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河小说网 > 今萍嵋 > 第202章 破乱局图穷匕首现,奉先殿山再易主

第202章 破乱局图穷匕首现,奉先殿山再易主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通河小说网 www.tonghe230.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刘阁老这次计策很毒辣,用唯我独尊的皇位来考验顺王父子之间的感情。而且皇位牵扯的人和利益集团太多了,你决定退出,盟友们还不愿意呢。哪怕最后兵不血刃的确立了皇位,父子俩心里的猜忌和忌惮也绝不少。

    在现实生活和工作中,永远不要试图用金钱、权力或者地位来故意试探和考验你最亲近的人,除非你已经厌倦这种关系了,想找个正当的理由毁掉它。因为如果结果是你希望的那样,那么对方心里总会种下一个疙瘩,觉得你不相信我,为将来的关系埋下隐患,他或许也会用相似的方法来试探你,或者干脆放弃捏。

    如果结果让你失望,或者自我伤害了,你能赢得的同情也很有限,大部分人会觉得你是在作死。不作就不会狗带。

    因为现实生活的各种关系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哪怕是再深厚的感情,在漫长的过程中间也会出先某个脆弱点,过了这个点,后面会慢慢好起来的。但是如果试探的时候恰好在脆弱点上,那么这种感情就破碎了。人和人之间,年龄越往后,越成熟,能建立感情的对象就越少,每一种感情都是弥足珍贵的,无论是爱情,友情,还是亲情,抑或是同事间的默契,都要学会珍惜,维护,而不是用金钱、权力或者地位等物来故意试探,考验。当然了,如果恰好有这种事情发生,不是你自己刻意为之,那就是另话了。

    所以孩童时作一作是可爱,少年时有个年少轻狂的理由解释,会有人原谅你,帮你擦地。等长大成熟,就必须为自己的各种行为负责,小作怡情,大作伤身啊。

    安泰帝和刘阁老穷途末路,不得已使出了阴损的招数。但是这一切都被一旁伺候汤药的司礼监掌印

    太监怀义听在耳里,心中大呼不好,倘若此时复立废太子,南宫的那位一辈子都要继续尴尬下去,怀义本是权力之颠摸爬滚打的,太晓得这张龙椅能够改变什么了,古往今来,有那一对的父子感情经受了龙椅的考验?没有,一对都没有!

    倘若真的如刘阁老所料的那样,将来岂不是要面临父子相残的局面?何时才是个头啊,不行,必须要阻止这个决定。但是根据安泰帝和刘阁老的计划,他们即将在二十五日大朝会上宣布这个决定,并且要刘阁老代为正月的祭祀活动,也就是说他只有不到两天的时间来逆转乾坤。

    怀义在心中拨拉了一下他手中掌控的棋子,一个大胆的计划有了雏形。如今大势所趋,顺王登基是众望所归之事,他只需要往前推一把……

    安泰帝或许不知道,今天他在大朝会上说“复立顺王之事,所请不允。朕有微疾,后日二十五大朝会上再议代朕祭祀的人选”是最后一次发号施令、最后一次坐在龙椅上、也是最后一次被群臣三呼万岁了。

    安泰三年腊月二十四,曹家一家在暖亭里喝酒赏梅,曹核端起温好的黄酒,给临安长公主和父亲曹铨都倒了一杯,说道:“昨日是小年夜,本该陪着父亲母亲团圆的,可是这几日都是夜里都要在皇宫当值,不能在家尽孝了,今日孩儿得了一坛好黄酒,赶回来送给爹娘尝一尝。”

    儿子这一年沉稳了不少,少了以前狂妄之态,而且还同意了一门极好的婚事,等着明年娶名门淑女成家,曹铨很欣慰,将杯中黄酒一饮而尽。儿子有出息了,长公主也是高兴的,儿子总算走出了过去无望的爱情阴影,开始决定新的生活,她也是喝干了杯中酒,说道:“你也喝一点,天气冷,夜间巡逻暖暖身体。”

    曹铨板着脸说道:“夜间当值,禁止饮酒的。”

    临安长公主不屑一顾的笑道:“你当我不懂皇宫那些门道啊,冬天夜晚漫长难熬,当值的宫人内侍、锦衣卫,还有东厂,那个不喝酒或者赌两把的?就连当年我和顺王年少时,也瞒着母后偷偷去梅园喝酒赏花,那时就偶遇到了你当值——”长公主顿了顿,这时候提到顺王似乎不合适,当年和曹铨的爱情就是在一次次离经叛道的私会中越来越深。她在顺王的成全下得偿所愿,可是儿子却……

    曹核似乎没觉察出母亲的异样,继续给父母倒酒,三杯下去,长公主抚了抚额头,说道:“这黄酒喝起来甜丝丝的,酒劲倒挺大,这会子已经上头了。”

    职业的本能使得曹铨警觉起来,他猛地站起,脚下已经不稳当了,如踩着棉花似得,“你——你这个逆子!”

