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给脸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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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本想是给田氏一个台阶下，且料对方却蹬鼻子上脸，倒弄得二夫人自己没了台阶下，不由得暗自腹诽田氏不识抬举。
田氏双手叉腰，盛气凌人地盯着二夫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二夫人气得磨牙，又不得不陪着笑，咬牙吩咐道：“你们这群瞎了眼的奴才，连我们太夫人的娘亲也敢打，打死你们算是轻的了，还愣着做什么，自己下去领罚。”
几名家丁忡然变色，忙扔了手中的长棍，跪倒一片，忙开口求饶：“二夫人，小的们有眼无珠，小的们知道错了，求二夫人饶命啊！”
二夫人白眼一翻，冷冷道：“你们得罪的又不是我，求我做什么。”说完，朝田氏丢了个眼风，打算让她来做这个顺水人情。
田氏完全会错了意，且在人前出了这么大的丑，心头怒气难消，当即骂道：“现在知道错了？早干什么去了！求饶也没用，统统打死！”
“对，统统打死，就在这里打。”方媛从田氏身后探头出来，跟着起哄。
才刚，母女二人确实挨了好几下，发鬓散乱，衣衫不整，像刚打完架似的，狼狈至极。
二夫人眯着眼，暗忖这母女二人太不通人情世故，给脸反而不要脸，跟泼妇撒野似的，给点颜色就开染坊。这种人，若不是因为她们是方霏的娘家人，她连看也不愿看上一眼，怕脏了眼。
田氏见二夫人没说话，当她是默认了此事，却见地上的几名家丁动也不动。田氏不由得火冒三丈，厉声道：“你们这群狗奴才，没听见我的话？还不快动手！”
门前跪着的家丁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个个愣在那里。
他们是赵家的家丁护院。连二夫人都没权力处置他们的生死。田氏算是什么东西？自然没人听信她的话。
“都聋了？”田氏见了，更加气恼，上前抄起根棍子来。准备亲自动手，“老娘客不是吃素的，别以为装聋作哑就能糊弄过去。”
话音刚一落下，大门里便传来一声厉喝：“住手！”
田氏抄着棍子上前。抡圆了胳膊正要往下打，虽听见了有人喝止。却还是打了下去。
‘嘭’的一声闷响。
田氏腰粗膀圆，比男人的力气还大，还刻意照着人的脑袋打，一棍子下去。直接将人打趴下了，仍不死心的再次抡起棍子。
“拦住她！”急匆匆而来的方霏一声厉喝。
门前跪着的另外几名家丁听了，忙朝田氏冲过去。夺下了她手里的棍子，将人反手制住。
“反了天了。你们这群王八羔子！”田氏被人架住了手脚，只好动嘴抗议。
“放开我娘！”方媛见状，扑过去朝着几人又叫又打，撒起泼来，很快，也被人制住，在一旁叫骂不停。
方霏站在门槛后，沉着脸一言不发。
一同过来的赵大管事站在她身后，正询问报信的小斯是怎么回事。
周妈妈提着裙子，一溜小跑追过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忙上前规劝母女二人，语重心长道：“老夫人，二小姐，你们快别说了，外头那么多人看着，事情闹大了丢脸的可是你们自己。”
田氏使劲儿挣扎几下，冲着门后的方霏道：“大姑娘，我好心好意的过来看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啊，大姐，都说上门就是客，有你这样对待客人的吗？”方媛赶忙附和道。
方霏沉着脸，袖中的手一颗一颗的拨动念珠，冷冷道：“既然是上门做客，为何不让人替你们通传禀报，反倒在大门上撒泼骂街，成什么样子！”
“我是让他们去通传来着，他们不肯开门不说，还出来人撵我们走，你自己看看，拿着棍子出来的，就兴你们家奴才打人，不兴我骂人的？”田氏理直气壮地说道。
方媛趁机‘哎呦唉哟’的呻吟几声，反手将她制住的两名家丁见了，手上的力道不由得轻了些。倒不是因为怜香惜玉，而是因为她方才喊方霏的那声‘大姐’，方霏并没否认，两人可能真是方霏的娘家人……
