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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夜澈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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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锦城市最高人民法院的一通电话将黛蔺从北京传回锦城市,法庭要求她作为受害人出庭指认滕韦驰,一一交代滕韦驰的所作所为,并出示呈堂证供。

    但在下飞机,重新踏上锦城市这片故土之后,她才发现滕睿哲与叶素素在一起约会的照片被人拍了,闹得全城皆知,各大媒体网络都在报导。

    此刻她拖着行李箱一边走,一边看,发现机场大厅里到处都是这两人的报导,标题为‘新市长与前任市委书记的情人旧情复燃,叶小姐到底该委身于谁?邹书记还是滕市长?’,一番批驳与讽刺,把叶素素的一女侍二夫事迹,新市长的不检点私生活,添油加醋的报导了一番,明显是有心人故意报复,大力渲染。

    而这个人,除了苟延残喘的滕韦驰,还会有谁?

    她瞥了一眼,正欲离去,一个高挑男子突然拖着行李箱从她面前横穿而过,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鼻梁上戴着眼镜,白净脸庞,斯斯文文的,却不太绅士的往她前面横穿,形色匆忙。

    于是正迈步往前走的她一下子就撞上了,手上拎着的盒子嘭的掉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里面的瓷瓶幸运的摔成碎片。

    而更可气的是,高挑男子头也不回的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拖着行李箱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似乎不知道把她的东西给摔了,经过身边的时候,还把她的行李箱给撞了一下!

    “站住!”身后的古傲也在皱眉,把左手的妮妮快速塞回黛蔺手上,几步上前,挡到男子面前,“你好像撞到人了!”见过无理的,还没见过这么无理的!

    “这个我知道,但我真的赶时间。”仔细瞧去,只见男子额头上全是汗,眼镜后的一双狭长眼镜布满焦急,什么人都看不进眼,“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以后给我打电话。现在我得赶去开会……”

    “急成这样是要开什么会?把人撞了还开什么会!”古傲不悦截断他的话,瞥一眼他的胸牌,再瞥一眼外面前来接机的几个政府职员,冷冷笑了笑,“原来是接替李市长之位的新议员呀,慕市长,久仰久仰。不过你既然是人民的公仆,是不是该先把人民的事给办了?刚才你有专属通道不走,非要来这边抢道,睁着眼睛都能把人给撞了,是不是应该先道歉,再去开会?不然开这会还有什么意义?”

    “兄弟,我是真的赶时间,一场非常重要的会,绝不能迟到,你谅解一下。后面的事,等我开完会,咱们再好好谈,啊?谅解一下……”男人恳求的看着古傲和黛蔺,想伸手来拍拍古傲的肩,让他们体谅,但被古傲不爽的避开了,目视前方,勾唇冷笑道:“有没有人说过你长的像我们锦城市昔日的萧秘书?同样是一副白白净净的书生模样,鼻梁上戴一副眼镜,瘦长俊逸,一眼望去就是温润男子。但你却因为长时间给领导办事,也学了几分领导的口吻,想越俎代庖了。”

    男子闻言眉头一皱,想不再理会,拖着箱子离开。

    而旁边的黛蔺听古傲这么一说,也发觉这男子的气质的确像萧梓,文质彬彬的,像一块漂亮的玉,却没有棱角。她听明白了古傲的言下之意,又仔细看了看男子的脸,恍然大悟过来。

    原来这位男子不是被调过来接替李市长之位的慕先生啊,而是其身边的一个机要秘书,可能由于慕先生有事,情势所迫,想代替领导开这个会,古傲正在阻止他冒这个险。

    不过古傲是怎么知道男子只是秘书的,还敢拿萧梓来做‘榜样’?如果人家真是大领导,他这不是往刀口上撞?一个市政府的市长有好几个,随便一个都能压他这个检察官,检察院里又有检察长、副检察长,无数个检察官,检察长若被市政府施压,那他这个检察官之一就只有玩完的份。得罪人也不是这样得罪的,还拿萧梓出来开涮,哎。

    她用手拨了拨他,“我们走吧,别管人家的事。”

    古傲没动脚,对她笑了笑,低声道:“其实,慕少与我有过几面之缘,他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我现在就想看看这个秘书怎样向前来接机的人自我介绍是慕少,然后被接进市政府。呵,胆子真够大的,领导也敢假扮,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怕是太想过过这把做领导的瘾,又或者是他家领导忙得实在没时间,才让他这个秘书想出了这么个荒唐的点子,太低智商了。”

    黛蔺望着他想了想,又望了望他怀中的谦谦,再望望自己怀中的妮妮,见两个小宝贝儿正用黑葡萄大眼睛好奇打量四周,更加坚定自己不管闲事的决心,“宝贝们,我们自己走。”

