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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到达上平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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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若伸手对天起誓,然后看着秋璃月道,“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别忘了,亲自去请!”

    一转身,云若的脸色就变得狰狞无比,秋璃月,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听雨轩。

    “小姐,夫人肯定是没安好心,要不然她怎么不让二小姐、公子去请啊?这是阴谋啊!”子衿一听秋璃月讲完她与云若的交易,立即就跳起来道。

    阴谋?这哪是什么阴谋?这明明就是阳谋,云若正是掐准了她想知道自己身世这一点,所以,才明目张胆的让自己去慈云寺。她何尝不知道这一路不会太平,但是,她真的是太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不必担心,我陪你一起去!”夜流云一身白色的锦袍从门口走进道。

    秋璃月瞟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心儿,心下了然,她说夜流云怎么来的这么及时,原来是这个腿快的跑去报信了。

    “此事宜早不宜迟,不如我们现在就出发,打乱她的部署。”夜流云走到秋璃月面前看着她那弯月般的眼睛道。

    “恩!好!”秋璃月知道夜流云说的有道理,也不拖泥带水。

    一个时辰之后,一辆米白色的马车在夜流云扔出一个黑漆漆的令牌后,便从“吱嘎”响着拉开的城门中驶了出去。

    宽敞的马车车厢中坐着三个人,夜流云,秋璃月和心儿。因为此次路途危险,所以秋璃月只带了会武功的心儿。

    “璃月,今夜估计无事,你们睡吧!”夜流云边说边从暗格中取出两条淡青色的带有翼马纹的锦被。

    上次安小蛮就在这车厢中欢快的打滚,睡下他们三人自然是没有问题,可有问题的是,夜流云毕竟是男子,而她又总不能毫不讲理的赶他出去吧。

    看秋璃月的脸颊又染上淡淡红晕,夜流云的心又软了起来。好吧,他承认,其实心儿来春风楼寻他,告诉他此事时,他心中对云若的这安排还是很满意的。

    有很多夜的夜晚,他独自一人,在听雨轩她的阁楼顶上,坐着看星星闪烁,躺着看月升月落,听着她浅浅的呼吸,他多想他就能躺在她的身边,看着她那如花的睡颜。

    虽然他与她只隔着几片青瓦,但是他却挪不动那轻轻的瓦片。他努力的、小心翼翼的走进她的心,却不知她的心房之门什么时候才能为他打开。

    夜流云将锦被递给坐在秋璃月另一侧的、靠着车厢壁的心儿,然后,又从暗格中取出一条锦被,身子向下一滑,将那锦被往身上一盖,一侧身,将头枕在臂上,就这样睡了。

    秋璃月看着侧躺着的夜流云,看着他那如墨的长发,他那修长的身躯,心中莫名的酸酸甜甜涨涨起来。

    心儿向秋璃月递过一个询问的眼神,见秋璃月只呆愣愣的看着夜流云,便附在她耳边悄声道,“小姐,我守着,您睡会吧!”

    秋璃月摇摇头,身子向下一滑,躺下,“不用!你也睡吧!”有他在,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夜色如水。

    车厢中只有深深浅浅的呼吸声,和偶尔听到的不疾不徐的马蹄声。

    不知何时,夜流云坐起了身子,向睁开眼睛的心儿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才转眸看向他的璃月。终于,他可以看到她熟睡的容颜,她那紧紧闭着、长长翘起的睫毛,浅浅的吐息,如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看着夜流云那毫不遮掩的深情的眼眸,心儿在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唉,她家小姐什么都聪明,怎么就偏偏觉察不到夜公子的心意呢。唉!

    两夜一天的赶路之后,他们在第三日的午时到了上平县。

    这一路风平浪静,让秋璃月几乎都生出一种错觉,或许云若是真的想让自己为她请一尊菩萨回去。可是瞬间,她就否认了自己这不切实际的想法,之所以这一路平平安安,完全是夜流云提出的当夜出发,扰乱了云若的计划。

    “公子,到了!”马车外传来影的声音。

    三人闻声下了马车。面前是一条长石铺成的台阶,顺着山势蜿蜒向上,消失在山腰之间。

    “慈心寺就在这台阶的尽头之处。俗话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这台阶恰好是九百九十九阶,暗示着父母养育儿女的艰辛!”夜流云望着这一眼看不到头的台阶道。

    回眸间,看到秋璃月那清亮的眸子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他一伸手,拉住她的手道,“走吧!”

    一股温暖从牵着她的大手传出,又沿着她的手臂,传到了她的心里。她掩饰着自己的感激,一指那黄杨木的马车道,“那马车?”这台阶马车又上不去,要怎么办?

    “影会处理的,我们走!你知道吗?其实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我了。”

    夜流云牵着秋璃月一边上台阶,一边为她讲起了自己幼时的故事。

    那时候,我才刚刚三岁。为我开蒙的先生教我背“养不教,父之过”,为我解释这话的意思是,有了儿子,却不好好教导他,这便是作为父亲的过失。我跑去质问我娘,“人人都知道,养不教,父之过,那我爹呢?他为什不管我,我恨他!”

    我娘打了我一巴掌,那是我记事以来,也是这么多年来,娘唯一打我的一次。那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却疼在她的心里。她又一把我搂在怀里,眼泪吧嗒吧嗒的直落,我吓坏了,我从来没有见我娘哭过,“对不起,娘,我不恨爹,我再也不恨爹了。”

    “你记住,你爹不是不爱你,不是不管你,正是因为他爱你,他想让你更好的成长,所以才选择了让我们离开。”娘留着泪跟我说的话,我至今记得。

    再后来,我六岁的时候,娘就去世了。大夫说她是患了隐疾,其实,我知道,她是中了毒,若不是为了我,她也不可能又多熬了这么几年。她临走的时候跟我说,她不希望我大富大贵,不希望我声名显赫,只要我这一生平平安安,活的肆意她就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