊。”

    &nb给她家贝儿姑娘撑腰啊!

    &nb沉香不经心,好悬让推了个踉跄,倒是回过神来,手中茶杯早已变成粉末,透过指缝洒在地上,沉香眯眼,一把拽过圆儿,脸都冷了,

    &nb“贝儿怀了身子,几个月了?怎么就惊吓住了?”

    &nb圆儿吓了一跳,好歹知道轻重,又熟知主子的脾性儿,当下飞快的道:

    &nb“说是一个半月,脉象不显,叫人推了一把,撞着后腰眼,流了血才知道。”

    &nb沉香听着几句话功夫,已是站起身子,正等圆儿说罢,脸上怒气俱都收敛,面无表情,声音淡淡却叫人心里一颤,

    &nb“派人给国公爷报个信儿,叫上人,咱们这就走——我若再不去,人都当我沈家是死的呢!”

    &nb她宝贝闺女儿怀了身子,亲王府竟没人通个信儿,这是看不起她闺女儿,还是看不起沈家?

    &nb说着功夫,已是几步到了门外。圆儿浑身打了个寒颤,惊慌抬头,见人影越发远了,心里一缩,连忙赶上去。

    &nb沉香出门的机会并不多,只是这回是为着闺女儿,人手带着就足的很。

    &nb一边儿有人飞快给沈敬重报信儿。

    &nb沉香这边儿马车急行,圆儿刚在屋里没来得及说个清楚,路上边走边禀报。

    &nb沉香才知道她闺女儿在城外亲王府的别庄。至于这桩祸事儿的罪魁祸首,就不得不提及亲王妃的娘家。

    &nb亲王妃娘家姓章,连着亲王妃一共姐妹仨,亲王妃是老大,底下二妹妹远嫁江南,好些年没回京城,三妹妹是个不怎么走运的,嫁的人家倒是不错,只是男人死的早,只留下个女儿,章家疼闺女,索性连着外孙女也养着,母女俩就这么过着。

    &nb本来么,凭着章家爱护,亲王妃的回护,这日子着实不错。

    &nb章三母女也是知机的很,知道得紧紧巴着亲王妃,平日里来来往往的还挺不少。

    &nb就好比,这回别庄里头,章三母女便也在里头呢!

    &nb更巧的是,贝儿受伤,跟章三母女脱不开干系。

    &nb至少,跑回来报信儿的贝儿身边儿的丫头就是这么说的。

    &nb沉香皱着眉头,脑子里飞快把有关章家姻亲捋了一遍,心里头大概有了个底,可一想到真要跟自己想的那般,脸色更不好看了,听着圆儿和报信儿的丫头一一回禀罢,除了脸色越发冰冷,便是一声不吭,直到马车停住,沉香下了马车,抬头看着别庄大门,眼中飞快闪过一抹流光,扭头对圆儿道:

    &nb“你在这看着,从现在开始,不许这里头出来一个人,任凭是哪个?先绑了再说,一切有你太太给你们担着。”

    &nb圆儿重重点头,郑重应道:“是,奴婢明白。”

    &nb门房上有人迎上来,沉香实在算不得心情好,袖子一甩,人还没到跟前,便从半空撞到墙面上,喷出一口血来,晕了过去。

    &nb一看这架势,再没人敢贴上来。倒是有人脚下一转,想往里头报信来着,沉香早瞧着了。手指微动,一道弧度划过,那人‘扑通’倒地,正好脸磕在台阶上,一声惨叫,四周顿时寂静无声。

    &nb沉香面无表情,脚下看似悠闲,却是步履极快,当下迈过台阶上的人形障碍,身后步履整齐的丫头婆子,看的人心里一跳又一跳,不知不觉额上豆大的汗珠滑落。

    &nb别院中人犹自不知,贝儿躺在床上,刚喝了大夫开的药,一旁两溜儿的丫头婆子严阵以待,俱都瞪大眼睛,哪怕坐在床头的是她们姑娘的婆婆,亦是不敢有半点马虎。

    &nb其实,这会儿已经是迟了,自家主子吃了大亏,这在娘家时候,那是压根儿不可能的事儿。

    &nb再想到,那起子不要脸的额,竟然趁着主子泡汤时候,老小两个耍阴招,沈家跟来的人,哪怕当时不清楚的,听了屋里伺候的丫头学说一遍又再传一遍儿,再没人不知道了。

    &nb若不是这会儿主子实在要紧,再不敢叫旁的人上前,只怕立时撕了那对母女的心都有了。

    &nb就这,章三母女也没好过了去,沈家带来的人,只认贝儿一个主子,早先外头听着不对,冲进去时候,有人抬着贝儿往屋里跑,有那手狠的趁着忙乱时候,推了章三母女进了汤里,摁着头往水里憋,等亲王妃到了时候,自家妹子外甥女早瘫软地上,只剩下一口气,还叫吓得失禁,那个狼狈劲儿就别提了。