    把谦谦从古傲怀里接过来,行李留给古傲拖,道歉赔偿的事也留给他去解决,自己先回去歇一下了。

    其实出去游玩的感觉挺好,心头的包袱一下子卸了不少,身心轻松,犹记得几天前的自己还是一副病怏怏、死气沉沉的模样,哪儿都不想去,心头一片灰蒙蒙,现在重回故土,感觉哪里都是阳光。

    既然是阳光,那就多呼吸一点吧,玉有千年,人生却几载?短短数载,应该快乐。

    她抱着两孩子坐上古妤开过来的车,不管古傲了,打算离开机场。

    而古傲也不追,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机场门口走进来几个人,是一个半头银发、容光焕发的老人和几个黑衣男子。当然,老人不是滕家的老爷子,而是一个比滕爷爷年轻几岁的半百老人。

    老人的衣装简朴却不廉价,面目清癯严厉,双目锐利,是坐政府的车过来的,一进厅就被几个人护送着,不让旁边的碰到挤到,被称之为‘慕书记’。

    于是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为这位慕书记让道,以为慕书记是亲自过来接儿子的。

    岂知老人走到那位赶着要开会的年轻男子面前,一把扯下他的胸牌,一声暴呵,“这简直是荒唐之极!你还真打算顶着这副模样去开会?马上让夜澈赶回来,无论多大的事都给我赶回来,这不是闹着玩的,立即给我飞来锦城市!”

    而旁边的秘书和保镖则纷纷把人群疏散,不让大家拍照,也不让大家围观,在方圆五里内严防死守,谁也不准干预国家公务。

    “慕书记,慕市长他……他遵从您的吩咐,正在相亲。”男子扶了扶眼镜,对老书记心虚的嚅嗫出声,并小退了一两步,“这一次的相亲对象,是您介绍的国家反贪局局长的千金,慕市长他结束今天的公务之后,马上就去赴约了,不想让您失望,所以……”

    “所以他就故意选在锦城市召开大会的日子去相亲?”老书记把手中的胸牌狠狠砸到地上,气得胡子都在轻微的抖,“他原本不是一个公报私仇的人,就因为我给他安排了几次相亲,他就开始与我反着来?!马上让他过来,如果这一次大会他缺席,他以后就不用来锦城市赴任了!”

    “书记,我也实在是没办法,慕市长把手机都关机了,而且就算现在找到了他的人,时间也来不及了,从北京飞来这里需要几个小时……”

    这边正吵着,附近不远处的机场咖啡厅里,一个男子靠窗而坐,正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报纸。

    他用报纸挡着脸,修长的手指半晌都不曾翻动一页,不知是看的太认真,还是在想别的事,只可看到他颀长的身躯和那双漂亮的手。此刻,窗外的秋阳暖暖投射进来,照射在他乌黑的发顶和耳朵上。他的耳朵白里透红,耳轮分明,外圈和里圈很匀称,像是一件雕刻出来地艺术品。

    “慕部长,哦不,应该是慕市长,我给您加咖啡。”他对面的局长千金端起咖啡壶,温柔笑着,想找一点话题,“您来这里度过假吗?您执意要来这里见面,我还以为您是要带我在锦城市转转。不过选在机场咖啡厅见面还挺有意思的,也方便我们坐飞机回北京。”

    男子听着这个‘您’,皱了下眉。‘您’是敬称,但用在与她年纪差不多的他身上,就显得忸怩作态了。

    良久,他放下报纸,端起咖啡杯优雅的喝了一口,然后沉默但目光专注地看着女子说话,似乎对女子的每一个话题都有兴趣。

    女子又说了句什么,他便微笑了,也不急着咽下他嘴里的咖啡,先反馈给女子一个积极友好的笑容,然后静静咽下。

    此刻不管女子说什么,他总是静静聆听,从不插话,用一种深邃却带一点坏坏的目光注视过来,非常绅士,却光明正大的暧昧,激光式的抚摸,让女子的一颗心狂跳不已。

    他们坐在这里已经差不多半个钟头了,这位因眼光过高,以至于高龄待嫁的剩女千金挖空心思的找话题,想与男子擦出一点火花来,不肯轻易放手;无奈男子只是温润的笑,从不看腕表,对她的每一个话题也感兴趣,目光专注,但那双迷人清俊的眼睛里就是没有火花,让她干着急。

    她正想着就这样拖下去算了,拖着这个让她一见钟情的男子,耗到明天也愿意,绝不让他走,正这么想着,这个绅士的男子突然对她笑了,目光坏坏的,火热得让她颤抖、缺氧。

    她的身体一阵亢奋,终于如愿的把手伸了过来,覆到男子那双大手上,眨了下媚眼。

    男子便又是微微一笑,定定看着她。

    她则从皮包里摸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房卡,一边放电一边把房卡缓缓推过来,双唇微开,媚眼如丝,吐气如兰:“我在房里等你。”站起身,回过头,舌尖上卷舔砥唇瓣,挑逗的看着男人,然后总算扭着臀部离开了。

    她一走,男人便拿着西装外套起身了,往大门口大步的走,却在经过一个用放荡目光盯着他的女人身边时,陡然停步,退回来,坏坏一笑,将手中的房卡推至女人面前,接受她的性暗示,“来这个房间。”,潇洒走出去。

    然后等走出去,他将西装外套快速穿上,开启他的私人手机,“相亲已结束,易峰你将我的车开过来!之前是与老头子玩游戏,现在,我们去锦城市的市委开第一场大会!”