田氏一上来便砸门，让开门，哪里有让人去帮她通传？这般明显的颠倒黑白，最先和田氏说话的小斯吓出一身冷汗来，两股颤颤，忙硬着头皮解释道：“太夫人，这位夫人上来就砸门，让小的开门，小的不敢开，她就在外面撒泼，小的以为是无赖上门闹事，才去喊人过来撵的……”
田氏啐了一口，凶狠地瞪着那名小斯，“放屁！老娘明明跟你说了好几遍，你还……”
“够了！”方霏脸色略沉，不悦道：“二娘，他做得没错，又不是接圣旨，开什么正门！上门做客的，即便是老祖宗的母亲，也得走角门让人通传，哪有上去拍人家大门的道理？此事错处确实在你，不在他们，都下去吧。”
田氏心知她说的在理，却就是咽不下那口气，正要反唇相讥，一旁的二夫人却挤到两人中间来，笑着道：“老夫人，规矩确实是这样的，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正门是不能打开的，你这是头一次过来，不知道规矩也不奇怪，下次走角门就是了。”
田氏着实不知道这些规矩，乡野村间，家家户户顶多是一道前门，一道后门，上门做客肯定是走前门，哪有走后门的道理？二夫人这么说，也是给她个台阶下，田氏咽了口唾沫，道：“那这次就算了，下次他们再敢对我不敬，到时候可饶不了他们！”
门前聚集的人见没了热闹可瞧，尽数散去，方霏望着狼狈不堪的母女二人，淡淡地道：“进屋去说话吧，别在门口站着了。”说完，转身就走，周妈妈忙跟了上去。
田氏见她走了，整了整前襟，也想跟着从正门进去。
赵大管事上前拱了拱手，笑呵呵地道：“老夫人，不好意思，还请您绕道儿，从角门进去。”
田氏压根儿不听他的话，反手拉住方媛，直直的就往门里头冲。
今日在赵家门前出了这么大的丑，不报复回去，她怎么能甘心！你赵家的正门不是金贵得很么？老娘就偏要从正门进去，打一打你们赵家的脸！
赵大管事见她想硬闯，当即便后退两步，朝门后的家丁做了个手势，两人会意，猛地将洞开的大门推向中间。
‘嘭’的一声巨响，左右两扇大门同时合上，严丝密缝！将田氏一干人等悉数拒在门外。
方媛没及时刹住脚，脑门儿‘嘭’的一声撞在了大门上，脑袋嗡嗡作响。
“大妮儿！”田氏见状，顿时火上心头，作势又准备叫骂。
二夫人忙上前将晕头转向的方媛搀住，安抚田氏：“老夫人，这是家里头的规矩，没有正事大事，是不能走大门的，不能怪他们。您看，我这不是也不能走大门么，您委屈一下，我带你们从角门进去。”
田氏这才打消了骂街的念头，搀着方媛，跟着二夫人往角门上去了。
路上买来的那只老母鸡在混乱中早就逃了，别人挑剩下的瓜果也散落满地，在方才的争执中，踩得稀巴烂，大门前一片狼藉。门上的的小斯贴在门上，直到门外没动静了，才悄悄的开了道门缝，拿着扫帚出来清扫地面。
二夫人领着田氏母女，从角门进去，穿过前院，沿着湖岸往后院走，将人领到了东院的绿玉轩。
母女二人平时甚少出门，去得最远的地方，也就是赵家镇，头次见到这么精致的豪宅，不由得看花了眼，四处张望。
方媛没见过什么世面，更是震惊，心想难怪方霏宁愿嫁个七十岁的老头子，换了自己，能住进这样的地方，别说七十，九十她也嫁！不过转念又一想，她要嫁的可是赵家的大少爷啊，将来绝对比方霏强过百倍！
绿玉轩布置得更是精致，竹子种得讲究，中午热的时候，竹林的阴影刚好遮住所有的屋舍，早晚气温适宜时，却能照到太阳。
二夫人领着母女二人穿过林间小径，来到了方霏居住的院子。
“娘，人给你领过来了。”二夫人高声道。
门口的丫鬟冲她行礼，掀起挂在门口的遮阳的竹帘，二夫人躬身从门帘下进去，田氏母女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进了屋中。
“哟，大嫂也在呢。”二夫人讪笑道。
日上中天，外头的日光刺眼得紧，二夫人进了屋后，好一会儿才适应，一睁眼，就看见宋大奶奶与方霏分坐在贵妃榻两端，相处融洽。
“是啊，婉容差人送了些当季的果子过来，我琢磨着送些过来，让娘尝尝鲜，二弟妹来得正好，过来一起吃点吧。”宋大奶奶笑道，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二夫人窒了窒，皮笑肉不笑地道：“大嫂真是孝心可嘉，时时刻刻都惦念着娘呢，那我就多谢大嫂了。”
