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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发烧,他以为她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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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母,您误会了。”叶素素嫣然一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不冷不热看着滕母,“因为今天去外地做考察,跑了很多地方,还有饭局,所以回来迟了……”

    柔缓说着,一边还用玉指撩了撩自己的长发,浓睫轻压,同样显得有些不快,低身去拿车里的包包,对滕睿哲道:“我现在自己打车回去吧,你路上开车小心一点。”

    拎起手提袋,爽快的转身走出这里,伸手拦车,扬长而去。

    滕母盯着她白裙飘飘的背影,不知怎的,就是觉得叶素素越表现得大度知性,她的心里就越不安。刚才她是冲动了,没有拿出她的风度,但如果她不出现,睿哲还不知道要把这个女人带到什么地方,两人会发生什么事!

    瞧瞧两人刚才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似乎就算黛蔺离家出走,睿哲也不会去追,会继续在这里陪叶素素,看得让人恼火!

    “睿哲,不去看看黛蔺吗?”她放低姿态,请求的看着儿子,“今天确实是你做的不对,你又有什么理由生黛蔺的气?如果黛蔺现在抱着孩子走了,你该拿什么去追回她?!你若是想从素素手中拿回那张手机卡,就应该跟黛蔺说,让她知道你在做什么,把她当自己人……”

    滕睿哲侧脸冷峻,没理会她,重新开动车子,从她身边疾驰而过!

    ——

    黛蔺原本打算去找老辅导员,但夜太深,她不方便去打扰,只有在一家小旅馆住下了,一边哄儿子睡,一边看着江北大学和锦城大学的课堂笔记。

    为了拿毕业证书,她在这两座大学之间徘徊,思索着该何去何从,下一步路怎么走。

    时间过的太慢,毕业之日遥遥无期,让她总是等不及,停留在原地,离不开又不放不下。她渴望早一点毕业,找一份合适的工作,平平凡凡的过,堂堂正正的活……然后带着儿子出去旅游,告诉他,人生最快乐的事是自由,做自己想做的事。

    “宝宝,妈妈还是在锦大继续读下去吧。”她躺在小床上,轻轻拥着自己的乖宝宝,亲亲小宝贝的小脸蛋,“妈妈这样过来会连累到老辅导员,所以还是不要转学了,就在锦大挨两年吧,一年多后,妈妈带宝宝去照毕业照,给宝宝看妈妈的校园。宝宝知道吗?妈妈四年前在校园里飙车,打架,纵火,被学校给开除了,所以妈妈必须要在母校重新站起来,从哪跌倒就从哪出发……”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把孩子抱在怀里,静静望着小旅馆破旧的天花板,心口酸涩。哎,苏黛蔺你为什么没有一点长劲,一年前出狱睡的是这样的地方,一年后生了泽谦,还是要带孩子回到这样的地方受苦。

    如果一切注定是要回到原点,你又为什么不坚持做当初刚出狱的那个苏黛蔺,被人嫌弃被人骂,也好过现在的又一次自作多情。现在看到睿哲与叶素素再次在一起,心里难受吗?还是觉得自己活该?

    你不长教训,这种痛苦就会不断循环下去,让自己难受,也让孩子跟着遭罪,让你知道你是在做白日梦……只是,谦谦已经出世了,是一个乖巧的宝宝,需要母亲,也需要父亲,她不能剥削他待在父亲身边的权利,不能因为自己让孩子离开滕家。

    “宝宝,想爸爸吗?”她把小人儿拥在自己的臂弯下,与宝宝脸贴脸,轻轻的摩挲,眼角是湿润的,“如果爸爸来接我们,我们就回家好不好?妈妈刚才很难受,所以出来透透气,但妈妈没有生爸爸的气,透透气就好了,如果爸爸舍不得叶素素,妈妈就继续过这种生活,爸爸说怎样就怎样,但宝宝你必须要让爸爸带回滕家,去见太爷爷,见爷爷、奶奶,做爸爸的第一个孩子……”

    宝宝看着她的嘴巴在动,大眼睛一直盯着她看,自己的小嘴也跟着动了动。

    妈咪你为什么一直在哭,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你和爸爸有了我,以后就不会分开,永远在一起。爸爸他只是一时迷茫,没有看清楚前面的路,迷雾过后,他会清醒过来的,妈咪你要给他时间,让他知道我们才是一家人,谁也分不开。

    妈咪你坚持了那么久,为什么要在最后关头放弃?想想当年追着他跑的日子,谁会比你执著?