    他一边大步流星的走出机场范围,一边望着锦城市湛蓝的天空,扬唇冷笑。原本他在北京待的挺好,仕途平坦,身份和政治地位在一定程度上已经稳定下来了,却随着锦城市前任书记邹宗生的落马,中央将家父调往锦城市,担任新一任的市委书记,然后父亲从中作梗,将他这个儿子也调了过来。

    所以这一座城市对他来说,是陌生的,他不太喜欢这里。或者说,他不太习惯这里。他在北京养成了时而步行,不整天坐车的习惯,因为只要一来到世俗的大街上,混入人流之中,他就会感到一天之中少有的解脱和轻松。

    然而在这里,只有陌生。

    “慕市长,总书记已经带着人过来机场了,发了很大的脾气,现在还在机场……”

    “那行,你就留在那里陪他,我让市政府的配车过来。”他稍稍拿开手机,准备走过马路,彻底甩掉身后的那两个女人,谁知前面的出道口突然冲出一辆小车,似乎是司机料定前方没人,转出地下出口就加速,然后眼睁睁看着车子往他身上撞,拼命转方向盘……

    他扭头看着,已是躲闪不及,心想这就是锦城市送给他的第一份大礼,让他被车撞,出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谁知这车在距离他双腿2公分处硬生生停下了,喷出一大股热气!

    然后一个女子尖叫着下车来了,踩着五公分高跟鞋就往这边跑,以为撞到他了,喊他‘先生’,车里还传来婴儿的啼哭声,然后又有一个女孩抱着孩子从后座上下来了。

    他惊魂未定,心跳飞快,却在看清后座上那个女孩(黛蔺)的脸后,脸色陡然微变,双眸变得灼亮,紧紧盯着这个年轻的女孩!

    ——

    黛蔺出机场后,原本坐古妤的车坐得好好的,正在车里哄两个宝宝睡觉觉,小车却陡然一个急刹车,差一点把他们母子仨撞飞到挡风玻璃上,吓出一身汗,好在她系了安全带,用手抓住了安全扶手,才险险躲过一劫。

    此刻她把谦谦妮妮紧紧抱怀里,哄宝宝不哭,也跟着torn下车来了。torn在前面跑,大叫着朝那男子跑去,她自己则一手抱一个宝宝,急出一身香汗。

    现在一双儿女又在比赛哭了,一定是刚才受到了惊吓,被磕着了,张着一张粉色小嘴就哇哇的哭,委屈的看着妈妈。这是什么世道啊,坐个车也能被吓到,差点出车祸了,可怜他们才出生一个多月,呜呜。

    黛蔺左哄哄右哄哄,纤细的手臂被抱得不是一般的酸,却还是哄不好,只能抱着宝宝们往这边走。但当她朝这边看过来,却发现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灼灼的,让她不解的朝那边看过去。

    男子见她对望过来,目光也不躲闪,对她微微一笑,绅士的打了个招呼。

    古妤则在大呼小叫,抓着手机要打120、122、110,抬头见面前站着的竟然是个绝世美男子,稍稍愣了一下,飞快的把120给挂断了!现在好像没出什么事呢,美男子好端端站着,还对着她身后微笑,应该不需要打120!

    她一只手还焦躁叉在腰身上,一手抚额,在原地不安的转了两步,抬眸,看着美男子抒出一口气,“先生,你还好吗?需不需要我们请交警同志过来?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么事打我电话,我随时有时间。”

    男子看过来,垂眸看着她递过来的名片,没有立即去接,只是看着,唇角勾着一抹温润如玉却阳光妖孽的笑,然后拿出他正在震动的手机,淡淡放在耳边,“是我。”

    “慕少,告诉我,现在来我房间的这个女人是谁?她一进来这个房间就与我厮打起来了,说我抢了她的男人!尼玛,到底谁抢了谁男人!喔,我不是骂你慕少,我是骂这个妓女……”话筒里传来某千金的女高音,以及旁边另一个女人的厮打声!