方霏半倚着身子，靠坐在一头，指头漫不经心地拨转着念珠，吩咐人搬凳子过来。
田氏见妯娌二人只顾地说着话，完全忽视自己，便悄悄的掐了方媛一把，方媛淬不及防，‘啊’的高叫一声。(未完待续)
二夫人本想是给田氏一个台阶下，且料对方却蹬鼻子上脸，倒弄得二夫人自己没了台阶下，不由得暗自腹诽田氏不识抬举。
田氏双手叉腰，盛气凌人地盯着二夫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二夫人气得磨牙，又不得不陪着笑，咬牙吩咐道：“你们这群瞎了眼的奴才，连我们太夫人的娘亲也敢打，打死你们算是轻的了，还愣着做什么，自己下去领罚。”
几名家丁忡然变色，忙扔了手中的长棍，跪倒一片，忙开口求饶：“二夫人，小的们有眼无珠，小的们知道错了，求二夫人饶命啊！”
二夫人白眼一翻，冷冷道：“你们得罪的又不是我，求我做什么。”说完，朝田氏丢了个眼风，打算让她来做这个顺水人情。
田氏完全会错了意，且在人前出了这么大的丑，心头怒气难消，当即骂道：“现在知道错了？早干什么去了！求饶也没用，统统打死！”
“对，统统打死，就在这里打。”方媛从田氏身后探头出来，跟着起哄。
才刚，母女二人确实挨了好几下，发鬓散乱，衣衫不整，像刚打完架似的，狼狈至极。
二夫人眯着眼，暗忖这母女二人太不通人情世故，给脸反而不要脸，跟泼妇撒野似的，给点颜色就开染坊。这种人，若不是因为她们是方霏的娘家人，她连看也不愿看上一眼，怕脏了眼。
田氏见二夫人没说话，当她是默认了此事，却见地上的几名家丁动也不动。田氏不由得火冒三丈，厉声道：“你们这群狗奴才，没听见我的话？还不快动手！”
门前跪着的家丁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个个愣在那里。
他们是赵家的家丁护院。连二夫人都没权力处置他们的生死。田氏算是什么东西？自然没人听信她的话。
“都聋了？”田氏见了，更加气恼，上前抄起根棍子来。准备亲自动手，“老娘客不是吃素的，别以为装聋作哑就能糊弄过去。”
话音刚一落下，大门里便传来一声厉喝：“住手！”
田氏抄着棍子上前。抡圆了胳膊正要往下打，虽听见了有人喝止。却还是打了下去。
‘嘭’的一声闷响。
田氏腰粗膀圆，比男人的力气还大，还刻意照着人的脑袋打，一棍子下去。直接将人打趴下了，仍不死心的再次抡起棍子。
“拦住她！”急匆匆而来的方霏一声厉喝。
门前跪着的另外几名家丁听了，忙朝田氏冲过去。夺下了她手里的棍子，将人反手制住。
“反了天了。你们这群王八羔子！”田氏被人架住了手脚，只好动嘴抗议。
“放开我娘！”方媛见状，扑过去朝着几人又叫又打，撒起泼来，很快，也被人制住，在一旁叫骂不停。
方霏站在门槛后，沉着脸一言不发。
一同过来的赵大管事站在她身后，正询问报信的小斯是怎么回事。
周妈妈提着裙子，一溜小跑追过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忙上前规劝母女二人，语重心长道：“老夫人，二小姐，你们快别说了，外头那么多人看着，事情闹大了丢脸的可是你们自己。”
田氏使劲儿挣扎几下，冲着门后的方霏道：“大姑娘，我好心好意的过来看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啊，大姐，都说上门就是客，有你这样对待客人的吗？”方媛赶忙附和道。
方霏沉着脸，袖中的手一颗一颗的拨动念珠，冷冷道：“既然是上门做客，为何不让人替你们通传禀报，反倒在大门上撒泼骂街，成什么样子！”
“我是让他们去通传来着，他们不肯开门不说，还出来人撵我们走，你自己看看，拿着棍子出来的，就兴你们家奴才打人，不兴我骂人的？”田氏理直气壮地说道。
方媛趁机‘哎呦唉哟’的呻吟几声，反手将她制住的两名家丁见了，手上的力道不由得轻了些。倒不是因为怜香惜玉，而是因为她方才喊方霏的那声‘大姐’，方霏并没否认，两人可能真是方霏的娘家人……
田氏一上来便砸门，让开门，哪里有让人去帮她通传？这般明显的颠倒黑白，最先和田氏说话的小斯吓出一身冷汗来，两股颤颤，忙硬着头皮解释道：“太夫人，这位夫人上来就砸门，让小的开门，小的不敢开，她就在外面撒泼，小的以为是无赖上门闹事，才去喊人过来撵的……”