    &nb亲王妃自是不知底下人如何作想,只是不用想也能猜的差不离儿。只瞅这她们那恨不得杀人的眼神儿就知道了。

    &nb不过,惹事儿的是娘家妹子,亲王妃亦是有苦说不出。然而,心中不是不庆幸的。那俩糊涂蛋不明白,她却是清楚的,哪怕如今儿媳儿和她腹中孩子有惊无险,这事儿也是不能善了了。

    &nb真当沈家是吃素的?

    &nb心里跟泡苦水一般,亲王妃背了个黑锅,还得好声好气儿的同贝儿道:

    &nb“幸好你无事,不然,可是挖我的心肝。”

    &nb贝儿轻笑,默然无语。婆婆这话,她信,只看在她腹中骨肉的份上儿,翟家就不能罢休了。

    &nb便听亲王妃拉着贝儿的手,继续道:

    &nb“都是我的不是,原想着叫你散散心,不想竟有那起子糊涂东西,你尽管放心,娘必给你个交代。”

    &nb贝儿笑的淡然,应道:“是。”

    &nb是得给她个交代。不过不是靠章家人给,而是她自己讨回来。

    &nb亲王妃絮絮叨叨一通关爱,贝儿静静的听着,并不做反应。

    &nb平心而论,婆婆对她确实很是不错,可她自问对婆婆也是面面俱到,虽比不得亲娘,然心中却是气直的很。

    &nb贝儿心中明镜一般,再是亲厚的婆媳,还能亲过人家血脉相连的亲姐妹,亲外甥女?

    &nb那对母女什么盘算,她不信亲王妃半点儿察觉不多,只是有人非要装着没事儿一般,想要你好我好大家好,她这儿媳自然不能说些什么。

    &nb婆婆说她好似挖心一般,这话她十分信的,想来其中七分为着自己嫡亲的孙儿,另三分便是章家母女罪责轻了些,再不用赔命。

    &nb她心里明白,只是到底不能宣之于口。

    &nb便是说,面前之人也不是倾诉的好人选。

    &nb便是今儿这事儿,叫她说,也只一句——还是她大意了!

    &nb也是如此他,她才知晓他,她还是太心软了,再不能知晓人竟然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nb于她而言,倒也是个难得的教训。

    &nb只是代价,太过惊心了些!

    &nb亲王妃说了好半晌,嘴都干了,也没得来儿媳一个字,反倒是人躺在床上,一副疲惫模样儿,她再是不好意思呆下去了。又嘱咐了两句,便离开了。

    &nb章三母女俩正担忧又害怕,抬头见亲王妃进门,一下子扑过去,一叠声的问道:

    &nb“怎么了?怎么了?没事了吧,大姐你可不能不管我们母女啊?”

    &nb亲王妃一脸冷色的抽出自个儿衣袖,转身往屋子中间绣墩上坐下,瞅着眼前眼巴巴一对母女,气极反笑,道:

    &nb“你们是盼着我儿媳好?还是盼着她不好?叫我不能不敢你们,你们倒是有脸说,欺负人时候怎么就不知道过后还有算账这一说?“

    &nb章三搂着眼泪汪汪的女儿,哀求的望着亲王妃,

    &nb“大姐?”

    &nb亲王妃扭脸,硬邦邦的丢下句,“好歹肚子里胎儿是保住了,只是到底伤着身子,须得静养。”

    &nb见两人俱都松了口气,亲王妃冷笑道:

    &nb“你们以为她没事儿,这事儿就完了?做梦呢吧,真当沈家是泥捏的,我家那儿媳闺中时候,可是千娇百宠,沈国公更是捧在手心里的娇娇人儿,你们这一遭……怕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吃的最大的亏了。沈家能善罢甘休?”

