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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青楼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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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皇家威不可严的高墙束缚,十三王爷这单纯心性的保质期尤为的长久了。我以让他帮我弄到材房的钥匙为条件,答应带他去逛逛梦寐以求的青楼,不过他也问及理由。我便胡乱搪塞他几句,他还真信,所谓的皇家英明啊,被他毁弄得一塌糊涂。

    幸得本王聪颖过人,社会经验充足,往汤面中洒下了一瓶软筋散。可惜,所谓简单的营救计划,被十三王爷的厨艺给活生生的夭折在了锅里。兰珊携着众人站在正厅的桌边时,脸上嫌弃之情灼灼逼人的很,十三王爷闪烁着受伤的眼神,跑到院落里黯然神伤。我觉着他的厨子梦想之所以遥不可及,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他那泣鬼神的厨艺上。

    我讪讪的甩甩衣袖。命运坎坷,不可说啊……

    好在,还有回旋的余地,只能寄希望于柴房的钥匙上。秉承着唇亡齿寒的念想,我去重新给众人下面时,特意给十三王爷摊了两个鸡蛋,他暗淡的眸眼中绕是划过漫布的星辰。

    他说,我是除他皇姐和花姐姐第二个对他好的人。我竟淡释的勾勒唇角。我虽然年事已高,可毕竟保留了一份童真,这十三王爷却比我更加孩童心性,着实有趣。

    兰珊带着大白包子一路不易的很,前厅也没见了她的身影。猜想她一路疲累,便谢了她贴身侍女阿敏,亲自端着面汤,入了她的卧房。时机逮着正好,大白包子将将转醒,由着她娘亲伺候她穿衣穿袜。见我进来,用着自个圆滚滚的身子,闹着性子在床榻间来来回回蹦哒着。

    却叫兰珊怜爱的很,转头又是冲我无奈嗔视,手中的热度束着我的神志。扬着笑脸,轻唤她来吃饭。却是让大白包子抢先一步,孩童的肚腹永远是空着的,尤其是从睡意中醒来的孩童。大白包子蹬着小短腿,不等兰珊抱她,自个趴在床沿边吃力的够着地面。

    大白包子的个头勉及到桌沿,她蹬直了两个小肥腿,白肉肉的手掌贴在桌沿边上。我实属低估了堂堂皇太女为一碗面的拼搏劲儿头。

    “皇……父……抱,抱……”

    我无奈上前,寻了一老旧的木凳坐下,这才揽过她置于腿间。好奇的问着兰珊:“她都三岁了,为何话还说不清楚……”

    寻常家人的孩子,虽说不能完全听懂大人的言语,亦可明白浅薄的意思。

    兰珊摇头,以示不知。贴在腰间的长发,好似平静湖面上被风带起的涟漪:“跟你一个样吧?”

    她挨着我坐下,捧了汤碗在手中,拾着白瓷汤匙。舀了一勺面汤递于白包子唇边,细心的叮嘱着小心烫的话。我念想她独身一人代孩子,颇是不易。

    了以感叹褒奖时,却啧啧惊讶她贴着我的视线。灼热非常,好似要将我看出几个窟窿。

    “恩?”拖着清泠的声线,好看的面容朝着我近了两分,柔顺的发丝不免几缕落到我的脖颈肩窝,颇有痒意。于我道:“你以往要去做坏事的时候,总是温柔体贴的紧。”

    “有……有吗?”

    她轻笑一声,笃定的点点头:“看来是了!”

    她的白衣外罩着一件白纱,由着我二人的姿势,宽大的袖口竟摩挲着我的手背。未防计划再次夭折,我骤然起身,将白包子递到她的怀中去。临了,却见着烛火映衬着她清丽容姿和恬淡笑意。

    离都的夜好似比都城要多泛凉些,我合上门,停歇在院落旁的一处柳树旁,抚着它的粗糙曲折的躯干。竟然莫名的心生无限感慨。仿佛这样的狼狈逃离我做过多次,这样的佳人我瞧过无数回,这样的月夜我亦是享受过无数次的。

    盯着院落中的秋千思来想去,我想,大概是每个月重要那么几天的多愁善感。做女人,挺好!

    离都的商业发展的如是不错,酒楼歌坊一条街,青楼更是不能落下。我是来过许多次的,不过大都是尾随我师父前来赚些生计钱,烟花之地当然踏足的不在少数,最有名的不过是赫赫有名的醉花楼了。歌姬舞女个个袅娜迷人,更别提其中陪酒卖笑的姑娘了。重点是,常有逛十赠一这等回馈百姓的亲民活动。

    十三王爷携着一副乡巴佬的丢人劲儿,扯着我的衣袖蹦蹦跳跳的进了醉花楼。红笼暖色,轻歌曼舞,笑闹滔天……任凭是奢侈的皇家也未必有过这样的景象。门口的姑娘见了我们,连拉带拽,我跟十三这样的小白脸样貌,理所应当的比满脸胡茬子的大叔来的吃香。

    “姐夫,”十三从美人堆了探出身子,于我说着,“这里的姑娘好般热情……”

    我诚然点头,她们不热情,哪里的姑娘才热情。

    抹下身边的莺莺燕燕,随手指着一旁乐在其中的十三。姑娘们识趣的去了,我全当到青楼卖个清静。投给老鸨一锭银子,要了个清静的包房,点了些酒菜,过着我清新脱俗的道士生活。

    房门一并关上,这楼中的“景色”便从此与我不想干,咂了咂杯中的醇香酒量,立在窗边,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怕也不过如此。这醉花楼三个字,不仅配得上楼中的姑娘,且还能配得上这一壶浊酒。

    房中静得宛若夏日叫人困乏的午后,桌台上的灯盏却不合时宜的多加摇曳起来,眨眼的功夫歇了一半。冒着青黑色的烟缕。我藏于袖中的手,放在被岁月啃噬出些许痕迹的窗柩上,手心的柔软摩挲着其上的粗糙。

    春日的夏夜,星辰布天,月色也是浓意得很。白惨惨的遥挂在一旁,月末,下弦月。

    “弦月……”

    来人熟悉的一声低唤,我站于窗边的身子颤得厉害。虽然不想搭理,也怕得罪了有朋自远方来的礼数。回身望着立于桌边的人,他还是记忆的那身灰青色的布艺,面容俊美,身姿萧条。

    “你来这繁闹的市井作何?不好好呆在医宫?”

    “我来正为此事,”他身形轻移,朝我迈上一步,“宫主她唤你回去,她说……想你的紧,况且,你的心脏也快坏了,到时怕是来不及,得吃些苦头,早些回去。医宫的人也好早些备着。”

    “坏了?”我切笑一声,瞧着纳入阴影中的他,心中感慨无限,不禁嘲讽其他来,“你不是冠绝天下的名医吗,既然来了便是给我带了拖延的方子,她答应过,任由我在着凡尘俗世中任着性子几年,怎么会催促起我来了……”

    他抖落几番衣袖,蓦然不再说话。

    片刻又似想起什么似的,再度开口道:“宫主让我问你……可是那假王爷当旧了,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心中气火一窜,顷刻间便红了眼。恼怒他说起的那句话,刚要打算揪上他的衣襟理论一番,却不想乱了心房的稳健有序,一时情急。居然伤了心脏血脉,像是被什么灼烧的烟雾呛了咽喉,难耐的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