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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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昭抬起手臂,暗暗地审视着周围,却见整个大营内身影叠叠,即便再怎么掩饰,可他还是瞧见了黑夜阴影处晃动人影,果然有伏!早就有埋伏!

    所谓倾巢出动,亦不过是个假相,真正主力还大营,只想引他进去,还用几个女子来做诱饵,真正当他拓跋昭是酒色之徒。

    “元帅……”

    “早有埋伏,撤!”

    即便身侧将军个个不悦,却不得不执行,众人细瞧,果然瞧见了暗处身影,或奔路迅速,或手握厉器,只等他们冲出大营便会丧命,个个引弓待发。

    营妓笑得浑身发颤,声声娇语:“拓跋昭,你这个胆小鬼,跑什么跑,进来呀!进来呀……”

    然,拓跋昭领着十万将士,头也不回地往西歧大营方向狂奔而去,奔了不到五里路,只闻到一股奇怪臭味,来不及辩明究里,大呼:“有毒烟!小心……”

    终是晚了!

    夜行过来,后方变前方,他只能看到成片将士倒下了,如潮水一般,不可抵挡,一波接一波地倒下,很连他身边人也跟着倒卧地上,唯有那马儿,空落落地,看着主了跌倒地上。

    拓跋昭大呼:“捂住口鼻!捂住口鼻!”勒紧缰绳,带着近万名尚未中毒将士,往风吹相反方向逃窜,没想,突然风打了个旋,又倒了回来,一时间又想人倒下,他看得想破口大骂。

    上当了!

    北齐大营只是顾弄玄虚,真正埋伏他们撤退后路上,居然有毒烟!

    这是以前北齐人从未使用过手段,丝毫未按常规行事,而是用了上不了桌面毒烟。两军交战,防不胜防,谁管谁用法子正大光明,求是胜败。

    拓跋昭抬头时,只见西歧大营方向火光冲天,直映红了大半片天空,熊熊烈焰越来越旺,人间地狱般哀嚎声、痛苦声,不色于耳,依昔还有怒骂声。

    “怎么回事?”拓跋昭夹紧马肚。往西歧大营飞奔而去,走到半道,只听有人用西歧话大喊:“元帅!二皇子。是我,是我……”

    一名将军带着突围出来人气喘吁吁地飞奔而来:“元帅,我们失守了!没想到,西门佯攻,人数少。破坏却大,他们竟然用了毒烟,那风直往东吹,我们大营中半数以上将士都身中毒烟,无法应战,情势变化太。我们根本无法改变阵法,就被他们闯入了各门……”

    原以为,大营留守二十万人马足可以应付北齐人夜袭。有百攻不破螃蟹阵,他们打败北齐人易如反掌。未想到,一切都坏西门,被他们从一开始就给忽视了,那里攻打人数多。不过是区区几千人,谁能想到呢。攻打不到半个时辰,他们突然就停下了,只看到有几百人营门外燃起了火苗,紧接着就是一股浓烟入鼻。

    一时间,其他两处佯攻将士火速转至正门,夺门而入,万千将士如潮一般奔涌而进,震天嘶杀之音传入耳中。北齐人从未像今夜这般凶猛过,见人就砍,见帐放火,而西歧将士,中毒无力,或昏迷不醒比比皆事,能够真正派人用场少之又少。

    北齐人竟这般不费吹灰之力地胜了!

    毒烟!毒烟!又是毒烟!

    拓跋昭死死地握紧手中弯刀,厉喝:“军师呢,军师哪?”

    “军师身中一箭,已经被我们救出来了,尚昏迷之中。”

    “古怪,今晚这一仗着实是古怪。为什么我们细作没说他们会毒烟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将军甲道:“元帅,现还不是细究时候,保命要紧。”

    拓跋昭耳畔都是惨烈沙场拼杀之音,眺望西歧大营,却见喊声冲天。要破螃蟹阵,绝非易事,没有数十万人马根本无法做到。

    北齐将那么多人马都调至攻打西歧大营,那么,北齐大营内多一万人马就是极限。不由咬牙喝道:“上当了!”

    计中计,局中局,究竟是谁算计了谁?

    拓跋昭提前知晓了北齐人今夜会来偷袭,他欲将计就计,却没猜到齐营还有一场“空城计”,那样几个女子,面临千军万马而不怯,跳舞、弹琴,还有暗出时不时闪现神秘黑影,都给他一种警醒:有埋伏!