    黛蔺仿佛真的看到宝宝在这么说,眼泪顺着眼角滑出来,啪嗒落到孩子娇嫩的脸蛋上,笑着轻泣出声。离开他的日子是痛苦的,可待在他身边的日子更痛。她追到了他,却留不住他,真的很痛。当年他可以亲自送她进监狱,现在,他同样可以不顾一切放弃她。

    放弃她呵,甚至是一句话都不愿意解释的,她等了一夜,果然没有等到他打来的电话,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刺向眼皮,她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小旅馆里,手机上没有他的未接来电,时间仿佛回到一年前。

    她抱着孩子去退房,看到女管理员在织毛衣,问她送进房里的开水用完没有。她匆匆离开,拎着包走在锦城市的街头。

    喧嚣依旧,却再次物是人非,现在锦城市的发展不是掌握在市长父亲或邹伯伯手中,而是滕睿哲手中,他处事的小心翼翼与在其位的日理万机比预料的要多上很多倍,心思也缜密幽深到让人无法猜,无法抗衡。在这不长不短的时间里,他已忘了当初的初衷,再次高高在上。

    “司机,麻烦去锦大。”她带着孩子再次回到自己的校园,以小妈咪的身份走在人来人往的校园林荫小道,站在窗外听教授讲课。

    苏黛蔺不要急,只有一年多就可以拿毕业证了,一年不是过的很快么?之前她在滕韦驰手里的八个月就过的很快,很快。那个时候没有睿哲在身边,她照样还是生活,不是么?

    她在窗外站了一会,沿着林荫小道走去她与敏敏曾经合租的地方,望了望那植满向日葵的窗口,知道敏敏一定住在里面。

    但她现在不能找敏敏,只能坐在附近的凉亭里,与宝宝一起看池子里的睡莲。

    宝宝还未出世的时候,她也是坐在这里,望着凉月,听宝宝在肚子里给妈妈唱歌,让妈妈不要孤单。现在,宝宝出世了,妈妈是真的不再孤单,心里藏满了幸福与满足……

    “还坐在这里吹风?”古傲静静走到她身后,坐在她身边,看着池子里的睡莲,“昨晚敖宸的那番话说得对,两个人的事如果有太多人插手,就会变得更复杂。但你现在学业要顾,人身安全也要顾,想不想去检察院上班?”

    黛蔺听着他的声音,知道他是放心不下她,一直跟在她身后,突然笑道:“古傲,你说进入舒敏敏房子的那个女人是谁?叶素素吗?”

    “如果你想知道,可以重新登录qq,再与她聊。”古傲朝池子里掷下一颗小石,引得涟漪一层层泛开,湖面不再平静,倒影模糊,“她想在你们平静的生活里掷起涟漪,你同样可以效仿其道,抓出她的狐狸尾巴。我登录你的qq与她聊过了,她只是发图片,并不说话,看来是笃定你会被这些图片所牵制,必定与滕睿哲计较了。黛蔺你现在是不是该拿出一些勇气,与她正面交锋?她是不是叶素素,你亲自试过不就知道了。”

    “她既然已经弄到了我的qq,肯定是不会再来找敏敏的。”黛蔺站起身,从亭子里怔怔遥望远处的那幢教师宅区,“而我现在离开睿哲的身边,也恰好是让她的计划迈进了一步,让她轻而易举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她一定在笑我傻,但如果不是睿哲的态度,我又怎么会从那里出来。古傲,我想去你们检察院试一试,我想学防身之术。”

    她转首目不转睛望着古傲,是认真的,“我知道我这样出来,肯定是会让泽谦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所以在睿哲过来接泽谦回去之前,我能不能请你帮我保护他,不要让他被那些人伤害?我这个妈妈太自私,没能保护他,却将他带了出来。”

    “那你呢?”古傲反问她,双眉紧紧的皱起,“你不回去?你以为你这样出来,他们会放过你?”

