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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妾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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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夫人目瞪口呆,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才刚又不是只她一个人撞见,陈誉分明是睁着眼,搂着四姑娘的,现在非要颠倒黑白,说人只是碰巧跌在他身上而已,关键是,明明大家都知道他在说谎,却没人敢站出来指证他。

    屋中的四姑娘直愣愣地盯着方霏的侧脸,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流露出的浓浓恨意。

    若不是她逼着陈世子要什么劳什子字据,事情怎么可能会发展到这一步!

    这大概就是陈誉想要的效果,给四姑娘的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在四姑娘眼里,此刻也就分不清是否是陈誉在刷心眼了,她只知道,对于赐给了自己无限失望,让自己从云端跌落的方霏,杀父之仇恐怕也不过如此了。

    方霏也知道,无论自己再如何解释,别说四姑娘,恐怕连二夫人,也不会相信自己是为了四姑娘好,因四姑娘与自己有过节,这就更让人容易对号入座。

    但事已至此,还能如何?难不成还要一口咬定是他二人有私情,大白天的做了苟且之事,逼着人负责?这是不可能的,且先不说两人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单冲着陈誉后台硬这一点,两人真有些什么,他不承认,别人照样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再者,就算是为了赵家的颜面,此事也不可能闹大,丢脸的只会是女方,以及女方背后的整个家族,顾全大局也好,确实是拿人没办法也罢,就算摆明了他是在故意愚弄众人,可又拿他没办法。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

    方霏心念电转,脑子转得飞快,当即便道:“既然是误会一场,那陈公子才刚又何必要说出要收下四姑娘做侍妾这种话?一个姑娘家,最重要的就是名节,陈公子不该拿别人的名节开玩笑。”

    陈誉摆明了下套,想让她来做这个坏人。她就偏不能让他如愿得逞。

    “此事确实是我不对。但我也是为了你们府上的姑娘着想,夫人你想,她擅自跑到我书房中来。本就是于理不合,才刚那么多下人又看见了,众目睽睽之下,我也只是想找个台阶给你们家姑娘下而已。”陈誉解释道。真话假话参合在一起说,编得滴水不漏。

    二夫人算是看出一些门道来了。纳闷地打量着较上劲儿的两人,不敢胡乱揣测。

    四姑娘却是铁了心的,认定了方霏就是看她不顺眼,故意来搅黄了她的好事。决定一条道儿走到黑,将方霏恨到底了,不管方霏再如何从陈誉嘴里套话出来给她听。都已经改变不了方霏在她心目中的恶毒形象。

    “大丈夫言出必行,陈公子难道不知道么?”方霏高高昂着头。目不斜视,一派正气对陈誉说道。

    “夫人这话在理,我也知道,但我还听过一句话,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为了替人化解尴尬而说的一些体面话而已,当不得真,夫人又何必强人所难呢?”陈誉抄着手,闲闲地道,一副我很闲,咱们慢慢辩论,辩赢了我就收下你家姑娘的架势。

    “既然陈公子这么乐于助人,何不助人助到底,反正你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誉,也不想让四姑娘遭人非议,那何不就此收下她,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如此一来,她就不用再遭人非议,陈公子也得了一位红颜知己,如此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方霏抓着他话里的破绽,直往一个地方猛攻。

    从小母亲就喜欢给她灌输一种思想,当我们占理的时候,就用道理去说服对方,当我们不占理,而对方有破绽的时候,咱们就盯着他的破绽,定能取得突破。

    “啧啧。”陈誉皱着眉头,忽然就倾身向前,致使两人的额头几乎贴在了一处,随后却又飞快的退开,努力做出一副很是为难的神情,沉声道:“可我家中父亲定有规定,我的婚事,不管是娶妻还是纳妾,都要由他老人家说了算,我自己做不得主,赵太夫人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这话一出口,蹲在窗外听墙角的程奇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

    大公子,你这么孝顺听老爷的话是真的么!