    他听着,并不出声,笑着挂断电话,重新看向古妤,“这是我的私人号码,如果有什么赔偿的需要,打给我。”他把古妤的手轻轻托起来,修长的指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支犀飞利名笔,在古妤那柔软的掌心写下一组号码,然后再扬唇对黛蔺友好一笑,优雅离去。

    古妤则轻轻咬着唇,小心翼翼注视着掌心那几个遒劲的数字,一时木化了。这个男人的牙齿真漂亮,如果刚才她没有看错,这个男人一直在微笑,目光温润,尊重女性,而且有两排洁白清新的牙齿,性感到了极点。

    她把掌心的号码拽起来,转过身去跟男人说话,“喂,你先别走,让我打一下这个号码……”但男人已经步过马路,迈着长腿缓缓离去了,留下一道颀长的背影,让古妤望而生叹。

    黛蔺抱着两宝宝朝这边走过来,“torn,你认识他吗?”她把哭闹中的妮妮递过来,让古妤赶紧帮忙哄,不然小丫头这脾气又犟起来了,非得吵翻天,“我们先去趟医院吧,我怕你刚才把自己给撞了。”

    古妤连忙把那组号码抄写到自己的名片上,收好,这才快速抱过哇哇大哭中的妮妮,在原地转了转,一边哄孩子一边笑道:“黛蔺,我怎么感觉刚才那美男子认识你?他看你的目光跟看我的目光太不一样了,明显有颜色和热度,不会是对你一见钟情了吧?妮妮,咱们妈咪的春天来了哟,有个绝世花样美男对咱妈咪一见钟情了。噢、噢。”她教小宝宝说话,笑得更带劲起来。

    黛蔺摸摸自己的脸,“有吗?我倒觉得他拿色迷迷的眼神看着古妤你。”轻轻笑了笑,抱着谦谦往回走。带着两孩子的奶妈能让人一见钟情,说明那男人没见过女人,或者眼睛被那什么给糊了,不太正常,需要换眼镜。

    “让我撞豆腐吧,还色迷迷。”古妤哇哇大叫,抱着妮妮坐回后座上,把谦谦也抱过来,“剩下的路就让你们的黛黛妈咪开车载我们吧,古妤妈咪的车技不太好,怕又让宝贝们受惊。可怜的宝贝们,出生才一个多月呢,古妤妈咪怎么忍心让你们接二连三的受惊……”

    于是剩下的路,由黛蔺代为开车了,一路走一路逛,总算到了家。

    但回到古家后,有个不算好的消息传进她耳朵了,那就是——给她签字,同意她以非公务员身份进机关的李市长被调走了,于是暗中挤兑她的同事们开始告状了,告她没有文凭,占了别人的名额,靠走后门进来的。也就是占了他们家亲戚的名额,让他们没法把自家人给弄进来。也就是不给古傲面子,暗中举报,觉得她的尾巴太好揪了。首先,她没大学文凭就能跟在古检察官身边,就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去打扫厕所还差不多。

    她听着古妤讲的时候,正靠在沙发上喝茶,笑了笑,没什么反应,把一杯水喝了一大半。最近她感觉身体不太好,如果那些针对她的人不再找她的麻烦,肯放过她,她就带着孩子在古家养身体吧,然后搬出去。

    “我最近进检察院也是为了玩玩,放放假,但长期下来也不是那么一回事,还给我哥带来了麻烦,所以我向有些跨国大公司投了求职信,准备过回朝九晚五的生活。”古妤躺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同样也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半躺着,把果汁杯端在阳光底下轻轻的晃动,“我想以我的资历,进一家实力雄厚的美资企业还是绰绰有余的。就是偶尔的时候,会有些怀念以前跟在滕总身边的日子。毕竟以前我跟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的私人公司还没有上市,还在发展中,我一直看着他不分昼夜的加班,忙着应酬,从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虽然他后来把公司卖掉了,让他的主力团队进入滕氏,并给了我很大一笔分红,但不知为什么,我就是怀念以前的公司。”

    黛蔺静静听着,把目光放在窗外的遥远天际,并不回话。原来古妤或多或少也是喜欢滕睿哲的,与多年前的她一样,知道他发展公司辛苦,日夜操劳,无法爱惜自己的身体;虽然经常上健身房,但并不能保证一日三餐,总是在应酬,最初的时候还胃出血……可知道又怎样呢,那是滕睿哲他自己选择的人生,他愿意,她人就无法干涉左右。

    “黛蔺,你知道吗?其实滕总的根基在他最初的公司。”古妤从沙发上坐起来,思虑一开,便如泉水外涌,止不住,注视过来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感伤,“公司是他一手发展起来的,投入了他太多的心血,从最初的一个小公司到最终的上市,就如同一棵小树已经长成了大树,不再害怕风吹雨打。然后他把公司卖掉,用这笔巨资给邹小涵在美国培育一个黑孩子,让邹家彻底死心,并且他随时可能被美国政府追查,被滕韦驰反咬一口告上法庭,背负相应的法律责任。哎,其实他放滕韦驰出来,就是给自己留下了祸患,让这个疯子随时反扑。而这一次的庭审,如果我没料错,滕韦驰一定会玩花招,来最后一击,并不顾及兄弟之情……”

