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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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薄宴对她的容忍是基于她在床上的良好表现。

    自从上一次这女人强烈的作过一次却没得到什么好果子吃之后,她就变得很乖巧,时常对他甜言蜜语,床上尽管还是死/鱼一条,但总比扯着嗓门哭嚎来得让人舒服。

    洗澡时,薄宴把隋安圈在怀里,从耳根一路吻到锁骨,指尖揉捏着她的胸脯,热吻一路向下,最后停在两腿间,舌尖不断地撩拨,隋安不算矜持地抵在玻璃上,任他对她做一切想做的事情。

    在浴室里折腾了一遭,隋安骨头要散架了,薄宴还不尽够,迫不及待地把她推到床上,密密麻麻的吻重新覆盖,从肩膀开始,在她身上燃烧起一串火焰,薄宴这样的高手,隋安怎可能抵得住,身子立即诚实地随着他的情绪起起伏伏。

    征服女人是每个成功男人心里的一点小幽暗,女人在身下臣服时,就是他们另一种骄傲的开始。薄宴也不例外,他承认他有过不少女人,可上过一次就厌了,因为她们勾不起他的骄傲,他甚至有过半途而废的经历,老二莫名其妙地就软了。

    但是隋安不同,不知不觉,他已经睡了这个女人一个多月,他渐渐发现,他越睡就越睡不够,因为隋安骨子里就有一种不屈服。

    她在他面前毫不掩饰地哭闹,现在又无所不用其极地谄媚,像个狗腿子,但薄宴觉得自己在跟活生生的一个人接触,她有情绪,真实的情绪,而不是那些见了面就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式微笑的女人,连上床,她们也是发出日/产大/片等级的完美呻/吟。

    但这种想法在他脑子里一瞬而逝,并不会深究他为什么会这样,他简单地觉得只是喜欢睡她而已。

    喜欢睡,就留在身边,以后天天睡,他也说过,养她一辈子也完全没问题。

    临行前的一晚不免多折腾了一会儿,洗过澡隋安很快睡去,薄宴睡眠却很浅,即使付出了刚刚那般剧烈的体力劳动之后,依然无法深度睡眠。

    隋安睡在薄宴左边,后半夜别墅里有些冷,薄宴正要拉好被子,却突然感觉到重物压过来,他猛然睁开眼睛,看见隋安闭着眼趴在他身上,纤细的手臂绕到他右肩膀的位置摸了摸,然后拈着被角连带着一个翻身,整张被子都哗地掀开完美地卷到了她自己身上。

    薄宴皱眉,因为裸睡而突然暴露在冷空气里的皮肤,毛孔开始缩小,相当寒冷,他抬起脚正要踹那女人,可女人身子缩了缩,缩成了一团,薄宴的腿停在半空中又轻轻落下。

    他想起这个女人前些日子在她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人生中头一次开始认真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太狠了些?

    隋安身体缩得很厉害,显然是非常冷,薄宴起身从她身上拽开被子,重新整理一番,然后把女人捞到怀里,女人感受到温暖立即贴上来,胳膊环着他的肩膀,小腿攀到他的腰上,活像个树懒,但薄宴可不把她当成树懒,身上某物开始冲血,迅速涨大,薄宴漆黑的瞳眸认真地看着隋安的睡颜,双手开始在她的裸背上缓缓游移。

    隋安许是身上暖和了,立即推开薄宴,翻了个身,大字形摊在床上,似乎睡得很舒服,薄宴正酝酿的情/欲一下子就退下去,荡然无存。

    薄宴躺平了身体,老二渐渐软了下去,他深呼吸两口气,又忍不住偏头看了看隋安,她睡得倒是安稳,呼吸均匀,发丝零散地在枕头上铺开,非常美丽,薄宴不知不觉就扯开一个微笑,也不知道是笑自己还笑隋安,翻个身有把隋安强行拉到怀里,抱着睡。

    薄宴第二天飞往美国,隋安去送他,他有很多人陪着,行李一大堆,不过都不需要她费心,所以隋安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

    他身材很好,宽肩窄腰长腿,隋安词汇量匮乏,找不到好的形容词来形容,但他真的很好看,是非常养眼的类型。

    快到登机口时,薄宴停下脚步,跟从的人该办手续的办手续,该办托运的去托运,该闪人的闪人,周围一下子就剩两个人。

    薄宴单手落在她腰间捏了捏,虽然平日里冷淡了些,可临别多少眷恋,“隋安,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隋安微微一愣,她揉了揉鼻子,露出一口小白牙,扑上去抱住薄宴的腰身,“薄先生,我会想您的。”

    敷衍,大写的敷衍,不过薄宴还是点点头,不想临别时还闹得不开心,他敲了敲她脑门,“别满脑子想着怎么逃跑,你跑到哪我都能找到你。”

    隋安惊讶,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薄宴,她想什么他都猜得到,她心虚地笑,“我怎么会跑?”

