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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初涉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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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醉半醒半沉浮,花无昨日人无初。

    酒酣上马杀腾去,血色悠尽染浮苏。

    仗剑千里人渺渺,拂身从此踪迹无。

    他日名满天涯路,相逢一笑是江湖。

    江湖,自古以来染尽恩恩怨怨,不知留下多少快意恩仇的地方,如今就这般在自己的脚下。

    孤星捏了捏自己有些发懵的脸颊,感觉依旧有些不真实。

    就在昨天,自己还只是一个任人欺凌的受气包,躲在爷爷的身后惶惶而不可终日,一跃之间,自己成了修行者,从此屠虎如屠狗,手上沾满鲜血,而现在,自己更是来到了爷爷口中那外面的世界,世事变幻如白云苍狗,自己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江湖梦,孤星也不例外,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很喜欢听老人讲一些江湖上的事,那个时候,江湖就是他心中幻想的天堂。

    老人是猎户出身,由于怀有一身好武艺,年轻时经常替村子去外面换取一些村子里没有的东西,而且有的时候打到了珍贵的猎物,也要去外面才能卖个好价钱,就这么一来一往的,久而久之,也就对这江湖上的事上了几分心思。

    山里的孩子大多数是一辈子也出不去大山的,自然对外面的世界是无比的好奇,便整天粘着那些曾经出去过的人,不停地追问,那时候恐怕是老人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了,整日被一群孩子簇拥着问长问短,然后摸着他们的头给他们讲外面的世界。

    可是自从那件事发生了之后,村里人就开始有意的疏远老人,曾经粘着老人的那帮孩子已然长大,他们已经听够了老人口中的那外面的世界,而新一代的孩子们也不屑于来听老人讲故事,于是老人的倾诉对象顿时就只剩下一个,那个人自然就是孤星。

    孤星作为老人唯一的倾听者,自然对江湖之事知之甚详,他在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听完了老人所有的江湖事,对江湖也越发的神往起来。

    “小月姐,这里便是江湖了吗?”

    孤星呆呆的立在街口,看着面前人来人往,神情恍惚。

    “糖葫芦,糖葫芦呦,两文钱一串”

    “新鲜出炉的大包子,都来尝尝”

    “龙须面,千年老字号的龙须面,五文钱一碗啦”

    小月蔫能不知他在想什么,当即会心一笑,道:“这里,即是江湖。”

    “好热闹,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人。”孤星不停地穿梭在人群之中,只觉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有趣。

    听到的与看到的完全是两回事,江湖的故事他听了无数次,本以为可以淡然对待,但当来到这里,他依然止不住的亢奋。

    小月见状,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客官,可是要包子?”

    包子铺老板见孤星在自己店前驻足,赶忙了贴上去,热情道:“这位客官好眼力,我们这的包子那可是方圆一绝啊,保证你吃了第一口还想吃第二口,敢问客官您是要几个?”

    “这个要多少银两?”

    孤星听爷爷说过,在外面的一切花费都是需要银两的,当即问道。

    “客官您说笑了,三文钱一个。”

    那老板干笑一声,问道:“客官,您是要几个?”

    “我是想要,可是我没钱。”

    孤星一听,当即老实说道。

    他刚从山上下来,身无分文,唯一值钱的恐怕就是那些兽皮了,只是他初来乍到,根本就不知道该去何处兑换,小月虽然颇有见识,但也只局限在功法方面,对这些零头琐事自然也是无计可施。

    那老板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为难,道:“客官,你这不是在难为我吗?没钱你还来吃什么,去去去,走吧。”

    “我虽然没钱,可是我身上有能换钱的东西。”

    孤星说着从包裹里抽出几张兽皮,道:“用我这东西换你的包子,你看如何?”

    那老板见孤星衣着朴素,刚开始还不以为意,可待看清了孤星从包裹里掏出来的是什么之后,顿时吓了一跳。

    “好家伙,拿着这么大一张虎皮来买包子,怕是把我这间铺子卖了也找不起吧!”

    他见孤星还兀自往外抽着虎皮,慌忙拦住孤星,道:“哎,哎,哎,客官客官,你就别再掏了,我可实在找不起!”

    “那怎么办?”孤星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间有些发懵。

    那老板倒也是个宽心肠之人,他见孤星这般穿着打扮,定然是从哪个山上刚刚下来的,还没见过市面,便拉过他,指着街中央的一处铺子道:“看见那间铺子了吗?门上写着当字的那间,拿着你的东西到那里去,就能换到钱了。”

    说完,他又从蒸笼里取出三个包子来,用油纸包好,递给孤星道:“这样吧,我这三个包子也不收你钱了,你拿去吃,等填饱了肚子再去那里换钱。”

    “不行,吃东西怎么能不给钱呢,你要是不收我就不吃了。”

    孤星把包子放在桌上,转身就要走,却被那老板一把抓住了,道:“我说你这小子怎么那么倔呢,让你吃你就吃,要是实在过意不去,等你换了钱以后再还给我不就是了。”

    “这……”

    孤星犹豫了一下,这才接过包子,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在此先谢过大哥了。”

    那老板顿时豪爽一笑,道:“小兄弟客气了,冒昧的问一句,小兄弟是打哪来?”

