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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直都是她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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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凉忘记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她只记得自己将车钥匙给了李依娜,然后就匆匆出门下楼,她不想看到李珣为难的样子,她更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她在担心,如果让李依娜知道这车子是苏浩远买给她的,说不定她会立刻指责李珣…旆…

    更重要的是,李依娜说的没错,她根本就不是李珣的亲生女儿,可是,这二十多年以来,李珣对她的宠爱和教育,绝对不亚于一个家庭里的亲生父亲。偏偏,她还不知道好歹,固执地不肯叫他做爸爸,也不愿意跟他同一个姓氏。

    其实,说穿了,就是她自私!

    拿到车钥匙的李依娜得意地挑了挑眉,又把钥匙放在手里掂了几下,她没想到苏凉这么好说话,似乎还跟小时候一样呢!随便她怎么欺负都不会打小报告窠。

    “爸,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车子过户到我的名下?”

    李依娜的一句话,差点没让李珣一口气喘不上来晕过去,他重重地喘着粗气,脸色难看得厉害,一双深邃的眼睛黯淡无光,就像是被乌云遮盖的夜幕。

    李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就好像是一瞬之间老了好几岁,他不想骂自己的女儿,毕竟,他们父女两个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见过面了,他担心她会一气之下离开家里。可是,李依娜的所作所为太让他伤心了,他甚至没脸继续待下去。

    看着李珣气极的样子,一旁的秦小野连忙安慰他,轻轻地帮他顺着胸口,“老李,你别这么生气!”

    偏偏,李依娜不领情,她淡淡地瞅了一眼秦小野,嘲讽地说道:“阿姨,这是我跟我爸之间的事情,您别夹在中间搀和了,您要是真有心的话,就赶紧让苏凉把车子过户给我,然后让我爸帮我在市中心买一套公寓。”

    李依娜是李珣的亲生女儿,这些年,李珣将对自己亲生女儿的爱全都寄托在苏凉的身上,对于这一点,秦小野一直心存感激,这么多年以来,她总觉得自己亏欠他,所以当她听说李依娜要回国的时候,她特意把苏凉的房间收拾出来,也打算跟她好好相处。

    可是,谁能想到李依娜一出现竟然就会提这样的要求?

    “伊娜,你听我说,我并不想搀和你跟你爸之间,你要是想买公寓搬出去自己住的话,我们会尽力帮你,这些天你自己可以出去转转,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户型,看中之后就跟我们说一声,这些年我跟你爸爸也存了一些钱,首付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听秦小野这么一说,李珣不由得皱起眉,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以前,他盼着自己的女儿能够回来看他,现在他却巴不得她赶紧离开,他庙小,供不起这么一尊大佛。

    “首付?阿姨,您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呀?“李依娜皮笑肉不笑地睨了一眼秦小野,“能舍得给苏凉买那么贵的车,给我买房就只能付个首付?”

    李珣顿时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一脸失望地瞪着李依娜,冷冷地说道:“李依娜,我告诉你,你要是嫌弃我这个当父亲的没钱没势,你完全可以不回来。还有,苏苏的车是她的亲生父亲送给她的,不是我,我也没这个能力给她买车,所以你最好别打苏苏的主意,等一会儿见到她,赶紧把车钥匙还给她。”

    他气极了,早知道他前妻会把女儿教育成这个样子,当初他怎么也要把抚养权争夺过来。

    “什么!这车,这车……”李依娜看着手中的车钥匙,一双丽眸瞪得大大的,很快,她又恢复了镇定,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笑意,“爸,这辆车我是要定了,就当是苏凉对我的报答吧!谁让她抢占了我的爸爸这么多年呢!”

    说完,她头也不回了钻进了房间,只留下气急败坏的李珣和一脸无奈的秦小野。

    “小野,你说,我这是,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李珣重重地叹了一气。

    秦小野抿抿唇,柔声说道:“这也不怪你,毕竟我们跟伊娜都二十多年没见了,而且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你的亲生女儿,只要是我们能做的话,就尽量帮着她。”

    “可是,这……你也看到了,她到底有多么过分!”

    “房子的事情应该没问题,把这么多年的存款取出来,再用我们现在的房子贷款,应该能在市区买一套小面积的公寓,但是车子,那毕竟是苏浩远送给苏苏的礼物。”

    “小野,先不说这些事了。”

    ……

    匆匆离开的苏凉,原本想去公公婆婆家家接小圆子的,可是,她走到楼下的时候,手机突然焦躁地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苏凉迟疑了一下轻轻划开,手机那端立刻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又透着一丝沉稳——

    “是苏凉小姐吧!我叫路晓。”

    路晓?苏凉愣了一下,很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可是,她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到过呢?还不等她回过神来,听筒里又传来了声音:“苏小姐,你没事吧?”

    苏凉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连忙说道:“我没事,我是苏凉,但是我应该不认识你。”

    “我知道你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见过你的照片,你从小到大的照片,我都见过。”

    “呃?我的照片?”