    老爷为了你的婚事简直操碎了心,可你老人家就是不肯点头,还在京城里放话,除非是你本人带着聘礼亲自上门提亲,否则,谁家要是敢收下聘礼,家里被人放火打砸了可别哭!

    逼得最后,陈国公终于在某一次家宴时,借着酒劲儿对儿子说:阿誉啊,你要是看重哪家的姑娘,你就亲自上门去,就算是青楼里的,爹都同意,只要你肯成亲就行,就算你喜欢男人也没关系,爹支持你,但唯一的条件是你得成亲啊!

    程奇啧啧两声,心道大公子,老爷要是听到你这番话,肯定会感动得老泪纵横,然后拿着拐杖,追打你九条街的!

    方霏心里清楚,二夫人也不傻,高门里头纳妾的多了去,谁家纳妾还得经过老子同意的?老子恨不得儿子多纳几个妾,多给自己生几个孙子才高兴!陈誉摆明了就是在找借口。

    “到底是强人所难,还是举手之劳,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陈公子,你好歹也是个男子汉大丈夫,连最基本的担当都没有吗?”方霏盯着他玩味的眼神,义正言辞地说道,试图用道德去绑架他,逼着他认下此事。

    方霏和二夫人不相信,但有人却深信不疑,甚至还很感动,见他如此为难,甚至还主动上前来替他解围,坚定地道:“陈公子不必为难,今日之事,确实是我莽撞了,实不关公子的事。”表完心迹,又转身对方霏道:“太夫人,一人做事一人当,更何况我也们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我跟你回去就是,你不用再去为难别人!”

    二夫人闭了闭眼。心里头暗骂,这四姑娘果然是个脑子少根筋的,完全分不清谁是敌谁是友,就这种脑子,若真是进了陈誉的后院,估计活不过三天。

    说完一席话后,四姑娘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直接站在院子里等着方霏。生怕方霏还会拿自己当幌子,却诋毁陈誉。

    陈誉冲她挤了挤眼,用一副胜利者的高姿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方霏。

    方霏还能如何?摇了摇头,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告辞了,陈公子多保重。”说完。也跟着退出了屋子。

    二夫人跟着长叹了一口气,暗道这下可是满盘皆输。所有的希望都落空了,也上前冲陈誉福了福身,退出了书房。

    先一步出来的额四姑娘正站在院子里那群丫鬟婆子身前,正‘警告’她们。不许讲今日看到的事情泄露出去,若让她听到外头有半点传言,就别怪她不讲情面。

    方霏有些哭笑不得。二夫人脸色也很不好看,等四姑娘交代完了。各怀心事的三人才一起往外走。

    刚一出了院子,二夫人便急着道:“太夫人,我琢磨着还是家里养病方便些,今儿你来了后,我忽然就觉着身子骨轻便了不少,还真是托了你的福,不如我就跟着太夫人你回去吧,跟在你身边,也好沾沾你的福气,没准儿还没到家,这病就全好了!”

    二夫人溜须拍马的嘴上功夫最是厉害,四姑娘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只是当她拍马的对象是方霏是,不禁对她多了几分不屑。

    方霏笑了笑,点头同意了她的请求,反正她也是要回赵家,顺道将二夫人带回去,就当是做个顺水人情。

    这对方霏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的事,但对二夫人的意义就不同了。

    她离家这么多日,还将大房的庶女捆在身边,这一遭回去,就算没人能把她怎么样,但在背后嚼舌根子的大有人在,敢当面冷嘲热讽的,也有那么几个。跟着方霏一道回去就不一样了,她是方霏亲自过来接回去的,谁敢说三道四?

    反正方霏也是过来接人,可没说是接谁,她说是特意来接自己,谁敢说半个不字出来?