    曹核往酒里撒了一包药粉,拿筷子往里头搅了搅,说道:“小时候生病怕苦,不肯喝药,爹爹就捏着我的下巴,往嘴里灌药,我委屈哭闹不止,爹爹就抱着哄我说,这都是为了你好,药喝进去了,身体才能好起来,否则整天躺在病榻上有什么意思呢,又不能出去玩。爹爹放心吧,这药能让人昏睡一天,不会伤身的,去年沈今竹被流放到东北苦寒之地,我要去拦截把她抢走,您就是在酒里下了这种药,等我醒来时,已经被关在家里的地下密室了,一关就是半年,等我出来后,木已成舟,一切都来不及了。”

    长公主身体弱一些,此刻已经趴在酒桌上昏昏睡去了,曹铨扶着桌面勉强支撑着自己,“你恨我,原来你从未没有忘记过那个女人!”

    “龙生龙,凤生凤,当年娘招了驸马,生了孩子都无法阻止你们继续相爱,我是你们的亲儿子,子效其父,或许这是我们曹家人的宿命吧,一辈子都是情痴。”曹核扶着父亲坐下,捏着老爹的下巴一边灌掺着药的黄酒,一边说道:

    “爹爹,我不恨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也请爹爹相信,我今天这么做,也是为了爹爹好,良药苦口,请您明白儿子的一片苦心。娘是长公主,无论谁做皇帝都亏待不了她,可是爹爹您就不同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您此时也无法回头,做儿子不忍心看您被推向断头台。今夜事成,儿子会撑起曹家的门庭,也会保住爹爹的性命,以后您和娘去金陵颐养天年吧。倘若事败——是儿子对爹娘使了迷药,你们是身不由己。儿子自会自刎谢罪,不会祸及家门。我本就是见不得的光私生子,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曹铨只觉得眼皮失去了控制,耷拉下来了,眼前的曹核越来越模糊,他奋力一挣,抓着儿子的衣袖,说道:“核——核桃,不要自刎,爹爹会保护——”

    话没说完,曹铨彻底失去了知觉。

    京城南城,琵琶巷,这里是京城三道九流聚居的地方,没有什么大宅子,全部都是普通的民居小院。何氏看着房子,不禁疑惑问道:“都快要过年了,好好的家里不住,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

    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东厂厂公怀义笑道:“你不是说在家里闷的慌么?这里是南城最繁华的地方,各种杂耍玩意都是最新鲜的,我在这里置办了一个院子,等后日不当值了,就陪你逛逛。”

    何氏埋怨道:“你这不是买椟还珠吗?我们要来逛,随时都能坐着马车往返回家,巴巴的卖一栋宅子搬过来住两天作甚?你晓得我有择席的毛病,换了地方睡不着觉。”

    怀义说道:“前几日看了贤惠的来信,怪想她和五个外孙子,这越想啊,越觉得咱们那个大宅子怪冷清的,想来市井杂居之地住两日,凑凑热闹。”

    瞧见怀义说的可怜,何氏便在宅子里住下了,怀义指着卧房说道:“你放心,一应被褥帐子都是我们惯用半旧的,炕上烧得也暖和,晚上我要去宫里当值,你喝一碗安神的汤药,记得泡脚,早些睡觉,那些小孩子穿的鞋子袜子别做了,在灯下伤眼睛,贤惠还会委屈自个孩子?尽瞎操心,好好保全自个身子要紧。”

    何氏说道:“晓得了,就你啰嗦。小孩子的衣服是我的一片心意,和别人做的不一样,我晚上不动针线总行了吧。倒是你晚上在宫里当值,如今快过年了,半夜能有什么军机大事呢,一般的事情交给手下去做,你早些在值房睡觉,明日一早还要大朝会呢,天不亮就起来伺候皇上,还要站一上午早朝,上次做的护膝记得带上。”

    怀义将袍角一撩,指着膝盖上的一双狼皮护膝说道:“已经系上了,很暖和。”

    何氏这才放下心,一时丫鬟摆了饭,夫妻两个吃完新家的第一顿饭,像往常一样漱口喝茶,聊着贤惠在信中描述的“双胞胎”儿子们的趣事,“……明明是双生,一母同胞出来的,长的模样也像,哥哥比弟弟大一圈呢,现在哥哥能扶着小椅子站起来走两步了,弟弟连爬都不利索,你说是不是奶娘的奶水有问题啊,这差距也太大了。我写了回信,说给小哥儿换一个乳娘试试,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怀义看着何氏摆弄着女儿的来信,听的有些心不在焉,何氏见状,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今日就告假吧。”

    “不用。”怀义喝干了茶盏,起身穿上熊皮大氅,准备去宫中当值,何氏吩咐小内侍们检查手炉和脚炉的炭火,帮着相公系上大氅的带子。怀义定定的看着何氏鬓发有些霜白了,何氏玩笑说道:“嫌弃我有白头发了?你也有啊,咱们谁都不嫌弃谁。你我已经约定百年,谁要是九十七岁死啊,奈何桥上等三年呢。”

    怀义拍了拍妻子的脸颊,说道:“快过年了,还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该打该打。”

    何氏送了相公出门,外面又飘起了雪花,怀义从荷包里取出了一枚铜钱,往空中一抛,怀义失了手没接住,铜钱落在了雪地里,何氏忍俊不禁笑道:“你今日是怎么了?出门还要算一卦?你向来是相信人定胜天,不信鬼神的。”

    怀义一怔,而后哈哈大笑,说道:“夫人说的对,事在人为,天下大事,岂是一枚铜钱决定的?我当局者迷,多谢夫人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