    她顿了顿,目光里并没有黛蔺的影子,而是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一脸愁容:“虽然后来滕伯父把滕氏交与了他,他也弃商从政,坐上了新市长的位子,可仔细想来,他在位的时日并不长……”

    黛蔺扭过头,不解的看着沐浴在阳光中的古妤,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帮滕睿哲说这番话?却发现这个女子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心魔里,把担忧与依恋全写在脸上,又变成以前那个跟在滕睿哲身边的torn了。

    她不忍再看,轻轻别过眼。

    古妤却突然倾过身,抓着她的手认真问道:“黛蔺,如果有一天滕总一无所有,入狱坐牢了,你会放下对他的恨,重新接纳他吗?不要计较他与叶素素的这些事,就当是他在与叶素素分分合合这么多次之后,彻底来了个了结。然后从此,睿哲哥哥就是你的,你一个人的。你以前追着睿哲哥哥跑的时候,他也与叶素素在一起的,对么?那个时候你都不在乎,还是喜欢他,那么现在又何不再试一次?”

    黛蔺定定看着她,沉默着,仿佛听了一个好笑的笑话,目光渐渐笑起来:“首先,滕睿哲名利双收,美人在怀,并没有坐牢;其次,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所以,torn你若是舍不得你的滕总,就自己回去他身边,与叶素素请示这番话,不必扯上我。”

    她站起身,把沙发上的几个抱枕摆好,刚下飞机的身子显得很累,“你的笑话我听完了,现在去楼上躺一会。明天庭审完,你帮我搬家。”

    “黛蔺,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滕总一无所有、坐牢了……不过,你搬什么家?”古妤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我不是让你搬出去……”

    黛蔺走了两步,回头笑了笑,俏脸上一片疲乏,“你的笑话很冷,而我也不能一直打搅你们。我去睡了,帮我照看一下两个小家伙,一个小时。”她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无奈笑着,朝torn竖起一个手指头,然后拖着一副疲乏的身子上楼了。宝宝们,照顾你们是一件任重道远的事,但看着你们一天天长大,我就觉得幸福。等着妈咪养好身体吧,这样才有力气给你们喂奶是不是?妈咪不相信倒追回来的爱情,也不相信一见钟情,只相信亲情常在,呵。

    ——

    在滕睿哲把叶素素拉出检察车的第二天,两人在一起的照片就被人拍出来了。虽然叶素素模仿明星大牌的装束,从来是以一副蛤蟆眼镜遮脸的模样示人,遮遮掩掩、神神秘秘的,但只要被拍到侧影,报导上也会特意写上她的名字。

    于是她的名字一夜之间传遍大街小巷,与邹宗生、滕睿哲的名字划上等号。而奇怪的是,北京大会那天邹宗生情妇曝光,情妇自供名字为林雅静,今天却被写成了叶素素,明显是针对叶素素而来。

    滕睿哲动用关系,把很多报社和网络上的报导都压下去了,但还是有几张他们在车里的照片流传了出来,模模糊糊的,但特意标注是滕市长与市政府办公室的某位叶秘书。

    此刻,滕睿哲把报纸放了,俊脸并无明显情绪反应,扭头静静望着车窗外,在去市委的路上。前面的司机喊了几声‘滕市长’,他没有应,剑眉紧琐,原来是在想自己的事。

    “滕市长,市委大院门口已经到了。但有辆车突然无理的抢在了我们前面,抢着过哨卡,车牌是京,应该是新来的慕市长……”前面的严秘书扭过头,确实是被这辆车的车主气得冒火,“领导干部需要注意形象!尤其是在开大会的时候,抢着过哨卡不是让门口的哨兵和人民看笑话吗?又不缺那一分钟!这位司机太不懂规矩了,简直在给自己的领导难堪!”应该是不给滕市长面子。

    滕睿哲淡淡看过来,“无需计较,过去吧。他可能是赶时间。”并没有降下车窗,直接过哨卡进入市委大院,开上那条黄金榕大道。

    他此刻在意的不是这位从北京调来的慕市长,而是这座熟悉的大院。曾经有很多事,就是从这座大院开始的,他第一次见到出狱后的黛蔺,就是在这里。那时她裙子上染了经血,瘦瘦小小,早已不复她几年前的娇俏红润,正在被她的一班同学嘲笑,柔弱得让人心疼……

    他平静望着窗外,俊脸上却微微有了情绪变化,心里如潮。

    ——

    慕少爷对锦城市新上任的滕市长其实早有耳闻,听说是靠关系选举上来的,所以滕市长这种情况,算是在中国政界开了先河。

    所以他被调来这座陌生的城市,首先最感兴趣的人就是滕市长,看看这位与他年纪差不多的男子是怎样与一群老干部共事,又是怎样在政界快速适应与成长;

    其次则是他在机场偶然撞见的那位女孩,想知道她的来历,她的一切……至于其他的,如这座陌生的城市、父亲给他安排的新相亲对象、门当户对的那些事,则兴致缺缺,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提起他的兴趣。

    以他的条件,如果说他找不到女人结婚,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那是开国际玩笑,他拒绝掉一个,数以万计的女人前仆后继的扑上来,让他难以招架。

    那么老头子为什么执著的要他相亲?