    &nb见章三母女面露惊恐,亲王妃只觉一口恶气顶到喉咙口,冷冷的道:

    &nb“不说沈家,便是我那儿子知道,他能饶得了你们?还想着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劝你们还是赶紧的想好了,见着人好生赔罪,叫人消消气,再谈其他罢。”

    &nb章三心里怕的很,又有一股子抑制不住的兴奋,叫自家大姐冷水一泼,顿时醒过神来,磕巴着嘴,道:

    &nb“大姐,你,你不能不管我们啊!她,她不是没事么?怎么就不依不饶,这般不贤惠,实在有失妇德。”

    &nb亲王妃惊讶一瞬,简直要气笑了。嘴巴张了张,刚想说什么,不妨房门叫人推开,丫头扑进来,惊惶的道:

    &nb“王妃,不好了,沈家,沈家太太来了,带了好些人,直直往世子妃房里去了。”

    &nb来势汹汹,眼见是要干架的哟!

    &nb亲王妃猛然站起身,再顾不得抱成一团尖叫惧怕的母女俩,转身往门外奔去。

    &nb一路飞快到了儿媳房门前,见着严阵以待那架势,便暗道一声——坏了!

    &nb沈家这是要往大里闹啊!

    &nb明知接下来不会好过,亲王妃也得硬着头皮往里头走。

    &nb沉香握着贝儿的说,心疼之情溢于言表,“疼不疼啊,姑娘?”

    &nb贝儿此前面对婆婆时候一直笑着,此刻见了亲娘,眼角一酸,留下两行泪来,轻轻摇了摇脑袋,哽咽道:

    &nb“不疼了。”:

    &nb顿了下,忽的泪流满面,“娘,我好怕。”

    &nb怕肚子里她才知晓的孩子有个万一,怕她才知道就要失去!

    &nb有那么一瞬间,她怕的要死!

    &nb沉香一听,眼眶立时湿润,却是弯着嘴角,摸着女儿的苍白的脸蛋,心如刀绞,语气轻柔好似诱哄,

    &nb“不怕,不怕啊乖!娘在呢!娘在你身边,你好好的呢,放心吧,啊!——”

    &nb贝儿紧紧握着亲娘的手,连连点头。

    &nb亲王妃进来时候,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幕,心里不由沉入谷底。

    &nb到底面上强笑着,上前道:

    &nb“亲家太太,您来了!”

    &nb沉香扭头,冲着亲王妃点点头,回头对贝儿低声哄道:

    &nb“你先睡一觉,娘就在外屋,守着你啊!”

    &nb贝儿点点头,慢慢松开了沉香的手,末了冲着沉香甜甜一笑,看的沉香险些哭出来。

    &nb轻手轻脚的给闺女掖了掖被子,沉香起身,冲着亲王妃举手示意,两人绕过屏风,到了外屋。各自落座,亲王妃知机,连忙道:

    &nb“好叫亲家太太知晓,都是我的不是,没能察觉儿媳怀了身子,以致今日之祸,我这里,给亲家太太赔不是了。”

    &nb亲王妃起身,作势要行礼。

    &nb沉香起身,飞快的扶住亲王妃,叫亲王妃再拜不下去。

    &nb瞧着亲王妃,沉香缓缓摇头,道:

    &nb“我才知贝儿怀了身子,她年纪轻不知事儿,日子又短,便是寻常诊脉也难诊的出来,这不能怪王妃,王妃此礼,我受不得。”

    &nb说着,扶着亲王妃又坐下,自个儿转身,于正对面落座。

    &nb亲王妃面上带着歉意微笑,心头却是巨震。

    &nb被沈太太扶过的一双手臂,一片酸麻,刚才她是想抢先赔礼,好堵了沈家的嘴,不想怎么使劲儿,都不能动弹分毫。

    &nb先前听说,沈太太自有能耐,她还不信,如今,倒是深信不疑了。

    &nb沉香直直盯着亲王妃,直接问到祸首头上,道:

    &nb“敢问王妃,伤了我儿的章家母女,现下何在”

    &nb亲王妃脸色发僵,去不能不答,道:“正在庄子里头,正要叫她们给亲家太太赔不是。”

    &nb沉香笑了笑,道;“这倒不必。只在这里就好。”

    &nb亲王妃不解其意,却也知来者不善。只是自家妹子到底干了窝囊事儿,还叫人逮个正着,叫人连求情都扯不开嘴。

    &nb沉香观亲王妃面色,道:“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王妃。”

    &nb亲王妃恨不得叫沉香顺气儿,好说话些,登时道:“我必知无不言。:”