    方霏过来时,所乘坐的是一顶小轿子,二夫人跟着回去,便让人准备了舒适的马车,将四姑娘喊去坐了轿子,却把方霏请到了马车里。

    方霏也不推辞,跟着二夫人一道上了同一辆马车,二夫人也只是想找个人替自己抬轿子而已,自己并不会损失什么。

    路上,年龄成反差比的婆媳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二夫人问起方媛的近况,方霏才想起来,方媛至今仍留在方家村的家里。

    二夫人不在,二房那群姨娘一个个就蹦跶起来了,当时别说是方霏走时没叫上她,就算是叫上她,让她跟着一道儿回来,只怕她也是不肯的。

    坐在大车帘子外的周妈妈听了二夫人的问话,便接过话茬,将前几日方媛跟着方霏一起回了方家村的事儿说了,并告诉二夫人,方媛至今仍在方家村里。

    二夫人心里重重地冷哼一声,面上却还是挂着虚假的笑,做出一副大度状,笑道:“她大概是想娘亲了,出嫁的姑娘,哪有不想家里的,我出嫁那会儿啊,头一遭回娘家的时候,压根儿就不想走呢,大妮年岁还小,又是头一次离开亲家母那么久,就让她们母女好好聚上一聚,等她住够了再回来不迟。”

    言下之意,她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最好永远也别回来!耍手段硬让自己儿子负责,将她收了房,二夫人一想起这事儿,就跟吃了几十种蟑螂一样,心里头堵得慌。

    方霏睃了她一眼,附和着点点头,并不说话。

    毕竟方媛如今是二夫人的儿媳妇,怎么管,是她这个做婆母的事,与自己无关。

    到了赵家时,老远的,四姑娘便下了轿子,一阵风似的从角门进去了,甚至连二夫人也没打个招呼,等到了屋里,才扑到床上,用被子捂住头,一会儿哭,一会儿却又笑,弄得伺候她的丫鬟以为她得了失心疯,赶紧去将三姨娘请了过来。

    三姨娘吓坏了,紧赶慢赶地来到女儿这边,忙上前去坐在床沿,将手搭在女儿背上,轻声安慰她,等她情绪稍适平复了些,才将她拉起来说话。

    四姑娘接过母亲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把泪,摇摇头,笑着道:“娘,我没事。”转而,却又换上一副狠戾的神色,咬牙切齿地道:“方霏那个贱/人!她就是见不得别人比她好,我定会让她为了今天的事儿付出代价!”

    三姨娘吓坏了,赶紧拿手捂住四姑娘的嘴,大声道:“你这死丫头,她是你祖母,怎么能这么说!”骂完,瞅了一遍屋中的丫鬟,起身便将人全部打发出去了,这才又道:“你这脑子,说话也要注意着场合,人多嘴杂的,指不定你这边一说完,她那边就有人打小报告了!咱们母子无依无靠的,要是再有人给我们穿小鞋,你可让娘怎么活啊!”

    四姑娘虎着脸,心头憋了一肚子气没地儿撒,冷笑道:“我怕她做什么,横竖要人一个,要命一条,娘,你知道么,今天若不是她,女儿差点就飞上枝头了!”

    三姨娘皱着眉头,狐疑地打量着四姑娘,末了,还拿手在她额头上挨了一下,似是看她是不是发烧了说胡话。

    四姑娘一把打掉三姨娘的手,急不可耐地将上午的事儿叙述了一遍,末了,总结道:“全怪那根搅屎棍子!若不是她非要逼着陈公子写什么劳什子字据,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三姨娘没读过什么书,也是个糊涂人,当即便站到了女儿那边,跟着她一起破口大骂起来,骂完了,才惋惜地道:“女儿啊,你可不能就这么放弃,一定要给自己争取一下,虽说你二姨娘平时总教育你说‘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但那也得看对方的门第啊,皇宫里除了皇后是正室外,哪个妃子不是妾?可人家不也照样风光!”

    四姑娘连连点头,显然很是赞同母亲的看法,“我知道的,但是方霏那个贱人,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