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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送你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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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久期挂了秦嘉涵的电话,立刻打电话给柳远尘:“哥,有件天大的好事落到你头上了。”

    “你和陈西洲复婚啦?”柳远尘正在打游戏,漫不经心回答。

    “能说点别的吗?”柳久期咬牙切齿,“你什么时候也和老妈一个调调了。”

    “屁,我是你亲哥才让你别放手陈西洲,就凭你一张毁容脸,满身公主病,天然招黑体质,鲜/肉/收割机的名声,陈西洲肯和你隐婚七年,你简直攒了八辈子福气,说离就离,妹子,要惜福啊!”柳远尘利落地在游戏里甩出最后一招,团灭对方,同时也对电话这侧的柳久期造成了成吨的伤害。

    “行,当我没说,秦嘉涵现在正在半山别墅,独守空房,需要人陪伴和安慰这种消息,我再和你通风报信一次,我就不是你亲妹!”柳久期咬着牙恨恨吐出一句来。天大地大,闺蜜的幸福最大。秦嘉涵和她不争气的亲哥之间,那点若有若无的情愫,要是她都看不出来,她简直白活了。

    “碰!”柳远尘那侧的电话突然发出强烈的噪音。

    “哥,你没事吧?”柳久期忍了忍那巨大而尖利的噪音,她急切地问道。

    “没事没事,我手机掉地上了而已。”柳远尘十分狗腿,“柳久期,好样的!哥欠你一回。”说着匆匆挂掉了电话,抓上手机车钥匙就朝着半山飞奔而去。

    柳久期对着被挂掉的电话,轻轻摇了摇头,自言自语:“我也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柳远尘你可要争气啊。”

    “又在帮你哥和秦嘉涵做红娘?”不知道什么时候陈西洲走了进来,左手一杯温水,右手几片药片。

    熟悉的药片,粉红色是维生素,白色是钙片,绿色是胶原蛋白,金色是鱼肝油……

    柳久期有一瞬间的晃神,一样的房间,一样的人,一样的情景,陈西洲每天在她睡前总是会为她准备这些,一如往昔。

    柳久期多希望这个瞬间永远不要结束,他和她的永久,其实既不激烈,也不刻骨铭心,只是那些小小的细节,串联出记忆里的完美。

    “吃完早点睡吧。”陈西洲熟稔地将药品放到她掌心,漫不经心去浴室刷牙洗澡。

    然后柳久期就陷入了新一轮的纠结,该死的,到底该睡在哪里?

    陈西洲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柳久期正在和柜子里的被褥奋战。层层叠叠的被褥摇摇欲坠,而柳久期正试图从被褥的最下面抽出一床她想要的,抽掉积木最下面的木块,面临的结果就是轰然倒塌。

    被褥从高高的柜子里斜斜倒下,说时迟那时快,陈西洲一个健步冲过来,刚好将柳久期护在怀里,他们一起重心不稳地倒在了一堆鸭绒蚕丝羊绒之上,虽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却把陈西洲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明知道这些被褥毫无杀伤力,但是陈西洲依然急切地问道,口气里透出一丝紧张。

    “哦哦,我没事。”柳久期忍着疼说,“但是你压着我头发了。”

    陈西洲手忙脚乱地让开自己的手臂,笨拙地把她的头发拨到一旁,难得见到自在的陈西洲露出这样匆忙狼狈的样子,柳久期朗声大笑。

    于是陈西洲就停在柳久期的上方,单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低头看着柳久期,直到她的笑容就在他的笑容里越来越干。

    “那个,其实我可以起来了。”柳久期心虚地说着,不去看陈西洲的眼睛。

    “你刚才在做什么?”陈西洲问她。

    “天冷,我加床被子。”柳久期懊恼地盘算着,为什么陈西洲洗澡这么快?她盘算好的在起居室的沙发上铺好被子,然后把卧室与起居室的门锁起来这个安排,完全在陈西洲不按理出牌的洗澡时间里落了个空。

    “现在有26度。”陈西洲冷静地指出她的逻辑错误,但是目光已经不由自主移动到了其他地方。

    这一番挣扎中,柳久期的睡衣一侧的吊带已经滑落到了肩膀上,她显然是真空,乳白色的丝绸掩映着胸前的春/光,他握着她的后腰,一如往日的温度,她滚烫的如同一只小兽,他微凉就像一根翠竹。

    她的长腿光滑细致,皮肤紧紧贴着他的,让他全身发紧。

    他的脸如此之近,她看着他长长的睫毛,他眸色认真,总是那么认真,无论做任何事。她眼睁睁看着他的距离她越来越近,唇在她的唇齿上辗转流连,柳久期的理智很快消弭于无形,她闭上眼睛,接受他的一切。

