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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8、定情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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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卜安镇一行愉快的结束了,四人——包括一直蹲在玉蓁蓁肩膀上的默大王都是满载而归。其实也只有默大王满载而归,因为无论是定亲仪式要用的器具、稀有的水果、蔬菜,还是玉蓁蓁与凌皓杰的礼服、首饰,基本全部在他腹内的空间中。

    虽说默大王本身并不感到负担,但被这样当成搬运工,还是深深的伤害了他一届王者的自尊。所以回去的一路,他一直呲着小兔牙,舍不得对最喜欢的程思芜出气,就把目光狠狠的放在云朵身上。玉蓁蓁还一直在旁捂嘴笑,凌皓杰看到这样的境况,总算是稍稍放了心——凌波和于三文离开之后,玉蓁蓁一直强颜欢笑,已经许久没有露出过这样真心的笑意了。他真该感谢程思芜和云朵才是,毕竟若不是她们在的话,玉蓁蓁不知要多久才能走出自己挖下的深坑。

    几人回到逍遥派时,时间已近傍晚,夕阳已落至半山,不过却红的耀眼,映的周围云彩发出火一般的光芒。玉蓁蓁呆呆的看了一会儿,直到感觉肩膀上的默大王忽的跳到地上去,才蓦地回过神来,开口问道,“大王,你这是……”

    “回房去!”默大王蹦蹦跳跳的,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别担心,”程思芜拍拍玉蓁蓁的肩膀,向梅苑的方向努了努嘴,后笑道,“别忘了,空间里有默大王最喜欢的点心,饿不到他的。”

    玉蓁蓁点点头,这才跟着凌皓杰、程思芜和云朵一起向食堂走去。这会儿正是晚膳高峰期,所有弟子都是修行回来,汗流浃背的热情讨论着一日的成果。风花飞与叶灵芸也坐于其中,虽不说话,耳朵却一直支着,听着各个弟子的情况。毕竟摘星大会有关破天楼荣誉,风花飞可不想逍遥派破天楼会落败于清虚宫或昆仑谷的。他的骄傲也不许这样。

    “呀,看,是二师兄和蓁蓁师姐!”

    “是啊,他们多般配啊。我得好好想想他们定亲时候要送上什么贺礼才是!”

    玉蓁蓁与凌皓杰才一现身,立即就将众弟子的话题不由得转到了他们身上。玉蓁蓁有些腼腆的对着一干善意微笑的弟子颔首行礼,而凌皓杰则继续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都快笑成一朵花。

    有人欢喜有人愁,凌皓杰这边是高兴的够呛,但反观风花飞,一张脸几乎全数陷在阴影之中。凌皓杰与玉蓁蓁定亲这事,不知为何,却让他平寂了那些年的心开始不停的波起云涌,他自己都不清楚那种情绪叫做愤怒还是嫉妒。他只是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样都是因为玉蓁蓁背叛了凌波,都是因为凌皓杰从凌波身边抢走了玉蓁蓁!

    风花飞的表现,叶灵芸全数看在眼里。这些年的陪伴,以及从前发生的事情。让她心里最不想承认的那个事情愈发的变成了事实。咬紧牙关,叶灵芸轻轻拍了拍风花飞的手臂,开口小声道,“大师兄,我们走吧?”

    风花飞沉默不语,只是愈发的看不到表情,他越是这样。叶灵芸就越是担心,眼见着玉蓁蓁已经越走越近,并且看到了他们两个,叶灵芸索性先发制人,起身抱着膀子开口道,“什么地方都出双入对的。不知道什么叫秀恩爱死得快?”

    “叶师姐,您和大师兄不也一直出双入对的吗?”程思芜一张利嘴不饶人,一句话就顶的叶灵芸一副自打嘴巴的难堪样,只能一口闷气憋回心里。

    “蓁蓁给大师兄、叶师姐请安。”玉蓁蓁从不会少了任何礼数,这是她从小就养成的习惯。

    只是玉蓁蓁没想到的是。风花飞居然理都不理,直接起身与她擦肩而过;叶灵芸掐着腰对着玉蓁蓁不屑的仰头,后迈着小短腿儿紧随风花飞身后。玉蓁蓁还有些愣愣的,不明白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风花飞,毕竟他们曾经出生入死过,他们曾经双修过,风花飞还对她说过,她是他认定的朋友,是除了凌波之外唯一的朋友。可如今,这到底是为什么?

    玉蓁蓁本来因为外出而逐渐开阔的心情,这会儿又有些低落下来。凌皓杰见了,忙使劲的揉揉她的头发,后体贴道,“没关系,别在意,咱们大师兄可是出了名的黑面神,变脸像变天一样。哎,大伙儿说说,是不是?”

