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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打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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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孕?

    她一直在吃避孕的草药,怎么会怀孕?

    桃子在墙角的罐子里取出一小包东西,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味道没有变化,不应该啊。

    “搞错了,我不可能怀孕。”

    赵菊香听她这样一说,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二妹跟她一样不能怀孕,她看着她有些红润的脸,“你不要太伤心了,找个郎中看一看,说不定还有救,你现在还年轻。”

    什么跟什么啊?

    桃子看着赵菊香关怀的眼神,到嘴里的话有些吐不出来,最后变成了“大姐你看看大夫去吧,我总觉得你可以怀孕。”

    赵菊香眼中露出期盼,随即下一秒又变成自嘲,苦涩的笑,“我就算了,这一辈子就这样,我也不强求。”

    “你不要灰心,现在不是已经过了好日子吗,不是说了要把过去的事都忘掉,你这是怎么了。”

    赵菊香想通了,心境明朗,“那你休息休息,我去外面看看。”

    桃子看着手中的小药包有些发愁,她现在还小,还没准备好当个妈妈,再过段时间再说。

    这件事就这样被她抛到脑后,她脚上穿着赵菊香做的新鞋,不舍得在外面走,怕脏了。

    “这天要下雨了。”

    桃子抬头看了看,乌云密布,风吹肆意,看来是要下雨了。

    “对了孙爷爷,你先去洞里生火,把炭烧起来,让里面暖和点,下午小鸡鸭就要进去,多放点干稻草”。

    “你就放心,这些我都做好了,就进等它们进来,倒是你,注意身子,我看你这些日子吃得少。”

    桃子点点头,寒风吹来挺冷的,她躲进去烤火,没多久就开始犯困,迷迷糊糊的,靠在一边睡着了。

    赵菊香关好门看见她在打盹,睡得很熟,四妹看见了,恶作剧的想要去吓她。

    赵菊香眼快的拉住她,摇摇头,四妹有些疑惑,最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等桃子醒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外面的雨下得很大,桃子看着屋檐水都快成一条小河了,又关上门。

    家里好似一个人都没有,桃子又出不去,只好把床底下的罐子拿出来,看着一叠银票,还有快满了的罐子,高兴的放在床上。

    这些银子足够在县里买一套房子,等过年之后给六弟找个先生,一家人就可以搬过去。

    转悠了一下午,还没有人回来,桃子看着下个不停的雨,也不知道会不会涨洪水,这边的河堤比较矮。

    晚上的时候,孙爷爷大山小河回来了,外面的雨大,他们在老赵家躲雨,桃子做好饭,几个人吃起来。

    “孙爷爷等雨停了,我去婶子家看看,有时间我们就把幼崽放过去,大山你和小河可就要住在那边了,晚上多烧点炭,暖和些。”

    “桃子姐你就放心,我跟大山哥等下跟你一起去。”

    “好啊”桃子看着他笑了笑,抬头不经意的往门口看一眼,没见到想看的人影,嘴里的东西索然无味,匆匆吃过之后,雨也停了。

    拿着垫好软草的箩筐,桃子去了虎子家,那母鸡斗鸡眼的看着她,咯咯焦躁不安,根本不敢上前,因为一动,它就会扑上来誓死保护幼崽。

    最后还是虎子娘过去,把它逮住,桃子趁机捉了小鸡。

    一筐一筐的小鸡全部放进山洞里,桃子摸了摸草,挺温暖的。

    桃子回去的时候经过老赵家,听见里面传出一阵吵闹声,桃子一顿,听见里面居然有骂声,她飞快的跑进去,一屋子站满了人。

    李大嫂和李二嫂还有两个舅舅,坐在主位,其他人都站在一边。

    李大嫂看到桃子来了,往后面退了几步,腿撞到桌脚,不自然的停下来。

    她的一举一动被李二嫂看着眼里,心里不屑的哼了哼,这个大嫂还真会欺软怕硬。

    大舅看见桃子,对着二舅看了看,心下有些难办,这几个孩子就她最难搞,本来一个女人家好好的相夫教子,她偏偏哪里都要管一遭。

    “舅舅们来也不去我那坐坐,是不是看不起桃子啊?你们都淋湿了,是赶着大雨过来的?瞧你们多挂念。”

    两个舅舅脸都红了,赵李氏死了只有李老头两口子过来,李婆子哭的撕心裂肺,这几个人可是没露面,桃子这样一说可不就是在他们脸上扇巴掌。

    “照你这样说是不是我们都不该来?”李二嫂看着桃子,心中斟酌一番,阴阳怪气的说出一句这样的话。

    大舅母一听这话底气也来了,想好的说辞也都鱼贯而出,“我们那是疼不开手,你们姥爷姥姥来了都是我们几个挤出的时间专门让他们过来的,这事我们也很伤心,你们二舅母可是在我眼前哭过好几次,小姑年纪轻轻的就走了。”

    三妹站在一边隐忍着泪水,她明白,舅舅们今天来绝不是来看她们几个,而是想在家里拿点东西,刚刚大舅母二舅母一进门就往厨房去,看见那块肉后直接包起来,她跟在后面看的清清楚楚。