    黛蔺闻言莞尔一笑:“那你认为目前这种状态,那些人还会来抓我么?睿哲他并不爱我,他们也不会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担心的是泽谦,泽谦是滕家的孩子,他们是不会放过的。”

    “你是说滕睿哲没有打一个电话让你回去,默认他与叶素素之间的关系了?”古傲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表情凝重,想了想,忽然道:“你们现在分开一段时间也好,只有分开了,冷静了,才会发现问题的症结所在。滕睿哲他不是不爱你,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办事,习惯了独裁专断、嚣张自大。黛蔺,我现在给你安排好工作的事,与叶素素一样,在检察院做我的秘书;你和泽谦则住我家里,让torn陪你,然后你一边求学,一边工作。等到那些人不再缠着你,你再出去独立。而那个时候,滕睿哲也会知道,他的一些坏毛病还是没有改掉,如果改不掉,他就不配拥有你!”

    ——

    为了避免在学校遇到滕韦驰的人,古傲当即将黛蔺母子接回了古宅,打算先让黛蔺在他家里住下,再给她安排后面的事。但黛蔺心里过意不去,要求给他交房租,不想白吃白住打搅他,并且一切生活自理。

    古傲不得不依了她,让她住在torn的隔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谁也不插手谁的事。而torn鉴于上次闹的不愉快,没有再口无遮拦的在黛蔺面前说太多话,直接抱过小泽谦,坐在一边与宝宝玩。

    这刚出世的孩子真是一天一个样,每一天都在长大,越来越可爱。她捏着孩子的小手手,与他嗷嗷哦哦的说话,引得小家伙出神的看着她,也想学说话。

    黛蔺则在整理自己的房间,稍微收拾了一下,最后轻倚在床头休息,看着床对面的向日葵油画。

    望见这种四处都可见的向日葵,感觉真好,尤其是在心情低落的时候,看着一张张灿烂的笑脸,让她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可以看得到美好如初的新希望。

    她得感谢古傲在这个时候收留了她,让她和宝宝不至于被追杀,不重复一年前的旧路,能被人保护。

    “黛蔺,我哥去检察院了,你要不要出来走走?”torn在门外敲门,右手还在给宝宝喂奶,“小谦谦很能吃哦,一瓶奶已经让他喝掉一大半了,小家伙还不肯放手,大大的眼睛一直追着奶瓶跑。那你的肚子是不是也饿了?出来一起吃饭吧,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菜。”

    黛蔺柔柔嗯了一声,与torn不计前嫌,走出来接儿子,把奶瓶拿掉了,不让宝宝吃太多。

    晚上,柔和的橘色灯光洒满房间,黛蔺坐在桌前温书,宝宝躺在摇篮里睡,小雪球与它的女朋友则趴在摇篮边上打量宝宝,短短的白色尾巴一摇一摇,迎接这个小生命的到来。

    原本它还以为它的黛蔺妈妈扔下它不管了,没想到妈妈给它带了个小主人回来,以后它就和小主人做朋友啦,打滚给小宝宝看,逗宝宝笑,让他开心。至于黛蔺妈妈,她有她的事要做,那它就不打扰她了,它带老婆一左一右趴在摇篮边上,乖乖陪宝宝睡觉。

    此刻,房里静寂无声,只有黛蔺手指翻动书页的声音,和她点动鼠标的声音,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黛蔺的手虽然在动,但她偶尔也会走神,抬头举目远望,望着窗外的冷月忘记了时间。

    她原本想上qq,但再三思索之下,她还是决定不看那些图片,就这样一直沉默下去。因为如果对方盯上她了,是会想尽办法接近她的,想看她的反应,那她就不做出任何反应。

    她相信对方是有备而来,是帮着叶素素或邹小涵的,目的是报复待在睿哲身边的她;又或者根本就是叶素素本人,对睿哲不甘心。那么她还是将这些事交给睿哲来处理,他说选择谁,那就是谁。高高在上的他,有这个权利。

    想到此她匆匆低下头,将目光放回面前的习题上,拿起笔继续做,让自己的思绪完全投入到课业中。奈何还是力不从心,看书看不进去,静心静不下来,书页上的每一个字都成了历历往事,目光依然在走神。

    熬到深夜,她不再强迫自己,闭目小憩,逐渐放松。此刻万籁俱寂的感觉真好,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自己,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她听见她的心在告诉她,她其实舍不得这个男人,一直在期盼他能来接她,睁眼闭眼都是他。可是,这一切不过是她又做了一个梦,一个白日梦。

    她睁开双眼,起身走到阳台上,看着凌晨两点的夜空,爬上石砌的栏杆上站着。人果然站得高,就能看得远,能俯瞰世间万物,高傲,华贵,不必再矮人一等,只是不知道从这里跳下去,又是什么感觉呢?