    “你的脑子最好像你的嘴巴一样乖巧。”

    “哥。”

    薄宴撩开隋安的发丝正要吻她,身后,突然有人喊了一声,隋安回头,是薄誉。

    薄誉满脸笑意,因为没有上班的关系,今天没有穿正装,看起来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阳光又温暖,可隋安心底却瞬间生出一层寒霜。

    “哥,我来送送你。”他几步跑过来,目光落到隋安身上,“你也在啊?”

    隋安警惕地后退一步,没有讲话,薄宴稳稳地攥住她的手,捏了两下,隋安不知为什么,突然不那么害怕了。

    “有事?”

    薄誉揉揉后脑,“你跟爷爷不是……我想着跟你说别故意惹爷爷生气了,他的脾气你最了解,他只不过是……”

    隋安听得云里雾里,薄宴说,“该怎么做,我都知道。”

    薄誉点点头,“哥,你登机吧。”他看了看薄宴身后的隋安,“我送你回去?”

    隋安又后退一步,“我有车送,薄副总不用费心。”

    薄宴拍拍隋安的头发,抬起她的下颌,低头深深地吻上她的唇,直到隋安脸颊烧红才放开她,“等我回来。”

    隋安目送着薄宴的背影,突然忍不住叫住他,“薄先生——”她抬腿跑到他面前,“薄先生……”

    薄宴停下脚步,张开双臂紧紧拥抱她,“别怕,我会很快回来。”

    在出机场时,薄誉笑着对她说,“游戏刚过半场,我哥走得恰到好处。”他对着太阳,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隋安紧张,“什么意思?”

    他偏头看她,微笑的眼睛铺满寒冰,“游戏还没结束,之前的只是先给你热个身。”

    隋安愣在那里,后心凉透。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薄宴走了,谁知道薄誉会发什么疯,万一有个不测,薄宴也是赶不回来的。

    隋安立即回了公司,吴二妮在办公室戴着墨镜,脸色非常不好,唇角有伤,“你想辞职?”

    隋安笑,“没错。辞职信已经奉上,请通知财务立即马上给我结算工资,如果今天下班之前我还没收到工资,我会让你更难看。”

    隋安弹了弹裤腿上的灰,起身往外走。

    “隋安,你以为我没有你会死?”她气急败坏地指着隋安,“这么大个公司没有你还会不运转?”

    隋安笑,头也不回地离开。程善那个烂摊子,够她吴二妮喝上一壶。

    隋安打车回家,司机师傅是个新手,有些搞不清路线,隋安坐在副驾驶上却并没有生气,一路指挥着,辞了职心情大好。

    半路想起钟剑宏,拿出手机拨通号码,他很快接通电话。

    “看新闻了吗?”钟剑宏问。

    隋安插上耳机,立即划到新闻页面,“时尚教主宋薇手撕小/三。”

    “标题不够劲爆啊。”隋安说,手指又滑到下面的评论,评论一边倒,都在批评宋薇欺骗观众,指责她男人出/轨的声音显得很微弱。

    “还是手下留情了呗,如果深扒,这个宋薇的历史更劲爆。”

    “怎么?”

    “这些女明星的黑/幕,我都懒得说。”

    “大回大回。”隋安一边听着一边指挥司机转弯,“怎么大家都在扒她,为什么不关注程善?”

    “宋薇才是明星,只有在她身上作文章才会有关注度,那个程善顶多是个出/轨的男人,马路上十个男人里有九个会做的事,别说我不愿意写,大家更懒得看。”钟剑宏说,“明星就是这样,一夜爆红,众星捧月,一个不小心跌下去,也会有一万个人来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就是吃这碗饭,别说什么道德底线。”

    隋安看着路面,“师傅,前面左转。”

    “姑娘,你着急吗,车没油了,我加个油。”

    “可以。”隋安看看时间,继续聊电话,“缺德事做多了,会遭报应的。”

    车子停在加油站,服务人员开始操作,隋安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看后视镜,马路边上停着一辆黑色路虎,门上贴着一个标志,隋安觉得好像哪里见过。

    “别特么说不吉利的话。”钟剑宏说,“这新闻一爆出,我们杂志社又能挺一阵子。”

    “那真是要恭喜你了,不过这可能是我贡献给你的最后一条新闻,本姑娘金盆洗手了,以后从/良。”隋安又看了看那个标志,太阳光有些刺眼,看不太清楚,正打算推门下去,司机却发动了车子,“姑娘,坐稳。”

    “擦。”钟剑宏对她的话很不满意,隋安转移话题,“你今天是不是要去医院做检查?”