    “是的,你的照片。苏凉小姐,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见一面,有些事情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

    半个小时之后,一家异域风情极浓的咖啡屋。

    苏凉从门口进去的时候,咖啡屋里的人并不多,而且几乎都是情侣,唯独有一个看起来很知性的中年女人安静地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她低着头搅拌着杯里的咖啡。

    虽然看不清楚她的模样,但是苏凉想,这个女人即使不漂亮应该也很有魅力,因为她给苏凉一种很亲和的感觉。

    这是路晓第一次见到苏凉,她一抬头,就看到站在门口张望的年轻女子,也一眼就认出了她,跟照片上的一样漂亮,她有一双跟苏浩远像极了的眼睛。

    路晓莞尔一笑,朝着挥手打招呼,“苏小姐,这里!”

    苏凉微微笑了笑,其实,她也想过那个叫路晓的人应该是她,可是半天也不敢确认。

    她走过去,在路晓的对面坐了下来,路晓很客气地问她要喝什么,苏凉要了一杯蓝山,然后她就低头沉默着,她在等路晓主动跟她提起见面的理由。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路晓似乎并不着急,而是优雅地拿起调羹搅拌着咖啡。苏凉深吸一口气,她暗示自己镇定一些,凡事都不能着急。

    “苏苏,我可以这么叫你吗?”路晓抬起头来,笑着问她。

    苏凉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道:“当然可以。”称呼不过是代号而已,她并不在意那么多,她现在只想知道路晓到底是谁,把她约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路晓莞尔,端起咖啡浅啜了一口,敛了敛眸色,这才淡淡地切入正题:“苏苏,你应该很好奇,我为什么看过你从小到大的照片吧!其实,只要我告诉你我是谁,你应该就不难理解了。”

    “那么,你是谁?”苏凉微笑。

    “我是你父亲的私人秘书,也是他的女朋友,跟在他身边二十年,你的那些照片都是他拿给我看的,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张,应该是你站在山顶一块大石头上照的,天空很蓝,你穿了一条长裙……”

    路晓并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知道,她只要说到这里,苏凉就已经相信了她的身份。

    如路晓所想的那样,苏凉记得这一张照片,那是她的毕业旅行,她跟几个同学一起去爬的泰山,那张照片是站在泰山顶上拍的。

    苏凉低着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路晓说,这些照片是苏浩远给她看的,那么苏浩远又是从哪里得到的照片呢?这是她疑惑的地方,难道说苏浩远一直在关注她?既然关注她,那又为什么从来不出现在她的面前呢?

    “路小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不需要跟我绕弯子。”

    “就知道你是一个爽快的人,那好吧!我就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因为你已经长大了,具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或许也懂得去理解一个人。”

    路晓微微笑了笑,苏凉觉得她的笑容很舒服,就像是二月里的春风。

    她说:“苏苏,每个人活在世上多少都会有一些遗憾,因为有遗憾,才会有后来的珍惜,你爸爸跟我说过,其实他有一段时间很后悔,尤其是知道你妈妈怀着你嫁给了别人,可是后来,他又跟我说,他不后悔了,因为他看到你妈妈跟你都过得很幸福,李先生是一个可以给你们安稳的人,而他觉得自己做不到,他习惯了那种商战中厮杀的生活,也习惯了漂泊不定的日子。”

    “他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你们过得幸福,这么多年,他一直都不愿意结婚,他说他的妻子只有一个。十年前,他出过一场车祸,在医院里昏迷了很久,醒过来之后,医生说这一场车祸留下了后遗症,于是现在,车祸中的后遗症终于显现出来了,阿尔茨海默氏症,他担心自己会把你们遗忘,就立刻回了国,其实,这十年里,他已经把慢慢地把投资放在国内了。”

    “苏苏,我今天来见你,你爸爸并不知道,我跟你说这些,也不是为了博得你的同情,因为你爸爸根本就不需要同情,他是一个非常骄傲的男人。”

    “或许你想说,这是你们的家事,跟我这个外人没什么关系,可是,我不忍心看到他痛苦的样子,他现在每天睡之前和每天早晨都要看一遍你的照片,他说,他现在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哪天早上一醒过来就把你们给忘记了。”

    ……

    路晓跟苏凉说了很多,她一直都在安静地听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很久以前,她也很想见到苏浩远,后来,她看到他在媒体前意气风发的样子,又觉得他或许根本不记得她这个女儿了,于是,就想着让它成为一个念想。

    路晓说完自己要说的话,然后就离开了,她把一张名片留给她,还说,如果她改变主意想见苏浩远,就直接去公司找他……

    苏凉安静地坐在餐椅上,双手握着咖啡杯,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又连忙掏出自己的手机,她在浏览器里输入了几个字——阿尔茨海默氏症,很快,就出现了一大堆关于这一疾病的阐述,每一条她都在很认真地看。

    第一阶段,轻度轻度痴呆症,记忆力减退,对近事遗忘突出,判断能力下降,工作或者家务劳动漫不经心,不能独立进行购物,社交困难,尽管仍能做一些自己熟悉的日常工作,但是谁新的事物却表现出茫然难解,情感淡漠,偶尔激惹。

    最后,患者会严重记忆力丧失,日常生活不能自理,大小便失、禁,呈现缄默,肢体僵直,会出现强握、摸索和吸吮等原始反射,最终昏迷,一般死于感染案等并发症。

    ……

    苏凉紧紧地握着手机,指关节几乎泛白。

    怎么会这样的?

