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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六章 惊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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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林浩天,看他没有带任何的随从,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宋玉先是一愣,不过还是躬身施礼道:“大人!”

    “恩!”林浩天点点头,伸手把宋玉扶起,打量他一番,见他眼眶子青红,显然几天来都未能好好睡上一觉。

    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问道:“宋玉,目前患病的将士有多少?”

    宋玉垂道:“至少已有两万兄弟了。”

    “恩!”林浩天又是点点头,迈步走进营房里,同时说道:“走,进去看看。”

    伺候病者的士卒们见大王来了,人们纷纷跪地施礼,林浩天向众人摆摆手,示意大家都起来,然后目光落到床塌上的众人身上。

    人们有些脸色苍白,有些脸色涨红,身上都盖有厚厚的棉被,一个个哆哆嗦嗦,呻吟不断,时不时的还咳嗽起来。

    “大人,这究竟是什么病啊?怎么还能治也治不好呢?”宋玉跟在林浩天的身后,心急如焚。

    林浩天并没有回答,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默默地走出营房。

    到了外面,他回头对宋玉说道:“这是……瘟疫!”虽然很难开口,但林浩天必须得告诉宋玉实情。

    宋玉闻言,身子猛然一震,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林浩天继续说道:“而且还是传染性很强的瘟疫,即便没有肢体上的接触,只是稍有靠近,也有被感染的可能。这种瘟疫,无药可防,无药可救,一旦受其感染,亡者……十之**。”

    这话令宋玉的心瞬间沉入谷底,身子也在微微的颤动着。

    林浩天叹道:“我没有想到,尤炎联军会使用如此歹毒的手段。现在,我军只能撤退,放弃双峰城。但是,你部感染严重,为了杜绝瘟疫蔓延至全军,乃至全国,我必须得留下你和这些被感染的弟兄。”

    说到这里,他长长‘唉’了一声,背着手,步履沉重又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

    他走开好一段距离,宋玉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快步追上林浩天。颤声问道:“如此说来。我……我部这六万余人。都要留在双峰城?”

    “是的!”林浩天没有回头,也不忍回头看宋玉此时的表情。他狠着心说道:“也包括宋玉将军在内!”

    顿了一下,他停住脚步,仰面望天。低声说道:“你还有未了的心事,现在尽管讲出来。”

    宋玉面颊抽动,最后,他扑哧一声笑了,摇头说道:“我从军时间虽不长,但早已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了国家、交给了大人,能战死沙场,是我等的荣耀,大人尽管放心。我和这六万多的弟兄哪怕是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会向敌军放下武器,绝不会临阵脱逃,我……也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林浩天甚是动容,转回身时。眼圈已经红了。

    他抓住宋玉肩上的甲胄,说道:“但凡还有办法,但凡还有一线之机,我都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宋玉连连点头,应道:“大人,末将明白!大人对末将的知遇之恩,末将没齿难忘!这次我军主力要撤退,也需要有人留下殿后,拖住敌军,末将身为第五军团副统帅,责无旁贷,何况我军误染瘟疫,导致大人放弃双峰城天险……也是我这副将之疏忽,大人不怪末将这罪将,末将就已感恩不尽……”说到这里,宋玉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林浩天听后,心里越加发酸。

    宋玉是自己经过纳武令选拔上来的将领,年少有为,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现在真要弃他于不顾,林浩天的心都揪成一团,正如他所说,但凡还有办法,他都不会这么做的。

    他紧紧抓住宋玉的手,说道:“你放心,我会把你的家人带回宛城,好好照顾……”

    听闻这话,扑通一声,宋玉屈膝跪地,叩说道:“末将多谢大人!”

    六万多的将士,并非人人都感染了鼠疫,但鼠疫是有潜伏期的,可能是一天甚至不到一天就病,也可能是三天甚至更久后才病,林浩天无法一一去分辨谁感染了鼠疫,谁没感染鼠疫,只能快刀斩乱麻,把六万多将士全部留下来,只带走了第五军团中余下的那四万人马。

    另一边,金军准备放弃双峰城,主力撤离,这多少也有点在尤炎联军的预料之中。

    这时候,恰恰已到月中,破金口的风力大减,尤炎联军趁夜秘密派遣三十万将士,进入上行山。

    这三十万将士是分成两部分的,任务也各不相同。

    一部分是以聂林为的二十万尤军,他们的目标不是金军,而是金都宛城,由于要长途跋涉,二十万人都是轻装上阵。

    另一部分,是以炎军大将杨杰为首的十万尤炎联军,他们的目标是双峰城,绕到双峰城背后,在后偷袭,也可截断金军主力的退路。

    尤炎联军的战术是要把金军统统困于双峰城之内,将其全部歼灭。

    深夜无法过山,山中林木过于茂盛,身如其中,伸手不见五指,山中又无道路,想摸着黑走是不可能的,也看不到参照物,若是点起火把,目标又太大,容易暴露,所以三十万人趁夜进入上行山后暂时驻扎下来,准备等天亮再过山。

    三十万的尤炎联军在山里住了一夜,等到第二天的清晨,进入山林深处,由药农引路,从破金口秘密翻过上行山。

    在任天行和楚辰想来,金军不可能在山中安插岗哨,己方的过山也不可能被金军发现。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事事皆有凑巧。

    金军确实对尤炎联军翻越上行山的行动毫无察觉,也没有向山里布置任何的眼线,可是这天早上,翩翩有金国百姓组织的采石队正在山中采石。

    这段时间,金军为抵御敌军的进攻,擂石和供应投石机发射的石弹消耗严重,双峰城附近的金国百姓自发的进入山中采集石头,填补双峰城的城防所需。

    百姓中,有几名年轻力壮的青年入山很深,寻找新的采石点,人们正坐在地上歇息谈天的时候,忽听到前方有轰轰隆隆庞杂的脚步声传来,几名青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奇的爬到一处高石之上,挑脚张望。

    这一望,几人同被吓了一跳,只见群山深处的山涧中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有些是身穿钢盔钢甲,有些是穿着棕色的皮盔皮甲,由于人数太多,队伍一眼望不到边际,但对方并没有打旗号,几名金国青年一时间也没搞动这是哪国的军队。

    好半晌他们才回过神来,其中一名青年还喃喃地嘟囔道:“奇怪,大人什么时候把军队派进山里来了?难道是我们采集的石头不够,大人调动大军来采石?”

    “怎么可能?要采石,怎么会连装载石头的车子都没有?”

    “那会不会是在山里做埋伏啊?”

    “更不可能了,看行军方向,是出山的,又不是入山的。”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半天也没明白这支大军是怎么回事。

    直到这个时候,一名青年才猛然倒吸口凉气,惊讶道:“不对啊!我大金的军队都是黑盔黑甲,可对方怎么是钢盔钢甲?难道……”

    “难道是敌军?”另一名青年接口道。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他们是普通百姓,没有参与到城防战中,也没有见过尤军和炎军,但对方身上奇异的盔甲引起他们的警觉。

    几名青年身子一震,几乎同时趴倒在地,互相看了看,二话没说,纷纷滑下高石,转头就望回跑。

    等跑回山脚下,几名青年对周围采石的数百名百姓连声大叫道:“快跑!敌军翻过上行山,杀过来了。”

    百姓们一听这话,脸色无不大变,纷纷扔掉手中的工具,一哄而散,大呼小叫着向双峰城方向逃去,给城中守军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