    赵菊香虽然性子活了点,那也是在几个妹妹面前,看见舅舅们来者不善,那颗长久被压迫的感觉又上来,她根本说不出话来,不由自主的紧张。

    大舅也看清了,这家里是桃子说了算,一家子都只听她一个人的,可是最大的人是赵菊香。

    “桃子我们一身都是湿的,把地板都弄湿了,你好歹让我们换身干净的衣服。”

    他们几个淋着雨来的,这会儿冷的进,都开始哆嗦了,桃子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遂开口:“家里没有你们穿的衣服,都是小孩子的,你们出去,烧堆大火,很快就会干。”

    “你去借几件,这么冷的天等烧火我们得生病,难道你去请大夫?都嫁人了,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我们老远来,还不是为了你们几个。”

    大舅母牙齿发颤,说起话来倒是有力有气。

    赵菊香想要出去给他们借衣服,桃子咳嗽了一声,“大姐,你去生火,火大一点,让舅舅舅母暖和暖和,可不要舍不得柴火,虽然背的难,但是至亲舅舅舅母来了,我们也不该省着。”

    大舅母气的一鼻子灰,叫她借衣服,她可倒好,硬是要生活,不过在桃子面无表情的注视下也不敢发作。

    大舅可就咽不下去,一个丫头片子,居然这样阳奉阴违,拿腔作势,一副挨打样,小妹怎么教她的,无法无天,毕竟不是亲生的,他才不会怕她。

    桌子一拍,发出振动声,“没有名堂,你是这样待客的,舅舅来了连件衣服也不借,不是还有被子,把它都拿出来,让我们先暖和暖和。”

    赵菊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桃子在众人的注视下,拿了根板凳,大赖赖的放在一边,在众人不解的视线中慢慢坐下,不禁感慨,真舒服。

    “大山你进来”桃子叫了一声,在外面等着的大山很快就见进来,往桃子身边一站,顿时屋里挤了,几个人脸色更加难看。

    “大姐你进来吧,没听见大舅说,可看不上家里的柴火,既然这样好烧它干嘛,得个清净。”

    “桃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想打架不成?我们可是长辈,你不要太放肆。”

    桃子揉了揉肩,“二舅母啊,你是个聪明人,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要打架我一个人就能把你们都搞定,何须大山的帮忙,叫他来只不过是让他看看几个妹妹,每天经过这里他都会跟她们打招呼,他们关系好,我也高兴,不能因为你们来连话都不说了不是?”

    他们几个面面相觑,大山体格大,人年轻力壮,真的打了兄弟两个还是打得过的,剩下的不足为惧。

    “你可真会吹牛,还打得过了,我看你是皮痒,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连起码的尊重都不知道,跟……”

    ‘啪’的一声,落在了还在喋喋不休的二舅母脸上,她不可置信的捂着脸,一时忘了反应,她刚刚居然被打了,还是个黄毛丫头,叫她怎么咽得下去这口气。

    二舅看见婆娘被打,腾得站起来,走过来就想打桃子,被手快的大山拦住,“你敢打东家?”

    二舅的手在大山的强制下动都动不了,没有桃子的吩咐他根本不会放过他,手中的力道加重,他脸色苍白,牙齿哆嗦。

    李二嫂一看当家的这个样子,差点吓哭了,拍打大山,“你放开当家的,你这个畜牲。”

    大山看了桃子一眼,她又回到凳子上,敛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再打我可就不客气了,女人我照样打!”

    二舅母不敢再打,转身来的大舅面前,“大哥你快舅舅当家的。”

    大舅看见兄弟脸色不对,就要上前去帮忙,桃子说了一句,“大山把二舅放开。”

    她略带责怪的看着大山,“你看看你,随便乱动手,那可是二舅,难道他还能打我不成?叫你保护我可不是让你大二舅。”

    大山哪里听得出桃子的弦外之音,还以为桃子真的怪他,低着头不敢多说半句,默默的退到一边。

    经过这样一闹,舅舅舅母也不敢随便乱动,桃子也不急,耐心的坐在凳子上,也不说话,一时间寂静的空间内,连针掉落的声音都听得到。

    “啊切……”

    渐渐的,他们打起喷嚏,一声接着一声,几个妹妹站在一边不敢说话,桃子眉头紧缩,“大姐你把她们带出去,可不要感冒了才好,小孩子抵御能力不好,晚上给她们熬点姜汤。”

    舅舅舅母冷的直哆嗦,脚不由自主的抖起来,桃子装作没有看见,自顾的叮嘱着。

    李大嫂忍不住了,“赵菊香你快去烧火,我快冷死了!”

    桃子哼了一声,突然站起来,大舅母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桃子看着凳子,一脚踢翻,“没用的东西,还以为你是个懂事的,我欢欢喜喜坐着,你倒好,撂屁股的很,活腻了,居然动到我头上,大山把它劈柴烧了,碍眼。”

    话落大摇大摆的出去了,他们几个相视,李二嫂看着大山把凳子搬出去,半晌才开口,“她这是说谁呢?”

