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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见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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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晖很有范儿的给舒宜尔哈打个千儿,嘴里说“给侧福晋请安”,舒宜尔哈不敢受礼,在他弯腰时就侧过身子,等他说完,自己回了个万福礼,含笑问了好,又对乌喇纳喇氏说:“大阿哥小小年纪就这么稳重懂事,福晋真是有福气。”

    这女人呐,只要夸她的孩子,总是会让她心里舒坦,乌喇纳喇氏也不例外,舒宜尔哈这么一说,她的态度更和蔼了,嘴里说着谦虚的话,脸上的表情却多了两分得意。

    眼下明摆着是人家母子联络感情时间,舒宜尔哈不会没眼色的打扰人家,说上三五句话就适时告退了,走之前又看了那个装成熟的小孩子一眼。

    就这么简单的一面,弘晖给舒宜尔哈的印象太好了,舒宜尔哈一直不太喜欢小孩子,不过有一款例外,就是乖巧听话又长的好的,弘晖的个性太对舒宜尔哈胃口了,可惜这孩子不能太亲近,只能远观,对了,历史上弘晖好像是个早夭的,舒宜尔哈仔细想了想,正史的记载她是从没关心过,不过倒是看过不少小说,上面有说是四十三年六月,好像就是因为弘晖夭折,康熙觉得胤禛子嗣单薄,才把钮祜禄氏赐给他了,难道说弘晖只有两三年好活了?

    舒宜尔哈心里怪不是滋味的,让她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孩子死,她实在是不忍心,但是她也不可能会为一个才见过一面的小孩子而置自己与危险中,而且她连弘晖为什么会夭折都不知道,更不会做多余的事,顶多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一把,真出了事。也只会惋惜一会儿,毕竟不是自己孩子,她即便对他印象极好,对他也产生不了多少感情。

    舒宜尔哈边走边想,顺着弘晖联想到胤禛其他孩子上,要说胤禛子嗣方面真不算好,一共十子四女。活到能成年的就四子一女。好像除了乾隆别的都不长寿,数量少也就算了,质量也不咋地。尤其是他那个年贵妃,完全是生一个死一个,依着舒宜尔哈所想,还不如不生呢。最起码不生就不会有期望,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总好过一次次承受丧子之痛。

    不过那位年贵妃好像是胤禛的真爱呢,据说胤禛对她极为宠爱,不但随传随到,就是他夜宿其他女人处。只要那位派人去砸门,他一定会去看那位。舒宜尔哈看过好多小说上都有这个桥段,看来自己有什么谋划都要在这位入府之前完成才行。她想象了下,若是胤禛在她床上被别的女人叫走。她肯定会发飙的,嗯,这样的男人,做个床伴也就行了,对他投入感情,绝对是浪费,舒宜尔哈暗自提醒自己。

    等到走回自己的院子时,舒宜尔哈的思维已经跑偏到天边去了,看到院门才回过神来,自己暗笑自己几声,她带着白芷和黄莺进门,想着也没什么事要做,干脆带着人去整理嫁妆,并把房间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布置一番,忙忙活活的,这一天也就过去了。

    胤禛一连歇在海棠院五天,是的,舒宜尔哈命人做的匾额已经挂上了,她的院子仍叫海棠院,府里的老大胤禛没意见,别人自然没人管她,原本按照规矩,新人进门,胤禛最少要陪三天,不过可能是为了表示对舒宜尔哈的重视,也可能是他对舒宜尔哈比较满意,所以一连五天都在海棠院留宿,乌喇纳喇氏仍是和和气气的,别的女人则免不了说几句酸话。

    五天后是十月十四,胤禛休息一天,十五雷打不动是嫡福晋的,不过十五那天乌喇纳喇氏要进宫请安,舒宜尔哈作为胤禛侧福晋,平时没资格进宫,但是她进门的第一个十五,总该去给德妃见个礼,所以十四那天乌喇纳喇氏就往宫里递了牌子,请示次日是否准许舒宜尔哈进宫,得到肯定答复之后,她就派人通知舒宜尔哈做好准备。

    舒宜尔哈并不想进宫给人磕头,但是看李氏等人嫉妒的眼神,知道这也是一种荣耀,何况她也没有拒绝的余地,倒不如高高兴兴的,最好能闪瞎嫉妒她的人的眼。

    十五这天一早,舒宜尔哈先给乌喇纳喇氏请安,接着回海棠院吃早餐,然后又换上全套侧福晋礼服,这才跟同样穿着嫡福晋正装的乌喇纳喇氏汇合,两人分别坐着自己的车驾进宫。

    德妃住在永和宫,从顺贞门穿过御花园到永和宫,这段路程并不近,原本规定的皇子福晋进宫请安可乘肩舆代步,但从没哪个皇子福晋坐过,都是靠两条腿走的,乌喇纳喇氏自然也不例外,何况舒宜尔哈还是个侧的,只能劳动自己的双腿,一路走到地方。