    他没想北齐人突然如此诡异,真正让他小窥。

    来不及细理思绪,拓跋昭领着逃出来几千将士策马急奔,一路上又陆续遇到几千至一万不等撤离将士。

    天色,终于亮了。

    直至天亮,才瞧见一路上狼狈,或丢盔弃甲,或旗帜落地,一路狼藉,直沿延到数十里之外。

    这一次,北齐人用法子着实太过古怪了,居然将江湖中人用毒烟都运用上了。

    西歧大营内,战鼓震天,嘶杀如人间地狱,空气里流淌过浓浓血腥。

    宇文琰、江书鲲与几名战将,皆已杀红了眼,满身血腥,这是一场自西歧、北齐交战未有恶战,关门打狗,打不是齐军,而是歧军。

    终于,听到了鸣金收兵声音。

    宇文琰站西歧大营内,只见处处鲜血、死尸,仿佛是误入十八层地狱。

    东方,现出一抹鱼肚白。

    正瞅着,有士兵对宇文琰深深一拜,道:“世子,大捷啊!各位将军夜袭攻打西歧大营,安西县主也没闲着,居然活捉五万多歧兵。”

    众人听罢,尤其是宇文琰亦是微微一怔,杨元帅与左肩王则是胜利笑容:“什么?你说安西县主活捉了五万多歧兵,这……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回看着来信士兵,面色里皆是意外。

    宇文琰笑道:“可抓住拓跋昭?”

    来人禀道:“拓跋昭没抓住,但抓到西歧国先锋将军阿保金。”

    众人面面相窥,素妍怎么会抓了阿保金,他们当中有人与阿保金战斗过,但昨晚所有人都没见到拓跋昭与阿保金。

    宇文琰愕然道:“阿保金夜袭了?”

    “可不。”来人甚是得意,来不及缓好气,将昨夜情形细细地讲与众将士听。

    北齐大营河对岸空地上,一干西歧国将士被圈禁空地处,兵器被缴,周围圈聚磨刀霍霍齐国士兵,或张弓拉弦,或手落宝剑,满脸肃色,似乎随时都要加入到一场激战中。

    齐营中,一切依如往昔。

    厨娘们开始准备晨食,炊烟缭绕,说起昨日胜仗,个个津津乐道。

    素妍一宿未睡,坐小帐中等候着夜袭将士归来消息,她缠住了拓跋昭,也让他们一场血战之中成功打败西歧。

    睡意来袭时,传来柳飞飞那欢喜难迎声音:“师姐,我们打胜了,我们回来了!”

    素妍出帐,却见柳飞飞、江展颜一脸烟火,面含倦意,意气风发地速奔来,她人尚未近她,已被柳飞飞紧紧抱住,柳飞飞不停地蹦跳着,惊呼着,清秀五官、水灵双眸都染满了喜色,银铃般笑声久久回荡空中,是欢喜,亦是激情澎湃。

    “师姐,我好师姐!昨儿我们打了大胜仗。听说你一个人呆大营厉害,不费一兵一卒活捉了五万西歧将士。”

    柳飞飞拉着素妍,像个孩子般地笑着,不停地旋转奔跑着,天地旋转,她们飞地奔跑。素妍如银铃般地欢笑起来,一串串,似撒人间乐,令周遭士兵、厨娘也跟着欢欣。

    宇文琰骑马入营,看到便是这样欢喜场面,柳飞飞、素妍、展颜、笑笑等人又跳又舞,一副高兴得不知如何表达情形。

    转了许久,她们方才停下,彼此互望着对方,柳飞飞脸上还有烟火色,黑一团、白一团,可笑颜却如灿烂阳光。

    江展颜双手拉着素妍手:“姑姑,你太让我意外了,两国交战以来,昨夜是第一次大胜仗。姑姑,姑姑,我要和你义结金兰!”

    柳飞飞额冒黑线:“展颜就算你高兴,也不带这样。她是你亲姑姑,哪有与亲姑姑义结金兰,这不是乱了辈份么。”

    江展颜一张脸红霞满天,嘻嘻傻笑道:“姑姑,我以后都听你。昨晚,我又杀了二十多个敌贼。”

    笑笑道:“我还杀了三十个呢。”

    柳飞飞一脸不屑:“你们俩是没趣,专找那些中毒人下手,我要杀都是能反抗,找那个手无缚鸡之力人做甚。西歧大营又活捉了一万八千余名将士,听说还有一千五百名被西歧人抢去年轻女人,有三十多个是西歧将领姬妾,其中有两个是拓跋昭小妾呢。”

    素妍没有去西歧大营,她知道那些毒烟放出之后,一定有很多人身受其害,而战场从来都不是讲究心软、慈悲之地,她要守护是北齐子民,虽然西歧人亦是人,可敌我有别。

    移眸处,见杨元帅、左肩王等人已经入营,正大步往帅帐移去。

    素妍低声道:“你们先回小帐,让厨娘给你们送热水洗澡,我去帅帐。”

    她是随着众将后一个迈入帅帐人,依旧挑了不起眼地方坐下,想要众人忽视她存,可她往一侧落座,就如一颗熠熠生辉明珠,无法阻挡她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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