    孤星道:“我是从那山上下来的。”

    那老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看,顿时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又问道:“那又是要到哪去?”

    孤星咽了一口包子,道:“暂时还没有考虑,不过我想先熟悉一下这里的生活。”

    果然是个毛头小子,那老板苦笑一声,却是对孤星一个人去当铺有些不放心了。

    “这样吧,小兄弟,待会大哥不做生意了,亲自陪你去趟,也省得你初来乍到,被人算计了去。”

    孤星正愁自己不懂行情,贸贸然前去,定然是要吃亏的,如今听到那老板一说,当即心头一喜,道:“如此甚好,便有劳大哥了。”

    那老板顿时道了一声客气。

    吃饱喝足以后,二人来到那当铺门口,只听那老板安排道:“待会进去你莫要多说话,一切由交我来对付,你且看我眼神行事。”

    孤星道了一声是,二人顿时进了屋去。

    进了屋,那包子铺老板首先冲着店铺中央的一位精干老者略一抱拳,道:“周掌柜,别来无恙,近来生意可好?”

    那位周姓掌柜当即也报回一拳,颇有些惊讶的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街口的包老板,包老板不在店里做生意,跑到我这里来有何贵干呢?”

    原来这位大哥是姓包,一想到这位包大哥与自己卖的包子一个姓,孤星不由觉得有几分好笑。

    “周掌柜,实不相瞒。”

    那包大哥用手指了指孤星,道:“这小兄弟乃是我的一个远方亲戚,家在那在大山之中,这次下山来呢,是因为从山上带过来一些虎皮,托我给您过过目,看能估个什么价钱。”

    “哦,是这样啊。”

    周掌柜点了点头,一催伙计道:“去,拿过来我看看。”

    那伙计哎了一声跑到孤星面前,道:“我们家老爷说了,让你们先拿过来一张验验货。”

    孤星当即抽了一张交与他手。

    “这这这……”

    “怎么样,周掌柜?你可还满意?”包大哥问道。

    周掌柜顿时叹了一声道:“老朽自认活了那么多么年,可这般大的虎皮还是头一回见,若仅仅是大,那也就算了,这花纹,这刀工无一不是上品中的上品,妙!妙啊!”

    “还愣着干啥,还不赶紧给包老板和这位小兄弟奉座上茶。”

    “敢问小兄弟是如何得到这虎皮的?”

    周掌柜吩咐之后,又是一脸媚笑的道:“我观这虎皮如此巨大,生前怕是很难对付吧。”

    孤星正欲说话,却见包大哥正在拼命向自己使眼色,便只好缄口不言。

    只听包大哥道:“我那亲戚乃是猎户出身,周围邻居们也悉数都是猎户,这虎皮乃是他们九死一生换回来的,极其不容易,还请周老板多多体谅,给个公道价格。

    “好说,好说。”

    周掌柜长笑一声,道:“包老板放心,我这里的价格一向是童叟无期,如此宝物,我若是给的少了,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敢问小兄弟,手里像这样的宝物还有多少。”

    这时,孤星见包大哥呶了呶嘴,会心道:“来的匆忙,手里仅仅带了二十余张。”

    “哦?这么说,小兄弟家里还有存货?”

    存货?孤星当即冷哼一声,怕是能吓死你吧,不过表面却不动声色,道:“自然是有的,还有约莫百张左右。”

    物以稀为贵,孤星知道这种东西只有拿出百十张来,才能卖出最高的价格,至于其它的兽皮,还需要过段时间再挑合适的时机。

    “百张?”

    周掌柜顿时一惊,道:“小兄弟此话当真?”

    孤星道:“自然是真的,只不过没有带来罢了。”

    周掌柜道:“无妨,小兄弟能否先把剩下的虎皮交由我来看看。”

    孤星应了一声,然后将包裹递给了他。

    “好!好!好!”

    周掌柜接过之后,连道了三个好字,道:“敢问小兄弟,这虎皮是由谁持刀剥落,竟有这般神技,不见一丝切痕。”

    孤星拱了拱手道:“不才,正是在下。”

    周掌柜当即赞了一声道:“小兄弟,凭着这一手,怕是也不愁温饱了。”

    “周掌柜,看也看了,问也问了,这价钱的事?”这时包大哥出言问道。

    “包老板,稍安勿躁,请先上座,价钱的事我定不会让二位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