    ——

    古傲用他雷厉风行的办事速度,在几个小时的时间内,帮黛蔺安排好了检察院里的职务,从录取到正式成为检察院的一员,一切稳稳妥妥。当晚他回来,并没有去打扰她,直接去休息了,但翌日一早,却没有看到黛蔺出房门的身影。

    他立即去敲她的门,连喊了几声黛蔺,但一直没有回应。

    “torn,昨天滕睿哲还是没有来找过她?”他心焦火燎问自家妹妹,俊美眉宇间分明写了个‘忧’字!难不成滕睿哲还吃他的醋,怪他把黛蔺母子接回家来了?

    “没有,黛蔺没有接到任何电话。”torn摇摇头,“晚上黛蔺把手机落沙发上了,我给她放客厅充电,手机也一直没有响过。哥,我也觉得这次滕总做的太过分了,竟用这种方法惩罚黛蔺。如果黛蔺想不开跳楼了,他是不是想追到阴曹地府去追她?活的时候不珍惜,死了说再多的对不起都没用,滕总他就是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冷血动物!”

    跳楼?古傲的眼皮猛地一跳,顿觉不安,张皇转身,再次用拳头去捶门:“黛蔺,你是不是在房里?如果在就应一声!”

    “哥,直接破门吧!”torn也被自己的瞎掰给吓到了,急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我刚刚只是说气话,一急之下就说出口了,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哥,以黛蔺的性格,是不会选择轻生的,就怕一时想不开……”

    “好了,别说了!”古傲已经用他高大的身躯把房门给撞开了,让妹妹停止乌鸦嘴,大步往房里而去。只见床上铺得整整齐齐,没有黛蔺的身影,但摇篮里的宝宝在嗷嗷大哭,说明黛蔺并没有离开。

    窗边桌面上的书本也在随风翻动,哗哗直响,笔筒被风吹得从课本滚落桌面,再从桌面掉到地上。垂纱窗帘也乱舞了起来,被大风吹得绞在一起,在门框上轻轻滑动。

    兄妹俩这才发现房间的落地窗是开的,黛蔺的一只拖鞋躺在阳台上,小雪球和小雪妹急得汪汪直叫,听到开门声连忙朝这边扑过来求救,吠叫声已经呈现一种嘶哑。

    “黛蔺!”古傲一声大吼,脸色完全变了,疯了一般往阳台上冲,已是肝胆俱裂!他后悔昨天没注意到黛蔺的不对劲,太过大意她的承受能力,以为她睡一睡就没事了。可他不知道这种冷战持续的时间越长,黛蔺就会越想不开。她也许一直在等滕睿哲的电话,等他来接她,但等得心灰意冷,她就容易做傻事,以为站那么高,就可以看到她想看到的身影,终于不必再低人一等……但站那么高,摔下去不是结束自己的痛苦,而是让自己更痛。

    ——

    滕睿哲在开会,手机放在秘书那,一律静音,不接任何来电。

    于是古妤打了数次电话,都没有人接听,直到几个小时后散会,手机才被送回他手上,秘书为他安排接下来的行程。他翻了翻手机触摸屏,过滤掉一切应酬的电话,发现没有一个电话值得他回复过去,吩咐让秘书为他回应那些求办事的人,讲明他没有时间。

    “滕市长,现在离十一点的飞机还有二十分钟,我们现在得立即赶去机场。这一次是去北京做工作汇报,之后参加十五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行程非常重要,估计要在那边住一段时间。”严秘书看看腕表,为他拉开车门,低声道:“听说这次邹书记也参加,党委准备就他的职务进行调整,应该是只降不升,让作风不正的他拿不到实权。”

    滕睿哲轻勾薄薄的唇角,淡淡一笑:“让叶秘书过来这边吧,我有一些职务上的事问她,你与她换车坐。”

    “是,我这就去。”严秘书为他轻轻关上车门,领命而去,去叫叶素素叶秘书了。

    几分钟后,叶素素就被换过来了,与他坐一起,靠得很近。

    而且叶素素今天穿了套v领荷叶边白衬衣,包臀窄裙,一双长长的美腿弯曲坐在车里的时候,雪白的大腿根已经从裙底露出来了,一双腿光溜溜的,又白又丰腴,性感妖娆,似是要把男人夹紧在其中。

    她故意把包包放腿上,再把文件搁包包上,扭过俏脸,长耳环在颈子间妩媚的摆荡,笑着喊了声‘滕市长’。

    滕睿哲却突然一把拽住她的衬衣领,把她拉过来,怒气冲冲盯着她的双眼:“叶秘书,你现在越来越风骚了!”

