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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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宜尔哈身边一下子来了四个新人,最大的白芷十一岁,最小的蓝玖才八岁,家里的规矩不太了解,也没学过怎么服侍人,白芷和黄莺两个连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知道,她们先要经过吴嬷嬷的魔鬼训练,才能出现在舒宜尔哈面前做事,这时候吴嬷嬷的另一项能力就显现出来了:她十分擅长发现每个人的特长,并将它们发扬光大。

    比如说白芷,因为她能识别药材,对医理也有几分了解,吴嬷嬷取得舒宜尔哈同意之后,向西林觉罗氏申请,让白芷跟着家里坐诊的大夫学一些浅显的医术,尤其是食物的相生相克和药物禁忌方面的内容,因不涉及大夫的独门秘方等物,他也愿意耐心教,白芷这方面还真的很有悟性,学的又好又快,倒让那大夫感叹几句,说她若是男子,定要收她为徒云云。

    黄莺则被安排给绿萝带着,这两个人都是安静的性子,长的平平常常,属于放人堆里就找不着的那种,能让人不自觉忽略她们的存在,吴嬷嬷说这样的人是打探消息的好手,只要她们把这种特质放大一点儿,就能让大多数人不会防备她们,自然能听到各类消息和内情。

    蓝雨性格沉稳说话讨喜人又聪慧,最适合跟外人打交道,舒宜尔哈身边丫鬟再多,总要有一个揽总的,吴嬷嬷觉得蓝雨培训一下,再跟着紫芝历练几年,就能担起这个重任。

    至于说蓝玖,她年纪最小,父母都是家里的管事,自小没受过什么委屈。胆子最大也最敢说话,求舒宜尔哈改名字也是她起得头,舒宜尔哈最初选她,只是不喜欢身边的丫头都死气沉沉的,觉得有两个活泼爱说话的也挺好,但吴嬷嬷人家看问题的深度可不一样,在她看来。大家姑娘身边。一定要有一个丫头,她或许不聪明,或许没什么特长。甚至还会多嘴多舌,有给主子招祸的可能,但她偏偏也是别人不能替代的,她的作用就是充当姑娘的喉舌。把姑娘不方便说不好意思说的话都说出来,在吴嬷嬷看来。绿乔和蓝玖就是这样的丫头。

    当然了,四个小丫头现在还不能发挥她们的作用,这是吴嬷嬷的美好设想,不过她用自己培训宫女的专业知识培训几个小丫头。想达到这些目标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舒宜尔哈完全尊重吴嬷嬷的专业知识,对她给丫头们的分工给予充分支持。自从有吴嬷嬷和白嬷嬷一内一外帮她管事,她别提多省心了。而人都是有惰性的,既然这两位能帮她把身边的人和事打理好,她自然不想自己操心,当个甩手掌柜才是她的心愿。

    这天是十月二十,舒宜尔哈没课,因二十六是钮祜禄氏生辰,二十七是丰宜尔哈生辰,舒宜尔哈想着,这是大嫂进门头一个生日,总要用心准备一份礼物才好,而丰宜尔哈则是满六岁,过了年就要搬出正院独居,也该给她买几样女孩子喜欢的摆设装饰房间,也是她做姐姐的心意,因而禀了西林觉罗氏,带了人准备出门。

    谁知临出门时,景额不知从哪儿听到消息,死活要跟着一起去,西林觉罗氏不耐烦跟他讲道理,把他丢给舒宜尔哈不管了,舒宜尔哈跟他约法三章,勉强把他带上了。

    一路上景额都不安生,先是吵着要自己骑马,被舒宜尔哈一个眼神瞪的不吭声了,乖乖钻进车厢,车子一走,他又要撩起窗帘往外看,舒宜尔哈照他的手上拍了一下,说:“刚才还答应的好好地,说一路上都要听我的话,你要是再调皮,我马上把你送回去!”

    景额嘻嘻一笑,一点儿没有被骂的自觉,歪倒舒宜尔哈旁边,说:“姐姐只要答应也给我买礼物,我保证一定乖乖的,姐姐让我往东我就往东,让我往西我就往西……”

    舒宜尔哈把他的脸推开,恨声道:“真想让阿玛额娘看看你这赖皮相!你的意思是不是我若不给你买东西,你就要闹腾一路?”景额只笑不说话,摆明了默认,舒宜尔哈伸手捏住他的脸蛋,小家伙婴儿肥还有点婴儿肥,脸上的肉很容易被舒宜尔哈捏在手里,“前些天还说自己是男子汉,吵着要搬家,今儿怎么又撒娇耍赖起来?这就不怕弟弟妹妹笑话了?”

