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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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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低着头,不发一声。他清楚这个“殿下”的脾气,她对神的不满已经表现出不止一次两次了。作为下属的男子,不好反驳,却也不好在这种冒犯神明的话题上出声附和。

    “费季城没有神的光环,却让人们把它的命运完全掌控在了自己手里。我希望岐山国的清林城也能像这样存在下去,作为我们自己建造的国度,它将由我们自己的力量守护。”女子站起身来,走到阳光下,紫色罗纱裙在这个萧冷的季节过于单薄,却成功衬出她极好的身材。

    短暂的静默后,女子看向跪在地上的男子,不满地说道:“我听不到你的回答。”

    男子瞬间为难得不得了。他该怎么说?“愿诸神庇佑”这类话是没法说了,因为任凭哪个神都不会有这种心情来庇佑你去无视神明。犹豫一小会热,他才终于开口道:“您的智慧会得到时间的印证。”

    对这种模棱两可的词,女子冷哼一声:“是印证我正确,还是印证我犯了错误?”

    男子投机取巧的话被一语道破玄机,只好硬着头皮说:“我是说,时间会印证您今天的深谋远虑。”

    这回无疑是好词了,但之前的模糊表态已经让男子彻底得了负分。女子只是瞥他一眼,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好了,你还有什么消息吗?没有就退下吧。”

    “……”男子犹豫一下,还正在心里琢磨要不要说,他这种不干脆地态度就招来了女子不耐烦的询问:“到底什么事儿让你犹豫?说出来。”

    “有人在情报网里放消息寻找一个千面之神神典祭祀的继承人,说这名继承人因为不想成为祭祀逃跑,在费季城失踪。您曾说过,一切让人嗅到异常的情报都有追查的价值。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异常。”

    女子微微眯眼,未做评价,只淡漠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男子退出去以后。女子低声自语:“千面之神的神典祭祀继承人?呵,这种家伙会失踪?只怕是变幻身份藏在费季城里了吧。这种事儿……的确有点儿异常。”

    ——千面之神,千足千手、千面千心。千面之神的神典祭祀,作为神在地上的代言人。自然也有着他的诸多能力。

    这个“神典祭祀继承人”失踪在费季都城的事儿,还真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在这种全陆竞技相关成为所有情报商首要业务的时候,这个看似不起眼儿的题外话竟然热度一路蹿升,成为一个接单率很高的情报搜集任务。

    千面之神的信徒不像光明女神的信徒那么死板,自居光明,也不像冥神信徒那样无法相处。他们对于大陆各行各业宽容度极高,任何人都可以和他们搞好关系,而和一个千面之神的祭祀搞好关系,对于情报商这种职业来说,将会如虎添翼。

    因为他们将有机会拥有千面之神的变幻能力。

    风灵在收到一堆堆的接单回执后。一一检看就付之一炬。他们不会有人成功,因为这世上根本不存在那个“失踪的神典祭祀继承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法拿到赏金,因为不熟悉情报界的风灵会从这里得到各个情报商的线索。再筛选一番,风灵真正要委托的事儿就会有了着落。

    一切还算按部就班,只除了……风灵的住所有点儿不安宁。

    风灵在索伦的屋里借宿一宿后就已经搬离。并在第二天就找到一个刚刚被房客退房的空房。店老板在极力忽悠风灵租住这间客房的时候,有路过的房客看不下去,揭露了那个房间闹鬼,唬走原房客的事实。陪在风灵身边的索伦一听,强烈表示这房子不能住人,要求风灵再和他住回一屋去。

    风灵都懒得翻白眼给他看,直接狠狠压了店主人一半儿价后。迅速入住。

    这个房间是个精装修、精配置的高档客房,消费原本很高,但被风灵压了一半儿价后,已经基本降到了普通客房的程度。对于索伦那些“闹鬼不能住啊,会被吓坏的呀”这种唠叨,风灵充耳不闻。

    哼。闹个鬼就会被吓坏吗?更何况那是闹鬼吗?那只不过是风灵偷偷设在这里的一个恐惧幻术!

    嗯,嗯嗯,这房间果然是她喜欢的类型,床也是那种不太软也不太硬的适中类型。这可是风灵在这一大片旅馆区里找出的最合她脾气的客房,还是很不错的啊。

    赶走索伦后。风灵终于能清静一会儿,她倒在大床上,感识放散出去,很快就覆盖了整个费季城。

    离全陆竞技开幕式,只剩四天了。默多的代表队已经在两天前抵达。等竞技大赛开始后,她要不要去看看波妮卡的比赛?

