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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非卿不宠(求收!求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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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詺承是一路抱着靖辞雪回房的!

    此时,天色开始变得昏暗。因为皇后惧黑,所以树上和长廊檐下的红纱宫灯早已点亮,安静地匀出暖色的光晕。点灯的婢女尚未散尽,看到国主抱着服饰异样的皇后唇含笑意地从面前经过,惊讶到忘记行礼,忘记吹灭手中的火折子。

    直到皇后的寝屋开了又“嘭”的一声合上。她们面面相觑,好像……好像皇后身上披着的是凤池边上的纱幔!这一想,再看向那紧闭的房门,忍不住捂住嘴,吃吃地笑。可努力克制的笑声还是从指缝间漏了出来。

    “去告诉馨儿,晚膳都先撤下。”不知何时,素珊出现在长廊里。婢女们赶紧止住笑,宫灯下她的脸忽明忽暗,似在温和地笑,又好像什么神情也没有。想了想又说,“御膳房那边得时刻备着!”

    宫婢们恭谨地道了声“是”。

    若问凡灵宫里宫人们最忌惮的人是谁?那必是素珊无疑!皇后雅致素静又淡漠孤冷,不说话时就像画中女子一般,或许到现在,这么些人里,她只识得素珊与馨儿。

    素珊却不!她的眼神冷厉起来,有时就像刀子,而说出的话,亦有种无形的压力!鲜少有宫人能忘记,靖相府覆灭后的第二天,素珊在雪地里被羽林军活活鞭笞的模样。他们始终记得那双漆黑的眸子仿佛染血了一般,比刀子还锋利!比冬雪还刺骨!

    时至深夜,夜幕上挂着一轮圆月,四周布满星辰,像黑绒布帛上缀满白银碎子。祁詺承拉开门,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明黄色长衫。恰在这时,素珊从黑暗中走出,朝他施了一礼,问他是否要传膳。

    对于她的出现,祁詺承并不惊讶,点了点头后,又说:“先去备一盆清水和干净的布,记得,布要柔软点的。立马送来!”

    素珊默默地记下了,下去准备东西。祁詺承又回到了房里,凝视着床上女子恬静的睡颜,温柔地笑了。不一会,敲门声很小心地响起。祁詺承开了门,接过素珊手里东西,便把门关上。屏风挡住了视线,素珊只看到地上露在外边的金色纱幔。

    祁詺承小心地给靖辞雪清洗整理后,在床边默默地坐了小会儿,然后俯身,与靖辞雪鼻尖贴着鼻尖,戏谑道:“皇后打算装睡到什么何时?”

    靖辞雪终于睁开双眼,嗔了他一记。祁詺承笑得很开心,在她唇上吻了吻,抱她起来穿衣。

    用膳时,祁詺承潜退了众人,与靖辞雪一起就像寻常夫妻一样,相对而坐。祁詺承与她说了“直议堂”一事,靖辞雪认真地听着,浅浅地笑着。阿承一直不愿她插手朝堂上的事,而这次阿承愿意与她谈起,她知道,一来是因为阿承想与她分享喜悦,二来是阿承不想自己再为相权忧心。

    第二日,祁詺承醒来,尽管他很小心,还是吵醒了靖辞雪。于是他所幸不叫宫婢进来伺候,直接让靖辞雪为他更衣,说是“过了半年,不知皇后打结的手艺生疏了没”,他这个师傅要来检查一番。

    或许真的是习惯了被人伺候,聪慧如靖辞雪,她竟真的生疏了!祁詺承忍着笑忍了许久,看时辰不早了才自己动手,走时却留下一句:“皇后好生练着,朕还是要来检查的。”

    他走后,靖辞雪默默地摸了摸发烫的脸颊,不禁暗想,她怎么越来越像六六呢?

    素珊进来伺候靖辞雪穿衣,靖辞雪仔细留意着她手中的结实如何打出来的。身后却传来馨儿“咦”的一声。她们闻声望过去,看到馨儿涨红的双颊,还有她身后床榻上一抹猩红。

    “奴婢马上就把它换掉。”馨儿很尴尬,她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会在皇后的凤榻上看到落红。

    “扔掉吧。”尴尬得久了,此时的靖辞雪显得很平静。

    不过她的平静没能维持到中午!当内务府总管奉旨带人扛着一张雕凤刻花的紫檀木软榻出现在凡灵宫时,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殿外突然多了很多宫人来回地走,经过时眼睛总要不自觉地小心往里一瞟再瞟。显然,被震惊到的不止靖辞雪一人。

    靖辞雪高高地坐在凤座上,始终没有开口,到后来直接走了。馨儿忍笑跟着她离开。

    到最后,是素珊说:“总管大人请跟奴婢去凤池吧。”

    “诶!好!好!好!”内务府总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就不明白了,明明国主下旨时难得一次眉眼带笑,他还以为能借此攀上得宠的皇后,就算攀不上,好歹也能沾点光。想不到……唉!真想不到!