    景额听说自己兄姐都是六岁有自己院子,他就眼热起来,从夏天开始吵着要搬家,又说自己不是奶娃了要自立,又说要给弟弟妹妹做个榜样,又说他跟阿玛额娘住一起,弟弟妹妹会笑话他,等等等等,理由找了一大堆,只是当时家里人都忙着准备景顾勒的婚事,哪里顾得上他,额尔赫训了他一顿,西林觉罗氏保证过了年就让他搬,他才消停些。

    舒宜尔哈现在把这回事拿出来取笑他,他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更多的是理直气壮:“姐姐不说,弟弟妹妹怎么会知道?姐姐别告诉他们嘛,让我在弟弟妹妹面前留点脸面……”

    舒宜尔哈失笑,多大点儿的小屁孩,也知道要面子了,不过难得能看到皮猴一样的景额脸红服软,她心里也挺舒坦,不由多逗了他几句:“脸面都是自己挣的,你总是调皮捣乱,我就是想给你留面子也留不住呀!大哥跟二哥像你这么大时,可从没跟你这样,他们那时候多懂事啊,从来不给阿玛额娘添乱……”

    景额刚开始还认真听着,没一会儿就面露不服之色,忍不住争辩道:“姐姐骗人!大哥和二哥小时候的事,姐姐怎么知道?姐姐就会糊弄我……”

    舒宜尔哈气结,抬手给他一个暴栗,骂:“哥哥们小时候的事,我不能听阿玛额娘说呀?!一天不收拾你,你就皮痒痒!回去把千字文抄十遍,抄不完不许你再出门!”

    景额脸一变,忙挤出一脸谄媚的笑容,抱着舒宜尔哈的胳膊撒娇讨饶,见舒宜尔哈不为所动,就一直用可怜兮兮的表情看她,姐弟俩一路吵吵闹闹,车子什么时候停的都不知道。就听白嬷嬷隔着帘子说:“格格,三爷,该下车了。”

    舒宜尔哈和景额相视一笑,景额先钻出去蹦下车,舒宜尔哈随后下来,她当然不会这么随意粗鲁,她是踩着凳子下去的,等她下来,景额就上前拉着她的手,指着前面一个糖葫芦摊子说:“姐姐,我想吃糖葫芦,你给我买一个串吧!”

    舒宜尔哈说:“一串糖葫芦才几文钱,不会自己掏钱啊?真不知哪来的小气包……”她嘴里说着,却对紫芝使了个眼色,紫芝忙过去买了一串给景额,算是把他的嘴给堵上了。

    舒宜尔哈拉紧景额,先进了一家叫奇珍阁的铺子,里面卖的都是些新奇精巧的物件,有玩具也有摆件,还有少量西洋物品,舒宜尔哈挨个看过去,不多时就相中两件,一个是个精巧的八音盒,打开就有优美的音乐,另一个是个小巧的梳妆盒,两层的设计,上层是放胭脂水粉的,下层则可以放首饰,难得的是上面镶嵌着一面玻璃镜子,她觉得这两样送给丰宜尔哈,小姑娘肯定会喜欢,一问价钱,尚且在她接受范围之内,也就痛快的付了账。

    遗憾的是没看到适合送钮祜禄氏的东西,她还想再仔细找找,景额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扯着她的衣袖催她快走,她好笑道:“不带你吧,你非要跟着,带着你你又没一点耐心,你说你跟出来到底是做什么的?难道就为了吃一串糖葫芦?”

    景额红了脸,实在不愿落个贪吃的名头,勉强辩解道:“我才不是为吃的呢,我是担心姐姐一个人出门,万一遇上坏人怎么办?哥哥们没空儿,自然要我来保护你!”

    他倒是越说越像那么回事,可惜看看他那不到一米二的身高,再看看他那小胳膊小腿,这话是没有一点可信度,指望他保护舒宜尔哈,最少要再等十年!

    舒宜尔哈用目光把景额鄙视一遍,倒也顺着他的意思出了店门,店里伙计热情的把他们送出去,两人继续往前走,路上看到有卖炒栗子的,顺手给景额买了一包,让他占住嘴,才带着他进了家首饰铺,先给自己买了一只白玉簪,又买了两支珍珠编的头花,以及一对翡翠耳坠,然后才开始给家里人挑礼物,有给老太太的五福连寿簪,给西林觉罗氏的富贵如意钗,丰宜尔哈的玉锁片,最后,精心给钮祜禄氏选了一支点翠镶宝石的金簪,用金丝拉成的蝴蝶,连触角都活灵活现,伙计直夸舒宜尔哈眼光好,还说这种簪子这回一共只做出来十二支,每一支花样都不同,今儿才送来,已经卖的只剩两支了,买回去绝不会跟别人重样,小伙计嘴甜会说话,舒宜尔哈心情大好,小手一挥,招呼白嬷嬷结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