    原因有二:一、老头子要求门当户对,水涨船就要高,他是书记的幺儿子,她就要是与书记身份不相上下的千金,这样结合之后,比较有共同话题。于是相亲对象,全部是名门之女……

    二、老头子想抱孙,想慕家有个小BB,而且要求是名门与名门的结晶,这样质量好,然后趁老头子现在还有力气,好好培养。

    说实话,看多了那些拥有良好教养的名门小姐,他突然很害怕结婚。你想想看,你娶了一个老婆,老婆吃饭的时候,因为教养问题不能说话,不能动,更要一个小时吃一顿饭,五分钟去一趟卫生间补妆,那是什么感受?

    难道她们的人生只分为两种状态,静态是蒙娜丽莎的微笑,动态是‘不好意思,去一下洗手间’?

    虽然女子拥有完美的妆容和良好的教养,是对男士的一种尊重,但身为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愿意花时间过来与你相亲的男人,是不是更愿意看到你真实的一面呢?

    当然,反贪局局长伯伯家的千金是另一朵奇葩,饥渴猛女型,太真实了,是男人都扛不住。

    “慕市,刚才我们好像抢滕市长的车道了,抢在他前面过了哨卡。”易峰易秘书朝后视镜里望了望,又扭头去看他后面的领导,正要再说句什么,却发现他们的领导在看报纸,报纸头版是奥巴马的头像,恰恰就遮住慕市长的脸了,仿佛奥巴马在对他微笑。但奥巴马绝对不会拥有这么一双白皙干净漂亮的手。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我们的车走在了前面,就不算迟到,至少比滕市长早了那么一分钟。”易秘书又道,笑了笑,“慕市您还真是神速,相完亲还能及时赶过来,比任何一位领导都要早到达会场,呵。”

    但他的领导只是看报纸,没有嗯声,神情非常专注,态度非常严肃。

    一会后,各位领导在摄像机前一一入场就座,滕睿哲与这位新来的副市长坐在了一起,其次则是其他副市长和萧梓。

    萧梓与这位新来的年轻市长握手,笑了笑,心想这还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组织调个新市委书记过来,还顺带一个年轻的副市长。这下好了,锦城市市委里不仅有他和滕睿哲这两个年轻干部,还有另一个慕书记的幺儿子了,新生力量占据市委的半壁江山,不怕老领导们笑他们不知天高地厚了。

    有人说养出来一个贵族,需要三代人努力,同样养出来一个官宦世家,也需要代代为官,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信。如果两代为官,那下一代必定为官,这就是官宦之家;如滕家、慕家,以及他萧家。唯一区别,就是做官的大小。有人可以是科长、处长、局长、副市长,也有人可以是省部级的市长。

    而副,就是非正的意思,起到辅助作用,从某些方面来说,确实是没有实权的。虽然几个副市长分管不同的领域,但除却常务副市长和在位多年的副市长,其他相当于摆设。

    常务副市长在市长不在的时候,可以代为执行公务,行使市长权势;树大根深的老副市长则可以诧叱风云,为随时接替市长之位做好准备,甚至有时不必给新市长面子,拿权势来压人;而只有他这个萧副市长,一没权,二没势,举步维艰。

    慕夜澈微笑着看萧梓一眼,觉得这男子确实比他还温柔,文质彬彬,身上没有太过扎眼的霸气,却有一股玉一般的气息,让人感到舒服。他忽然觉得,这男子与机场那女孩还蛮般配的,一个像邻家哥哥,一个像邻家妹妹,外貌上登对,气质上也相近。

    不过听说这位萧市长结婚了,孩子都有了……

    他微微一笑,落座,稍稍转头,看向另一个冷峻鹰隼的男子滕市长。传说中新市长性格孤冷,不太好相处……而且刚才他不小心超了滕市长的车,只怕第一次的见面不会太融洽,至少不会像与萧副市长见面那样融洽。

    滕睿哲早已落座,知道他身边坐的这位是新调来的慕副市长,就是在市委门口抢道的那位。不过既然这位新市长没有迟到,那他就不必与这位从北京来的新同事计较,应该尽地主之谊,让这位新同事先在锦城市适应适应。