    她失魂落魄地从咖啡屋走出来,没有去路边拦车,沿着这一条马路一直往前走。

    其实,路晓离开之后,她并没有马上开车走,而是一直坐在车里,目光透过玻璃窗望着一直沉默的苏凉,她把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最后的决定权在苏凉的手里,如果她还是不肯原谅,那么她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苏凉刚走出去没多远,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愣了愣,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回头,一辆陌生的SUV就停靠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可是,从里面走出来的男人她认识,佟烨华,因为张晓,她跟他有过一面之缘。

    只是,苏凉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叫住她?按理说,他们没有什么交集的可能性。

    除了张晓。

    “苏小姐,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佟烨华微微笑着说道,笑容温润而美好。

    苏凉敛眸,微不可见地抿抿唇,唇角笑意清浅,“佟总,我可不觉得您特意把我叫住,就是因为您想跟我说这句话。”

    “呵呵!苏小姐,你还真是……”佟烨华无奈地笑了笑,“你猜的没错,我的确是还有其他的话要跟你说。对了,苏小姐这是要去哪?我顺便送你一程。”

    “也好!那就麻烦佟总了。”

    “那么请上车!”

    ……

    “苏小姐,你说,如果我跟曾司城竞争的话,谁赢得的几率会大一些?”

    上了车,苏凉习惯性地沉默,可是,佟烨华突如其来的问题立刻让她怔住了,这种问题?他应该问错人了吧?苏凉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一时有些消化不掉。

    似是察觉到她的异样,佟烨华又笑了笑,说道:“苏小姐,你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想到什么你就说什么,我就是想知道一个答案而已。”

    苏凉深吸一口气,微笑,“佟总,您好像是问错人了?”

    “怎么会呢!谁不知道张晓跟你的关系最密切,除了她,也就只有你能知道答案了,我要是亲自问她的话,她肯定会保持会沉默的,要是被逼得急了,她还会生气。”

    “晓晓会生气?你可是他的老板。”

    “张晓说,老板怎么了?老板就能打听人家私事吗?说到底,我还是不能问她。”佟烨华故意叹了一口气,“苏小姐,你就实话实说就行了,我保证不会告诉她。”

    苏凉愣了愣,故作疑问地问了一句:“佟总,您喜欢晓晓?”

    “很明显吗?”佟烨华反问道。

    “嗯,挺明显的,就不知道是不是那种想白头偕老的喜欢了。”

    “至少现在是,以后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苏凉又愣了愣,他竟然跟她说这样的实话,作为一个男人,在喜欢的女人的闺蜜面前,不是应该表现良好或者优秀的吗?这位佟先生倒好,连这种话也说了。

    她莞尔一笑,敛去眸中的异样,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又听到佟烨华说:“对了,她怀孕的事情我知道的,我并不介意,因为我也离过婚,挺公平的。”

    呃,他知道的还真不少!是晓晓告诉他的吗?苏凉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别怀疑,这都是张晓亲口告诉我的。”

    “呵呵!佟总,既然她都跟你说这么秘密的事情了,那你这个问题应该直接问她,胜出的几率最后还是由她决定的,我终究是不是她,不可能替她做决定。”

    “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

    最后,苏凉跟佟烨华说,他跟曾司城胜出的几率一样,都是一半。听到这个答案,佟烨华出奇的高兴,“苏小姐,那就多谢你的吉言了,等你跟沈南辰举行婚礼的时候,我肯定会送上一个大红包的。”

    呃,苏凉愣住了,这都哪跟哪啊!

    某高档公寓。

    陆婉清安静地站在阳台上,手里端着一杯咖啡。

    她住在二十一层,从阳台上往下望去,那些行人就像是在地上爬行的蚂蚁一样,她缓缓地勾起红唇,一张精致的容颜美艳如花。

    陆婉清的美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带刺,却又美艳不可方物。当初在学校的时候,很多男生都是她的追求者,她对每一个微笑,只是那种微笑的背后藏着可怕的算计,从小,她的养母就告诉她,她必须嫁给对她有帮助的男人。

    她的养母很喜欢钢琴,之所以学习钢琴就是因为她的养母,她必须很努力很努力,要是她达不到要求的话,就会受到养母严厉的惩罚,轻则抽打,重则罚她不许吃饭。

    沈南辰是她的学长,她知道,他跟别的男生一样也喜欢她,只不过他从来不会表现得那么明显。

    后来,有一天她腹痛难耐,却依旧坚持在台上练完了最后一首曲子,她以为自己要死了,那时候她觉得其实死了,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可以不用每天都练琴,可是,他救了她,抱着她飞快地朝着急诊室跑去,然后他们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