    “如果我不这样,你会注意到我?”叶素素轻轻一笑,任他的大手把自己的衣襟拽着,让自己高挺的双峰隔着一层布料与他紧紧相贴,媚眼如丝,“以前在床上的时候,你也说过喜欢我这样。我现在是穿给你看,你不知道么?”

    滕睿哲眸中暴怒,一把放开她,却又突然一把将她拽得更紧,直接将她拽到了自己身上,黑眸暴戾:“我曾经爱过的女人,今天竟然以这种风骚样再次出现在我眼前!是我以前没满足你吗?还是那把大火,烧掉了以前的叶素素,让你自甘堕落?!你明明告诉我,你会回欧洲好好的生活,放下了一切!”

    “睿哲。”叶素素却不再媚笑,恢复她以前的柔媚,痛苦一笑,突然爬起跨坐到他身上,抱紧他,抱得紧紧的,泪水洒在他的颈窝:“睿哲,我想你。我想你,你感觉不到吗?”——

    古妤站在窗边,再次给她的滕总打电话,却发现对方一次又一次关机,根本无法接通。她急得差一点把手机给摔了,不断在走廊上走来走去,早在心里把她的滕总骂了个狗血淋头!

    滕总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但对黛蔺母子不管不问,还不接电话?

    最后她不得不给龙厉打了个电话,打听*oss的行踪。龙厉回复她,滕总此刻在飞往北京的飞机上,所以关机了。而且滕总这次是出公差,有很重要的会,需要在那边待很长时间,叶素素叶秘书也随行了,与滕总坐同一辆车。

    “靠!”古妤这次是真的把电话给摔了,摔得四分五裂,一脚踹去,把它当叶素素踩在脚底下,“叶素素你这朵残花败柳还要不要脸!表面装纯洁,骨子里好色又无耻,邹小涵怎么能跟你比!当年你会装啊,又柔弱又善良,公认的温柔大美人,今天怎又成了一公厕!”

    古傲从门内走出来,见妹妹在骂,且负气摔坏了一部手机,怒火非常大,皱了皱眉:“滕睿哲还是不肯来?”

    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掏出自己的手机,给滕睿哲拨过去,果然发现对方是关机,且一直就是关机或无人接听。他顿时失望至极,懒得再给滕睿哲打电话了,吩咐妹妹道:“torn,别在这生气了,过去照顾小泽谦,他没有妈妈在身边会把嗓子哭哑。”

    “哥,这到底是怎么了?啊,气死我了!”torn还是气得跺了跺脚,两只手握成粉拳,气得想打人,浑身都在抖,最后还是冷静转身,急匆匆去照顾小泽谦了。

    古傲则在等了一个小时左右后,再次给滕睿哲打过去。这一次,手机里在嘟,表示滕睿哲已经下飞机,开机了。

    “唔,什么事?”话筒里传来滕睿哲低沉倨傲的声音。

    “黛蔺从我家三楼跳下去了,滕市长有时间过来看看么?”古傲冷冷一笑,说得云淡风轻,却又含满讽刺,“昨晚想不开,爬阳台上吹风跳下去了,可能是想解脱。我和torn今早发现的时候……”

    嘟!滕睿哲把电话果断挂断了,没有再听,留下一阵忙音!而且应该还皱了皱眉,俊脸显得很不耐烦,没时间跟他们玩这种把戏!

    古傲听着这阵骤然而至的盲音,将手机拿离耳边,撇嘴冷笑,走到窗边望着外面。一切又回到原点了吗?黛蔺有没有后悔当初接受了这个男人的恩赐,与他在江北合租院里共筑爱巢,把身和心全部交予他,以至于再次开始一段坎坷历程?

    男人好起来的时候,可以把她捧在手心里;但不好的时候,翻脸比翻书更快,冷心冷情!这就是爱么?