    “是,不过你千万别来,我有美女相陪。”

    隋安切了一声,又看向后视镜,此时出租车已经正常上路,准备直行,路边停的路虎跟了上来,不缓不慢地,隋安心里打鼓,路虎比这出租车要快很多,干嘛一直跟在屁股后面?

    隋安转过身子往后看,“师傅,后面那辆路虎怎么总跟着咱们?”

    司机看看倒车镜,“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前面是高架,车子都往这面走很正常。”

    隋安觉得不对,钟剑宏问,“怎么了?”

    “我觉得好像有人跟踪我。”

    司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了看隋安,“小姐,您以为是演电影呢。”

    隋安瞪了他一眼,懒得和他废话。车子一路上高架,下高架,后视镜里的那辆车始终尾随着,到了小区附近,隋安付钱下车,出租车开走,后面的路虎也停下,这下隋安真的害怕了。

    她匆匆往小区方向走,路虎里下来两个西装男,西装男戴着墨镜,让隋安想起不久前薄誉带人到她家楼下等她的画面,隋安脑子里飞速运转,突然想起,那个logo是sec今年某自创品牌的宣传标志。

    虽然不确定这两个人的意图,可隋安心里总觉得害怕,走到路口,隋安突然拐到商场的方向,商场人多,那两个人不可能把她怎么样。

    周末商场里在做促销活动,十分热闹,隋安的身影迅速淹没在人群里,等她再钻出来,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隋安故意在商场里绕了两圈,包里的电话震了起来,隋安接听,“钟哥。”

    “怎么回事?谁跟踪你?”

    “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很可能是薄誉。”隋安看了看四周,没发现那两个人,心才安定下来,“薄宴走了,他想动手了。”想起薄誉说的什么游戏才到一半,隋安紧张得想要哭。

    “你在哪?”

    “a商场。”隋安报了地名。

    “你自己能回家吗,我去找你。”钟剑宏挂了电话。

    隋安把手机放好,看了看四周,那两个人早就不见了,隋安拧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镇静,她想,薄誉就算想对她做什么,也不会白天动手,刚才她会不会是紧张过度?

    不知不觉,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虚汗,隋安用手指抹一把额头,转身往地下超市走,钟剑宏既然要来,在家里一起吃顿饭也是好的,就当是临别前的最后晚餐,她必须要走了,尽快。

    超市里人有点多,隋安推着购物车慢慢地看,慢慢地买,才发现这么多年,她居然不记得钟剑宏爱吃什么,索性都买点,又在展柜里挑了两瓶红酒,结了账往回走。

    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一辆红色的奥迪tt挡在一辆白色大众前面,两车保险杠差点顶在一起,中间大概也只能伸进一根手指头的距离,隋安看看车牌号,我了个擦,这不是汤扁扁和钟剑宏两个人的车吗?

    从两个车目前的状况能看出来,他们俩是从一东一西两个方向来的,为了抢车位,谁也不让步。

    钟剑宏先摔车门走下来,指着红色奥迪的黑色车窗,“你特么会不会开车?”

    车窗缓缓摇下来,汤扁扁皓腕香腮,媚眼如丝,“哥哥,这个车位,你就不能让给我?”

    以隋安了解的钟剑宏,他本来要说的话应该还有很多,比如你个臭不要脸的,滚他么犊/子!

    但他,居然就那么愣住了。

    他没说话,汤扁扁以为同意了,倒车准备入库。

    钟剑宏才反应过来,“唉唉唉,你给我停下。”

    她都快进去了,硬生生又踩了刹车,汤扁扁绷着易怒的一张脸挑眉,“你有病吧?”

    钟剑宏上前一步,“就你这张脸还想用美人计,你不照照镜子?”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不就是开个十八手大众的穷/*丝?”