    他侧首对慕夜澈稍稍点了个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起身,准备上台致词。

    慕夜澈也回以他一笑,然后双目中的笑意渐渐淡下来,宽背后躺在椅背上,看着这个陌生的大会场,似乎在认真开会,实则漫不经心。

    来锦城市并非他所愿,所以过不了多久,他会回去北京的,不会在这里扎根。所以这一次就当是基层走访,帮信访办公室办了次事。

    ——

    滕韦驰的案子开庭在即,黛蔺出庭了,邹小涵被看守员押了过来,滕睿哲也过来了,滕家所有还在的人都来了。

    但是这一次的见面,与上次的离婚案大有不同,因为上次的案子,邹小涵见证的是滕睿哲与苏黛蔺的相爱相守,以为他们会结婚,然后白头到老;但这一次,短短一个月多的时间,她见证的是两人的形同路人。

    于是她哈哈大笑起来,像个疯子,自顾笑着,总算在心里找到了一点平衡。

    她早说过,滕睿哲对苏黛蔺的爱有点不正常,怎么会有人讨厌死一个人,然后再莫名其妙的爱上?如果真能这样,那睿哲为什么不会爱上她邹小涵?

    所以说,一切是镜花水月,滕睿哲不过是在与叶素素玩分手的这段时间,寂寞了,不甘了,男人的征服欲在作祟,才会转而倒追苏黛蔺。现在正主儿叶素素回来了,那一切就成了浮云,苏黛蔺还是从前的那个苏黛蔺,就算吃了很多苦,也摆脱不了被男人甩,被男人玩的命运。一切不自找的么!谁让苏黛蔺你当初在滕睿哲与叶素素交往好好的时候,仗着自己‘刁蛮任性’,‘小女孩不懂事’,硬是插足进去,还钻窗户爬上睿哲的床!

    现在活该了吧,当初你破坏人家,人家现在就玩你,根本不值得同情!当初是你死缠烂打做第三者,欺负正主儿叶素素,那就一辈子洗不掉这个罪名,丢你爹妈的脸!

    她哈哈疯笑着,睁着一双分外清醒的眼睛,很想对不远处的苏黛蔺说:你也别再指望男人能回头了,其实你比我邹小涵更加不堪!怎么说你还生了孩子,带着拖油瓶,结果呢,睿哲不是同样不看你一眼?这就是不爱呀!他对你的厌恶,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就算你用身体诱惑他,让他一时意乱情迷,在床上痴迷你,也清除不了他当初对你的厌恶!你是不记得他当初多么想一脚把你踹开的模样了,那神态,那眼睛,就想把你这小妖精给糟践了,让你没脸再纠缠他!花店着火之后,他不是把你掳到山上,差一点把你给破身了么?

    现在他得到了你的人,也把你给糟践了,就只剩下那么一点点愧疚了。男人嘛,凶猛残忍动物而已,可以在床上温柔疼爱他所爱的女人,也可以在床上羞辱他所厌恶的女人,就是那么一回事,反正可以碰你,但是绝不对你负责。如果现在他不再愧疚,不再挣扎,就说明他已经清醒了,还是以前的那个睿哲哥哥,那个毫无留情抓起你,一把将你扔出门外的滕睿哲,哈哈。

    黛蔺坐在听众席上,见邹小涵一直盯着她看,又是笑又是疯,不得不回以一瞥:你邹小涵别在这笑我,当年我会走路的时候,你还坐你妈怀里吃奶。难怪长大后脑部残缺,与别的女人不大一样。骗过婚生了黑小孩还是个处,竟还在这暗自欣喜!我看你是这牢坐的太舒服,迫不及待想过一过出狱后的过街老鼠生活了!

    “黛蔺?”古妤坐她旁边,见她瞥向了那边,还以为她在与那边的滕睿哲对望,轻轻笑道:“黛蔺,今天我是不会让你搬出古家的。我想了很久,觉得你有必要再跟滕总谈一谈。你想想看,如果滕总只是一时迷茫,被叶素素的可怜样给蒙蔽了,差一点守不住自己的心,结果守住了,发现爱的人其实是你,但又觉得这样做是愧对了你,背叛了你,没资格再与你在一起,却并没有与叶素素发生关系呢?”

    黛蔺把与邹小涵对视的目光收回来,看着古妤,“你可以消停一会?”

    torn料到黛蔺会被自己弄烦,耸耸肩:“当然可以。”好吧,她多事了。

    而这边,滕家二伯对滕睿哲关押儿子的事非常恼火,决定状告到底,撕破叔侄的这张脸。滕韦驰在被告席上,也主动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包括将苏黛蔺弄进监狱代为枪毙,冲洗黛蔺体内的胚胎,软禁黛蔺母子,以及与邹小涵做交易。

    同时他也反着起诉滕睿哲在美国违法制造黑孩子,在海南关押他,并且进行软禁的罪行。

    于是法官分别问黛蔺和邹小涵,有没有胚胎交易和代为枪决的事?至于滕韦驰的反告,需要先放一放。

    黛蔺承认有枪决和被冲洗胚胎、被软禁的事,邹小涵则只是疯笑,继续装疯卖傻,就是不回答。

    不过不管她回不回答,滕韦驰的罪名都成立了,邹小涵也继续服刑,可能会被转入女子监狱。

    “法官大人,那滕睿哲做的那些事呢?他在海南关押我儿子!”滕二伯急着站起身,用手帕擦额头上的汗珠,“他就没有罪吗?”他扭头冷冷看着席上的滕睿哲,恨得牙齿紧咬,感觉自己的儿子,就是被这个侄儿给毁了的!