    他也迷茫着,一张俊雅的脸,逐渐变得感慨迷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插手苏黛蔺的事。他第一次见苏黛蔺的时候,还觉得她是一个小丫头,与古俊一样的年纪,该是无忧无虑,尽情享受那美好青春的少女时代,不曾长大。

    谁又知道与她接触多了,自己便逐渐多事起来,有关于她的任何事都有求必应,且正当管!是否因为她是个孤儿,又是苏市长的女儿,所以他才放在了心上,不查到苏市长的案子决不罢休?

    他伫立窗边片刻,找不到心中的这个答案,不觉失笑了。古傲啊古傲,你在想什么呢?儿女情长这种事在你的生命里占有一席之地吗?你的所有时间都分配在查案和公事上,以后你的老婆就是这些疑案难案,人生乐趣也是与贪官污吏玩猫抓老鼠,不是都立誓过了的么?

    ——

    医生给病人检查完身体就带护士出去了,古妤抱着宝宝守在病床边,忽然发现黛蔺在哭,紧闭的双眼下有一行泪珠从眼角悄然滚落,滴到了枕头上。

    她连忙给她擦拭,怀中的宝宝却在这时也嗷嗷的哭起来,小手手动来动去,似乎是感受到了妈妈的气息,要妈妈。

    “妈妈现在在生病,谦谦不能跟妈妈一起睡哦,乖乖。”古妤抱着大哭中的孩子,哄了哄,再看看黛蔺,发现她一直在流泪,身体却没有反应。

    “黛蔺,我还是让宝宝睡你身边吧。”她把宝宝轻轻放在床上,搁在黛蔺的臂弯里,宝宝顿时不哭了,湿漉漉的大眼睛直往妈妈那里瞅,与妈妈心连心。

    古妤站在一边,看得心窝里有些难受,摸了摸宝宝的小脑袋,让宝宝乖不吵妈妈,转身走到了门口。她打开门,第n次遥望外面的走廊,第n次想对这个还未出现的人爆粗口。但她最终忍住了,重新关上门,发誓今后再也不会给这个人面兽心、冷血无情的boss做任何一件事!

    夫妻之间到底是闹了些什么矛盾,要这样冷落黛蔺母子?就算你滕总是个闷骚,确定那女人是叶素素后,忽然发现自己对叶素素还有感情,那是不是也应该对这边交代一下,打个电话也好?

    你不知道黛蔺在等你吗?她离家出走还不是被你给气的,难道你要求她在面对叶素素的勾引和挑衅时,还面不改色的等你回家,柔顺的听从你的计划与安排?妄自尊大的男人啊,迟早有一天让你吃苦头,一辈子得不到女人!

    她走回房里,给小谦谦冲奶粉,拨开窗帘往外望了望。继而眸中一亮,定晴看去,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家滕总的车还真开过来,准备看黛蔺了,估计是接到大哥的电话,就立即从北京飞回来了,喜得她飞快放下银勺,去抱小谦谦站在门口准备迎接。

    “宝宝,爸爸来接妈妈和你了,他是真的担心妈妈的伤势,疼爱你们母子。所以咱们给他一个闭门羹,算是惩罚他这几天的冷漠后,再让他进来看妈妈好不好?只要他不把一切事情瞒着妈妈,不与叶素素走太近,咱们就宽恕他!”

    宝宝看着她,表示同意。

    结果她左等右等,等了不下十分钟,她所期盼的身影还没有出现在门口。

    她察觉到不对劲,重新走到窗边再去看,这才发现滕总的车又开出医院了,仅在医院待了几分钟,并且没有上来看黛蔺,就直接扬长而去!

    她顿时怒火攻心,抱着孩子就往外面追去,终于爆粗口了:“滕总你这个混蛋!”这算什么事啊,火速从北京飞回来,却不肯看黛蔺一眼,又赶回去开你的会?看望黛蔺需要几分钟时间?这时间有你和叶素素单独相处的十分之一多么?

    她抱着孩子飞快的往楼下跑,气得整张脸惨绿,想杀人:“滕总你行啊,以后别想让我再为你办一件事,我炒你鱿鱼了,你这种外表风流俊雅,实则冷心薄情的男人根本不值得我尊敬!你若觉得自己无所不能,那以后就别找我们这些下属,没了别人,你不是照样统筹大局!”