    风灵忽然想起上一个冬天里的默多学院年纪考核竞技比赛。那一次,波妮卡差点儿在阴谋中送命,而穆克尔……自从把他从布诺洛斯港口叫出来后,就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啊。

    风灵伸出一只手捏捏眼角,缓减着不存在的疲劳。这种动作已经很久没做过了,那是在昆祀城上被酸性空气蚀得眼睛难受时才做的动作。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让她有了昆祀城上那些年月才会产生的疲劳错觉。

    穆克尔现在会在哪里呢?

    ……

    ……

    夜晚,是冷风在月光纵容下欺侮畏寒者的时光。

    但就是这样让人跺脚捂耳的寒冷夜晚,一个少女单袍睡衣出现在费季城已经进入宵禁管制的街头,飘飞纵掠,速度快到让人无法捕捉。

    圣王厅的内部档案库,就在这个身影掠入其中不久后骤然鸣响。

    炸了锅的圣王厅守卫搜索一番,没能找到最酷祸首,事情迅速上报高层后,高层迅速得出一个结论:风灵,肯定是那个曾今大脑圣王厅的风灵回来了!除了她,还有谁会在这种时候来闯圣王厅的档案库?

    而事实上,圣王厅热闹非凡、紧张无比的那个夜晚,风灵正在自己的被窝里呼呼大睡,对圣王厅的“栽赃嫁祸”根本毫不知情。

    本来风灵也没指望能从圣王厅那里找到什么线索,她的注意力最初就放在神通广大的情报商身上,所以夜晚该睡觉的时候,她也就不去花什么额外功夫了。

    第二天,闲得无聊的风灵决定去市场逛逛。

    费季都城的市场杂而不乱。繁多种类都分区分片,找起来十分方便。

    风灵一路走过去,少女们青睐的首饰、化妆粉、衣服、布料等等一概不看。她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皮草市场。

    秋天不是皮草的旺销季节,因为皮草供应还没到季。市面上的皮草,不是上一年的存货,就是皮草质量差劲的夏货,因此,光顾这里的人很少,出摊销售的商贩也很少。

    风灵的出现,很快引起为数不多几个商贩的注意。

    “小姐,您是来看最近下来的皮货吗?我这里有最新的上好皮货,您看看。”商贩招呼着,手里扬着一个毛又稀又短的夏货开始兜售,让风灵嗤之以鼻。

    她当然不是来看皮货的。

    风灵在皮草市场里绕一圈,很快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一大堆有烧焦孔洞的冬货。

    见风灵关注了这批货物,看店的伙计立马凑了上来:“您是要看皮货吗?我们这里可有最实惠的。你看这些皮,虽然都有孔洞,但都是上好的冬货啊。皮毛这东西,积压一年也不会有什么损伤,虽然有些孔洞,但做了裁剪后依然是上号的衣服搭料,销路绝对不丑。您看……”伙计拿起一张皮给风灵看它的毛色,“这皮毛质量绝对是上好的。”

    风灵笑一笑,问:“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收上来的?”

    “这……”店伙计刚刚还流利的舌头,这会儿却木了。着犹犹豫豫的神情,显然是因为小伙计刚刚入行,还在保密准则和拉拢客户两方面摇摆。

    如果是行业老手,这种时候肯定会更老道地婉拒掉风灵的要求。

    见有机可趁,风灵哪儿还会放过。“我只是想知道您的东西是不是正规来历。这些皮毛损伤方式这么相近,谁知道是不是被人特殊用作过魔法材料研究?如果你们把这类废料留下来卖钱。你应该知道,作为魔法研究材料剩下来的东西,寿命都会缩小一半,更不能进行附魔,我们连简单的魔法补美工作都没法做。”

    “您可不能这么想,我们怎么会做这种事儿?我们的皮货来历绝对都是良心信誉,那是能向您拍着胸脯保证的。”小伙计有些急了。

    风灵却冷笑一声道:“您连您皮货来历都说不清楚,还良心信誉?我这边可是要做大批的服装加工,一旦您的东西质量没保证,我这服装就得毁掉多少?我可不打算见您在胸脯上拍两拍就当你真的良心信誉。”

    说完,风灵转身就走。

    小伙计犹豫了那么一下,终于还是上来拽住风灵。

    “您稍等一下,再考虑一下吧。我们的货品来源绝对是正途,除了那些破损,不会有质量问题。”