田氏啐了一口，凶狠地瞪着那名小斯，“放屁！老娘明明跟你说了好几遍，你还……”
“够了！”方霏脸色略沉，不悦道：“二娘，他做得没错，又不是接圣旨，开什么正门！上门做客的，即便是老祖宗的母亲，也得走角门让人通传，哪有上去拍人家大门的道理？此事错处确实在你，不在他们，都下去吧。”
田氏心知她说的在理，却就是咽不下那口气，正要反唇相讥，一旁的二夫人却挤到两人中间来，笑着道：“老夫人，规矩确实是这样的，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正门是不能打开的，你这是头一次过来，不知道规矩也不奇怪，下次走角门就是了。”
田氏着实不知道这些规矩，乡野村间，家家户户顶多是一道前门，一道后门，上门做客肯定是走前门，哪有走后门的道理？二夫人这么说，也是给她个台阶下，田氏咽了口唾沫，道：“那这次就算了，下次他们再敢对我不敬，到时候可饶不了他们！”
门前聚集的人见没了热闹可瞧，尽数散去，方霏望着狼狈不堪的母女二人，淡淡地道：“进屋去说话吧，别在门口站着了。”说完，转身就走，周妈妈忙跟了上去。
田氏见她走了，整了整前襟，也想跟着从正门进去。
赵大管事上前拱了拱手，笑呵呵地道：“老夫人，不好意思，还请您绕道儿，从角门进去。”
田氏压根儿不听他的话，反手拉住方媛，直直的就往门里头冲。
今日在赵家门前出了这么大的丑，不报复回去，她怎么能甘心！你赵家的正门不是金贵得很么？老娘就偏要从正门进去，打一打你们赵家的脸！
赵大管事见她想硬闯，当即便后退两步，朝门后的家丁做了个手势，两人会意，猛地将洞开的大门推向中间。
‘嘭’的一声巨响，左右两扇大门同时合上，严丝密缝！将田氏一干人等悉数拒在门外。
方媛没及时刹住脚，脑门儿‘嘭’的一声撞在了大门上，脑袋嗡嗡作响。
“大妮儿！”田氏见状，顿时火上心头，作势又准备叫骂。
二夫人忙上前将晕头转向的方媛搀住，安抚田氏：“老夫人，这是家里头的规矩，没有正事大事，是不能走大门的，不能怪他们。您看，我这不是也不能走大门么，您委屈一下，我带你们从角门进去。”
田氏这才打消了骂街的念头，搀着方媛，跟着二夫人往角门上去了。
路上买来的那只老母鸡在混乱中早就逃了，别人挑剩下的瓜果也散落满地，在方才的争执中，踩得稀巴烂，大门前一片狼藉。门上的的小斯贴在门上，直到门外没动静了，才悄悄的开了道门缝，拿着扫帚出来清扫地面。
二夫人领着田氏母女，从角门进去，穿过前院，沿着湖岸往后院走，将人领到了东院的绿玉轩。
母女二人平时甚少出门，去得最远的地方，也就是赵家镇，头次见到这么精致的豪宅，不由得看花了眼，四处张望。
方媛没见过什么世面，更是震惊，心想难怪方霏宁愿嫁个七十岁的老头子，换了自己，能住进这样的地方，别说七十，九十她也嫁！不过转念又一想，她要嫁的可是赵家的大少爷啊，将来绝对比方霏强过百倍！
绿玉轩布置得更是精致，竹子种得讲究，中午热的时候，竹林的阴影刚好遮住所有的屋舍，早晚气温适宜时，却能照到太阳。
二夫人领着母女二人穿过林间小径，来到了方霏居住的院子。
“娘，人给你领过来了。”二夫人高声道。
门口的丫鬟冲她行礼，掀起挂在门口的遮阳的竹帘，二夫人躬身从门帘下进去，田氏母女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进了屋中。
“哟，大嫂也在呢。”二夫人讪笑道。
日上中天，外头的日光刺眼得紧，二夫人进了屋后，好一会儿才适应，一睁眼，就看见宋大奶奶与方霏分坐在贵妃榻两端，相处融洽。
“是啊，婉容差人送了些当季的果子过来，我琢磨着送些过来，让娘尝尝鲜，二弟妹来得正好，过来一起吃点吧。”宋大奶奶笑道，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二夫人窒了窒，皮笑肉不笑地道：“大嫂真是孝心可嘉，时时刻刻都惦念着娘呢，那我就多谢大嫂了。”
方霏半倚着身子，靠坐在一头，指头漫不经心地拨转着念珠，吩咐人搬凳子过来。
田氏见妯娌二人只顾地说着话，完全忽视自己，便悄悄的掐了方媛一把，方媛淬不及防，‘啊’的高叫一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