    “古小姐,请留步。”医院的医生见她横冲直撞,跑得差点扭断脚,气喘吁吁的,连忙与古家的保镖合力拉住她,对她解释道:“刚才滕先生确实派人过来打听苏小姐的病情,确定并无大碍后,便去赶飞机了。他有一场很重要的会议,可能会迟到。”

    古妤抚抚额,气的就是这一点,肺部都快气炸了,偏偏医生还觉得没什么!难道滕总是过来走个过场的,觉得黛蔺没有大碍,不会死,转身就走?

    她低下头,看到怀里的宝宝被她这么折腾,非但没有哭,还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她,她怒火顿消,重重抒出一口气,抱着宝宝重新走回病房。

    刚才她和宝宝自作多情了,还真以为滕总是过来接黛蔺,赔礼认错的,想着给他吃一个闭门羹,原谅他好了。结果男人根本就没觉得自己有错,走个过场,继续开他的会,依然是威风八面的新市长,日理万机!真是让她替黛蔺感到生气!

    她明白滕总是为了抓邹宗生,扳倒邹家,给母子俩一份安定的生活。可目前这种状态,是在朝这个方向发展吗?为什么她总感觉滕总改变了初衷,与叶素素有了一份不寻常的关系?

    ——

    黛蔺躺在病床上挂针,微微偏着头,有些讨厌这里的刺鼻消毒水味,更讨厌这种七色尽逝,满目皆白的病色。所以她一直闭着眼睛,眉心轻凝。

    这几天她一直以为自己睡在家中,睡的很沉,结果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睡在医院,满目苍白。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全身无力,一直睡着不肯醒过来?反正睁开眼睛,torn坐在床边对她又是哭又是怜,劝她考虑她大哥,早早做她的小嫂子。

    她当torn喝酒发酒疯,不理,闭着眼睛睡觉。

    挂完针后,医生过来给她检查,说高烧终于退了,不会再出现昏迷现象,也排除长时间高烧昏迷引起的脑衰竭可能性,可以出院了。

    于是她带了一大堆药品出院,坐在古家大客厅看小雪球和小雪妹打架。

    torn看她一度发呆,长时间久坐不动,还真以为她脑子被高烧烧坏了,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黛蔺,这是几?”

    黛蔺觉得她无聊,抬眸对她正色道:“torn,我没有变傻,反倒觉得心里好舒畅,从来没有感觉这么轻松。这一觉睡的太饱,养足了我的精神。我想等我病愈,就可以去检察院上班了。”

    “你考虑清楚了?”torn柳眉一挑,眸里含满了担忧,让她考虑清楚,“去检察院上班代表着什么,你弄清楚了?现在无论你去哪个地方上班,都要与社会接触,暴露你的身份。所以你去上班,就意味着带来危险。”

    “我正是这个意思。”黛蔺淡淡一笑,洁白的俏脸上没有一丝迟疑,“我觉得我现在换一种生活状态,可能会更好。也许我暴露在人前了,才能活得自在些,找到自己的方向。”

    “黛蔺……”torn坐她面前,想把滕睿哲在医院匆匆而过的事告诉她,但想了想,还是咽下肚子了,改为笑道:“我现在也失业了,我们一起去做女警员,一定很帅!而且我要去妇联科,专打那些勾搭有妇之夫的无耻女人,让她们光着身体游街!”

    黛蔺无语,怎么觉得torn这话中有话?

    ——

    黛蔺把手机卡给换了,而且一直没把手机带身上,就用检察院给她派发的专用手机,穿着警服,带着女警帽,娇柔中带了一股别样风情的英姿飒爽,与古傲到处做调查。

    她是初入检察院,对里面的工作性质一概不熟,古傲说让她怎样做,她就怎样做。此刻,古傲开着警车出来办事,竟然把她带来了菊清雅苑,嘎吱一声停车,爽快下车,直接敲滕睿哲的门,“检察院,请配合工作!”

    他不是按门铃,而是敲门,力道沉稳有力,“滕太太在吗?”

    很快,滕母就来开门了,似乎是住在了这里,一脸憔悴的隔着门板道:“谁啊?睿哲不在,若有事找,去市政府!”

    “伯母,我找您。”古傲清朗一笑,让滕母开门,“这次过来是带您回去做调查,为什么身为滕家人,不尽到照顾孙子的义务?如果你还把滕泽谦当孙子,是不是该过去照顾他们母子?”

