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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 微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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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热闹之后,沈柔凝回到了明皎院,慵懒地靠在宽大的椅子里,躲在树荫下,看着荷池,神思已经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沈四太太没有偷偷地来问她过的好不好。只是陈厚蕴被沈四老爷抓到了外院去喝酒说话。沈端榕跟着去了,临行前叫嚣着要“以茶代酒”,一定要从状元姐夫口中掏出许多首新诗词才行。

    沈柔湲又独自找乐趣去了。

    这会儿,只剩下了沈柔凝自己。

    不过是走了三天。再次回到这个仅仅住了一个夏天的院子,却突然发现了不一样。在陈府,便是在属于她和陈厚蕴的院子,才被取名叫做碧心院的院子里,她也不会这么懒懒地靠着椅子舒舒服服地去坐,仿佛没有骨头一样。

    秋风温凉,荷香阵阵的午后,沈柔凝这样放松地坐着,几乎就要睡着了!

    范嬷嬷在远处张望一阵,而后悄悄地向出现的碧冬招招手,将她拉到角落里,低声问道:“姑娘在那边过得好不好?你快跟我说说……”

    “好啊!”碧冬理所当然地道:“嬷嬷又不是不知道,陈家上下就没有不疼咱们姑娘的。尤其是姑爷,对姑娘再好不过了。”

    “真的好?”范嬷嬷朝着沈柔凝那边再次张望几眼,低声道:“你再仔细想想?”她怎么觉得,姑娘这个时候,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

    “真的好。”碧冬肯定地点点头,笑道:“而且小少爷也十分粘着姑娘,一口一个母亲亲的不得了呢。姑娘要回门,小少爷十分舍不得,还哭闹了好一阵呢。嬷嬷就别担心了。”

    范嬷嬷这才放心。道:“这就好,这就好。”又道:“瞧姑娘这样子,怕是有些累了……一会儿我让厨房把菜谱再看一看去……”新婚小夫妻,估计是有些不知节制累到了。范嬷嬷再次远远看了慵懒坐着发呆的沈柔凝,想到了这个可能,便喜滋滋地往厨房方向走去了。边走还边想,要怎么去提点一下姑爷才好……总是不知节制的话。也难有孩子……

    碧冬见范嬷嬷高兴地走了。这才回转,到了沈柔凝身边。

    “你没说吧?”沈柔凝眯着眼睛看向荷塘,开口问道。

    “没有。其他人婢子都交代了。包管不会多嘴。”碧冬说完,不禁再次问道:“姑娘,您没有不高兴吧?”

    之前沈柔凝在车子上的时候,就吩咐她不准将刚才临行前的关于陈承方哭闹后陈大太太的妥协之语说给人听。也吩咐她悄悄地让其他跟着她回门的人都不许说。

    沈四太太估计不会细问。

    但范嬷嬷却是老人儿。她肯定会关切地问一问。或者还有府上其他人,说不定也会打听。

    碧冬应下了沈柔凝的吩咐。心底却有些替自己姑娘委屈。

    沈柔凝摇摇头:“我不让你们讲,是因为这不过是一桩小事,而且我并没有真的受到委屈了,所以并不值得到处宣扬。反而显得我太矫情不能受半点儿委屈一样,就成了我不该了。”顿了一顿,她又道:“而且就算是说出去了。父亲母亲也不能就因为这一点儿失言,就嚷着要替我讨公道吧?所以不如不说。只当不知好了。”

    如此大家都好。

    或是无心,或是试探,都不重要。

    碧冬想了一会儿,觉得沈柔凝说的很有道理,就忙自己的去了。

    当陈厚蕴散着甘醇的酒香来到之时,沈柔凝正惬意地睡着了。陈厚蕴故意靠近她的面颊哈了一口,将沈柔凝哈醒了来,睁开了眼睛,不禁皱了一下鼻子:“你喝了很多?”

    陈厚蕴道:“也没有太多。倒是榕哥饮茶不少,去方便了好几回。我这里呢,是浪费了岳父大人许多好酒……”他将袖子抬起来给沈柔凝闻,扑鼻的酒气差点儿没让沈柔凝给醉倒了。

    他的衣袖替他代了不少酒。

    沈柔凝有些为沈端榕感到悲哀和担心:如此简单的伎俩,他都没能看出来,将来出门交际,只怕是要吃大亏的吧!

    陈厚蕴收回衣袖,轻声问道:“很累么?刚才遇上范嬷嬷,她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你猜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沈柔凝随口道:“是提醒你少饮酒么?”

    “她心疼你这几日太累了,让我节制一些。”陈厚蕴笑起来。

    低低的笑声掺杂着酒意在沈柔凝耳边响起,熏的她的面颊也跟着酡红起来,不禁啐了陈厚蕴一口。

    没有伶仃大醉。但微醺的感觉,更加美妙。

    陈厚蕴眯着眼睛,轻叹道:“夫人这个地方不错……我也眯一会儿。范嬷嬷说的不错,我也要多多节制,多多休息呢。”说罢,深呼吸一口,闭上了眼睛。

    他一来,周遭全都是他身上的气息,粘稠地填满了所有的空隙,又搅得她心乱纷纷,再没有了刚才的闲适。

    沈柔凝抿唇许久,轻轻地轻叹,却裹在了唇边,没能传出去。

    陈厚蕴傍晚时分才离开了沈宅,回到了陈府。

    他去了正院,给陈大太太见礼,问道:“承方呢?怎么这会儿睡了?”

    陈大太太叹息地往里面一指,道:“哭了一整天,饭也没有吃几口,一直说爹爹偏他,伤心的很,谁劝也劝不好。现在累很了,才睡着了。”

    陈厚蕴一听也时分揪心,却是皱眉道:“怎么突然讲不动道理了?”

    陈大太太不高兴了。她坐直身体,道:“他才多大?两岁不到的小孩子,能听懂简单的话已经是聪慧的了,你指望他真的就能听懂道理?之前他乖,那是因为不想让大人们不高兴了会不喜欢他了!”

    “没有娘的孩子,哪个不是早早懂的看人脸色?难能像是有娘的孩子一样没心没肺!你小的时候,闹起来的时候比承方凶狠多了!你说他?”

    陈厚蕴被陈大太太这扑面一通说的有些羞愧难受,忙道:“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又不是不疼承方……只是,小孩子不能惯的。他可是您的大孙子,你心疼归心疼,规矩也得从小就有,是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