    “十八手大众怎么了?十八手大众也比你这种被一百个男人用过的一百手女人强。”矛盾瞬间升级,两个人开始互相人身攻击。

    b市人多车多,房源紧张车位少,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每天为了抢车位发生的摩擦也不在少数,而且人还有个毛病,吵架的时候往往不能就事论事,激动起来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戳对方的痛处。

    汤扁扁易怒体质终于爆发了,推开车门,一脚揣在钟剑宏大腿上,“你特么嘴巴放干净点。”

    钟剑宏疼得后退两步,直不起腰,汤扁扁啪地关上门,一脚油门占了车位。

    隋安一看情况不妙,也不敢看热闹了,赶紧去扶钟剑宏,“你怎么样,没事吧?”

    “那个臭/婊/子,看我怎么收拾她。”钟剑宏捂着大腿,火冒三丈,女人高跟鞋的威力可是不容小觑的。

    “你骂谁婊/子呢?”汤扁扁走过来指着他鼻子,“*丝就是*丝,没风度没品位没审美,跟女人抢车位,你好意思吗?”

    钟剑宏直起身要动手,隋安立即抱住他手臂,“哥哥哥,这是我朋友。”

    半个小时后,汤扁扁坐在隋安家的阳台的藤椅里涂脚指甲,钟剑宏坐在电视机前吸烟翻杂志,两人默不作声,隋安在厨房里忙,等菜全好了,两人一左一右地坐在隋安旁边。

    隋安开了红酒给两人倒上,“我辞职了,打算回老家,再也不回来了。”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漂了这么多年,想家了。”隋安端起酒杯,“你们是我在b市为数不多的朋友,能在这狗屁地方遇见你们,真的挺好。”

    汤扁扁立即红了眼圈,“刚遇到你就要走,怎么说走就走啊?”

    钟剑宏苦涩一笑,“走了好,你走了,我的好运就来了,特么自从遇见你之后公司面临倒闭,连手都差点没了。”

    汤扁扁斜了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就不会说句人话?”

    隋安无奈,“我敬你们。”

    一杯酒饮尽,没有想象中的辛辣,反而是酸涩充斥了全部味觉。

    “回家好,我也想回家,可我特么回不去。”汤扁扁夹了一条荷兰豆,若有所感。

    “你当然回不去,脸整成了蛇精,胸整的跟别人的屁股一样大,回去连你妈都不认识你。”钟剑宏摆明了要气死汤扁扁。

    但汤扁扁显然怒点跟别人不太一样,她虽然也怒了,但她第一反应说的是,“你说谁胸是整的?”她竖起手指指着他,“你特么说谁的胸是整的?”

    “哎呀,胸是真的,胸真的是真的。”这一点她可以作证。

    钟剑宏蔑视地看着她,“你聋啊,我刚说完,是我说的。”

    汤扁扁被点燃了,“我看你十有*是个阳/痿,只要是男人看了我这样的萝莉脸魔鬼身材,早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了,你根本就不是男人。”

    “就你这种女人,男人也只是想睡你,还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他们躺下的时候,你穿衣服了吗”

    我擦,太污了,太污了。

    “你们俩给我滚。”隋安把酒杯顿在餐桌上,“你们两贱人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

    两个人的火气,瞬间被隋安的怒气浇灭了。

    后来大家都喝醉了,话题不知不觉又回到汤扁扁的脸和胸上,汤扁扁说,七十年后,房子不一定是你的,三十年后,老公不一定是你的,十八年后,孩子不一定听你的,只有你的脸、身材、□□、卵巢、子宫永远都是你的,为什么不整的更漂亮,更赏心悦目,这不单单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全社会负责,老公不出轨了,小三抱别的大腿了,生活瞬间完美了,如此狗血,却如此有道理,竟无言以对。

    一个女人的皮囊是从内到外的修炼,亦是从智商到财商的pk,能将皮囊画好,也绝非等闲之辈。

    而事实证明,汤扁扁靠脸靠胸的确所向披靡。当然钟剑宏是个例外。

    红酒喝完了,隋安又拿出两瓶白的,汤扁扁喝不了多少酒就睡着了,钟剑宏问隋安,“要是走了就把号码都换了,千万别被薄宴找到。”

    “我知道。”

    “拜托你也别告诉我。”钟剑宏笑笑,“我嘴不严实。”

    隋安无奈地看着钟剑宏,“你多保重。”

    “那是自然。”他挑眉。

    隋安又干了一杯。这次走了,就再也不想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