    &nb沉香道:“也不是旁的,只我这闺女自入了您家门庭,好不好的自有您来说,我是不好多说的,只是我实在不能明白,贝儿在王府里过活儿,怎么就能惹了章家母女的不快,叫人恨不能除而后快?想来,就是有王妃您的亲戚情分在,章家也太狠了些。”

    &nb从章三母女,一下子拉扯到章家头上,沉香眼都不眨。亲王妃却是后背叫冷汗湿透。抬眼看着沉香微微笑着,却冷静非常的眉眼,抿了抿嘴,道:

    &nb“即便是我亲妹子,今儿这事,我也必得说,是她们母女的不是,儿媳自打进门,样样都好,孝敬公婆,对我那儿子也贴心的很,此事全由我娘家妹子母女俩人而起,儿媳并无得罪之处。”

    &nb沉香不动如山,道:"您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只是话还是要说明白,不是我闺女的错,就是章家母女无辜伤人了。因此,我虽不想见她们,却不得不使人去问上一问,这害人总要有个由头,说不得是有些咱们并不知晓的因由。“

    &nb说着,指着身边一个容貌不显得丫头,笑着对亲王妃道:

    &nb“就让这丫头代我去问一问吧,王妃也派了人,带着她去就是。这事儿前因后果,总要明白才好。不然,章家是您的母家,往后总要上王府的门,我闺女若不能回回好运,说不得又有哪个人上前一推……您不知,我听到信儿,既害怕又庆幸,害怕我儿出了差错,又庆幸章家母女只空手推搡,若是她们心肠再坏些,手里攥着把刀,如今,咱们可是不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说着话了,您说,是不是?”

    &nb亲王妃闻言,脸都白了。再不能推辞,一挥手,吩咐身边儿嬷嬷带着人去了。

    &nb一炷香功夫,两人又一前一后的回来,亲王妃身边儿的嬷嬷脚步踉跄,神情恍惚,看着垂手朗着声音回禀那丫头波澜不惊的模样儿,忍不住狠狠打了个寒颤,随即慌忙低下头,死死的咬着嘴唇,盯着眼前一块地,一动不敢动弹。

    &nb貌不惊人的丫头不紧不慢的回禀完,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叠纸来,恭敬递给沉香,自个儿往原先位置站定,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弹了。

    &nb沉香一页一页翻看完,抬眼正好见亲王妃面色几变,眼中忧色将将掩饰不住,不由得扯唇一笑,伸手递了过去,道:

    &nb“王妃也看看罢。”

    &nb说那么多有什么用,空口白舌的,还不如摁了手印的证据,来的叫人痛快。

    &nb亲王妃早听了一耳朵,正难堪的紧,又低头扫过一张又一张,脸上涨得通红,手指微微发抖,瞧着沉香,眼中含泪,悲泣道:

    &nb“我实在没脸见您了!”

    &nb她还能说什么呢!

    &nb证词上说的再清楚不过了。

    &nb章三想把闺女说给王府世子,无奈身份实在够不着,王爷也不能同意,只得退而求其次,可惜,世子压根儿不乐意。

    &nb章三气的要命,她闺女也恨得要死,当妾都这么难。

    &nb这样的事儿,自然怪不到男人身上,女人自来会想,定是男人他媳妇儿不点头,才阻了闺女儿的锦绣前程。

    &nb往昔因着世子实在护媳妇护的厉害,章三母女寻不到机会,别庄这回,却是好容易寻着一块儿泡汤的时机,母女俩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这才有了前头一桩!

    &nb亲王妃捏着手中一叠纸张,只觉手指烫的生疼。娘家人立身不正,心思不纯,偏又太蠢,叫她一张脸也叫人扒了下来。

    &nb沉香听着亲王妃一句不疼不痒的话,笑着眯了眯眼,缓缓道:

    &nb:“王妃不必介怀。事已至此,你我皆不能决断,我已派人告知国公爷,想来再等些时候,亲王爷,世子,连同章家老太爷,便会到了。”

    &nb亲王妃惊的站起,失声道;“什么?”随即,扯着嘴角,强自镇定的笑道:“这,这就不必了吧!”

    &nb沉香一脸的理所当然,道:”当然必要!算着时辰,该是在路上了,王妃安心等着便是。“

    &nb瞧着亲王妃惊惶不安的面孔,沉香心头冷笑。伤了我闺女,想要轻轻放下,简直做梦。若是不扒下章家一层皮,她这当娘的干脆一头撞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