    法官看他一眼,并不理会他,旁边的陪审助理代为说道:“被告一方所说的这些,需要上诉立案之后,本法庭才会受理!现在退庭!”

    “滕睿哲!”于是滕二伯气冲冲走到滕睿哲面前,可能是因失去儿子伤心欲绝,把怒火全部发泄在滕睿哲身上了,想一把抓住滕睿哲的衣领:“我知道是你疏通了法院的关系,才让法官不受理,我会上诉到底的,让你也得到报应,进去与韦驰做伴!”但被人拉了开,阻止他冲动行事。

    滕睿哲从座位上缓缓站起身,墨眸幽沉,笑了笑:“二伯,您应该先想想他当初是种了什么因,才会有今天这种结果。他今天能从海南跑回来,然后拍照片给我制造绯闻,再来坐牢,也算给他留了一条命;几年后从狱中出来,他又是滕家风光的大少爷,不怕东山不能起。而且——”

    他低下首,鹰眸微眯,看着面前这位曾经一度尊重有加的二伯,眸中闪烁冰冷寒光,“他在国外留学读研的时候,曾经追过一个智商极高的女子。两人在一起几年后,女子陡然回国,利用金主给她的钱,在做大事,也就是办‘兰会所’,涉黑杀人,与他断去了所有联系。于是他这才知道,他所爱的女人是别人的人,而且不爱他,他不知道她的任何事。但这并不能让他死心,他就是爱这个女人,一直在寻她。他接近苏黛蔺、对付我,做这些犯法的事,其实都不是为了二伯你,而是为了这个女人。如果是为了您,他就该为了一家的和睦和完整,及时收手了。而不是让自己去坐牢,让二伯您老来无子。”

    黛蔺坐在旁边,听着他的一字一句,感觉像在编故事。这个女子是顾依依么?但怎么看怎么瞧,顾依依都不像那种能被滕韦驰瞧得上眼的高智商女人。这种高智商,应该是指能研究原子弹的那种?除非兰会所还有幕后女老板,能像28岁的吴英那样,年纪轻轻就能集资成富婆,呵呵。

    她站起身,随着人群缓缓往外走,又听到他冷笑道:“现在滕韦驰即将入狱了,您信不信,这个女人会出现在法院门口,并且是一身黑衣?”

    这句话似乎也是在说给她听,因为当她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的脸分明往这边偏了一下,以至于这句话是在对着她说,而且目光打在她身上,跟着她走,双眸紧紧盯着她。

    她继续往前走,走到法院门口,脑海里突然浮现了QQ上的某张照片。

    如果按照那个角度,当日滕睿哲应该就是站在这个地方,与角落里的那个黑衣叶素素对望。那么……

    她毫无预警的,陡然朝那边望过去,果然发现那个角落里,某个黑影快速一缩,黑色裙摆还在摆荡,一个黑寡妇站在那里盯着她。黑寡妇就是那么缩了一下,然后直直与她对望,眼睛里勾着一抹冷笑,丝毫不再躲闪。

    她眉心一蹙,双眸变冷。这个女人不是叶素素还会是谁?

    然而正当她这么想,白衣叶素素就出现了。原来叶一直就在庭审厅里,与滕睿哲一起出来的,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轻轻喊了她一声‘苏小姐’,一张柔美的脸布满忧愁,犹如出水白莲,似乎有话对她说。

    但被滕睿哲剑眉一拧,便什么也没有说,走过去了。

    顿时,黛蔺的注意力被转移了过来,看到两人在她面前下台阶,已是丝毫不忌讳的在人前出双入对,然后安安静静坐到车里,掉头离去。

    她看了一眼,然后再去看黑寡妇,却发现女子早已消失不见。

    “黛蔺,我去取车,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将刚才一幕收入眼底的torn再也不敢在黛蔺面前歪歪唧唧了,连忙跑去取车,踩着高跟鞋悔思去了。好吧,从现在起,她支持黛蔺单身。

    黛蔺从台阶上走下来,缓缓走着,发现有辆车与滕睿哲的车迎面而来,方向与大家的不同,是往法院里开进来的,车牌是京,缓缓开着,然后车主突然把车停在她身边,摇下车窗对她礼貌的笑,“请问这停车场在哪?”熟悉的声线,熟悉的专注目光,让黛蔺发现自己竟然再次重遇这个用灼亮目光打量她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