    从地板到梳妆台,最后才移动到床上,柳久期渴望着有关陈西洲的所有。

    至少今晚不用再纠结怎么睡的问题了!在柳久期终于累到极致,陷入深沉的睡眠之前,她模模糊糊地想着。

    **

    江月坐在客厅里,慢慢地喝着一壶茶,晨光疏浅,落在她的旗袍上,暗纹一路蔓延,如同经久的岁月,茶色如琥珀,香气氤氲,她的心很安静。

    “妈!”柳久期惊讶的一声高喊打扰了江月的安静。她蓬头垢面,穿着一件月白的睡袍,显然还没完全睡醒,但是却神色紧张,看着江月,她急匆匆刨了刨头发,扭头朝着卧室大声喊着,“稀粥,快起来,妈已经到了。”

    天哪!昨夜欢爱,一大早只是想去厨房先喝杯水,就被婆婆撞破在客厅,柳久期真是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妈你都来啦,不是晚上的飞机吗?对不起,我邋邋遢遢的。”柳久期不好意思地道歉,“我马上去换衣服洗脸刷牙,您稍微坐一会儿。”

    江月微笑:“是我来得太早了,不着急,你慢慢来,我做了早餐,你们起来了吃。”

    柳久期最爱江月做的早餐,她眼巴巴地问:“有土豆蛋饼?”

    “有,快去洗漱了来吃早餐。”江月笑着。柳久期从小就喜欢她,一到她家,和老鼠掉进蜜罐一样,她随便做点什么,柳久期就眼巴巴看着她,圆滴滴的眼睛,看得江月一阵心软。

    柳久期欢呼一声:“谢谢妈!”转身去换衣服洗漱。

    陈西洲利落一些,一听到柳久期的呼喊,躺在枕头上的嘴角弯出一个淡淡的弧度,而后迅速起床穿衣。

    人比人,气死人!就在柳久期蓬头垢面一脸慌乱的时候,陈西洲已经神清气爽,气定神闲走到客厅来向江月道歉:“妈,真抱歉。”

    江月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家人,还说这些。”她仔细端详了一番陈西洲,“又瘦了,但是看着很有精神。看你和小九之间还这么好,妈就放心了。”

    柳久期正想出卧室,听到了这后半句,立刻停下了脚步,她心虚地想着,如果江月阿姨知道他们现在已经离婚了,应该会很失望吧?

    要知道江月当年,花了不少力气,才接受她成为陈西洲的妻子,时光荏苒,她柳久期好容易彻底得到了江月阿姨的认同,自己不惜福,还和陈西洲离婚了。

    柳久期扶着门,惆怅地想了一小会儿,暗暗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给了自己一个最强大的心理暗示:你现在就是在表演一个角色,陈西洲的妻子,没有人喊cut,不能ng,所以你要非常非常小心。

    睁开眼睛,柳久期就是陈西洲恩爱七年的妻子。

    她抖擞精神,从卧室里走了出去,语气平静一如往昔,带着一丝爱娇:“妈,土豆蛋饼呢?”

    陈西洲却微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终究没有说话。

    吃过早餐,陈西洲和柳久期就要陪着江月去医院。柳久期赶紧把自己试镜的剧本塞到行李箱里,等会儿就从医院直接去机场,收拾完毕,她想带本小说在路上看,转身去了陈西洲的书房,琳琅满目的书脊之间,一个小小的牛皮纸信封特别不显眼,但是柳久期却一眼就看到了,她心头“咯噔”一声,伸手把那个牛皮纸信封抽了出来……

    到了医院,陈西洲提前安排过,所以一切手续都很顺利,简单的检查过后,手术定在第二天下午。

    柳久期带着口罩,反而在医院里显得并不扎眼,于是她可以全程陪同江月,她心酸地想着,这么多年来,其实自己无论是对自家爹妈,还是江月,都没有尽过为人子女的义务,这次离婚之后,反而有这么一次难得的机会,尽一尽孝道。

    所以柳久期变得特别认真。

    江月顺利入院,柳久期下午还有一个试镜要飞b市,于是只能和江月道别,江月笑眯眯拍了拍柳久期的头:“去吧,你们工作这么忙,还要操心我。都别担心了,有护工,我自己也照顾自己这么多年了,没事的。”

    陈西洲颔首:“妈我先送小九去机场,然后就回来陪您。”他早让宁欣不用来接柳久期,改成自己亲自当司机,送柳久期去机场,然后在机场碰面。

    柳久期和江月道别,有丝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依依不舍:“妈,我先走了,很快就回来,你保重身体。”

    去往机场的车上,柳久期很沉默,她犹豫了半天,终于破釜沉舟一般,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那个牛皮纸的信封,她问陈西洲:“陈西洲,为什么离婚协议书你还没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