    到了永和宫,宫女入内禀报,舒宜尔哈二人很快被德妃传进去,书上写的故意把人晾在门外的事也没发生,想也知道德妃没那么笨,会做这种落人口舌的蠢事,宫里的女人,背地里恨不得咬死你,面上也是亲亲热热的,哪里会撕破脸这么难看。

    舒宜尔哈跟在乌喇纳喇氏身后进门,请了安之后就半垂着头站着,听乌喇纳喇氏跟德妃闲话几句,就听德妃问道:“你就是老四的侧福晋富察氏?过来让本宫看看。”

    舒宜尔哈上前半步,略微抬起些头,重新给德妃请了安,德妃笑道:“嗯,是个懂事知礼的,大选时本宫就瞧着顺眼,还想着这么好的孩子也不知哪家得了去,谁承想倒成了本宫的儿媳妇,倒也是难得的缘分。你既然进了胤禛府上,就要好好伺候胤禛,尊敬乌喇纳喇氏,守着胤禛府里的规矩,为胤禛开枝散叶,要戒骄戒躁安分守己,别丢了胤禛的脸面。”

    德妃一边说,舒宜尔哈一边应诺,她这态度让德妃挺满意,等觉得要说的说完了,她就按规矩赏了舒宜尔哈几样首饰,算是全了礼,接下来就不怎么理会舒宜尔哈,只是拉着乌喇纳喇氏嘘寒问暖,着重关心她的身体,又暗示说弘晖年纪不小,她是时候给他添一个弟弟妹妹了。

    舒宜尔哈受了冷落,换成别人可能会觉得不舒服,但她从来没对德妃抱过希望,也就谈不上失望,反倒觉得这态度才正常,若是德妃一个劲儿向着侧室冷落嫡妻,那她才要怀疑她脑袋坏掉了呢,人家才是正经婆媳,她做个小透明挺好。

    舒宜尔哈不知道的是,德妃对她的存在挺纠结的,一方面,舒宜尔哈可以算是她压了老对手惠妃一头的证据,大选时惠妃的心思谁不知道啊,偏偏现在舒宜尔哈归胤禛了;另一方面,舒宜尔哈是皇帝以侧福晋的名分赐给胤禛的,这未尝没有敲打德妃的意思在里面。

    要知道,往年大选时,德妃都是以不给四福晋添乱为借口,只给胤禛两个包衣女子了事,往年胤禵还小,还显不出来,今年她却给胤禵挑了个舒舒觉罗氏,正经的大家出身,父兄官职不显,家族却是根深叶茂,很能用得上的,而胤禛那里仍是两个包衣,这么一对比,她的偏心一下子就显到人前了,更让她心惊的是,皇帝给胤禛亲赐一个侧福晋,出身家世都挺拿得出手,还当着她的面说胤禛的女人家世太差,她就明白这是对她不满了。

    这两方面结合到一起,让她对舒宜尔哈的感觉十分复杂,想压一压她吧,顾忌到皇帝的态度,她不太敢,再说了,舒宜尔哈还算是她从惠妃手里抢来的,因为这个她在惠妃面前很是扬眉吐气来着,可是抬举她吧,她心里又不舒服,纠结好几天,等真见了舒宜尔哈,她干脆来个视而不见,反正过了这一回,往后除了几大节之外,只要她不宣见,舒宜尔哈就进不了宫,她眼不见心不烦,当这个人不存在也就是了。从这一点看,德妃跟舒宜尔哈还挺有默契的,舒宜尔哈也巴不得她看不见自己呢,两人算是想到一处去了。

    这一趟进宫之旅平平淡淡就结束了,舒宜尔哈回去就甩到脑后了,过两天是她的回门,虽然嫁给皇子不能回娘家住对月,但九天回门还是有的,她几天没见祖母等人,心里着实想念,觉得有一肚子话想跟他们倾诉,心里跟长了草似的,提前两天就开始期盼,给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都是她进府后胤禛送过来的,贵重不贵重的另说,关键是个心意。

    胤禛再次做了件出乎舒宜尔哈意料的事,他决定陪她一起回门,虽然他说只是陪舒宜尔哈回去,他见见舒宜尔哈家里人就走,不会在富察家久留,但是他能有这个心,愿意向富察家表态会好好对待舒宜尔哈,舒宜尔哈就感激他一分,能让家里人看到自己过得挺好,他们心里应该会觉得安慰些吧?阿玛心里的内疚应该会减轻些吧?

    因为胤禛的这个举动,舒宜尔哈对他的好感度再加五分,终于不再有恶感了,真是可喜可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