    可是,当他回紫宸殿如时回禀时,他那高高在上、杀伐决断的国主居然笑了!还是忍俊不禁的那种,一直笑着,连让他退下时都还在笑。

    内务府总管忽然明白了,原来这是国主与皇后间的情趣啊!可怜他这中间人当得委实心酸!同时,他也恍然,难怪朝中大臣如此忌惮皇后得宠而纷纷上书谏言“纳妃”一事。国主宠爱靖后,绝非当初洛贵妃、羽贵妃能比!

    祁詺承渐渐地止住了笑,渐渐地变得深沉。适才内务府总管离开时闪烁的神色尽管微乎其乎,又如何逃得出他的眼睛?他掌下压着的可不就是那些“纳妃”的奏折!当年是废后,如今是纳妃,这些自诩“忠良”的臣子劲会给他出难题!

    直议堂首次开堂议事议的便是“纳妃”。如今月伊公主已逝,皇室子息薄弱,于内,民心易生变故,于外,还有弥月墨羽虎视眈眈。所以眼下必须广纳斓瓴有德女子以充实**,绵延子嗣。

    无可非议,他们确实是忠良之士!

    于此,祁詺承只能压下一道又一道奏折,一如当初!他必须宠着靖辞雪,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靖辞雪在他心中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

    “皇上,御花园里的花开得正好,您不如邀皇后出来赏花吧。”曹公公明显看出他面上的乏色。

    一听到靖辞雪的事,祁詺承终于缓了缓脸色,问他:“皇后在做什么?”

    “皇后似乎不大高兴,羽贵妃正陪着呢。”

    祁詺承点点头:“你把这些都撤了!朕回来不想看到它们!”他指了指累叠在桌案上的奏折,走出紫宸殿。

    大老远的,祁詺承就看到靖辞雪与花习习在湖心亭里说着话。花习习把手伸进凤袍宽大的广袖里,笑弯了眉眼。靖辞雪抽手睨了她一眼,花习习赶紧扯住她的广袖,脸上挂着一幅讨饶的模样。

    靖辞雪浅浅一笑,没生气。祁詺承却看得心中一痛。雪儿啊雪儿,你为何如此通透?

    “参见皇上。”看到祁詺承走来,亭中两人齐齐朝他行礼。

    祁詺承亲自扶起靖辞雪,却对花习习说:“起来吧。”

    “皇上真偏心。”花习习佯装吃醋,酸溜溜的。

    祁詺承冲靖辞雪温柔地笑,把她揽进怀里,“怎么?习习醋了么?”

    没想到他说的这么直接,花习习噎住了,只得摆摆手:“臣妾只羡慕,哪敢醋呢?”颊上闪过一抹落寞,她眨巴眨巴眼道,“臣妾忽然想一件事,先告退了。”

    世间女子,谁不想良人相伴呢?

    “阿承。”靖辞雪唤了句,本想说软榻一事,话到了唇边却变成了,“亓官何时回来?”

    祁詺承看出她的一顿,也不点破,反而就着她的话说:“明日便能回宫。雪儿想他了?”

    靖辞雪愣了愣,他的后半句话怎么听都像是他说的“醋了”!

    却道:“雪儿确实想他了!不过雪儿更想圆了习习心中之事。”

    “不可。”祁詺承摇头,“男女之情贵在两情相悦,不是我不愿成全,而是亓官并非习习的良人。”

    “阿承,亓官他……”靖辞雪想说亓官心中之人其实并非自己,却被祁詺承突然落下的吻堵住了。

    亓官懿回来了,还带回了“墨坞”。据说,那是种遇水不退的墨!

    原来,这就是阿承与亓官之间的秘密!

    靖辞雪其实并不在乎她的满头银丝,但她知道阿承在乎。她的每一根白发都像藤蔓紧紧缠在祁詺承心上。每一个清晨,阿承醒来都会默默凝视着她,从她的眉眼口鼻,到她披散的如雪白发。她感觉到他的手轻轻抬起,可每一次,都没能落下。

    他那般小心翼翼,小心到连她的心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