    到最后,为博玉蓁蓁一笑,凌皓杰倒是号召起众人来了。一干弟子见风花飞也走得没了影了,凌皓杰又一个劲儿的使眼色,眼睛都快眨出眼泪了,忙都跟着点头说是。玉蓁蓁见凌皓杰这般用心,唯有点点头,闷闷的坐下时,云朵却忽的挤了程思芜的位置,弄得程思芜吓一跳,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只不过她忍住了愠怒,因为她看到云朵直接一把揽过玉蓁蓁的脖颈,小声的对她说着什么;而玉蓁蓁的表情,先是讶异,后转为对云朵笑笑,还低声道了句“谢谢”。

    程思芜永远不会想到,云朵对玉蓁蓁说的那句话——“凌皓杰这般真心为你,你总是摆出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是想为难他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根本无法真心祝福你们!”

    这自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玉蓁蓁此时才发现,自己在凌皓杰面前,当真有些任性了。重新摆正心情,用过晚膳之后,出门之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深秋的夜,夹带着几丝冷风,不过夜空倒是别样的好看,月朗星明,加上峨眉山地势高,好像伸手可摘一般。

    这场景,再加上身边的凌皓杰,倒是让玉蓁蓁回忆起初次与凌皓杰相会在观星台上的场景。那个夜晚,现在回想起来,倒是有些恍若隔世的味道。正恍惚着,玉蓁蓁忽的感觉凌皓杰握住了自己的手,她转头去看,却见月光下的凌皓杰,那样温柔的对她笑着开口道,“这么好的夜晚,要不要一起走走?”

    玉蓁蓁红着脸点点头,一旁的程思芜见了,忙拉起云朵的手,尽管云朵看起来心不甘情不愿的,但还是跟着程思芜一道走,并且听程思芜急匆匆的说着,“那我们两个也先回去了,还得去找默大王整理一下今天的东西。”

    “要不我也……”眼见着程思芜走了,玉蓁蓁才想起来,她并非全无事做的。只不过才向程思芜的方向走了一步,凌皓杰立即轻轻一拽,就将她搂回怀里,将头死死抵在玉蓁蓁头顶,顽皮道,“别想逃跑,你先答应了我的。”

    凌皓杰的心跳就在耳边,一声一声的规律至极。此时此刻,倒是她的心开始狂跳,脸也开始发烧发热,凌皓杰的怀抱她熟悉的很,只是此情此景下,不知为何,她居然有些害羞起来,这或许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情绪来面对凌皓杰。

    “好了,今天就算是挟持也好,我一定要你陪我!”凌皓杰在玉蓁蓁耳旁轻轻玩笑了一句,后御剑而起,将玉蓁蓁横抱怀中,御剑便向着观星台的方向而去。

    这个路线玉蓁蓁熟悉,她的双臂挎着凌皓杰的脖颈,感觉到秋风微凉,又向凌皓杰身上靠了靠,看到凌皓杰高高扬着的嘴角,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了句,“二师兄,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我们定情之处,”凌皓杰低下头,深情的望着怀中的玉蓁蓁,虽然第一次在观星台相会之时,他们两个都还是彼此不熟悉的,但显然对于凌皓杰来说,那里是他们第一次约见之处,自就是定情之处,“别忘了,那可是我们第一次共同相处了一夜。”

    “二师兄又笑话我了。”玉蓁蓁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脸色,因为凌皓杰这一句话,又羞成了大红脸。

    穿过一层又一层的云朵,两人终于抵达了观星台顶端。望着周围熟悉而亲切的事物,凌皓杰跃下玄华剑,后将玉蓁蓁放下,改为拉着她的手,后指了指落脚处飞跃着星星点点光亮的萤火虫,对玉蓁蓁笑道,“这些星星,还记得吗?”

    凌皓杰说着,顺手一挥,打开微微攥着的拳头时,那些萤光缓缓从他拳头中飞出,映着玉蓁蓁的脸庞,别样好看。凌皓杰情不自禁的凑上前去,吻了玉蓁蓁的脸颊,后开口道,“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牛郎织女星。蓁蓁,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牢牢刻在心里,永志不忘。”

    玉蓁蓁记得,这是当初她在看到萤光的时候,吟出的一首诗。如今见最讨厌看书的凌皓杰居然一字不差的背了出来,她的心中自然充满感动。一抿嘴的工夫,她歪过头,头一次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儿,那模样可爱极了。

    凌皓杰显然看的有些痴了,半晌才道,“那一次,你的笑容让我感觉不再疏远;而这一次,蓁蓁,你的笑容……”凌皓杰忍不住将玉蓁蓁搂在怀里,感受着她真实的体温,后吁气道,“终于让我感觉到,你是属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