    “拐着弯骂我们了,这个小贱蹄子,太不把人放眼里。”

    赵菊香取出一个火盆,在湿漉漉的院子里生火,过来过去,很快泥巴稀,踩在地上往身上浇。

    那根板凳正架在盆子里烧,他们脸色一阵白,由而转青,但是耐不住身上的寒冷,管不了那么多,凑过去烤火。

    火盆不大,他们几个人挤在那里烤,样子颇为滑稽,六弟小,不懂事,还以为他们在那里玩,趴在窗子是笑了出来。

    大舅母一看,气的火冒三丈,“这个小兔崽子,居然敢嘲笑我们,看我怎么收拾他。”

    她说着就想往里面去抓他,被二舅母拉住,“大嫂你忘了我们的目的?先忍一忍,等晚上了再行动,大哥当家的,我看就那个大个子有点难缠,要是把他引出去就好办多了。”

    李二哥同意的点点头,“你说得没错,可是要怎么办?要怎么引?”

    “我还没想好,等吃饭的时候多吃点,我们现在什么也不要做,看情况,大嫂你不要冲动,不要激怒她。”

    大家同意的点头。

    他们衣服还有些湿,赵菊香端上饭菜之后,一阵米香味传来,他们再也待不住,饿狼扑虎的凑了过去,也不等赵菊香开口,自来熟的拿起碗就盛饭。

    桃子看着他们,把碗放在一边,他们这个吃样她还真没法跟他们一起吃,五妹刚伸筷子,那一夹菜就被李大嫂送进碗里。

    等到六弟夹了块肉,碗里的最后一片肉被夹入大舅碗里,二舅没有肉,以为大家没注意,一筷子就把肉抢进他碗里,一口吃了。

    六弟不解的抬起头,盯着李二哥看,他丝毫不觉得羞愧,继续在桌子上扫荡。

    几个人都直吃了几口,所有的都被吃光了,五妹揉着扁扁的肚子,“大姐我饿。”

    赵菊香叹了口气,桃子摸了摸五妹的头,“跟大姐去二姐家,孙爷爷他也在吃饭,你们快过去。”

    赵菊香引着她们几个去了桃子家,桃子留在这里,他们吃饱喝足之后,坐在凳子上一副大老爷模样,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还恬不知耻的问:“桃子我还过去吃点,肚子还有些饿。”

    桃子被她的厚脸皮都不知道说什么,“大舅母,我家可没煮那么多饭,你要是过去了,五妹又该吃不饱了。”

    “你……”

    桌子下李二嫂拉着她,对她摇摇头,李大嫂咬咬牙,乖乖的坐下去,她忍!

    桃子不知道他们打什么主意,肯定不是好事,看了看周围,直到她们几个吃完东西回来,还给她带了点,不够有些冷了。

    桃子吃了几口,又开始反胃,引的赵菊香一直盯着她,桃子擦了擦嘴,看来得找个大夫看看,她的月事一向准确,这次迟了好几天。

    可是想不通的是,她明明吃了药,怎么会怀上了?

    夜幕悄悄降临,桃子安排被他们弄湿的那间屋子,铺上厚厚的稻草,扔了两床被子。

    “你就让我们睡这里?”而且还是四个人,李二嫂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家里就这样,就算让你去床上也睡不下,而且还没有被子,这两床还是借来的,如果不想睡也行,我给你们烧点火,将就着过一晚。”

    他们走路过来的,这会儿已经很累了,晚上还有计划,他们抱怨了几句乖乖的睡了。

    桃子跟着六弟五妹挤一铺,五妹粘着她,要她讲故事,越听越起劲,瞪着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她。

    六弟似乎一直不跟她亲近,桃子也没有办法,她对他没骂过吧,怎么这么怕她?

    “那白雪公主会醒吗?她睡久了脖子不痛吗?她不去茅厕吗?”

    呃……

    不是该问“王子找到她没有?”或者是“恶毒的王后受到惩罚吗?”

    等着他们两个睡着以后,桃子睁着眼睛打了几个呼噜,不久之后,她听到窸窸窣窣的盛业,正是从隔壁传来的。

    她满满的闭了眼睛,不一会儿,房门被推开,发出细小的声音,似乎有人走到床边,轻手轻脚的摸索。

    居然当起了小偷?

    桃子放心大胆的睡过去,等第二天的天亮,赵菊香烧好热水,叫舅舅舅母起床洗脸的时候,打开门一看,哪里还有人影。

    “一大早都去哪呢?”

    桃子迷迷糊糊的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起来穿衣服。

    打开门,赵菊香急急的跑过来,“舅舅他们一大早就不见了,不会是回去了?”

    桃子摇摇头,“谁知道了,可能收获颇丰,满载而归,高高兴兴回去了呗!”

    “你知道他们回去了?”赵菊香有些不敢相信,昨天还气势汹汹的要她交出房契,没到手就会回去?

    不应该啊?

    “猜的,哦,昨天没吃饱,肚子好饿,大姐你快去做饭。”

    “唉,这里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坑?还都是水,谁这么缺德,要是不小心踩到就麻烦了。”

    通往李家的路上,四个人成了落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