    “古傲?”一旁的黛蔺出声了,不想这样。

    “只是让她过去照顾孩子,并不是把孩子送回滕家。”古傲笑着安抚她,“她原本就亏欠你,是时候该做一些补偿了,为你做再多都不为过。而且你也一直希望孩子有爷爷奶奶,不是么?”

    “但我现在不想这样。”黛蔺却摇摇头,眉一蹙,转身往回走,“我们离开这里。”

    古傲无奈,扭头看着换好衣服正从门里走出来的滕母,正色道:“我对你儿子和黛蔺还抱有一线希望,所以过来接你去照顾泽谦,让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但既然黛蔺不愿意,那我也没有办法。麻烦您转告滕睿哲,上次黛蔺不是跳楼,而是在阳台吹风一整晚晕过去了,落下了月子病,烧了几天几夜。他去医院匆匆走过场的事我也没有告诉黛蔺,不然她会更伤心。如果他确定对黛蔺无情无爱了,我会要这个现成儿子,让孩子跟着我姓古。到时候他可不要来我这里指责我抢了他的女人!”

    “古傲,我也没想到睿哲会这样。”滕母深叹一口气,让古傲先不要走,说道:“叶素素那边可能是遇到一些棘手的问题了,所以才会让睿哲又恨又痛,改变了初衷。毕竟以前他们相爱过,爱了很多年,是一些外力因素将他们拆散了,其中还掺有黛蔺的原因,一言难尽。叶素素可能为了他,在自甘堕落,并没有好好的生活,让他狠不下心。不过对于现在的叶素素,我是不喜欢的,总感觉她攻于心计,不大简单。”

    “伯母,叶素素被大火毁容是四年前的事,但黛蔺与孩子却是摆在眼前的事。难道他与黛蔺的一年、现在,真的抵不过旧情?”古傲冷静笑了笑,“滕睿哲现在这种做法,倒是让我觉得,他对黛蔺只是一种玩弄,并没有真爱。如果他觉得当年追着他跑的小女孩已经离不开他,非他不可,他可以放心大胆的去追回旧爱,那我恭喜他。我早说过他与黛蔺回锦城市不会顺利结婚,结果真让我说中了,呵,这就是陷入感情迷障、被常年众星拱月的男人,就算再强大,一旦没有危机感,就会用尽手段得到另一个,满足他天生的征服欲和嚣张*。以前他对黛蔺不就是这样么?邹宗生这次的事,恰好就给了他与叶素素亲密接触的机会,擦枪走火了,他们有理由联系在一起了!”

    他翘唇冷笑,转身大步往外走,看到黛蔺摘了帽子,坐在车上看向日葵,端正的警服裹着她娇柔的身子,让她雪白的颈子看起来很纤长,女性曲线更显玲珑,一张小脸则沉静如水。只是,她的内心真有那么平静么?他坐上车,不免忧上心头。

    ——

    为期五天的大会圆满落幕,滕睿哲终于从北京飞回了锦城市,带着随行的大小官员一起回来了。他的归来,给锦城市带来了一个轰动性的新闻——那就是大会期间,也就是党委给邹宗生做职务调整的那场大会,叶素素竟然当场站出来,承认自己是邹宗生的情妇。

    于是捕风捉影终成现实,邹宗生直接被观察,暂停一切职务。不得离开国内,必须配合调查。

    此刻,滕睿哲回到了市政厅,靠在皮椅上闭目休息,想自己的事情。严秘书给他打进电话,说滕夫人过来了,要求见他。

    “把电话拿给她,让她直接说。”他睁开幽邃双眸,心不在焉地扫了一眼电话机。

    “你最近一直没有找黛蔺?真的打算放弃她了?”话筒里传来母亲焦急的声音,“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也不好插手什么。但你有没有想过泽谦?他可能就要姓古了,你也不急吗?”

    “黛蔺她换了手机号码。”他站起高大昂藏的身躯,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望着外面,“她还是有点孩子气,冷静一下也好。”

    “孩子气?她都跳楼了,你还在说她孩子气?睿哲你怎么了?”

    “那不是跳楼,只是感冒,故意让我过去找她的。”他淡淡一笑,目光灼烈,深如幽潭的双眸定定地望着市政厅大院门口,一抹正朝院内若无其事走来的白裙身影,“我现在还有事,其他事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